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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倾(古代架空)——马萨卡

时间:2024-07-05 08:02:29  作者:马萨卡
  “无妨。”
  皇帝停下筷子,问:“韩琰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楚荆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也包括昨日醉酒前发生的事。
  “陆随……”皇帝右手轻轻叩击桌面,嘴里念叨着这名字。
  “他为何会出现在雀居楼”
  “他自称是路过,与宴会无关。”话虽如此,与宴会有没有关系尚无定论,但陆随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那里。
  这桩疑似毒杀案,被害人是新科状元,韩文忠的义子,偏偏还牵涉到陆随,案子变得愈发复杂起来。
  “既然此事与陆随无关,依朕之见,还是先放了吧。”
  楚荆却有不同的看法,“臣以为,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陆随还不能摆脱嫌疑。若此时放人,恐怕于法不合,对已逝的韩公子也难以交代。”
  殿内的宫人都退了,皇帝背手踱步走了一圈,突然说道:“朕记得当年朕还是皇子的时候,你与陆随之间有一些过节。”
  “臣与陆随在朝堂之事上确实有意见相左之处。”楚荆微低下头,掩过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楚荆当然忘不了七年前与陆随的那一次争执,彼时陆随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副将,楚荆也只是小小侍郎。当年先帝在出兵西北一事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听从了陆随的意见,走了一步险棋。
  如今看来,陆随的军事才能非同小可,自那以后一战成名,收复陇西十四郡,手握西北重兵,获封镇北将军镇守边关凯旋回朝。
  “那你觉得陆随为人如何?”
  楚荆面不改色地答道:“私交不深,不予置评。”
  皇帝绕回桌前,沾着茶水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字——韩。
  隔墙有耳,外有敌人环伺,内有权臣摄政,紫禁城未必就是皇帝的天下。
  “朕登基以后处处受韩文忠掣肘,朝中阉党独大,百姓深受其害。一月前北狄攻入长安,幸好陆随带兵勤王及时,朕借他之力才终于铲除了兵部尚书。
  陆随统领西北军多年,趁他此次留京,朕本打算把三大营交给他,若能拉拢此人,他会成为我们的极大助力。”
  楚荆道:“不妨待案子查清,找出真凶,若真与陆随无关,届时还他清白,也好服众。”
  “若凶手真是陆随……”皇帝又摇了摇头,“不,凶手可以是宴会中的任何人,但不能是陆随。”
  “可是韩——”
  楚荆还欲再辩,又被皇帝打断道:“既然陆随嫌疑不大,爱卿又是顾全大局之人,朕希望你把从前恩怨私情放在一边。韩文忠那边朕会想办法,你且下去吧。”
  “……是,臣告退。”
  连下十日的雪终于停了,楚荆一个人走出宫门许久,留下一串不深不浅的脚印。
  寒鸦停靠在枝头,一层薄雪簌簌抖落在楚荆肩上。
  “私情……”
  楚荆反复咀嚼这二字,自嘲一声,扬长而去。
  皇帝看着楚荆留下的一串脚印,脸上表情却愈发阴沉,宛如撕开假面的孤狼。
  “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屏风后人影闪动,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女子从后走出,手上端着糕点茗茶。
  那女子容貌清秀,举止中透着一股书卷气,虽算不得绝色,倒也是个令人赏心悦目的美人。
  女子听出皇帝语气中的责备,却没有丝毫慌张,解释道:“臣妾端来了糕点热茶,并非故意偷听。”
  沏好的龙井还升腾着热气,女子来得并不久,皇帝看也不看,只心不在焉地拿起书桌上的奏折。
  门没关紧一阵阵透着冷风,祝鸢把食盒放下,小心翼翼关好门。
  皇帝根本没有在看奏折,还在生着莫名的闷气,说:“人已经走远了。”
  “陛下是何意?”祝鸢没听懂他的意思。
  “你这么想见他,方才为什么不出来?他不是你的心上人么?”
  “臣妾与楚寺卿清清白白,陛下何必凭空污蔑,坏人名声”
  “污蔑?”皇帝气极,冷笑道,“是了,楚荆对你的心思倒是丝毫不觉,只把你当成他的得意门生。若是被他知道,一向洁身自好风评极佳的‘楚寺卿’会作何反应?”
  帝后二人年纪相仿,都是少年心性,自成婚以来类似的争吵不下十次,每次都是两败俱伤。
  被戳穿了心思,祝鸢脸上却极冷淡,说:“臣妾确实爱慕过楚荆,陛下也不过是迫于形势娶了臣妾,这些都是事实,被他知道了又如何陛下若是不信,臣妾是否要以死自证清白”
  “啪!”
  白瓷茶杯四分五裂,皇帝怒道,“放肆!”
