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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倾(古代架空)——马萨卡

时间:2024-07-05 08:02:29  作者:马萨卡
  顾英雪早知他们会有所行动,才故意假装回房休息,实则跟在他们身后见他们进了水神庙。直至听见庙内发出异响,还未等他上前查看,又见有大批刺客涌入。
  自己身手如何顾英雪是心中有数的,于是他当机立断去搬了救兵,向水师总兵谭彦章求援。
  一身着雪浪纹战袍的将领从战船走下,见这三人安然无恙,终于放下心来。
  谭彦章拱手行了个简礼,道:“陆将军,楚知县,幸会。”
  说罢又向徐晴微微颔首示意。
  楚荆对谭彦章早有耳闻,谭家世代为将,谭彦章自小便跟随父亲抗击海盗,也如陆随般年少成名。数年前因抗倭屡立奇功,升任江南水师总兵。
  终于得见谭彦章其人,楚荆见他举手投足,觉得他身上反倒有种难得的书生气。
  “多谢谭总兵及时相助。”
  谭彦章点了点头,道:“本将职责所在,此处不安全,你们先随我回营吧。”
  三人自然是感激不尽,便随他上了战船。
  事实证明还是同为武将的陆随与谭彦章更聊得来,两人从海战的排兵布阵,谈到陆战的调兵遣将,从倭寇的连年侵扰聊到北狄的新朝交替。
  直到楚荆帮顾英雪包扎完崩裂的伤口,给徐晴开了治疗因打斗打得太狠手腕扭伤的敷药,还抽空把脸上的污血洗净了,还能看见俩人拿着弩箭在比试。
  楚荆咳了声,见两人都回过头来,说道:“谭总兵,在下有一事相问。”
  正起兴的谭彦章特意敛了笑意,故作严肃道:“楚知县请讲。”
  “总兵为何愿意出兵?”
  “自然是因为顾小兄弟相求。”
  楚荆一眼看穿,道:“在下一个小县令,不见得能让谭总兵兴师动众。”
  “楚知县果然明察秋毫。”谭彦章却似乎故意还要卖个关子,“其实是我帐下幕僚特意为二位提请。”
  谭总兵名气虽大,多年在江南驻守,势力却不在京城,楚荆与他没什么往来,也并不记得他认识这么一位江南水师幕僚。
  “敢问是何人,楚某也好当面道谢。”
  谭彦章面色犹豫,回了船舱内间,片刻后又出来,道:“他说不必言谢,只是报楚大人昔日之恩。”
  “报恩?”
  楚荆更觉疑惑,此人不仅认识他,还受过他的恩?还没等他来得及再问,战船已经靠岸。
  谭彦昌已经为他们备好马和护卫,已然是送客之意。
  楚荆是识相之人,三人下了船,骑马离开,逐渐远去之时,楚荆忍不住想回头望了下,看到谭彦章身旁多了一人。
  那人身形清瘦,宛如一根笔直的苍竹,一身布衣随海风轻轻飘动,楚荆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却总觉得那人十分熟悉。
  等人走远了,船上之人在冷风中吹了一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贺应淮身上总显单薄,谭彦章给他披上外袍,道:“人已经救了,为何不与他一见?”
  贺应淮释然一笑:“既然已经救了,还何必再见?”
  海雾浓重如同瘴气,月光透不过层层叠叠的乌云,陆随点燃了蜡烛,想让床上之人从噩梦中醒来。
  烛光洒在楚荆苍白而紧绷的脸上,他眉头紧锁,双眼紧紧闭着,正喃喃说着什么。
  满目都是猩红刺眼的血。
  紫禁城天降大雪,楚荆站在人群中,他看到父亲被人扒了官服,只穿一件里衣赤脚站在午门前的雪地里。
  “再问你一句,你可认罪?”
