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周筠傻了,张口说话险些咬到舌头,“你觉得我喜欢你?”
应羽泽看出来了吗?他已经尽力避嫌,没想到还是那么明显。
“你不喜欢我吗?”应羽泽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同意我吻你呢?”
初吻时他纯情的闭上眼睛,回击时也没有睁开。
他耳根爬晚霞的火红颜色,“也许咱们可以试一试。”
“我当初吻你,是出于你好奇接吻是什么感觉才吻你的。”周筠给出蹩脚的理由,“而且这么熟,我想应该没什么。”
他扭过头不去看应羽泽的脸。
他的话就像在说结婚二十年纯友谊的夫妻没事也会整一口。
没有爱情,只有亲情。
应羽泽:……
坏了,拿他当家人了。
第49章
“就只是因为太熟?”应羽泽不愿相信,“没有一点点心动吗?”
一点点也行,别让他这么小丑啊。
周筠不排斥和他接吻,不排斥和他睡一张床,他以为至少周筠心里是有点喜欢他的,就像他昨晚想了一晚上,决定过来找周筠试试一样。
将在一起说出口的那一刻,应羽泽心里终于有了答案。
他想他是喜欢的周筠,他成为了同性恋。
他喜欢周筠这个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寻找他的身影,在他在时目光紧紧跟随,眼睛涂了502胶水,恨不得粘周筠身上。
他的一举一动都不想错过。
他在乎朋友,可心中的天秤发生偏斜,在宋听风和周筠说法不同时,他无耻地将心偏向了周筠。
宋听风说周筠吻了他,到现在他依然相信周俊说的,对方没有吻。
就算是吻了又能怎么样,他又不怪他。
他想和周筠在一起,对此他抱有期待和向往。
自身都没意思的,精神上的亢奋从这个想法冒出来时就没有消失过。
他幻想着和周筠成为情侣的画面就无比开心,甚至八字还没一撇。
无意识的精神散发,而现在将在一起说出过,心里灵光一闪的害怕点明了他的情感。
他怕周筠拒绝他,不答应和他在一起试试看。
他想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了,比,小时候挨打还要绝望。
事实也是如此,平静上的海面上传来噩耗,得到的答案并不是他期待的。
昨晚的一切幻想破灭,碎得跟玻璃渣子没什么区别,一小块一小块的,锋利又不好收拾。
周筠不同意,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
“没有。”
斩钉截铁砍掉了希望的头颅,将所有期许拒之门外。
周筠冷眼看着他,此时仿佛又回到前两年冷若冰霜的学生会长。
平静、理智、不屑一顾。
看他更像是看垃圾一样。
周筠:“如果我的行为,让你误以为是喜欢,我向你道歉。”
“这段时间的事情,我想我们趁现在一次性说清比较好,免得再让你误会。”
他不知道应羽泽还会为了让他远离虚假的喜欢对象做出什么行为。
不论如何,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再他看来,应羽泽所说的要在一起,所说的喜欢都是一种牺牲,一种出于友谊的牺牲。
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就不应该和应羽泽变得友好亲密,让两块质地不同的土壤搅在一起,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本质就不是一类人,硬凑在一起只会适得其反,就像现在这样。
把心中千百个不愿压下。
周筠背靠在墙上,为了不阻挡声音把围巾拿了下来。
“应羽泽,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们两个的感情并不是很好,却亲在一起。”
应羽泽不同意他的说法,“感情哪里不好?”
这段时间他们之间关系的缓和有目共睹,和高一高二时相比简直是白垩纪穿越到现代社会,高速发展。
周筠轻飘飘带过,“没有,只是你变得更难缠了。”
装着练习册的塑料袋被抓紧,应羽泽的脸也冷了下来。
胡同里气氛死寂,只有潮湿墙角爬行的小虫移动着,虫子没那么多情感,只要环境潮湿就能出没生活。
“你不该这么说。”嗓音是深秋里的低鸣。
“那要怎么说。”周筠态度变得不耐烦,甚至不愿意看着应羽泽的脸说话,“一直以来不都是你在单方面倒贴吗?”