  茶杯碎裂的一刹那,门外冲进来一群侍卫并排两侧,长剑指着皇后。
  皇帝铁青着脸,半晌才摆摆手,道:“无事,下去吧。”
 
 
第04章 两枚银戒
  进出宫一趟,回到大理寺已经傍晚,陆随还被关在牢里。
  京城中谁人不识陆将军,连百姓家的三岁小儿都能道出个镇北将军一人破边关的传奇故事来。
  诚然故事带了夸张色彩,陆随倒也确实深受爱戴,先是戍边收复失地,后有勤王救驾。后来皇帝设宴嘉赏,进宫那日陆随威风凛凛,百姓夹道欢迎,把官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几个看守的衙役在他跟前好酒好菜伺候着,那眼神就差直接把大牢钥匙交到陆随手上了。
  一向冷清的大理寺此时却门庭若市,淡定如楚寺卿,看见门前围着重重兵马,楚荆也能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为首者身披甲胃,骑着高头大马,手中长弓直指大理寺门,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楚荆身着有些洗褪色的官服,站在一干士卒中央,直觉不久之后自己就会在京城臭名远扬。
  “我家将军呢!”为首者喝道。
  楚荆看了一眼被扎成刺猬的木门,心中计算修这道大门需要多少钱,也不知一向抠门的工部给不给报销。
  “不知阁下口中的将军是” 楚荆装作听不懂。
  虽说陆随的官阶比他高,权势比他大,但楚荆好歹也是个堂堂正三品京官,第一次见有人敢带兵包围大理寺。
  为首者却是嚣张无比,脸甩得比天高,声如洪钟,把箭虚虚对准了楚荆,说:“还能是谁!我家陆将军被你关了一天一夜!我家将军他犯了什么罪啦?今日你要是不给出个解释,这大理寺的门就别想进了!”
  被他这大嗓门一吼,旁观的百姓纷纷驻足,馄饨店老板生意也不做了,收好摊出来看热闹。但碍于这么大阵仗,他们也只敢窃窃私语,在底下猜测楚荆是得罪了什么人。
  楚荆虽为读书人,没有带过兵打过仗,此刻被长箭指着却不见一丝怯懦,朗声回应道:“陆随涉嫌韩琰中毒一案,按本朝律例理应收监候审,楚某只是按律行事。”
  那人冷哼一声:“按律?谁知道你是不是假公济私,给我家将军乱安罪名,恶意报复!”
  “陆随是否有罪尚无定论,若是阁下信不过我,大可禀告皇上参我一本,撤了我的职。但楚某还是奉劝一句,刀剑无眼,还是收好你的弓箭,只怕到时陆随无罪,你藐视朝廷命官的罪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楚荆从木门拔下一支羽箭,交还给他,提醒道:“我大理寺的门可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那人还不服气,双方陷入了僵局,楚荆犹豫片刻,想着给他一个台阶下,说:“你——”
  “你”字刚出口,身后传来呵斥声,“连城!你吃饱了撑的!好好的包围大理寺做什么!”
  陆随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又是人模人样了:“还不把箭收起来!给楚寺卿赔礼道歉!”
  连城见自家将军安然无恙,忙收起了箭,心头一喜,可被当众骂了一顿有些委屈,还要给楚荆道歉更添了几分羞耻,于是表情变得八分复杂,动作九分别扭,场面十分尴尬。
  楚荆本就是要放了陆随的,刚才说的话是为维护大理寺的门面迫不得已为之。此时见他出来,摆摆手说:“不必了,回头把我大理寺的门修好便可。”
  说完头也不回进了大理寺,一个眼神也没给他留下。
  连城不知道这歉还该不该道,只好缩成一头熊,心虚地看着陆随。
  陆随拒绝了与他的眼神交流,板着张脸一路沉默,把黑压压一群人赶回了军营后才回到将军府。
  “哟,大理寺卿竟然把你放出来了。”沈邈正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摆出白鹤亮翅,见陆随回来还挺惊讶。他听说过楚荆的名声,七年前两人的朝堂之争在西北也是人尽皆知,还以为楚荆怎么也要公报私仇把人扣押个几天几夜。
  “他进了皇宫一趟。”
  “哦,”沈邈了然,“那就是皇帝把你放出来了。”
  陆随把连城赶回房面壁,然后幽幽飘到他眼前,说:“您徒弟被捕了,您也不拦着点连城,今日这事要是传出去成什么样子,我的脸往哪搁”
  今日这事肯定得传出去,沈邈从不为铁板钉钉的事情担心,后退几步来了个招野马分鬃,道:“这事儿你别想赖我,我早跟连城说了‘他只是想坐个牢体验体验,不必紧张,死不了的,更不用带兵把人救出来。’可他不信,还偏要这么干,我有什么办法。”
  沈邈丝毫没感觉自己帮倒忙,还说:“不是我存心看热闹,你也知道,老夫这老胳膊老腿的,哪还阻止得了他啊。”
  陆随沉默良久,说:“……是徒儿误会,您可真是我的好师父。”
  沈邈不跟他打嘴炮了,说起正事,“这次传来了什么消息”
  被韩琰的死牵扯上只是纯属巧合,但陆随绝不是心血来潮上雀居楼喝口酒这么简单。
  陆随收敛了神色,叹口气,“进书房说。”
  “师父可还记得这枚玉佩?”
