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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倾(古代架空)——马萨卡

时间:2024-07-05 08:02:29  作者:马萨卡
  好多年没有自称学生了,李锡甚至不敢抬头,只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
  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着,木地板上的血脚印逐渐清晰。楚荆走到李锡面前,他举起手中染血的剑,一刀挥下。李锡只觉眼前白光闪过,楚荆仍然直愣愣站着,头颅却滚落在他眼前,双目圆睁,口中满是鲜血,极沙哑地吐出那几个字:“臣不愿意!”
  李锡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身来,衣袍被汗水浸透。
  他环顾四周,只见宫殿内一片平静,才知道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门开了,祝鸢走了进来,从宫人手里接过一碗汤药。
  见李锡醒来后面色极差,祝鸢连忙放下药碗,上前为他擦去额头的细汗。
  祝鸢柔声问道:“陛下怎么了?是做了噩梦了?”
  李锡握住祝鸢的手腕,眼神中闪过一丝回避,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胡公公在旁边解释道:“陛下为国事连日操劳,昨夜发了热病,是皇后殿下来亲自照顾了一晚。”
  李锡没有多说什么,接过祝鸢递来的汤药一饮而尽。
  胡公公又从外殿进来,道:“禀陛下,是关于楚荆下落的密报。”
  祝鸢见状,正要回避,却被李锡拉住:“你就在这里。”
  见李锡示意,胡公公打开了密信,读道:“楚荆已入陇西,或为陆随所为。”
  “陆、随。”这两个名字李锡再熟悉不过,他突然笑了起来,“镇北将军可真是胆大,当街劫死囚,如今连做戏掩饰也不肯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
  “你说楚荆与陆随是何时起如此交好的?”
  胡公公低头道:“老奴听闻二人一向不和,勤王那一战据说陆将军受了重伤,如何能当街劫囚,会不会是消息有误?”
  “不和?朕听闻他们相识已久,私交甚好。”
  胡公公道:“陛下是说先帝还在那年?据说他们因出征之事起了争执,还险些打起来,从此结怨。”
  “朕没忘。”李锡心道,如果是更久之前呢?
  祝鸢听到这里,突然起身跪下。她抬起头望向李锡,眼中满是恳求,道:“陛下,臣妾以为楚荆叛国一事必有误会,求陛下重查此案。”
  胡公公心下着急,正想如何打个圆场,李锡已然发话:“你的意思是朕判错了?”
  祝鸢道:“臣妾不敢,只是朝中奸臣当道,不可让一心为国者蒙冤。”
  “那你说说,谁是奸臣?”
  “臣妾——”
  李锡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好了,你退下吧。”
  人已走了许久,李锡静坐直至深夜,偌大殿内他一人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格外寂寥。急病去得也快,起身时,李锡一阵头晕目眩,双腿也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稳健,微微颤抖着。
  御书房的桌上放着两份奏折。
  一份是兵部的上奏。辽东近日因拖欠军饷引发骚乱,主管军饷发放的督储侍郎被围殴致死,挑事者已被处斩。
  大昭延续至今积年之弊,朝廷库银本就捉襟见肘,又逢三年大旱,财政亏空严重,早已无力弥补空缺。连今冬的赈灾款也难凑出来,又才经历了一场耗费巨大的战事,各地纷纷上奏请求朝廷拨粮,西北边军尤为迫切。
  前些日子又有朝臣谈起边军屯田一事,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数日都围绕此事争论不休。
  一位老臣捋着胡须,言辞激烈地大声说道:“陛下可忘了十三年前的教训,当年吏部尚书赵炘借屯田一事,与边将魏邢勾结,通敌卖国,致使西北军大败,连丢四座城池。若是再行屯田,岂不是重蹈覆辙?”
  张笠泽站了出来,道:“赵炘与魏邢已是陈年旧案暂且不提,如今朝廷财政空虚,军饷拖欠严重,边军将士们食不果腹,如何能够抵御外敌?因北狄战事,兵部又挪用了本用于冬季赈灾的粮款,若不实施屯田之法,试问这位大人,这部分又该如何补上?”
  他话音刚落,又有人道:“先前北狄战事,西北军主帅便已多次不听皇命,如今他军权在握,再行屯田无异于将财权拱手让人,张尚书就不怕陆随拥兵自重,届时陇西与藩镇何异?”
  有边军守将先不乐意了,道:“我们都是些只懂打打杀杀的粗人,只知道有粮食,将士们才有力气打仗!既然户部兵部都没钱,又不让士兵屯田,听说大人在京城有十几处田产,干脆变卖了充公可好?!”