说的真脏啊。
谁能想到学校比谁都像好学生的学生会长会说出这样的话。
换旁人会惊掉大牙。
“我一开始就不愿和你接触,应羽泽是你太主动了,主动的忘记了我一直以来都很讨厌你。”
从升入高一的那天起,周筠就没有正眼看过他,回忆的海洋涌进胡同,水面一点点升高。
到了脖颈处的高度,周筠和应羽泽谁都无法正常呼吸。
肺部空气被掠夺压缩,疼痛蔓延到心口。
最近太温存了,都让应羽泽忘记周筠以前对自己的针对。
他好像一开始便追在周筠后面,渴望他的目光。
不懂为什么上一秒还在和颜悦色的给同学讲题,看到他却成了寒冬腊月的严冰。
“你把老子说的太贱了。”
“不是吗?”
周筠直视他,“我亲你就是因为不用负责,而且免费。”
“同性恋很少,肯接吻的直男更少,你自己送上门来。”
应羽泽瞳孔聚缩,后脑勺当头一棒,视线短暂的漆黑一瞬。
整个高大的身影气得哆嗦,青筋从脖颈爬到脸侧。
如果不出意外,应羽泽现在就会揍他,周筠这么想。
“周筠,我就问你一句话“应羽泽强迫自己冷静,“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不用清楚明晰的绝对喜欢,一点点一瞬间也行。
在月亮当空的情人湖,被垃圾桶绊倒的慌乱,他横冲乱撞的心跳声,有没有一刻进入周筠的耳朵。
“没有。”周筠斩钉截铁。
“你为什么觉得我喜欢你?你在学校一直在给我惹麻烦。”
秩序者会爱上破坏者吗?
“因为你违规违纪,我不得不每天追着你跑,这种情况下我很难喜欢上你,也很难喜欢你。”
“你会喜欢一个总给你惹麻烦,唱反调的家伙吗?”
应羽泽神情苦涩,“会。”
他就喜欢上了这样的周筠。
周筠摇头:“但我不会。”
“应羽泽。”
这一刻应羽泽的世界都静音了,他只见看见周筠的嘴巴一张一合。
“其实我挺讨厌你的,你的存在…真的让人烦死了。”
“……”
太阳已经挪了位置,周筠走后,应羽泽看着墙面不知道站了多久。
周筠的话还在一声声反复播放,让他无法逃脱,作茧自缚。
“因为你是免费的代步工具还能让我抒发欲望,所以我没有拒绝你。”
“我的良心告诉我不能再这么做,现在跟你说开。”
应羽泽嘴角狰狞,他宁可周筠没有良心。
有便宜占就占到死,谁要他突然的良心发现。
拳头攥得发青,血液不流通。
他就这么让周筠讨厌。
讨厌他还亲他,讨厌他还往他嘴里伸舌头。
酒吧里的少爷都不免费,他直接被白嫖。
自尊心在周筠脚下被碾压稀碎,没有拼凑修复的可能。
然而就算是这样,他连一句咒骂也说不出来。
应羽泽你真他妈贱,人家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就差说你是鸭子了,还喜欢人家。
你还舍不得上了。
应羽泽恨不得抽自己两下。
周筠偏偏在他最喜欢的时候说这些话。
让他连一句狠话都不舍得说。
应羽泽挫败地坐在地上,搓乱今天一早精心打理的头发,上了发胶,在镜子前弄了好久,一些的精心打扮都成了泡影。
他就这么惹周筠讨厌。
今天周末。
周末万岁,而他零碎。
回到鹦鹉巷子他没去隔壁,直接回了老太太那里。
被这么说还过去,他可没那么见。
不喜欢就不喜欢,以后少见面少说话就是了。
一夜之间,两人仿佛又回到了高三之前的状态。
他不待见周筠,周筠也不待见他。
彼此站在面前,心里也相距甚远,隔着十万八千里。
红色的三道杠,记着名字的纪律板,上学的清晨,周筠照常在校门口值日。
“校牌。”
“没戴。”应羽泽态度散漫,状态显然还没睡醒,带着沉重晦暗的起床气。
“去那边站着。”
应羽泽没理会,越过周筠直接离开,周末过后,几个月亲密回忆被删除键删得一干二净。
他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在乎周筠对他的看法。
周筠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应羽泽的无视产生情绪波动,在纪律板上写上记录。
应羽泽,扣五分。
两人关系冷却的太快,周围人都来不及发现。
“应哥,学校对面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咱们中午去吃啊。”
有段时间没吃火锅了,人多热闹,季小明:“把会长他们也叫上。”
“你叫吧,我不去。”
“为什么?不爱吃火锅?”