  白玉四四方方,玉上没有刻字,但纹路奇异复杂且不完整,不是中原常见的雕刻花纹。玉佩边沿圆润,唯独右侧边缘平直却棱角锋利。
  “当年西北军中了敌军埋伏,魏将军自戕之时,曾大喊一声口吐鲜血,把这枚掷于地上。”
  沈邈想来有些感叹,已经十三年过去了,那场惨烈的战争仍历历在目,仿佛才发生在昨日。
  玉佩沾了魏邢的血,曾被摔成四分五裂。沈邈追随魏邢多年,从未见过此物。西北军战败,主帅自杀,沈邈自觉疑点重重,当即怀疑军中有内奸,于是当机立断藏起了这枚玉佩,想着事后调查清楚缘故。
  可惜后来军心大乱,内部斗争严重,此事的调查一直得不到进展。直到多年后陆随任镇北将军,稳定了西北军后,沈邈才把玉佩交给了他。
  “我在雀居楼收到了这个。”陆随又拿出了另一枚玉佩,外形大小与这枚一模一样,只是纹路边缘完全相反,恰好可以左右拼合。
  沈邈道:“这玉佩是一对。”
  陆随点头,说:“是在当铺发现的,来典当的老汉说是十三年前在乱葬岗捡到,后来南下做生意,遇到战乱成了流民,穷困潦倒,便想起来当了这枚玉佩。”
  “乱葬岗?”
  “不错,那老汉年轻时在京城谋生,正是在城东的掩骨塔。”
  城东有一处旷野荒郊,其中掩骨塔最为出名,那些暴毙街头、无人认领的流民尸体,或是死刑犯尸体都扔在此处,往尸体上铲两抔土,全当掩埋了,久而久之便枯骨遍地,因此得名。
  时常有贫民去乱葬岗顾不上晦气,去扒下尸体的衣服穿,甚至能从死人身上挖出点零碎钱财来。
  又是十三年,沈邈尚无头绪,见陆随眉头紧缩,拍了拍他的肩,道:“此事早已过去多年,不急于一时。”
  “嗯。”
  陆随把两枚玉佩收好,一伸手从袖子里掉出来一枚银戒。
  尽管陆随在掉下来那一刹那就抓住塞回去了,但还是被沈邈极好的眼力捕捉到。
  沈邈一把年纪了,也忍不住取笑他:“这么多年了,你这银戒指居然还留着。”
  被戳穿的陆将军仿佛又变回十年前的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结结巴巴地掩饰道:“早上出门急,没看清楚就顺手带在身上了。”
  正说着,他一挥手,叮一声,从另一个袖子里又掉出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嗯?”沈邈捡起来看了眼,问他,“这怎么还有一枚,我记得你不是送给那个跑了的楚亦安么?”
  陆随一愣,缓缓说道:“这或许是,楚荆身上掉出来的。”
  沈邈随口问道:“楚荆?那位关押你的大理寺卿?为什么会在他身上?”
  这些年,陆随长期驻守边关,而沈邈则在京城布下了一张巨大的情报网,搜集朝廷近十年来官员的情报动态。
  楚荆八年前被举荐担任翰林院校书一职,三年内接连高升,不久之后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命楚荆任大理寺卿一职。他自称是孤儿,身份不明,也查不到从前的官籍,确实十分可疑。
  然而此人又为人正派,从不结党营私,也不与其它官员过分亲近,风评极佳,实在让人琢磨不透这枚银戒为何会在他手上。
  “楚荆,楚荆,”沈邈念叨着他的名字,脸上突然被冻住了一般,手上的微凉的银戒如同烫手山芋,忙把它塞回陆随手中,“他该不会就是……楚亦安那小子吧?”
  陆随什么也没说,沈邈从他不自在的眼神和微微发烫的脸上看出了真相。
  沈邈现在有点想把连城扔进护城河喂鱼了。
  连城并没有被扔去喂鱼,他正在房间里面壁思过。
  连城追随陆随整整七年,出生入死,打了多少仗,办过多少事,从来没像今日这般憋屈。他五大三粗,天不怕地不怕,连大理寺都敢围,却唯独怕陆随。说来也奇怪,刚入军营时,连城脾气暴一根筋,头脑不复杂却武力超群,幸好当时的统领惜才留下了他,仗着一身武功谁也不服气,特别是二十岁的少将军陆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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