  朝堂之上争吵之声宛如街市赶集,此起彼伏。
  李锡摇摇头,像是把这乱七八糟的想法清除脑外,终于下定决心,声音略显沙哑地说:“帮朕取一样东西来。”
  桌上还有另一方密奏,署名王礼。李锡犹豫片刻,将奏折丢进了火盆中,火光瞬间吞噬,化为灰烬。
 
 
第79章 一百两银
  已足足半月都是漫天沙尘,楚荆一大早就外出去了集市,军营用药采买充足,怀里抱着、背篓装满才回来。
  刚把防风的面巾摘下,楚荆动作一滞,侧脸用余光看了看,身后都是来往的百姓,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消失了。
  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楚荆特意又绕了路,在街上走走停停,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愈发强烈,他越走越快,最终在回营的关口前,衣袖被轻轻拉了下。
  回头却见一白发苍苍的老妪站在自己身后。
  她穿了件满是补丁的麻衣,衣服却是干净整洁的,老妪显然没料到楚荆身边还有暗卫,被这不知从何处带剑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楚荆拍拍暗卫肩膀,示意他先退下。
  老妪拍了拍心口让自己定神,又仔细地打量着楚荆的脸,问道:“你可是楚大夫?”
  楚荆点了点头,满是疑惑。
  老妪仔细瞧着他,升出一股莫名的满意,微笑道:“果然是个俊后生。”
  她颇为神秘地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掀开一层,又一层,最终露出了一张银票。
  一百两的银票。
  楚荆看着这皱巴巴的银票,心中更加不解。
  老妪将银票叠好,放进楚荆的手中,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这是陈家捐给西北营的。”
  楚荆连忙摆手,立刻要将银票还回去。老妪却不着急,推着他的手,缓缓地问道:“楚大夫可还记得陈虎?”
  楚荆对这个名字有印象,陈虎在勤王一战中异常勇猛,杀敌五人,也被北狄所重伤,双臂被砍,极险地捡回条命。因他伤势极重,楚荆身体稍恢复以后,也常去照顾他。陈虎年纪不大,为人却极乐观,总爱说笑逗乐,说是不想占着营中人手,伤还没好全就急着退伍出营了。
  也不知现在如何了,楚荆点点头,正想问起陈虎近况。
  老妪叹了口气:“我那孙儿前些日子走了,这孩子还是命薄,像他爹娘一样,活不过二十。这孩子孝顺,每月的饷钱都给回家里,他走后,营里还给发了抚恤金。”
  “这孩子回家以后总说起你们,说营里来了个心善的大夫,大将军待他们都如兄弟一般,有几个交好的,总说以后要把自家妹妹嫁给他……唉,我是个快入土的人了,也用不着这些银子了,便给你们送来,多少能买些粮食。”
  楚荆心头涌起一股酸涩,他扯着沙哑的嗓子,想要拒绝:“不……您、收着。”
  老妪早已料到他的反应,正色道:“可别小瞧我是个这妇道人家,也懂得什么是大义。陈虎的爹娘都是被北狄人所杀,当年逃难时,虎儿被一个校尉亲手救下。要不是西北营收留,他怕是早就死了。病重之时,虎儿时常说起他在战场杀敌,为爹娘报仇,若是他泉下有知,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心意他都明白,楚荆心中五味杂陈,但这银票他是万万不可手下,没想到老妪竟要跪下:“楚大夫执意不肯手下,老妇只能绝食明志了。”
  见楚荆无奈只要应下,老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苍老的脸上露出个满意的笑来,她慢悠悠地往回走,嘴里还念叨着:“虎儿哟,等大将军打赢了那些贼人,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一辈子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京城来的信使已在枯坐近一日,直至傍晚时分,陆随终于从堆积如山的军务中抬起头,目光透过书案的烛火,瞥了一眼那坐立不安的身影。
  书房内只有两人,只剩书页翻动的声音。陆随给自己倒了杯冷茶,权当醒了神,才如梦初醒般地看向那信使,一拍额头笑道:“哎呀,真是对不住,军务繁忙,竟然把这位大人给忘了,实在怠慢。”
  那信使早已面色不虞,但见陆随如此说,也只好按下心头的不满。朝中关于陆随的传闻可不少,据说这位将军行事不拘一格,是个喜怒无常的主,更有先前的新使说他目无纲纪,甚至抗旨不遵。
  他毕竟是皇上亲派的信使,这么被怠慢了一日,也可窥见此人的厉害。朝中弹劾他的奏折名列第二,仅排楚荆之后,在不过眼下也只得按捺下情绪,准备拿出那封来自京城的密信。
  才刚摸出那信封,陆随突然又自顾自地从怀中掏出张银票来。
  信使眉头一皱,不耐道:“将军可否先谈正事?”
  陆随故作惊讶地问道:“这位大人可知这银票的来历?”
