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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倾(古代架空)——马萨卡

时间:2024-07-05 08:02:29  作者:马萨卡
  不多久,蜡烛已经熄了。幼年的小皇子精力旺盛,躺着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门外透过来一个略微矮小的人影,看那帽子是太监的打扮。
  那人敲两声门,却并不说话。
  小皇子骂道:“狗奴才,找我干什么?”
  那小宦官竟擅自开了门,点着个幽暗的灯笼进屋。
  小皇子正要骂人,却见那人进来,有点疑惑:“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奴才是东宫新来的,给小殿下传信来了。”
  那小宦官确实年纪不大,是个少年模样,半张脸还有丑陋的伤疤。
  逐月拿出封信,似乎是怕外头有人听见,说:“太子殿下知道小殿下禁足,特吩咐奴才来带小殿下去解解闷。”
  小皇子一下坐起来,那信上确实是兄长的笔迹,转念又失落道:“还是算了吧,要是被父皇知道,又要多罚我半月了。”
  逐月早有准备,他把本就昏暗的灯笼吹灭了,小声说:“大殿下得了只南方进贡来的鹦鹉,会说人话,还会唱曲儿。大殿下总是记挂着小殿下,这才让奴才偷偷带小殿下出去,天亮前就回来。此事天知地知,陛下不会知道的。”
  “可是……”小皇子仍有点犹豫。
  逐月翻出一只竹扎的蛐蛐儿,都是民间的小玩意儿,翰林教导的先生们从不让他玩这些。小皇子看见眼睛都亮了,逐月还要激他,说:“大殿下吩咐了,若是小殿下不想去也无妨,这几日靠这些小玩意儿解解闷。”
  闻言小皇子已经迫不及待穿上鞋,道:“我要去!我要去!我就知道皇兄最疼我!”
  前往太子的东宫得穿过御花园,逐月带着他走了小道,“小殿下别出声,不然要被发现了。”
  小皇子“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大声说话。
  小皇子跟着他黑灯瞎火地走了一路,除了拉着他的手,什么也没看见,忍不住催促道:“怎么还没到?”
  逐月只说:“快了。”
  那小路越走越深,光亮越发小直至漆黑一片,小皇子问道:“怎么这么久?”
  逐月仍是说:“马上到了。”
  饶是他只是个孩童,也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我不去了,过几日再去找皇兄玩。”
  逐月却仍死死拉着他的手往偌大的园林里钻,道:“快到了。”
  小皇子心生恐惧,道:“狗奴才!我不去了,我要回寝宫!”
  见他作势要喊,逐月捂住了他的口,竟把他一头摁进了池水中!
  冬日的池水冰凉刺骨,小皇子半个身子倒插在了水里,池水呛进了他的鼻子无法呼吸,嘴巴又被人死死捂住,半点呼救不得。
  挣扎的动作被摁住,那一池鱼惊恐地避开,细微的动静没有引起外界的丝毫注意。
  小皇子虽还是个孩童,逐月本身也年纪不大,他心跳如擂鼓,用尽全身力气把小皇子死死按在水中,不让他有丝毫挣脱的机会。
  池面终于没了动静。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小皇子的动作逐渐减小,直至无力垂落,逐月终于敢放开钳制住他的手。
  小皇子面色青紫,身体瘫倒在池边,头还浸在水中,已经断了气。
  月黑风高,逐月把小皇子轻轻一推,尸体扑通一声,泡在了池子里。
  逐月常常午夜梦回,自己在八年前永泰殿的烈火中丧生,有人往他身上泼了一盆水,周围的火焰熄灭了。
  还没喘上一口气,竟看见浑身湿漉漉的小皇子幽幽地盯着他,潮湿的长发往他的脚边延伸,似是要拖着他,把他拉进地狱的深渊里。
  逐月回过神,楚荆眼神复杂地盯着他看。逐月从不敢直视楚荆的眼睛,这让他想到曾被他杀死的,无辜的小皇子。
  逐月已不必再多说,楚荆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八年前与这次一模一样的栽赃手段,与唐王字迹极为相似的信件,而逐月从当年皇宫的小太监,摇身一变又成了唐王的家丁。
  楚荆从一开始就不认为小皇子的死是李锂干的。当年李锂已经是太子,杀死小皇子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好处,而从结果来看,太子被废,得利者只有二皇子李锡,但当年的他找不到任何证据。
  没想过多年以后,竟然旧事重演。
  “为何?”楚荆问道。他并未指明,是为何要帮李锡陷害李锂,还是为何要销毁脏脏李锂的信件和信物,把罪责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救命之恩,知遇之恩。”
  早已不必多言。
  可惜逐月想得太天真,他以为把刺杀的罪名揽在自己身上,唐王就能全身而退。
