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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汤柏林笑起来，一双眼睛亮得几近透明，眼白也微微发蓝，“谁和自己男朋友在一起会嫌麻烦？何况——他对我这么好，麻烦一点也没什么，不要紧。”
“切，少秀恩爱，当心被甩哪天。”
车子启动，前往紫荆市的一处高档小觑。
杨友是李天川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跟汤柏林倒没什么话说。
两年前对于李天川突然把汤柏林领到一群人面前介绍是男朋友，他没太大感觉。
毕竟这个花花公子换对象不分男女，不分季节。今日还在香港跟超模手拉手，明天就在巴西拿钱去炸穿着热辣的黑皮肤小姐，实在花心的让人可恨。
他们都以为汤柏林会被他玩上几个月就被甩。没想到一眨眼两年这人还跟着李天川，并且见了他老子李广印，马上还要步入婚姻。
“对了，川哥让我问你事儿办妥没有。”杨友鼻梁上架着一个蛤蟆墨镜，说话总带一种不耐烦。
他们都是富二代，他，李天川，田元龙，姚广，从小到大就是蔫坏的人渣胚子。
小时候进过不少次少管所，家里有钱有背景全给捞出来。
后来成了年，才收敛一点。
汤柏林看着杨友，笑道：“李天川自己怎么不问？”
“放心，他回去就该问你了。”杨友嗤笑，“不过我估计他回去也不一定有那个闲心立马就问。毕竟你走这几天他在家里惹了点事，轻一点要赔个十几万精神损失费，重一点估计得背罪名，让他老子再去司法系统找人。”
李天川就不是能风平浪静的性格，一天不惹事浑身难受，骨头里头都带着犯贱的超雄基因。
汤柏林问：“他这次又睡了谁？”
“我靠，真够一针见血。”杨友看他一眼，咧开了嘴讽刺，“我说你们俩不愧是两口子，难为你做正宫，这种事都能忍。”
汤柏林听出他贬低，笑了笑，话语平淡：“你这么说，李天川外面恐怕有不少三妻四妾？”
“你自己这么认为，我可没说。”杨友怕他跟李天川告状。
毕竟那个逼养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容易较真。
汤博林一笑了之。他们兄弟几人都不是好东西，他可太清楚这些富二代什么德行。
无非就是张嘴就来，然后转头不认。
恐怕谁当真，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傻瓜。
乘坐吉普回到李天川的宅子，汤柏林在门口下车，问杨友：“你不进来？”
“我进来干什么啊？我又不是他媳妇。”杨友隔着车窗挥了下手，大吉普转头离开，估计家中风暴不小，谁进去准得踩雷被炸成碎片。
汤柏林目送大吉普离去，脸上笑容消失，只剩阴天有雨的暗。
房子是一二楼的复式，他走入玄关，隔了小几米就闻到一丝不寻常的气味。越往里越能听见暴躁如雷的训斥，辱骂，混杂着皮带抽在背上的惊心动魄施虐。
一个小女佣不敢看到画面，脸色煞白，从里往外跑。
和汤柏林撞在一块，她像见到救命稻草：“少爷在挨打，他惹祸了，李总特别生气，从早上一直打他到现在，您赶快进去看看。”
汤柏林倒是没急着往里走，拉住她问：“李天川又惹了谁？”
“不是惹了谁。”小女仆说，“那天少爷在和您打电话，可能因为什么特别生气，拉了一个干活的女工人把人家欺负了。结果那女孩有心脏病，当时差点死在这，抢救回来后她父母狮子大开口跟少爷要50万，不然就要把他送进牢里去，”
“是吗？”汤柏林松开手，笑着吐出三个字，“他活该。”
这种话小女仆当然不敢说。瞪大眼睛看了汤柏林几秒，赶紧拿着水壶跑走。
一个吃人的魔窟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妖怪。地位最高的压着下面的人，而地位最低的，却能一棒子打死他们这些小喽啰。
在恶贯满盈的有钱人家做事，自然就要学会装瞎子，装聋子。
只有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
才能明哲保身。
汤柏林换上拖鞋，慢条斯理朝客厅走。
李天川被他老子按在地上，皮带把浑身抽的全是紫黑色的痕迹。赤裸的上身精壮而肌肉凸起，上面遍布交错狰狞的抽痕。
他听见声音，咬着牙齿抬头，满眼不屑与愤恨：“你他妈还知道回来啊？怎么，谁给你通风报信了，让你回来看我笑话？”
有外人在，李广印扔了手里的皮带，坐在沙发上大喘粗气。
嘴巴不停，骂他是个不孝子，只会惹事生非。
李天川这个反骨仔见他老子停手，擦了嘴角的血从地上站起来，面无表情套上衣服：“打完了是吧？汤柏林，你跟我上去，我有话问。”
