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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倾(古代架空)——马萨卡

时间:2024-07-05 08:02:29  作者:马萨卡
  楚荆慢悠悠收回视线,道:“或许是二者皆有?”
  陆随没说对与不对,只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楚寺卿的法眼。”
  楚荆咳了一声,“抬举了,我现在可不是什么楚寺卿。”
  如今他可是从正三品的大理寺卿,贬成了个七品小知县了。
  陆随摊手,他并不打算继续瞒他:“好吧,我承认此次来是代行巡按御史之责。”
  不过陆随最初只打算派人暗中跟踪楚荆,只是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略施了点小计罢了。
  这件事还多亏了温启国,若不是他看陆随不顺眼,存心要膈应一下他,李锡还不至于派陆随到此地任职。
  “是因为放走了李锂?此事还是让你受牵连了。”
  “并非因为此事——小心!”
  身后的人突然往前跑,险些撞到了楚荆,幸好陆随手快揽着他的腰把人扶好带到一旁。
  “让让!快让开!”
  喧闹声中有人高喊,一行车轿入了大道,行人纷纷避让,看不清车马里的人。
  道路马上恢复了喧闹,人群跟着车轿往前走,最后停在了一处狭窄巷口处。
  巷口尽头是一座庙,匾额上书“水神庙”三字。
  先是三座轿子上下来了一群衣着华贵之人,皆拖家带口,看样子是三户人家,又从中出来了三个中年男子,齐齐走到最前方的轿里,扶出一老妇人。
  那妇人看那神态并不算衰老,只是身体似乎不大好,行路都需要靠人搀扶着。
  大门新上了层朱漆,也许是因为连天阴雨,这漆还未干,地上还能看到沾上朱漆的脚印。
  有人在旁窃窃私语,“今年怎么没见陈家老爷子?”
  另一人答道:“可能是来迟了吧,陈老爷子最看重的便是水神庙会,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亲自到场的。”
  那人垫脚左顾右盼,始终没看到人,说:“难不成他今日是有急事,不能来?”
  “那不能吧?我前几日才见他乐呵呵地路过,说今年给水神重贴了金身,这种事他怎么能不亲自来?”
  陈老夫人也是着急得很,大门已经开了,她硬是拄着拐杖站在门前不肯先进去。
  “你们爹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到啊?”
  那三人中有一人年长许多,劝道:“娘,不如我们先进去吧,不可误了吉时啊。”
  还有一人也搭腔:“大哥说的对,已经派人寻了一整日了,都没见到爹。”
  外头聚着的人越来越多,众人等久了,猜测声越来越大,陈老夫人只好妥协,道:“也只能如此了。”
  楚荆本是被挤在外头的,凭借着陆随的身高优势,硬是被他带到了最前头,一起入了庙中。他打量了一番,心中颇感惊奇。
  水神庙同寻常庙宇有所不同,从外头看水神庙并未建在开阔之处,入口也是狭窄的小道,进入内里却十分开阔,气派异常,只是布局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正殿的门仍关着,陈家三兄弟各点三炷香,需等他们插在正殿前的香炉上完成祭祀,才可进入正殿。
  百姓也大多带了香烛瓜果奉给水神娘娘,祈求来年风调雨顺,陈家则照例准备了红包派给来奉神的盐城百姓,求个好兆头。
  里头的水神像原本只是一座小庙里的木像,那小庙是上百年前出海的渔民自发搭建的,因其在海边,早已被侵蚀得破败不堪。后来陈家发迹,自发在此处建了祠庙,重塑了金身。谁知庙宇建成后,陈家生意果真蒸蒸日上,每年修缮水神庙,盐城百姓也纷纷供奉烟火,以求水神保佑,长此以往便有了水神庙会这一说。
  香烛点燃,三兄弟站在殿前合力推开,殿门缓缓敞开一道缝隙。不知是谁的疏忽,功德箱居然胡乱地侧倒着,正好挡住了大门。
  三人齐力推门,沉重的功德箱在地板上挪动,似乎有一道影子在殿内晃了下,楚荆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正想再往前站近些,却听到一声尖锐的惨叫。
  “啊——”
  正庙对着大殿而立的陈老妇人一声尖叫,竟两眼一白,直直昏死了过去。
  两个儿子被吓得摔倒在殿门两侧,连母亲也顾不得去扶,死死盯着大殿上方。只有大儿子还算镇静些,抖着两条发软的腿,换了个从里往外的方向朝上看,只见他面如死灰,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外头众人都不知是何变故,纷纷想要往前挤,而站在最前方的人如同见了鬼拔腿只想往外逃。
  崭新的正殿之内,众多小神像众星捧月般分列两侧,只见正中间的水神金身熠熠生辉,垂帘下视,细眉凤眼间透出慈悲相,而这样一座神像的正前方房梁上,竟摇摇晃晃地吊着一个人!