  楚荆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无论是皇上还是唐王,他们都不会保你。”
  逐月不肯背叛李锡,也不愿再次陷害李锂,他除了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别无他法。
  逐月道:“是我对不起他们。”
  楚荆摇头离开了地牢,他了解李锡,既然此事是他谋划的,不达目的他不会善罢甘休。
  而如今的逐月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弃之无用的棋子。
 
 
第32章 变故陡生
  李锂自认为曾死里逃生过两回。
  一次是三弟溺亡之时,他对着一封俨然是他的笔迹的书信哑口无言,先皇震怒之下提了剑把他踢翻在地,那时是李锡抱着先皇的腿阻止了那将将砍在他身上的剑,又在雪天跪了三日为他求情,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另一次是进京勤王之时,李锂带着护卫队在返回途中遇到山匪流寇,逐月挡在他身前,替他挨了一刀,他是毫发无损,逐月受了伤血流不止,满身都是伤药才吊住了命。如今想来,那所谓的山匪说不定也是皇帝派来杀他的。
  如今他被锁在了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府邸里,被当作犯人关押着。
  已经一日夜了,还没有人来审过他,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负责看守的侍卫如临大敌,聚精会神地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李锂苦笑自己手脚被缚能逃到哪儿去,寻了牢房里一处稍显干净些的地方坐下休息。
  铁链窸窸窣窣,有重物落地的闷响。
  李锂睁开眼,道:“你来了。”
  地牢中的层层守卫被屏退,来者身披黑色斗篷背对着他,身旁站着锦衣卫万文胜,显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场面。
  李锂自从拿到那份“铁证”,已经什么都明白了。李锂只比李锡虚长两岁,两兄弟自小一同长大,想要模仿他的字迹,简直易如反掌。
  万文胜与他对视一眼,想丢一件垃圾一样提起跪在他脚边的人往跟前一扔,道:“李锂是不是幕后主使?”
  李锂这才注意到逐月。
  逐月双眼已经睁不开了,是万文胜亲自动的重刑,锦衣卫的手段他有所耳闻,这次终于轮到了自己身上。
  “不是……”逐月已经说不清话来,一张开嘴满口的鲜血直往下流。
  这不是他要听到的回答。
  万文胜毫不掩饰地揪着他的领子往牢房的木桩又撞了了几下,冷着脸继续问他:“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李锂是幕后主使。”
  逐月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他一笑起来,被血呛住了咽喉,咳嗽了好半日,气若游丝地说:“不是他,我是凶手……都是我。”
  长剑出鞘,剑尖顶着逐月的后背已入三寸,万文胜道:“只要你承认,一切都是李锂指使,可以免你死罪。”
  “不……”逐月只来得及吐出这一个字,剑尖已经贯穿了心脏。
  地上的已经是个死人。
  逐月是背叛者,他背叛了皇帝,他也是陷害者,他陷害过唐王。
  这样的小人当然不得善终,李锂本该憎恨他的,可这小人又愚蠢得可怜,宁愿被折磨致死也不肯指认“真凶”。
  废棋的死亡没有利用价值,逐月没有资格成为替罪羔羊。
  剑尖还在滴血,万文胜厉声道:“唐王李锂,你指使家仆逐月刺杀圣上,意图谋反,你可认罪!”
  李锂对万文胜是熟悉的,从前他当太子时,万文山可没少向他投诚。
  物是人非,这位为了李家沾血无数的锦衣卫指挥使早已不再年轻,长出白胡子来了。
  可惜眼下的场合不适合与故人叙旧,不然李锂还挺有兴趣跟他聊聊他做过的腌臜事。
  见李锂不作回应,万文盛提高了嗓子,正要呵斥。
  李锂终于开口,“既然要审,弟弟何不敢与我坦诚相见?”
  万文胜正要发作,身后那人终于抬手制止。
  隔着厚厚的栏杆,他终于摘下斗篷,露出真面目来。
  李锂嗤笑一声凑上前去,带动了手脚的锁链一阵清脆的敲击声,“无论认不认罪我都是死路一条,何必专门来狱中‘探望‘?”
  李锡笑道:“朝廷不可一日无君,刺客招供,案子已破,明日便启程还京,朕特意来见皇兄最后一面。”
  “哦?看来我这条命是留不过今夜了。”
  “不如皇兄自己挑个日子,是选择在狱中畏罪自杀,还是明日押送回京午门处斩?”
  显然李锂对二者都不感兴趣,他拍了拍地上的干草垛坐了回去,说:“有一事我还真想不通。”
  李锡并未打断他的话,大发慈悲地让他说下去。
  “我自小把你当亲兄弟对待,母后也待你不薄,你为何三番五次要置我于死地?”
