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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倾(古代架空)——马萨卡

时间:2024-07-05 08:02:29  作者:马萨卡
  这一点想通了以后,楚荆问他:“韩琰跟你说了什么?”
  陆随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的空酒壶:“这倒是个秘密。”
  所谓秘密,不是不能说,而是不能对什么人说。
  范主簿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停了笔,得了楚荆的眼神示意便悄悄退了出去。
  冷风不停灌入,陆随仍是不说话,两人就静静地坐着,摆在两人中间的一壶浊酒就像是楚河汉界,谁也不肯先开口。
  最后还是楚荆退一步,他摩挲着粗糙的空酒碗,面无表情地倒满了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鱼儿上钩了,陆随笑着又要给他满上,“楚寺卿好酒量!”
  对于喝惯了酒的人来说,这酒着实寡淡如水,而对生平只喝过两回酒的人来说,这酒的味道又过于辛辣苦涩。
  楚荆抬手按在陆随握着酒壶的右手上,说:“现在不是秘密了。”
  陆随明知楚荆的脾气,却偏要逗他,道:“韩状元文采非凡,夸我英武不凡人中吕布战无不胜功名赫赫,久仰我陆随的大名,想要与我结交。”
  “……”
  陆随忍住笑意:“别这样看我,他真是这样说的。我说我也是打过几次败仗的,可他非要给我戴个谦谦君子的帽子,还不由分说自己倒了杯酒喝。”
  楚荆试探道:“他认识你?”
  “前几日的宫廷宴上见过一面,就是楚寺卿‘恰巧’身体抱恙那日。不过我对他倒是不感兴趣。”
  “为何?”
  “这韩琰好歹也是个状元,听他说话谈吐,为人谄媚,丝毫没有陈远的风骨,我朝状元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啊。”陆随扼腕叹息道。
  楚荆对本朝的科举制度不做过多评价,道:“陈工部虽说为人有些怯懦怕事,但人品确实一等,不收礼不行贿,也极少趋炎附势巴结朝臣,韩琰或许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陆随冷笑:“陈远虽无实权,你忘了韩琰的母家是谁?韩琰这一年来与什么人有过来往,你不会不知道吧?如今韩文忠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手中又持有重兵,他为何要主动与我结交,个中缘由你当真不懂?”
  楚荆突然想要喝口酒,却发现酒碗已经空了,又把手放下,理了理弄皱的衣袖,才道:“韩琰虽不如陈远为人,你怕是对他有些偏见。”
  “偏见?”
  陆随笑容渐失:“韩琰入仕不到一年,把整个朝廷的人都接触了个遍,独独除了你大理寺,如果这还不算是立场,你还要装聋作哑到何时?自从你接了这大理寺,在朝中树敌多少你还数的清么?”
  “你以为皇帝这个靠山就真的牢靠么?现如今有多少人视你为眼中钉,就因为你我七年前的那些‘过节’,在西北军营的那几年,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每天都有人为了拉拢我,费尽心思搜集你的把柄。”
  “谁能知道你的把柄明天又会落在谁的手中?”
  陆随威胁般的低语在耳边嗡嗡回响,楚荆不胜酒力,已经有些发晕,思绪也变得迟钝起来。
  折胶堕指,楚荆自小体寒,在森冷刺骨的监狱里喝了点酒,身子确实暖和了不少,连被冻僵的四肢也灵活了些。
  酒壶已空,楚荆拿过陆随手中的碗,把剩下的酒胡乱灌了一通,才道:“我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把柄一说,从何谈起?”
  “呵,”陆随一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就凭你今日把我扣在这里,待此案查明,我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你——”
  “不会。”楚荆是个酒量浅的,此刻更是晕得厉害,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两个陆随,摇摇晃晃,还喋喋不休地说着些什么,烦人的很。
  “什么?”
  两个字被楚荆说得不清不楚,陆随俯下身凑在楚荆身边去听。
  “你……不会的……我知道,你不会……”
  楚荆断断续续地说着,竟扑通倒在了陆随怀里。
  “你喝醉了?”陆随戳戳他的脸,揉揉他发烫的耳垂,问道。
  楚荆觉得陆随的手冰冰凉凉的,摸在脸上很舒服,不自觉向他蹭了蹭。
  这点如白水般的酒,陆随是越喝越清醒,没想到楚荆竟然醉了。
  陆随心情很复杂。
  楚荆不爱喝酒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酒量能差成这样。
  楚荆怕冷他也是知道的,但当楚荆冰凉的指尖往他温暖的衣襟里钻时,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牢房里倒是有一床看起来十分暖和的棉被,他正盘算着是把神志不清的楚荆扔在地上冻他一晚,还是打一瓢冷水把人泼醒?
