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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倾(古代架空)——马萨卡

时间:2024-07-05 08:02:29  作者:马萨卡
  楚荆无奈摇摇头,一下把半侧门拉开。
  “……”
  两个小兵果然年纪不大,反应过来这一顿闲聊被抓个正着,面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了一声:“哑……楚大夫好。”
  楚荆向来不在意这些,又把大门更敞开了些,示意两人进来。
  如今口不能言,楚荆坐在桌前看着两人,眼神在问:是谁要看病?
  那乱七八糟地八卦了一通的人反应更快些,忙说:“楚大夫,他今早扭伤了腰,烦请帮忙开些药。”
  楚荆点点头,束起衣袖来,露出一截手臂,指着身侧的凳子让他坐下。
  那人居然害羞起来,脱衣服的动作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扭捏,只敢在楚荆低头时偷偷瞧他。
  楚荆帮忙看了患处,熟练地按压几下,然后拿过手边一张纸,指着上面的字。
  “啊?我不识字……”那人羞得脸更红了。
  旁边的人说:“楚大夫问你这里疼不疼?”
  “有……有一点。”
  那人备受煎熬地检查完,楚荆也出了几分薄汗。
  尺玉趴在楚荆脚边睡着了,他开好药,继续站在药柜前,慢慢收拾起那药渣来。
  看病的那小兵穿好了衣服往外走,全然听不见同行的人在说些什么,他正想回头再仔细看一看楚大夫时,便听见身旁那人道:“大将军。”
  他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陆随微微点头,大步踏入院中。
  药已经煎热了,炉子冒着白烟,淡淡的草药香逐渐被浓重的药苦笼罩着。
  楚荆刚熄了炉火,把药盛好,便听见了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
  这药是徐大夫从不知何处挖来的奇珍异草调配而成的,夸下海口说对楚荆的嗓子有奇效,三日一服,味道比这奇形怪状的虫子还要难喝万分。
  陆随已经不知第几次看到那药还留在原处。
  陆随从身后揽着楚荆,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侧脸,道:“亦安,今日忘了喝药?”
  楚荆任由这比自己还高一头的人靠在自己肩上,继续慢悠悠地收拾着,不作回答。
  过了许久,那药彻底晾凉了,楚荆才转身,苦巴巴地看着那碗黑不隆咚的药。太苦了。
  陆随拿出块糖酥,喂到楚荆嘴边,却见他仍是躲开,依然是抗拒的模样。
  在哄人吃药上,陆随有些心得,但不大多,因为他一向是被哄的那个。
  陆随端起汤碗自己喝了一大口,苦得脸皱了一半,胃里腥辣的药上下翻腾,他的本意是要陪楚荆喝的,见状又改了主意。
  平安便是他最大的心愿,剩下的苦他是半点儿也不想再让楚荆受了。
  “这药也太难喝了。”陆随端着药碗往外走,“也不急于一时,回头再让徐大夫改进下,这能是人喝的么?”
  “……”
  楚荆眼见陆随自言自语地真要把药倒了,忙拦住他,无奈地一饮而尽。
  苦得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满脸郁闷地看着陆随,终究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含着那块糖。
  被命令整日跟着楚荆身边保护的影卫,蹲在屋顶看了全程,心中感叹,将军这木头脑袋,要他开口哄个人怎么这么难。
  陆随觉得楚荆今日怪怪的。
  自落了一身伤以后,楚荆的衣食住行都有陆随照顾,第一次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楚荆趴在浴桶上,反正背后的伤疤他也够不着,索性任凭陆随处置,这下连沐浴洗漱也要犯懒,整个人泡在蒸腾的热气中昏昏欲睡。
  陆随的院中只剩他们二人,隔着一层薄纱,楚荆伸出右手接住透过缝隙的最后一道晚霞,突然张开五指,略带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手臂。
  陆随凑过去看,好奇道:“在看什么?”
  楚荆用手圈着自己的腕骨,反复比对,最后的定论是,自己长胖了。
  陆随握住他的手收进浴桶里,沾了一手乌黑药汁的双手终于又被他洗得白净,终于才满意了,说:“你看看,又瘦了。”
  楚荆不服,抬起手给他看。
  陆随一掌就把楚荆两手腕握住,道:“前几日连城还抓到了只老母鸡,就该把它炖了给你补补。”
  楚荆连连摇头,这大补的膳食他如今闻到味儿都快吐了。
  “好了,知道你长胖了。”
  陆随颇有成就感地捏了捏楚荆的脸,虽然还没能彻底恢复到以前,但比起刚醒来时,脸上总算有了血色,白日也精神了许多,总算能多走几个来回。
  热水浇在身上过于舒服,带着厚茧的手刻意放轻了动作,楚荆再也抵不住睡意,陷入黑甜的梦中。
  小憩过一轮,楚荆迷糊着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枕在陆随腿上。
  打湿的一头长发,被一缕一缕拨开绞干,身上一片干爽,身下垫着一层柔软的褥子。
  屋内只燃了半盏灯,正好是不会令他刺眼的光亮。
  陆随一手拿着兵书研读,一手还不忘轻轻拍着背哄他入睡。
  尺玉像他一样,也趴在楚荆腿上眯着眼睛,尾巴还一下一下地缠着他顺滑的长发。
  楚荆也要故意捣乱,伸手拨过一页陆随手上的兵书,然后就着这姿势伸了个懒腰。
  “醒了?”