这个世界上虽然也有不爱吃火锅的人,但那可是九九层稀罕物。
“不想吃。”
无聊的早自习,应羽泽直接趴着睡觉,被巡班的教导主任逮到,不疼不痒地去教室外面站着。
“我怎么感觉应哥心情不是很好?”
周翼:“不用感觉。”
就是不好,瞎子都能用耳朵感受出来,更何况季小明眼耳都好使。
下一秒要是谁惹应羽泽,这家伙可能直接揍人。
周翼提醒,“你最近和他说话小心点。”
季小明:“为啥?”
“还能为啥,你转过是赶上好时候了,这家伙从良,以前可没这么好说话。”
高三之前,应羽泽一直让老师头疼的头号问题学生。
打架逃课的事没少干过,校规一百条,他能犯九十九条。
上高三后整个人状态变了,违规违纪明显减少,沉稳很多。
季小明对应羽泽的恶劣没有实感。
周翼:“不然你以为周筠为什么那么逮他。”
忆起刚转来时,周筠每次看见应羽泽确实不对付,连他都受到牵连。
季小明:“应哥咋突然变回来了。”
“装不下去了呗。”
“周筠那边咋办?”不得继续逮他。
周翼笑他傻,“他俩不是一路人。”
简而言之就是闹掰了。
季小明没想到周翼看得这么明白,中午吃火锅他是叫周筠还是不叫。
都是朋友,没必要这么撕破脸,季小明不知道两人因为什么闹掰,想拉线让两人和好。
相遇即是缘,更何况两人还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僵硬不好。
下课时他去一班问周筠中午去不去吃小火锅。
周筠拒绝了,让他自己吃得开心点。
季小明斗胆发问,“会长,你和应哥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不想看见他而已。”
说这句话时,应羽泽刚巧从楼上下来,正常说话声音,让对方听了个一清二楚。
周筠嘴角下意识抽了一下,神色恢复正常。
应羽泽也并没有投来目光,目不斜视离开。
季小明赶紧去跟上,“周筠,改天再聊。”
应羽泽腿长步子大,现在脸色臭得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季小明快走几步,“应哥,你和会长怎么成这样了?”
应羽泽口吻山雨欲来,“问我干嘛,我还想问他为什么这么烦我。”
应羽泽和周筠不欢而散,没人知道原因,两人谁也不说。
应羽泽也低过头,平时没脸没皮,被骂几句心里很快就过去,想找周筠和好。
以前又不是没被周筠骂过,这次也就比以前骂恨了点。
羞耻和愤怒过后,他决定主动缓和。
结果以失败告终。
周筠正常上下学,哪怕晚上应羽泽的车等在路边,他也像没看见一样直接路过。
就此两人彻底闹掰。
午夜十二点,周筠关掉卧室灯躺到床上,心中压抑万分,生活又回到以前的枯燥无味。
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
周筠,是你活该。
他现在连月亮都不敢再多看,怕想起情人湖的夜晚。
他浅尝即止的初恋,是埋藏在心底最大的秘密。
也许他该像正常人一样痛苦一场,常年来的冷静,让他连情感都无法表达好。
鼻子酸涩喉咙发痒,眼泪没有涌出的迹象。
就在这时,楼梯传来乒哩乓啷的声音。
是大壮在家里跑酷,狗最近睡觉时间都在后半夜,现在是大壮精神的时候,在家里蹦蹦跳跳散发活力。
他给柯基留了门,轻轻一撞就能进来以免它后半夜进不来着急。
爪子划在地板上的声音,柯基离床边越来越近,抬起前爪扒着床让肥短的身子站立。
小狗在他身边放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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