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将倾(古代架空)——马萨卡

时间:2024-07-05 08:02:29  作者:马萨卡
  他并未立刻回话,转身命令一名士兵:“立即禀报皇上。”
  士兵领命而去,扎亚台见那将领毫无反应,又用马鞭抬起楚荆的脸端详片刻。
  “你们汉人,真不错的一张脸。”
  然后猛地发狠一抽,楚荆的侧脸立刻绽开一道血痕。
  楚荆的脸高高肿起,只觉得余力仍留在脸上,被火烧似的发烫,他如同没有知觉,只是漠然地看着前方。
  扎亚台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现在求饶,兴许我一高兴,还能先留你一命,放你进城再杀。”见楚荆没有回应,他又说:“不过念你开不了口,跪地叩三个响头,先让将士们高兴一番,也不是不行。
  楚荆懒得抬眼看他,终于彻底惹怒了扎亚台,他一脚踹在楚荆的后背上,想要将他踹倒在地。没想到楚荆竟咬牙硬生生地撑住了这一脚。
  扎亚台直接拿起长枪往楚荆腿上一扫,楚荆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半边裤管已经被血水浸透。
  众人不敢妄动,气氛紧张到极点,城墙上缓缓又出现一人,是被搀扶着上来的王礼。
  王礼面色阴沉地看着下方,对守城的将军说道:“为何不执行军令?”
  那将军早已搭好弓箭,瞄准半跪在地的楚荆,却迟迟不肯下手。
  王礼看出了他的犹豫,继续说道:“楚荆卖国求荣,为了保命竟向敌军下跪,是大昭的奇耻大辱!有违军令者,立斩!”
  众人听得一清二楚,将领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只能深吸一口气,万分无奈下将弓箭对准了楚荆。
  楚荆抬眼,看向城池上那支对准自己的箭。嗖——羽箭破空,楚荆耳边是凌厉的风声,他缓缓闭上眼,顷刻间却又是“铮”的一声金石相击的锐鸣。
  楚荆的左臂被刺破,一支箭不知从何处飞来,准确地射向守城将领的那支箭,最终深深扎进地里。
  “谁?!”
  扎亚台立刻转头四下寻找,却突然发出一声可怖的惨叫后从马上摔落,捂住脸的指间血流如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支箭贯穿了他的眼球!
 
 
第73章 认罪血书
  剪开楚荆身上的衣服,见多识广的大夫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银针在烛火上灼烤几分,大夫稳住双手,捻着银针飞快穿梭,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一一缝合。
  楚荆的伤势之严重令人咋舌,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宛如狰狞的毒蛇缠绕在楚荆的身上。
  若非亲眼所见,任谁也难以想象,一瘦弱的文臣竟在北狄承受了非人的折磨后,凭借惊人的毅力,硬撑到了现在。
  沉疴下猛药,楚荆性命堪堪保住,醒来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烈火焚烧一般,却又因身体无力,只能躺在床榻之上。
  见他醒得如此快,大夫颇为惊喜,忙四下检查探问。
  楚荆却没有听进去半句话,他抓着身旁一副将打扮的士兵,着急地张口,却想起自己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一下着急起来,微微抬起唯一能动的右手,颤抖着指向不远处的书桌上。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解其意。
  就在这时,沈邈匆匆走进房间,一眼便捕捉到了楚荆投来的眼神。
  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走到床边,轻声道:“陆随他只是旧伤复发,又经过千里奔袭与扎亚台大战,实在是精疲力尽后撑不住昏迷了,不必担心。”
  楚荆终于松了一口气,满眼感激地看着他。
  沈邈回想起陆随奋力带着楚荆冲出血泊的情景,至今仍感觉惊心动魄,陆随以身将楚荆牢牢护着,若扎亚台的刀再偏半寸,只怕陆随已经身首异处。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只不过相比陆随,眼下更令人担忧的是楚荆的伤势。
  一旁的副将问起:“扎亚台简直是心腹大患,如今终于将他捉住,何时斩杀,告慰我军?”
  沈邈道:“他伤的不轻,如今被关在地牢,要杀还是要放,还得等主帅醒来再议。”
  楚荆立刻摇头提醒,这是个难得的机会,等不得,是继续集结大军进攻,还是立刻休战,谁也不知道北狄下一步会如何动作。
  沈邈心中一动,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让周围人退下,然后将桌上的纸墨递给楚荆。
  楚荆挣扎着半坐起,用颤抖的手沾上墨汁,在纸上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放”字。
  接着,他又写下了“离间”二字。
  杀一人不是目的,更重要的是瓦解北狄与乌拉汗的联军。
  沈邈未尝不懂这个道理,他道:“可北狄王有了前车之鉴,此次恐怕不会轻信我们。”
  楚荆已经有了对策,他再次拉住沈邈的衣袖,指了指自己,然后又写下二字。
  “押送”
  沈邈立刻否决,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楚荆,道:“你回去只会死路一条,李锡不会放过你!”