  “臣无罪可认。”
  那掌刑太监又问:“勾结边将,意图谋反,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臣,无罪可认。”
  不知是何人骂了一句,“奸臣”、“逆贼”,周围掀起一片辱骂声。
  校尉一棍打折了他的双腿,他只能趴在地上,头颈被杖棍死死压进雪中。
  掌刑太监转过身,道:“杖毙。”
  一、二、三……
  楚荆清楚地记得,自己数了二十三下。
  廷杖高高抬起,重重地落下。
  楚荆听见了父亲微弱的闷哼声,刺目的红从身体里流出,连身下的白雪也被染红。自始至终,他都不曾说过一字求饶。
  地上的人早已气绝,掌刑太监微微抬手,连看也不看一眼,两人上前来拖走了尸体,留下一道由深变浅的血痕。
  楚荆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府里的,却怎么也出不去了。一夜间,大门被重兵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有家仆爬了墙想往外逃。被当即刺死。
  一家之主惨死,再没有父亲在身旁,一向温柔的母亲的不发一言,只是静静躺在床上,双目安详地阖上了。
  楚荆跪在床榻前,握起母亲冰凉的手,轻声安慰道:“母亲别怕,我们会没事的。”
  母亲的总是微笑,嘴角又渗出了发黑的血。
  放着毒药的小瓷瓶骨碌碌掉在了床底,里面已经空了。
  总是笑着教导他的母亲,伺候再也无法回应他的话。
  楚荆记得他没来得及为母亲守孝,甚至连让母亲入土为安也成了奢望。
  府内绝望的死寂终究被刺耳的尖叫声打破。
  杀手如自地狱而来的恶鬼,他看到了夜色下的刀光。
  从前他最爱坐在庭前的桂花树下念书,看着父母亲琴瑟和鸣,兄长满庭落花下练剑。如今庭院里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已分不清是饿死的,还是被杀死的。
  他袖中藏了匕首,想闯出去与他们死战,却被人捂住了口鼻。
  “唔唔……”
  “别出声。”
  兄长把他塞进了柜子里,楚荆已经流不出眼泪,他拼命摇头,似乎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亦安,你要活着。”
  “我要去杀了他们!”
  “只有活着,才能为我们报仇。”
  “不,哥……”
  “记住,逃出去!”
  房门被破开,楚荆躲在柜里,看见兄长的身影晃动,连一声惨叫也来不及发出,片刻前还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倒在了血泊中。
  府中的生气在那一刻彻底消失,只剩下死寂和血腥。
  在混乱中,楚荆的视线捕捉到了一样东西——一个白面具掉在了地上。杀手在放中巡视了一圈,俯下身时捡起面具时,正面朝着楚荆藏身的柜子,隔着缝隙与他对视。
  那杀手的手已经搭上了把手,楚荆竭力屏住呼吸,吱呀一声,是门开了。
  有人进来,低声说:“撤退。”
  房中再次陷入了昏暗,楚荆却还看到了陆随。
  他挡在自己面前,面对层层包围着的杀手,他手持长剑,满身是伤。
  那些杀手面目狰狞,楚荆站在人群中想要把人引开,却无人理会他。呲喇——陆随手臂被剑划破,血点飞溅到了他脸上。
  有一剑,陆随腿骨被刺穿,仍强撑着奋战。
  一名杀手突然从背后偷袭而来,手中的长剑直刺陆随的胸口。
  楚荆惊声大喊,居然发不出一丝声响,他本能地冲过去一刀扎在杀手脖子上,可惜晚了。
  陆随心口被长剑贯穿,剑刃从胸前穿出,大片血花绽开。
  “不……不要!”
  陆随痛苦地拔出剑,用身躯把楚荆挡在身下,嘴角呕出一团团浓稠的血块,他张了张嘴,仿佛在说:“别怕,没事的。”
  楚荆失声哭喊:“不要,你别走。”
  我只有你了,别丢下我。
  一切都无济于事,陆随的身体逐渐脱力,缓缓倒再楚荆怀里,再也没有起来。楚荆跪在陆随的身边,痛哭失声,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绝望。
  “别丢下我啊!”楚荆在梦中大声呼喊,却没有任何回应。
  “陆随!”
  一道光闪过,楚荆猛地睁开眼睛。
  血腥味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汗水湿透了衣衫,心跳如擂鼓般狂乱。
  他立刻掀开被子下床,不料脚步虚浮,竟被床边的靴子绊倒在地。
  “怎么了!”
  立刻有人跑进来,陆随拿着一块湿布,见楚荆坐在地上狼狈不已,忙上前把人抱起来。
  楚荆似乎还没从梦中清醒过来,双手死死抱住陆随不撒手,喃喃道:“你没死……”
  “做噩梦了?”
