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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牙之交(近代现代)——笼中月

时间:2024-07-06 09:11:18  作者:笼中月
  “汤琰不会,我陪老师打。”
  “不会就学嘛,咱们实验室出去的哪个不会打,小汤作为家属半点不会那像什么话。”自己的弟子有多死板他是知道的,说不定家教甚严,嫌打麻将不是正经事。老师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教过。”程章明面不改色地说,“有些人半途而废。”
  我?
  汤琰诧异地看向他,只见他脖颈处些微有些发红,是酒后的症状。
  送走老师,程章明重新撑起伞,“走吧。”
  身体离得比之前远,回归到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
  汤琰还在纠结:“以前你什么时候教过我打麻将?没有吧。”
  怎么没有。
  程章明身形顿住,看向他:“过年那次。”
  啊。
  想起来了。
  毕业后的第二年吧,他们之间已经不是很愉快,但春节程章明还是准时飞回国内。
  看完了奶奶,程章明带回一大堆土特产,腌肉、米糕之类的,两个人吃不完,招待过一次表弟白帆和他女朋友。
  当时白帆跟女朋友正在热恋,对方麻将打得很好,所以他就投其所好,吃完饭硬是要摸几圈。
  程章明作为主人家只好奉陪。
  为了凑人头,汤琰从数牌学起,然而他实在没有赌博的天赋,玩了一会就叫停。
  “麻烦你耐心点。”程章明无奈极了。
  “麻烦你教好点。”汤琰瞪他。
  椅子拉过去,程章明干脆坐到他身边手把手教。牌该怎么算,怎么拆,怎么吃怎么碰,已经打出的牌应该怎么记,什么时候该保守,什么时候该豁出去拼一把,称得上事无巨细,紧急情况下甚至握着手腕阻止他乱打,结果这人天生就牌品差,赢了高兴输了就挂脸,把白帆气个半死,程章明这个师傅也累得要命。
  “以后再不教你了。”晚上程章明压着他说。
  不教就不教啊。
  “……你不在我也不想打……反正一直在输……”
  很多事都是,只有跟程章明一起做才有趣。
  喘息中搂着程章明的腰,眼中只有天花板上一直在晃的顶灯,耳边只剩下呼吸和心跳声。
  雨丝刷过脸颊。
  汤琰挎上程章明的胳膊:“靠我近一点,你右边淋湿了。”
  程章明身体微滞,挺拔宽阔的背影显得有些僵硬。
  “不用。”
  “怎么不用,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再没有说话,回到车上,汤琰把雨刷器打开,又一时无言。
  过了半晌,程章明先开口:“约我出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汤琰轻声,“就是想给你看样东西。”
  打开膝前的抽屉,他从里面把准备好的盒子拿出来。
  下一秒程章明脸色就变了。
  “这是我从模型里找到的。”抬眸,汤琰慢慢看向他,“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程章明。”
  那对戒指就在盒子里。
  光芒夺目。
  “我知道这是买给我的,我戴过了,尺寸刚刚好。”
  “这是之前——”
  “不是之前,要是反悔你不会不把它拿走。还放在模型里就说明你没改变心意,我说得对吗程章明。”
  在他的注视下程章明深吸一口气,漠然而清晰地说:“你现在问这些干什么?没错,我是想过要跟你求婚。但我们已经分手了,再说这些没有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我说有就说。”
  “你——”程章明拧紧眉,质疑地看着他,“汤琰,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爸。”
  空气一瞬间凝滞。
  汤琰攥紧手,稳住声线:“以前发生的事,关于你父母的……我都知道了。你恨我爸,是不是?所以你也恨我……你恨我是汤乃毅的儿子,活得无忧无虑。对不起,程章明,这七年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原来过得这么痛苦……我只想着自己,只顾我自己的感情,从来没试图了解过你在想什么。”
  程章明表情骇然地盯着他,像是听见了什么绝不可能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如果早知道这些,我不会让你那么痛苦的。”汤琰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对你来说太残忍了,跟仇人的儿子一起生活。”
  这就是他提分手的原因?