  楚荆无奈,但这是最好的机会。
  沈邈神色复杂,说:“即便你执意寻死,那陆随呢?若他知道——”
  门外响起了三声敲门声。
  外间已经有人闯进了院内,“在下奉旨前来捉拿钦犯楚荆。”
  沈邈不耐烦地摔门而出,只想把人打发了,说:“楚荆已经死了!”
  那人不依不饶,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邈正要叫来人将他赶走,身后砰的一声。
  楚荆挣扎着从床上爬起,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门。
  楚荆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已经过了不知多少日,他蜷缩在潮湿的稻草上,仿佛能借着薄薄一层稻草减轻身上的疼痛。
  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打在脸上,冷意如针般刺入骨髓,楚荆激起一阵颤栗。楚荆赶紧脑袋像被厚重的雾气笼罩,昏昏沉沉,视线模糊不清,只有头顶那极小的天窗透进一束微弱而苍白的光线。
  楚荆努力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眼中都是熟悉的四壁和冰冷的铁锁,记忆逐渐回笼,他想了许久,才记起自己又回到了大理寺。
  只不过这次狱中人变成了自己。
  楚荆不合时宜地想笑,心中一片苦涩,该说命运弄人么,兜兜转转,终于还是让他回到这个地方。
  身下赶紧被硬物硌着,楚荆摸了摸,是一个小药瓶。
  昨日半昏迷中似乎有人来过,楚荆被高热烧得糊涂,睁不开眼去看,只记得有人唤他“楚寺卿”,倒也不难猜测,多半是于子和假扮成看守的狱卒进来看他。
  泼水那人见他醒来,像给流浪狗喂食一般,将一盆残羹冷炙泼在他的面前。冷却的饭菜与地上的污水混合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馊味。
  楚荆极缓慢地翻过身,背对着他们。
  那人见楚荆不赏脸,挥挥手叫来一人。
  来人粗鲁地扯过锁链,像是对待世仇一般,只在楚荆最重的伤口上撒下厚厚的一层药粉。这药覆盖在伤口上,能吊住性命,却在伤口留下一阵烈火灼烧之感,疼得本就虚脱的楚荆只能浑身颤抖,毫无挣扎的力气。
  可是无人在意,他只是在完成一个任务,保住楚荆性命的任务。
  “这个姓楚的反贼冒充使臣,通敌叛国,还放走了扎亚台,陛下怎么还不下令杀他!”上完药,那人恶狠狠地骂道,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回荡。
  另一个人日日都要寸步不离地看守,烦躁得很,他说:“王阁老审了他那么久,什么刑都用上了,他硬是不肯签字画押。”
  “照我说这种人不如直接斩杀了事,随便找个人顶替画押,这多省事儿。”
  两人正窸窸窣窣议论着,一阵急促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及近,回荡在空阔的牢房里。
  几个御林军带头进入,呵止了狱卒的闲聊。
  御林军低声询问:“人醒了没有?”
  “醒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他们纷纷退开分列两旁,显然是给后面进来的人让路。
  层层叠叠的护卫下,走入一人。
  李锡身着黑袍,身后跟着的佝偻身影则是每日都要来刑讯的王礼。
  他示意狱卒解开锁链,目光扫过蜷缩在地上的楚荆。
  只看了一眼,似是不忍般把视线移开。
  他接过拟好的罪状,他接过王礼递来的罪状,开始一条条地宣读。
  每读一条,楚荆双目失神地仰头看着窗外,没有任何反应,李锡不知为何却冷汗直流,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不过是已经听过几十次的“供词”,楚荆耐心等他一句一句念完,才终于挣扎着用胳膊撑起,靠着冰冷的墙壁终于坐直了身体。
  李锡道:“你冒充大昭使臣前往北狄,泄露军情,致使凉州陷入险境,七座城池陷落,可知罪?”
  他的脸上都是污脏,黑红的血黏在头发上,昔日的大理寺卿如今变成阶下囚,眼神中的锐利不减半分。
  楚荆嘴角极轻微地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在对这虚伪懦弱的皇帝说,我出使北狄是奉你之令,身上带着的你亲手所书的议和书,堂堂一国之君,为何反口诬陷其臣子?
  李锡紧咬牙关,继续宣读:“你通敌北狄王,引扎亚台从雁门关入京,叛国求荣,将大昭陷入亡国之危,可知罪?”