  陆随柔声低语时,总是能让楚荆泛起困意。
  楚荆点头揉了揉疲乏的眼睛,才刚坐起身,又被陆随抱回了卧房。
  也不早了,陆随吹熄了蜡烛。
  楚荆掀开了半个被角,空出半张床,在陆随要离开前,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要我留下?”
  黑夜中看不到楚荆微红的脸,他只是又扯了下衣角,全当承认了。
  “好。”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陆随侧躺在他身旁,一手抚上腰际。
  秋夜微凉,陆随的掌心是热的,身上被他的气息笼罩着,楚荆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
  然后身后传来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
  “…………”
  “………………”
  楚荆现在想一脚把他踢下床。
 
 
第77章 灯火阑珊
  连刮了半月的风沙,今夜天公作美,明月高悬天边。
  药庐还点着灯,自从楚荆回来帮他的忙,伤病都爱找他,徐大夫得了空,便在院前开辟了小片空地,种了不少草药,每日头等要事便是给他这些宝贝浇水施肥。
  这小块地他可宝贝着,旁人是碰也碰不得,只有楚荆能占上两格,种了几颗菜。
  偏偏他随手找来的菜种洒进土里,不闻不问,长得异常丰盛,反倒是徐大夫精心照料的宝贝药材蔫儿了吧唧的。
  徐大夫的脸皮厚的很,打死也不肯问楚荆怎么种得这样好,硬生生把这一片草养死了一半。
  这会儿徐大夫正悠闲地躺在他那藤椅上,对着月亮小酌一杯,还不忘唠叨上一句:“徒弟啊,忙活了一天,你也歇歇。”
  敲门声响起时,楚荆刚好把药匣收拾好,他一抬头,看见门外两个熟悉的人影。
  “楚大夫,今夜中秋佳节,随我们上街逛逛?”来人正是那两个站在药庐门前八卦还被抓个正着的年轻小兵。
  其实也说不上多熟识,不过是见过几次,楚荆开了几剂药的交情。
  两人家人被北狄所杀,年幼时便被西北营收养的孤儿,到了参军的年纪,便自然入了军籍。那话多的张越是个自来熟,来往几次见楚荆毫无架子,又见他总是待在药庐里独来独往,担心他也是无人作伴,没多想便拉着人过来了。
  相较之下,腼腆许多的许风同他打了声招呼,眼神里的期待不减丝毫。
  楚荆还未应下,嘴快的徐大夫先道:“你俩可真来对了,我这徒弟刚忙完,听说今夜难得有烟火杂戏看,你几个正好结个伴。”
  张越连连点头,道:“就是这个!在这儿这么些年了,我还没亲眼见过呢!”
  徐大夫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呵呵笑道:“而且不识风情的陆大将军偏偏要在上午出城,今夜可赶不回来咯,如此佳节竟扔下你们楚大夫一人。”
  楚荆无奈地看了眼徐大夫,实在架不住这两人的热情,擦干净手同跟他们出门了。
  街头人潮涌动,灯火通明。虽然地处偏远边陲,这附近节日的氛围丝毫不减。
  楚亦安的大名在外,在军营中备受尊敬,走在街上也不时有人认出他来,纷纷点头致意,也要称一声“楚大夫好”。
  街边的小摊虽不如京城那般琳琅满目,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因自古便是两国贸易重镇,从西域传来的新奇玩意儿吸引了不少人目光。
  营中训练艰苦,难得才能出来一趟,张越受兄弟们所托买了不少东西,见到什么新鲜玩意儿都想凑上前看看。
  楚荆不及他精力旺盛,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走马观花地四下看看,许风则显得沉稳许多,始终跟在楚荆的身边,也不由得放缓了脚步,走走停停。
  面前是一糖铺,楚荆看了那龙须酥好一会儿,许风连忙找出钱袋正要付钱,被楚荆按下了。
  楚荆冲他礼貌微笑了下,没有过多流连,继续随着人流往前走。
  那灯谜处聚集了不少人,一孩童还扎着两小辫,仰头看着插在草靶子上的糖画馋得直流口水。
  一旁的店家吆喝道:“来来来!猜灯谜,赢彩头喽!”