  想起那晚的那些话,仍然觉得呼吸困难。
  然而这都是上一辈的事,哪怕最恨的时候自己也没想过要迁怒汤琰,更没有什么残忍不残忍。
  强行稳定心神,程章明沉沉地说:“错的是汤乃毅,你没有对不起我父母,更没有对不起我。”
  “还有。”
  还有什么?
  汤琰抬起眼眸,很怕会听到一些绝情的话。
  程章明却说:“这七年是我自己的时间,好与不好我最清楚,你没有资格替我否定。”
  一起供着一套房,长假可以飞回来团聚,会争执,也有甜蜜的时候,密不可分,占有着对方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这样的生活是他梦寐以求的,怎么能轻易用痛苦二字定义?
  选择不把过去的仇恨说出来,也是为了能继续过这样平淡的日子,继续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再有一次机会,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所以不要说对不起。”程章明渐渐平静,直视着他,“除非你不想再见我。”
  汤琰马上说知道了。
  “我收回这三个字。”
  “嗯。”程章明转开脸,默然地看着窗外。
  原来是这样。
  “所以。”
  “嗯?”汤琰蓦然抬眸。
  “分手是这个原因?”
  汤琰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维持着原有的坐姿,程章明的手臂却微微发麻,仿佛劫后余生。胸腔中间有一处在慢慢回血,压抑太久失去知觉,却在最后一刻得救的感觉。
  “我当时……太混乱了。”汤琰低低地解释,“开始就是我追的你,我感觉自己把你害了。”
  “害了我,然后就要分手?”
  “不是!不是这样的。”看向他的眼睛有些发潮。汤琰哑声道:“是我不敢拖了。我怕你将来会后悔,程章明,我不想有一天你对我说,但愿从来没有认识过我,那会让我比死了还难受。”
 
 
第44章 该去的地方
  “既然如此,现在又何必来告诉我。”
  大可以一辈子不说,就让自己误会到底。程章明目光带着少许压迫,不偏不倚地盯着他,要是他敢说什么内疚之类的......
  汤琰却在停滞之后说:“因为我想通了。”
  “什么意思。”
  “开始我不确定,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直到后来你生病,我才发现自己做错了,我应该一早把话说开,而不是轻易就跟你分手。”
  程章明眉头打结:“生什么病。”
  “严重失眠不算病?”
  把几个师弟吓得魂飞魄散的人不知道是谁。
  “不劳费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他将目光生硬地移开,“你想通了,然后呢。”
  “我想把那些话收回,可以吗。”
  “不可以。”
  自己都还没说是哪些,拒绝得会不会太快了。汤琰脸皮微紧:“因为你父母?”
  如果是这样,那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退回朋友的立场。虽然一定会不甘心,但那也好过见不——
  “汤琰。”程章明略显阴霾的嗓音打断了他,“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洒脱,可以说分就分说和好就和好。”
  当初抛出那番毫无余地的分手宣言,如今又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收回,恐怕这只有从小被人追惯了的汤主播才能做到。程章明自问没这么潇洒,也没他那么拿得起放得下,如果以后还要再经历一次噩梦,那自己宁愿一直失眠。
  何况他们总得找一种方式,把那些仇恨妥帖得安置好,抛开过去再谈以后。
  所以不光是父母,更多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但汤琰显然不这么认为。
  “你觉得我很洒脱?”
  “也许吧。大概我是太洒脱了,所以明知道你是什么态度,今天还主动找上门让你嘲讽。”
  “……”
  “程章明你怎么不说话。”
  要自己说什么,他都这么振振有词了。
  程章明脸色不佳。
  僵持片刻,汤琰低头让步:“算了,随你怎么想吧,聪明人不作无谓之争。我就问你一句话。”
  “什么。”
  “到底我还能不能重新追你?”