  李锡眼神闪躲,一抬头又看见楚荆那双充满了嘲讽的眼睛紧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看穿。明明楚荆双唇紧闭,李锡却仿佛听见他说,若不是你当初一意孤行,用兵不当,怎会让京军险些覆灭,令大昭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
  李锡只觉喉咙发紧,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想逃离这个充满阴谋算计的地方。
  楚荆却已经垂下视线,再也不屑去看他。他手臂动了动,仿佛一只木偶,不擅长地指挥着四肢,缓缓从稻草堆里翻出了一片破布。
  那破布是从他破烂不堪的衣物上撕下,上面是不知何时偷偷写下的血书。
  黑红的字迹,每一笔都是他亲手写下的“罪状”。
  每一句都是他的叛国投敌,扎亚台为了入主中原,夺得皇位的利诱和承诺。
  沉重的镣铐让楚荆已经无力站起,他往前爬了几步,把认罪书交到李锡手里,完成了最后一件事,终于昏死过去。
 
 
第74章 带你回家
  一只茶碗在歪歪斜斜的桌上滚了两下,摔在地上成了碎片。
  “哎哎!走路不长眼呐!”店小二抬头冲街上的人骂道,声音却被淹没在人声鼎沸之中。
  朱门的暗红似要滴血,青石板的路面反射着刺眼的光。京城百姓避之不及的大理寺今日却门庭若市,汹涌的人群围在两侧探头探脑得看热闹,以至于门前那家早食摊贩的桌椅都被挤到了一旁,掀翻了好几张。
  掌柜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骚乱惊得探出头来,“这大理寺门前到底在搞什么鬼?今日这么多人?”
  小二忙不迭地把桌椅碗筷都收好,带回了一耳朵消息,说道:“今天有人要被斩首。”
  掌柜知这小二话只说了一半,又问:“可有打听到是谁?”
  小二摇了摇头,感叹道:“这人,你我都认识。”
  掌柜更好奇了:“谁?”
  小二声音更低了:“楚荆,之前的楚大人。”
  掌柜满脸难以置信,说:“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前大理寺卿吗?”
  “您没听说么,有传言说他成了卖国贼,险些害死镇北将军,还放走了那个北狄人。”
  “会不会是谣言啊?”掌柜摇了摇头,手里还掂着几两碎银,这生意是越发难做了,“楚大人怎么可能干出这等事儿来?自从大理寺换了个掌事的,隔三差五就变着花样来收保护费,就爱逮着咱们这些小民盘剥,从前这楚大人可从没这样干过,这会怕不是被冤枉了。”
  “这话可不兴说,”小二忙把他拉回屋里,生怕周围人听见了,“我刚才都看见是胡公公的轿子,这不还是皇上的旨意。”
  大街上又起了骚乱,两人止住了话匣,齐齐往外看。
  一辆破旧的牢车被狱卒缓缓推出,血人般的楚荆唯有脸上是苍白的,碎发挡住了双目,阴暗的地牢中不知时日,躺了许久的楚荆用最后一丝力气,勉强坐起,半倚在木栏上。
  牢车颠簸着,楚荆随之摇晃,消瘦的身躯仿佛能穿过栏杆,从车上摔下来。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扔出了一颗石子。
  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击中了楚荆的眉骨。
  本就不完好的皮肤上多了又一道伤口,楚荆半侧眼睛顿时被血糊住,已经睁不太开了。
  也罢,反正都是要死的,无伤大雅。死期将至,楚荆还有心思自嘲。
  又有人扔了一块石头,可惜准头不够,扔中了一旁押送的差役,楚荆终于听到有人制止,心中有一丝欣慰,也好,起码不用被石头砸死,死相不至于如此难看。
  牢车又颠簸了下,后背的伤撞上栏杆,木刺扎进血肉里,楚荆痛得浑身发抖,仍要咬着牙,仰头看向栏杆外的天空。
  今日阳光正好,不知陆随回到西北营了没有。那时陆随受伤昏迷,沈邈当时答应过他,立刻启程护送陆随回陇西,算下时日应该已经到了。
  楚荆几乎能想象到陆随醒来时的暴怒,自己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转头就去送死,任谁也气不过吧。会恨自己么?
  会恨自己再一次把他抛下么?
  楚荆想象着陆随的样子,突然难过起来,只可惜那日匆忙,没来得及再看他最后一眼。
  这太阳不大给面子,到了中午越发猛烈起来,炽烤得楚荆还未被斩首,就已经快要被晒死在这毒辣的日头下。
  监斩官终于姗姗来迟。
  王礼身穿绯色官服,佝偻着背,脸上却是难得的神清气爽。
  “逆臣楚荆,图谋不轨,欺君罔上,悖逆人伦,罪行昭昭,罄竹难书。
  依大昭律例,当斩首示众,以正朝纲,昭示天下,以安民心。”
  处斩的诏书宣读已毕,差役一把扯着楚荆脖子上的锁链,稍微用力便将他从牢车中拖了出来。
  王礼不紧不慢地走到楚荆面前,蹲下身子,说:“楚荆啊楚荆,世人说你高风亮节,在兖州写那封盐案奏疏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