  楚荆反复地说:“你没死。”
  陆随心疼不已,手臂把人托起,就这么抱着他如哄哭闹的孩童一般在房中踱步,边走边说:“我没死,我还好好活着。”
  楚荆一遍遍地问,陆随便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回答。直到彻骨的恐惧终于消散,楚荆深吸了一口气,沙哑着声音:“陆随,我梦到你……”
  陆随猜出了个大概,道:“梦都是相反的。”
  楚荆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梦到……你为了保护我,胸口被贯穿了……”
  听到这里,陆随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他轻轻拍着楚荆后背,一只手护住了楚荆的后颈,是一个全然保护的姿态。
  他道:“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好好活着。”
  “别怕。”
  “嗯。”楚荆把脸埋在他的颈侧,闷声应道。
 
 
第58章 三番四次
  城南最高的石崖上,立着夏贤的墓。
  顾英雪在墓前跪了一天,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道:“是我害了夏大人。”
  坟前的杂草已经除净,从断崖往下看,能看到整个盐城县。
  “他曾经说过,若有一天他死了,把他埋在一个能看见我们的地方。若有在天之灵,夏贤会欣慰的。”
  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徐晴偏生就是个处处都要比男子强的女子,她的眼圈红肿,脸色憔悴,却强忍住泪水,不让它们再次滑落。
  自夏贤失踪以后,徐晴早已猜到过他的遭遇不测,只是她一直不愿相信。
  如今她看着顾英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徐晴艰难地开口,劝道:“你起来吧。夏贤的死,与你无关。”
  顾英雪的额头已经磕破了,墓前有一小滩血迹。他仍是深深的埋着头,半晌才道:“不,是我连累了他。”
  “夏贤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徐晴拍了拍顾英雪的肩膀,“我早该明白的,从他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做。”
  徐晴自幼被夏贤收养,对他向来言听计从,记得她与夏贤仅有的两次的争执,都与顾英雪有关。
  夏夜冗长,又一次处理公务直至深夜,夏贤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心中想的明日还要处理的案件,回去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才回到衙门后院,夏贤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低低的争执声。他循声望去,只见徐晴的房门砰然关上,将顾英雪隔在了门外。
  见顾英雪的身影在门外徘徊了许久,终于失落离去。
  夏贤在一旁看了许久,等顾英雪走了,他快步走上前去,敲了敲徐晴的房门,问道:“怎么了?为何把顾英雪关在门外?”
  房门缓缓打开,徐晴面带怒色地站在门口。她看到夏贤,语气中难得地带了几分不满:“夏贤,你明知顾英雪是罪人之子,为何还要惹祸上身?我们就不该与他有牵扯!”
  徐晴向来懂事,还是第一次这样对自己说话。夏贤眉头微皱,道:“你明明一眼便能看出其中必有蹊跷,我身为父母官,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无辜之人也像他父亲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徐晴并非不明事理之人,闻言脸上怒气稍减,却更担忧夏贤:“可……凭你一人之力又能如何?他们既然能做出此等灭门惨案,万一盯上了你怎么办?”
  夏贤深吸一口气,他早有决定:“此事我自有分寸。”
  徐晴知道他心意已决,只能叮嘱道:“那你要小心行事,切勿鲁莽。”
  又是一晚,夏贤翻遍了书房,才发现原本整齐码放的卷宗却少了一卷。
  “徐晴?”夏贤敲了敲门,房门紧闭,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徐晴。
  夏贤叹了口气,他心知肚明定是徐晴将那些与顾家灭门一案有关的卷宗藏了起来。
  徐晴在衙门坐了半宿,特意深夜才归,本以为夏贤已经歇下了,没想到才踏进后院,却见到夏贤仍坐在树下的石桌前。
  桌上点着一盏灯,夏贤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她,烛光映照下,他的脸色透着疲意和凝重。
  “大人,怎么还不睡?”
  “总觉得许久未见你了,想与你谈谈。”
  徐晴并未坐下,他知道夏贤为何等她,夏贤却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当年我捡到你时,你不过才七岁,转眼间你也这么大了。你及笄之年,我本想替你寻一如意郎君。”夏贤想起当初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徐晴当然记得,那时的她说,“嫁人有什么好的,我要当捕快,除暴安良!”
  夏贤就这么看着她,无需再多言。
  徐晴心中一紧,走到夏贤面前,有些迫切地解释道:“可我担心你,陈家已经在派人跟踪你,那些卷宗……”
  夏贤打断了她的话,敛起了笑意,道:“我会暗中调查此事,待我找出证据,查清真相,定会为他洗清冤屈。”
  徐晴见夏贤如此认真,心中有些委屈:“盐城县这么多大小案子,你何为非要揪着此案不放?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只会害了你自己!”
  “为了我的良心。”夏贤缓缓说道,“为官之人,应当知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难道你要我明知顾家无辜被害,顾英雪父亲蒙冤却无动于衷,装作视而不见?我若是不查,如何对得起盐城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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