  准确的说,那已经是一具尸体。
  不知是因推门产生的震动,还是因庙里人多,房梁上本背对着众人的尸体缓缓转动。
  尸体面容紫黑,双目紧闭,下垂的脚尖轻轻晃动,若只观察神态,竟能看出一丝诡异的安详。
  摔倒在殿外的小儿子终于浑浑噩噩地回过神来,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
  “爹!!!”
 
 
第45章 无常转世
  雨后初晴的春风变作阵阵阴风穿堂而过,供奉的香烛燃得更胜,神庙上方升起缥缈白烟,仿佛要把日光遮住。
  庙中水神像垂眸抬手,不知可曾为这头悬梁上之人而悲悯。
  两道人影迅速穿过人群,楚荆与陆随只对视一眼,默契地闯入了正殿内。
  “先把他放下!”
  那垫脚的功德箱并不高,上吊之人身材矮小,脚尖离地也仅仅一尺多。
  陆随折了庙前的翠竹充当木箭,向上一掷,尖利的断口贯穿悬梁的绳索,麻绳应声而断。
  楚荆把人平放在地,伸手查探,果然颈骨断裂,人早已断了气。
  “死人了!”
  不知是谁先开始喊的,本想求个好兆头的人们终于知道出了变故,手中的香烛瓜果也扔了忙要离开,生怕走得迟了被这晦气粘上。
  一直在旁伺候着的婢女亦被吓得不轻,七八个人才手忙脚乱地把昏倒在地的陈老夫人抬走。
  那大儿子腿软得站不起来,只得膝行着往前爬,才彻底看清了尸体发绀紫发胀的脸。
  仍呆愣地瘫坐在地上的兄弟二人扶着朱门起身,正要迈过大殿的门槛往里进,却听楚荆斥道:“别进来,先去报官!”
  水神庙内外围观众人已散尽,几人围着尸体,那大儿子掩面垂泪:“我爹他好好的……为何会想不开?”
  趁这一阵兵荒马乱中,楚荆已经把尸体粗略检查过一遍,道:“死者未必是自缢身亡。”
  陆随不知何时攀到尸体上吊的房梁上,他从梁上一跃而下,拍了拍手上的灰,道:“绳索周围积灰平整。”
  不知是谁立刻质疑道:“你是何人?你怎么知道不是自缢?”
  楚荆拿起那根上吊的绳索,麻绳一面十分干净,另一面则沾了梁上的灰,他道:“若他生前是自缢,应当因窒息产生过剧烈挣扎,导致横梁处的尘土有多处滚乱的痕迹。”
  楚荆又蹲下查看尸体满是泥土的鞋底,甚至连鞋面也沾了一半,道:“这几日都是大雨,鞋底的泥至今还未干透,说明他生前曾在雨天外出后再进入庙里,可这地上和垫脚的功德箱上却都没有鞋印。”
  三个儿子中,唯有大儿子能勉强冷静下来,听了楚荆分析,震惊道:“难道……难道我爹不是上吊而死?”
  楚荆却又摇头,他解开尸体的衣领,说:“死者眼口皆闭合,舌抵齿不出,咽喉上一道索痕斜入两耳后,八字不交,他确实因上吊而死。”
  尸体的衣袖被卷起露出干净的手掌,楚荆半蹲下查看,自言自语道:“十指指缝有血迹,脖子上也有对应的抓痕,生前曾在上吊挣扎中抓伤了脖子。”
  他又把衣袖往上拉开,双臂并无青紫淤痕。
  生前未曾与人搏斗?
  正当楚荆想把尸体翻过身时,终于有人上前阻止,问道:“你到底是谁?休要再胡言乱语!”
  一人大步流星踏入庙中,那声音清脆:“他说的没错!”
  楚荆闻声看去,没想到是一飒爽年轻女子。
  “徐捕快何出此言?”那大儿子问道。
  消息传得极快,徐晴早就到了,方才她一直站在门外听楚荆分析,颇为认同道:“陈玉年确实是被吊死的,只不过未必是自行上吊。”
  “什么意思?”
  “死后移尸。”
  “死后移尸。”
  楚荆与徐晴异口同声。
  “我是本县衙门捕头徐晴,新的县令还未上任,大小案子暂由我接管。”徐晴抱拳拱手示意。
  “在下楚荆。”
  “楚荆?你是楚知县?”在这种地方碰见,这倒是在徐晴意料之外了。
  楚荆点点头,他本想着今日水神庙会散了再去知县衙门赴任的,不曾想还是出了意外。
  “那这位是?”徐晴看向一旁的陆随。
  “他是——”
  陆随先一步答道,“我是楚大人的随从,唤我陆随便好。”
  比起楚荆,徐晴对这个名字更为耳熟,疑惑道:“陆公子与那位镇北将军同名?”