  信使只得答话:“不知。”
  “这一百两银子,是陈氏所赠。”
  信使闻言一愣,心中暗自猜测这陈氏是何方神圣,还以为是哪个豪强想要巴结这位权势滔天的将军,便冷冷讽刺道:“将军好手段,前几日才奏请西北军粮饷不足,立刻便有人主动献上银钱,此等受贿之事,将军还是不必光明正大地说了吧?”
  陆随闻言却是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笑了好一阵才止住,道:“是你误会了。今日晨时,有一年迈老妇来到军营,因担忧军营粮饷告急,自愿捐出这一百两以解将士们的燃眉之急。”
  信使不屑道:“区区一百两,怕是连杯水车薪也称不上。”
  “你说得是!”陆随点头称道,“这张银票是老妇的毕生积蓄,还有我营中一名将士因伤病亡的抚恤,命如草芥啊,只值区区一百两。”
  那信使后悔多嘴那半句话,道:“那老妇深明大义,令人钦佩。”
  “深明大义之人可不止这一个,朝中那几位同僚不也是么?”
  “将军说得是,”信使正附和着,突然反应过来,“……啊?”
  陆随满脸故作真诚道:“陆随虽身在边关,却也知朝廷困难,听闻皇上近日向众大臣们募捐,以解国库之急。我听说礼部侍郎也捐了五十两银子,积蓄甚至比不上我们这苦地的百姓,清廉至此,可见定是位为民请命的父母官呀。”
  “是下官失礼,请将军见谅。”听出陆随话里的阴阳怪气,信使只能认输,从袖中拿出那份密折来。
 
 
第80章 丹书铁券
  “这是最后一碗了。”徐大夫端出一碗发绿的药,看着像是下了毒。一、二、三、只有他们两人,徐大夫默默数了三下,楚荆像是饮水一样,看也不看,端起救把一大碗药喝光,一滴不剩。
  “老夫近期听了个传闻,看来是谣言。”
  楚荆看向他,什么传闻?
  徐大夫揶揄道:“营中在传楚大夫喝药都要人哄着,现在看来,只要陆随没在,多半是不用哄的。”
  “是何时开始能发声的?”
  楚荆写道:三日前。
  “仰头,我看看。”徐大夫手持烛台,微微倾斜,让光线恰到好处落在楚荆的咽喉位置。
  楚荆坐得笔直,面色平静,唯有眼中流露出一丝紧张。
  徐大夫仔细观察,咽喉已经不再如之前那版红肿溃烂,他说:“亦安,试着发声。”
  “啊——”
  楚荆深吸一口气,那声音沙哑颤抖着,如同垂暮老人,几乎听不见半点清亮之音。
  徐大夫眉头微蹙,满眼忧虑,轻声问道:“可有感觉疼痛?”
  楚荆微微点头,不说话时并无感觉,一开口,喉咙间似乎有火在燃烧,说话成了一种折磨。
  徐大夫半生行医,连他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北狄人阴险至极,这哑药产生的损害极深,已经到了难以逆转的地步。这些日子来,我给你调配了各种药物,可惜效果甚微,只能恢复至此了。”
  楚荆的脸上并无太多波澜,他本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为此生再也说不了话了。
  如今听了徐大夫的话,尘埃落定,他心中反而释然了。如今这结果也不算太坏,楚荆浅笑着点了点头,反倒更像是在仿佛安慰徐大夫一样。
  徐大夫拍了拍楚荆的肩膀,语气里难得温和:“放心,你是我徒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变成哑巴。”
  “多、谢。”
  楚荆开口道谢被徐大夫赶紧打断了:“你我师徒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好不容易才有了点起色,这段时间少说些话,好生养着。尤其是见了陆随那小子,别总搭理他。”
  “别搭理谁?”门外那人只听见了后半句话,“徐大夫,亦安的嗓子如何了?”
  徐大夫抬眼望去,只见陆随准时登门。他就没见陆随往哪出跑得这样勤过,早就见怪不怪了,说:“不好不差,老夫配药去, 不打扰你们。”
  陆随还有追问:“又有谁来找你?我看他们真是练得少了,明日起加训,让他们别一得空就往你这儿跑。”
  发间夹了一片落叶,楚荆帮忙捡去,然后往他身前指了指。你。
  “?”
  休养生息了一段时日,北狄暗中使手段,西北营连日来已经多次捉到细作,陆随自然也没歇着,双方有来有往,起码明面上看姑且相安无事。营中伤兵渐少,楚荆有了闲心,便帮着打理种在院前的小片草药田。
  果然是有几分天赋在的,半死不活的药草竟被他救活了,等过了今年的秋冬,长势应当会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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