  程章明猛地皱眉。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提的分手,我再追你,很公平。”汤琰强自淡定,“何况我们的婚姻关系还没解除,法律上你不是单身。换言之,只有我能追你,其他人没这个资格,你也不该给任何人机会,因为那是出轨,程章明,你能接受这样的道德瑕疵?”
  “你——”
  强词夺理。程章明瞪着他:“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说过的话,那只是一张纸。”
  汤琰看他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地提醒:“那叫结婚证。”
  所以。
  “法律上你依然是我的。”
  特意隐去了称谓。
  剩下前面的,也够了。总之一个意思。
  车外的雨势渐渐变大,雨刷器发出规律的噪音,平添了几分暧昧气氛。
  “不用着急回答我,一个月之内给我明确答复就行,不管你是拒绝还是接受,我都不会像大学时期一样纠缠你。”
  随便谁来听都能听出汤琰的声线有多紧,唯独当事人程章明没注意。停滞了几秒,程章明把脸转向窗外,看着雨水冲刷车窗才清醒许多,再开口嗓音也恢复了冷静:“你还知道自己当时纠缠我。”
  当时年纪小,也没想那么多,喜欢就一头扎进去。汤琰沉默。
  现在呢。
  程章明很想问,不过,算了,如果被他再“缠”一次,自己恐怕连当时的定力都没有。
  “你是打算在这里等雨停?”
  “莫非你赶时间?不是赋闲在家吗。”
  程章明噎了一下。
  “跟你开玩笑的。”汤琰微微露出笑意,驱散了车里的潮气,“不过你衣服还在我那儿,绕一段路吧,我上去拿给你。”
  开到公寓楼下,汤琰摘掉安全带要下车,程章明却说:“我跟你一起上楼,顺便把模型取走修。”
  什么?
  程章明:“不欢迎。”
  那倒也不是,只是……
  “请坐。”
  面对整间乱糟糟的公寓,程章明拧紧了眉,“请问阁下让我坐哪里。”
  “等等。”
  飞速把沙发上和床上的衣服收走,茶几上的电脑和咖啡杯也收走,总算有了一席之地。
  “酒店公寓没附带保洁服务?”
  “有是有,不过我平时很忙,也不太习惯有陌生人进来,所以很少叫人来打扫。”
  “以前不也是阿姨打扫。”
  “那怎么一样,阿姨都相处好几年了,不算陌生人吧。”
  他总有道理。
  “喝什么?有咖啡。”
  “水就行。”
  “矿泉水在书房,我去帮你拿。”
  程章明微微讽刺:“不必这么认真招待我。”
  不认真招待,难道应该怠慢吗。汤琰一头雾水,“那你要不要帮我收拾一下屋子,我去烧水泡咖啡。”
  “……”还真会差遣人。
  明明应该恼火,程章明的表情却阴转晴。
  该收的收,该送洗的送洗,剩下留给客房人员。走了一圈,最后在书房发现模型的残骸。被小心翼翼装在崭新的亚克力盒子里,像座坍塌的城堡。
  “我在试着拼。”
  不知何时汤琰已经站在他身后。
  “开始不知道你回来,又不想让它就这么坏着,所以试了试。抱歉,我是不是应该提前问问你。”
  “送给你就是你的,随你处置。”程章明面无表情,看起来有些冷淡,不过说完他扫了汤琰一眼,在发现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以后,马上微微变了脸色。
  戒指盒。
  汤琰征求他的意见:“这个我先保管吧。”
  “随你。”
  “在哪买的?”
  “巴黎。”
  那么早就买了。汤琰心脏软了一下,轻声夸赞:“程博士的眼光有进步。”
  “不敢当。”程章明僵硬地撇开视线,“劳驾让我过去。”
  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堵在门口。
  “借阳台一用,回个电话。”
  汤琰好心提醒:“外面可能会比较吵。”
  程章明无可无不可地嗯了声,“我出去透口气。”
  “有这么闷吗。”
  他头也不回地走向阳台,汤琰觉得哪里不对。似乎程章明并不是觉得闷,也不是反感跟自己待在一起,而是不知道怎么相处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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