  李锡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道:“为君之路你死我活,是兖州过于民风淳朴,让唐王连如此显而易见的道理也忘了?”
  李锂无奈:“你早已是君,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
  没有威胁么?李锡曾无数次问自己,那为何父皇临死前下诏让废太子进宫也不肯传位于他,为何对他最衷心的逐月从未报告半句对李锂不利的话,为何兖州百姓个个只知唐王不知天子,为何——
  “为何要打着勤王的名义进京?”
  李锂哑然失笑,随之疯疯癫癫地笑出了泪来,缓了好半日才勉强说出半句:“好……好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不曾想自己一片为国为社稷的心,宁可破了藩王不掌兵的祖训,明知会被言官弹劾,不顾自身性命与敌军交战,换来的竟是皇帝深深的猜忌。
  这些年的兄友弟恭竟无丝毫真心,即便非因此事,李锡也会有别的理由杀他。
  李锡自以为戳穿了他的真实目的,“若朕当初落入北狄手中,这皇帝怕是早就易位了。”
  说罢,他拔出还插在逐月身上的剑,扔到了李锂身前,说:“两种选择,自裁,或是押送回京斩首,皇兄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李锡大步走出了地牢,母妃早逝,先皇驾崩,弟弟被他谋害,兄长也处斩,从今以后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自他那因出身低贱而不可告人的母妃被烧死在永泰殿起,李锡便知道皇室没有所谓的亲情可言,他需要的是权力,他要全天下至高的权力。
  明日之后,史官会在史书上记录一笔,唐王李锂意图谋反,事觉,畏罪自刎。
  “你都听到了。” 李锂瞬间收回对着皇帝时不可思议的神色,对着无人的牢房说道。
  大牢那半掩着着的门后,一个阴影晃了晃,楚荆从门后走出来。
  李锂道:“如你所见,你的猜测是对的。”
  沾血的宝剑就这么扔在地上,李锂还记得这是多年前先帝赏赐给锦衣卫的,他挑起剑,剑尖直指面前的人,道:“不过本王还不想死,需要楚寺卿帮个小忙。”
  李锂以谋反罪论处,启程当日,侍卫急报:“启禀陛下,唐王失踪了!”
  回京的队列已经整装待发,此时却又生异端,大牢并无劫狱的痕迹,众侍卫闯入后,本消失在牢房中的李锂却出现在出口处,手中执剑面对众人。
  李锂的武术骑射上佳,众侍卫齐上把他围困中央,弓箭手已经架好了弓箭瞄准,却无人敢再进一步。
  因为还有一人。
  楚荆被李锂扼住了咽喉,身体被迫挟持着挡在他的前面,脖子上架着那把剑,锋利的剑刃已经划破了脆弱的皮肤,一道红色细线沿着脖颈缓缓流下,浸红了雪白的领子。
  楚荆嘴角淤青,已然受了伤。
  弓箭已经蓄势待发,没有命令,无一人敢放箭。
  众大臣纷纷远离躲在队伍最后,生怕动乱起来伤及自己。
  箭在弦上,陆随把弓拉到最紧,箭矢对准了正中间的两人。
  四面受敌,李锂丝毫不畏惧周围的威胁,只挟持着楚荆面相陆随,剑刃再深半寸,暗红的血柱流的更急。
  锦衣卫生怕事情有变,以防守姿态护卫在李锡身旁。
  李锂知道自己已经占据了优势,开始谈判道:“不想他死,给我一批快马,待我出了城自然会放他离开。”
  已经有臣子按捺不住,站在皇帝身边从层层的护卫中冒出头来,高声骂道:“无耻反贼,还不快放人!乖乖束手就擒!”
  李锡没有回答,他不可能被李锂威胁放虎归山,也不愿说出让臣子送死的话来。
  皇帝不说,自然有臣子替他说。
  王礼率先请示,道:“陛下万万不可答应,若让他逃了,后患无穷。”
  眼看有阁臣站了出来,后面的一众臣子也纷纷请求,至于同僚的性命并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额头上还肿着个包的温启国难得地没有出声,只静立一旁作隔岸观火之势。
  李锡似乎被说动了,他抽出弓箭,拉紧了弦,对准了二人。
  李锂并未注意到皇帝的动静,因为这句话不是说给他听的。
  他真正在意的另有其人。
  陆随背手摆了个手势,连城悄悄放下了弓箭离开。
  一箭破空,李锡松了弦,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箭法不准,箭矢直朝着楚荆心脏而去。
  说时迟,同一时刻两箭齐发分不出先后,陆随余光看见李锡箭发,对准了楚荆的心脏同时松开弦。铮!
  楚荆闭上了眼,感觉一阵风过,两箭竟在自己身前一寸撞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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