  陆随颔首笑道:“正是。”
  无怪乎街头巷尾都在传前御史大夫与镇北将军的新仇旧怨,这位楚大人竟直接找了个与镇北将军同名同姓的仆人,徐晴心道这些京官心眼儿可真小,官场失意,也要暗暗压对方一头逞口舌之争。
  徐晴没想到楚荆来得这么快,从长安到盐城,她本以为至少还要在路上耽搁两三日。盐城县的上一任知县是捐官得来的官位,一直都是个甩手掌柜,皇帝的谕旨一到,楚荆还未启程时那知县已经溜之大吉了,县衙门的诸多事务都由她暂代,新旧案卷堆积成山,以致于她连衙门后宅都忘了让人收拾出来。
  在连着打开了三间堆满杂物和厚厚积灰的厢房后,楚荆看出了她的尴尬,道:“不必麻烦,这间我简单收拾一下即可。”
  徐晴又把目光转移到陆随身上,陆随从善如流,一副善解人意的姿态,道:“我今夜与楚大人挤一间房便好。”
  陆随脸上的微笑八风不动,心中暗道一直挤一间便更好了。
  吃穿用度都可以便宜行事,楚荆进了门还没坐下,便嘱咐道:“陈玉年的死有蹊跷,尸体还需尽早检验外伤。”
  徐晴回道:“是,大人。”
  房间虽乱了些,起码还能找出干净的被褥,简单收拾下凑合一晚不成问题。
  陆随打来一盆水,边擦床上的落灰边道:“上任第一日就遇到了命案,真不知该说你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楚荆淡定把满地乱放的书摞好,又收拾出个小书桌来,说:“也许我是无常转世,走到哪儿都有命案发生。”
  陆随道:“自从回了长安以后,身边的命案真是接二连三,无常大人可要保护好我这个随从。”
  楚荆方才在庙里就想问了,“你为何自称是我的随从?”
  陆随反问:“不然呢,说是知县夫人?”
  楚荆刚从柜中找出了两块竹枕,闻言一顿,又把其中一块放了回去,平静说道:“这床太小了,你今夜睡地上。”
  陆随连连认错,笑道:“李锡只是命我代行巡按御史之责,没有正式文书,我只能这样无名无分地跟着你了。”
 
 
第46章 尊敬之人
  徐晴熬了个大夜,没想到天还未亮,楚荆已经在等她了。
  说起这盐城县衙的捕快本该是个肥差,却被徐晴干成了个苦差事。上一个县令是本县一地主家儿子花了大笔银子捐官得来的,自上任以后每日沉迷享乐,最爱的便是收税,征得的税银大半都入了他的私囊。县太爷自己无能,却知道徐晴是个人才,虽为女子,可比衙门里那些脑满肥肠的男人强,从此县里的大小案件堆积如山,全都扔给了徐晴。
  徐捕头每日就埋在案卷堆里忙得晕头转向的,接到京城来的诰命时,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别给她添乱就行。
  如今看来楚荆不像是会给她添乱的,说不定还能帮大忙。
  徐晴余光看了眼,房间里比昨天整齐不少,看来是收拾过,桌上还多了几本卷宗。
  只不过那随从不知去哪儿了。
  楚荆放下书,问道:“结果如何?”
  “大人随我来。”
  尸体静静摆放在陈尸所中,微凉的风吹起殓布的一角,宛如一纸沉默的诉状,等待着有人解开背后的秘密。
  徐晴掀开殓布,毫不避讳地动手让尸体侧卧着,让楚荆清楚地看到正面和背部情况。
  果然,尸体身上并无明显外伤和淤青痕迹。
  楚荆注意到陈玉年的发冠散开了。
  徐晴又让身体背卧着,拨开头发,后脑处出现了一处略深的伤口。
  伤口处渗出的血液早已干涸,楚荆轻按了下,能明显感觉到颅骨微微下凹。
  伤口周围的头发被黏腻发黑的血液沾染,虽在外观上看不出差别,但摸起来触感发硬,楚荆沿着伤口向下拨开头发,头皮被往下滴落的血液染得黑红,血迹却在后颈的皮肤戛然而止。
  “我记得昨晚陈玉年的发髻是整齐的。”楚荆道。
  徐晴道:“属下推测这是一起谋杀。”
  楚荆看向她:“继续。”
  “陈玉年与凶手曾发生过争吵,凶手趁其不备砸伤了他的后脑,使其陷入昏迷。随后凶手将陈玉年吊起,伪造出自杀的假象。”
  楚荆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见他眉头紧锁,徐晴问道:“大人可有其他推测?”
  沉默了好一阵,楚荆似乎才从思绪中抽出来,道:“不,我与你的推测完全一致。只是有一点……”
  楚荆看着那双沾满泥土的鞋,说:“为何要把尸体移到水神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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