“你没事吧，疼不疼？”做戏做全套，当着李广印的面汤柏林满眼心疼，抱着李天川的胳膊小心翼翼查看他的伤，“你这是犯了多大的错？被伯父打成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犯错？”李天川用力在嘴上抹了一下，看着大拇指上的血，邪笑，“老子爽而已。”
“混账东西！”一句话惹得李广印暴跳如雷，拿了皮带又要抽他，“还嫌被人家骂强奸犯次数少？老子真后悔生了你这个王八蛋，小兔崽子，一点用处没有，吃老子喝老子的，还给老子惹祸，天天不让老子省心……”
“适可为止吧，行吗？”李天川不耐烦，抓住李广印手里的皮带用力一甩。
凶器没了，被他扔到阳台外面，“龙生龙，凤生凤。畜生玩意儿才生畜生。骂半天还没骂爽？非要我倒反天罡跟你翻脸？”
“你——”李广印捂着心脏，眼前就要背过去，被他儿子气的。
转头瞧见汤柏林，怒火发泄在他身上，“你天天和李天川在一起干什么吃的？也不知道管着他，不让他乱来，我倒觉得稀罕，李天川以前没惹这么多事，自从跟你在一起，天天不是飙车被抓就是搞什么强奸——这一切是不是你引导我儿子？是不是！？”
无名之火引导上身，汤柏林无辜：“伯父，您说这种话我可不爱听。我和李天川是正常交往，我是什么天生坏种，还是恶魔撒旦，能用精神引导他犯罪违法，人伦纲常都不管？”
李广印被他一句话堵的说不上来，又跌回沙发里去，气的嘴唇哆嗦直插大腿。
“不过我离开这几天倒是真办成了一件事。”客厅内静了几秒，汤柏林看着李广印，话锋慢悠悠一转，“于总那边我已经搭上了线，他答应回国后会给您打电话，安排饭局。不知道伯父现在还觉不觉得李天川是受我影响？毕竟，这应该是个大进展吧，对于你们？”
第6章 06
【-】
“你说什么？”李广印猛抬起头，不敢信，“你见到于志平了？在哪儿？”
“天川说您想搭上华美医疗，一直在苦苦寻找这条线。刚好我有一点人脉，认识于总的夫人，所以就离开天川去了泰国。”汤柏林眼瞧着李广印看他的眼神从鄙夷变成了期冀，脸上一点点露出笑容，“于总确实不好说话，我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才联系上那边。伯父应该不会怪我吧，这几天没看好您儿子？”
他目光转向李天川，柔情似水，含情脉脉。
四目交汇刹那，李天川也没想到他真能办成这个事，眼中火焰熄灭了些。
“我当然不会怪你。”李广印变脸只在一瞬间，“小汤，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说这话可是见外。来，坐，跟伯父说说你是怎么联系上于总的？那边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愿意听，汤柏林倒还不愿意说：“我刚下飞机，很累。和于总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他那边好脾气，愿意帮这个忙而已。”
那只皮带被李天川不知道扔到哪去。
汤柏林就随手抽了自己的下来，交给李广印。
李天川一愣，勃然大怒：“你他妈这是干什么？”
“子不教父之过，这不是上学时班主任经常说的一句话？”汤柏林在父子二人脸上一徘徊，笑意更深，“我懂了，是苦肉计，对吧？表面上是在惩罚你欺负家里做事的女工人，实际上只是装个样子，良心上过得去，到时候和受害人家属交代也能说已经打过了，比昧着良心撒谎方便。”
“汤柏林你他妈想死？”李天川一个巴掌过去，汤柏林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通红的掌印，“再给老子阴阳怪气试试！弄死你信不信！？”
“李天川！”李广印站起来，抬手也是一个巴掌。
不过抽的是自己儿子，“小汤是你对象，我们李家就教你这么对待心爱的人？”
李天川挨了一上午打，本来就积攒了一肚子怨气。
因为汤柏林又被李广义抽了一巴掌，看他的双眼烧着火酿着恨，随时要把他肢解：“记好了，都是因为你，汤柏林。”
“怎么，你还要打我？”汤柏林缓缓转过来脸，盯着李天川，“那6000万我还没给于总打过去，这事只成了一半。如果你记恨我，讨厌我，大不了我可以一走了之，不出现在你面前。”
“小汤，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李广印急了，冲着李天川心窝子就是一脚，“还账东西！我让你作威作福，一口一个老子，你是真翅膀硬了，不把你亲爹放在眼里啊你？！”
他这一脚虽是做戏，也得让汤柏林满意。