  牵着那孩童的也是个赤着脚的半大少年,正对着那灯谜绞尽脑汁,满面涨得通红。
  周围发出阵阵善意的哄笑声,楚荆拍拍他的肩膀,指了下那糖画上的图案。
  “我知道了!是月兔!”
  那少年恍然大悟,没看见楚荆悄悄递给店家的两枚铜板,喜笑颜开地领了糖画,去哄他那馋得不行的弟弟,临走前还不忘向楚荆道谢。
  楚荆记得自己也有过这样嘴馋的时候,小时候是读书读乏了,总盼着兄长今日会带哪家店的糖酥回来。后来也是在此地,陆随每逢外出,哪怕把身上还不容易攒下的微薄饷银都花光,也必定要捎回一大堆点心来哄他开心。
  想起往事,楚荆一向淡漠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感觉到许风似乎看了自己一路,楚荆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很少见楚大夫这样笑,”许风看得入神,“很……很好看。”
  最后二字淹没在了人群的喧闹中。
  锣鼓声响,烟火杂戏开始了。
  一声巨响,夜空中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烟花,五彩斑斓,璀璨夺目,将夜空点缀得如同白昼。
  众人纷纷往街头涌去,楚荆被人群挤到一旁,在差点撞上身后的竹竿前,肩膀被一双坚定有力的手扶住了。
  楚荆仰头,眼中难掩惊喜,不自觉扬起一个笑来。
  许风发觉楚荆不见了时,立刻着急地四处寻找,直到两步之外的二人撞入了他的视线中。
  楚大夫看着他,似乎在问,今夜怎么回来了?
  陆将军应当是才从城外赶回来,还牵着马,一缕发丝稍显凌乱垂落额间。将军并未回答楚大夫的疑问,而是就这么从背后揽着他,像是这么一会儿就洗去了身上的疲惫,才心满意足地把人放开。
  夜间的风刮过,陆随怕他受凉,立刻脱下外袍给楚大夫披上。
  烟火很快便散去,他们走着走着又回到了那糖铺前。
  还是那同一块龙须酥,陆将军低头问了一句,便拿出钱袋放下碎银,这回楚大夫不再拒绝了,他浅笑着点了头。
  那白马是出名的骏马,十分罕见,并不同其他战马一样养在马厩里。据说它英勇非常,曾在战场救了陆随一命。自然的,那白马也傲气十足,从不让他人骑在背上,只认陆随为主。
  曾有副将去撩拨它,反被白马撵了几里地。
  楚大夫竟与那白马也是旧识,他抬手摸了摸白马侧脸,白马也恰如其实低头蹭着他的手心。
  又见他们到了空旷些的地方,白马温顺站定了,将军双手托着楚荆腰身,毫不费力地他扶上了马。
  大营的侍卫见是陆随,自觉让路放行。
  将军手上握着缰绳,牵着白马慢悠悠地走到营前,楚大夫时而低头看他,脸上总是带着笑意。
  许风看着他们消失在视野中,心道,原来是他误会……楚大夫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那般冷淡呢。
 
 
第78章 粮饷之困
  深宫寝殿之内,安神香烟雾缭绕,李锡斜倚在龙榻之上,眉头微蹙着,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睡得并不安稳。
  耳边一阵轻微的响动,被惊扰的李锡睁开眼睛,只见殿门不知何时已被推开,大片刺眼的阳光斜射进来,形成一道长长的光束。
  “何人?”他眯起眼睛,不太适应这白光。
  一个瘦削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光束之中。
  那身影总是正直端方,带着淡淡笑意向他走来。
  李锡揉了揉眼睛,努力聚焦,却始终看不清他的面容,他不敢相信,只试探着问道:“楚爱卿,是你回来了吗?”
  楚荆没有回答,他只是安静地往前走,这短短的几步路,却走不完似的,走了很久,始终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李锡站起身来,光着脚走上前,但随即又停下了脚步。他望着楚荆,眼中满是颓唐:“如今国势倾颓,军、政、财无一不是问题,那群朝臣都是争名夺利之徒,无一人堪大用。”
  “是朕错了,”沉默良久后,李锡深吸一口气,“是朕对不起你。”
  “卿若肯能回来助朕一臂之力,朕立刻为你沉冤昭雪,日后封侯拜相,入主内阁,独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你可愿意?”
  眼前的人影终于站定了,他终于看到楚荆满身的血污,眼里是他那日在地牢一样审判般的眼神。终于,楚荆开口了:“臣不愿意。”
  李锡眼中希望瞬间熄灭,他无力地坐在地上,双手撑地,自嘲地笑了几声,声音中满是苦涩:“是啊,是我逼得你这般,楚卿,你可愿意原谅朕……原谅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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