李天川毫无防备，被踹的摔在地上，白衬一上一个巨大脚印，捂着心口皱眉了半天。
汤柏林居高临下看他，像看一条可怜的狗。
李广印过来的瞬间，他又变了面孔，一副担心：“伯父你这是干什么？是我惹天川不高兴，你打我骂我就行了，再把他踹坏可怎么办？”
他去扶李天川，后者骂一声“滚开”，推开汤柏林的手，愤怒要走。
汤柏林拽住他，楚楚可怜：“不是你答应我，只要我办成这件事就和我结婚？你要说话不算话吗，李天川？”
李天川挣了两下，没挣开他的手，怒骂，“妈的，我让你滚开，没听见？”
“滚什么滚，反了你了！”李广印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提这件事，“小汤啊，你确实帮了伯父一个大忙，可你跟天川都是男人，我们李家毕竟还要传宗接代，结婚这事还是再想想，是不是？”
“想？”汤柏林闻声一笑，松开了李天川，“伯父，我拼上一条命为你们李家促成这件事，可不是为了听你这句再想想的。”
见李广印浓眉紧皱，他心中爽快。
略一停，继续往下言：“如果不是为了和李天川结婚，我为什么要跑到泰国去找人？你每个星期都会派人准备好礼在证券交易所等于总，但你等到他了吗，没有吧？这证明什么，你办不到的事我能办到，不是我高攀你们李家，是你们李氏珠宝需要我，才是。”
他每一个字都云淡风轻的笑着说出口。
组成一长串话，却是比那一脚一巴掌还重的耳光。
这巴掌隔空扇在李广印脸上，他是笑都笑不出来：“是是，你说的有道理，但天川他是我的独生子，你说这好端端跟一个男人结婚，他爷爷奶奶也不会同意啊。”
“那怎么了，我也是独生子，我爸妈不就同意我和您儿子在一起？”汤柏林没等李广印反驳，收起笑容，问李天川，“我算明白了。你是想利用完我就甩掉，对吧？不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不想跟我结婚？”
李天川皱眉：“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
“可惜我从来都不给人当踩在脚下的桥。”汤柏林抽出手机，“既然如此，你给我的6000万还给你，这件事你们自己看着去办。李天川，我跟你两年，你这个烂脾气我也就承受到这儿了，再见。”
“你要干什么？”李天川见他要把那6000万给自己转回来，按住汤柏林的手机，“疯了是吗？我问你是不是疯了？”
“怎么，难道不应该疯？”汤柏林排开他的胳膊，厉声质问，“我才是那个被你们过河拆桥的人！是我飞的泰国，是我找的金婉婉，把你爸爸跟于总搭上线，我早猜到你忘恩负义，所以留了个后手，那6000万根本没给于总转！你不愿意跟我结婚耗着我干什么？我是什么下贱的仆人，折腾一个星期，就为了做你的无名功臣？”
他大拇指点到屏幕，就要输密码。
只差最后一步，李天川骂了声脏话，一把抽出汤柏林手机摔地上去，冲他老子吼：老李“你他妈也疯了？他不过要和我结婚而已，扯什么独生子爷爷奶奶？华美不想要，于总也要得罪，他妈的一个两个死疯子，狗杂种，烂人——”
李广印对上汤柏林那双死黑的脸，面色渐沉：“你这在逼我？”
“我逼您？”汤柏林哈哈大笑，“伯父，是你和李天川在逼我啊。拿了我的功劳还想让我滚蛋，换成您，会不会答应，会不会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滚？”
“好。”李广印眉间一片阴云，“小汤，希望你不要后悔。”
汤柏林说：“我不会后悔。”
他停了停，手指插进李天川掌缝，一字一顿，“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李天川，和他结婚。”
要在他身上流干，肉骨腰在他的剃刀下消噬殆尽。
这眨眼一生。
就是耗，我也要耗死他这个人。
李天川头回见汤柏林这样镇定。
两人在一起两年，这期间他对这个人施暴过许多次。每一次都把对方打的很狠，可汤柏就像有什么精神疾病，没一次提过离开他，反而粘他更紧。
他自己也清楚，这烂脾气根本找不了其他人。
眼睛里不安分的动荡渐渐揉成一团，李天川看着汤柏林那一脸的痴迷，喉咙滚动，同样攥紧了他的手指：“你不要后悔。”
“不会。”汤柏林当着李广印的面搂住他脖子，在他血迹斑斑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我是这么喜欢你，这么……想嫁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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