  “唉。”
  酒气上头,楚荆的脸有些发红,四肢却还是冷冰冰的。陆随轻叹,一手抄起楚荆的膝弯,一手搂着楚荆的肩,把人抱起轻放在草堆上,用那团蓬松的被子把人裹成个粽子。
  “粽子”扭动了两下,挣扎好久才把憋得更红的脸探出来呼吸。整个人被裹在被子里也不舒服,双手无意识地扒拉着被褥往外伸。
  楚荆是朝中出了名的好脾气,说话先带三分笑,没什么能耐的人,还真难惹他动怒。只有醉了酒时,才能从那张面具般不起波澜的脸上看到别的神态,一双澄澈的桃花眼难得泛起一层水雾,鸦羽般的眼睫微微颤动,还巴巴地看着陆随,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陆随一直不愿意承认,从见的第一面起,他就是被这样一张脸蛊惑的。
  醉意过后便是困意涌来,楚荆即使喝醉了也睡得不安稳,眉头紧皱,像是陷入了一场噩梦。
  陆随食指往楚荆眉间戳了一下,抚平眉间的皱痕,自言自语道,“你从前可不这样,现在倒是变得冷冰冰的,巴不得拒人千里之外。”
  “唔……”
  陆随按住楚荆乱动的手,把被子往上盖好,问:“你说什么?”
  没有得到回应。
  不知是被什么硌着不舒服,楚荆把被子一掀,闭着眼睛两下把衣带外袍扯开,衣服里藏着的东西叮叮当当掉了一地,才肯侧身安睡。
  额间传来温软的触感,好似一片羽毛轻轻扫过。那是梦吧。
  楚荆的脑子乱成浆糊,感觉被人抱在了怀里,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可直觉又在告诉他,怎么可能呢?
  他分明……如此厌恶我。
 
 
第03章 非礼勿视
  嘶——头疼。
  睁开眼看到的不是熟悉的白色帐幔,而是狭小的天窗上粗糙的木栏杆。
  空酒壶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楚荆脚边,他呆呆的看着酒壶出神,回忆了片刻,脸色越发不好,却怎么也记不起醉酒后的事情。
  天色尚早,陆随闭着眼睛,一只手揽着楚荆的腰,一双长腿把人夹着,犹如守着猎物的睡狮。这被子平常是楚荆一人用的,两个人盖还是过于窄小,倒是把楚荆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暖融融的,陆随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外面。
  稻草堆上还散落了一堆小物件,都是楚荆平时惯带在身上的零散铜钱、各种奇怪的药丸药草、大理寺的通行令牌、甚至还带上了纸笔。
  陆随昨晚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楚荆为什么要揣着这么一大堆东西。
  破晓时分正是最冷的时候,楚荆呼出一口白雾,小心把陆随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才哆嗦着手脚去够自己的外袍。起身掀开被子的动作带起一股冷风,陆随睡得浅,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立刻清醒过来,此刻装作被冻醒的样子,伸了个懒腰。
  陆随看起来精神很好,支起下巴好整似暇地看着楚荆。
  “我——”楚荆正穿着衣服,瞪着陆随迟疑着开口。
  “你?”
  “我昨晚……”两人身上的衣着还算整齐,楚荆心下也安定了几分,试探道。
  “你昨晚?”陆随揉着眼,声音还有些沙哑。
  “楚某不胜酒力,昨晚让陆将军见笑了。”
  陆随还躺在草堆上,正好够到楚荆低头垂落的几缕发丝,用食指缠绕两圈,起了几分坏心思,道:“我可不敢笑,昨晚做了些什么,楚寺卿心中没数?”
  楚荆是了解他的,知道陆随是故意在逗自己,说:“不过是喝醉了酒,失态了。”
  “你是不打算对我负责了?”陆随这个人,同僚看来是心机深沉,将士们看来是沉稳果断,唯独面对楚荆会有这难得的孩子气的一面。
  楚荆越是一本正经,陆随就越是要逗他。
  一物克一物,楚荆是个涵养极好的,不紧不慢地陪他打太极,“陆将军怕是还未睡醒,否则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陆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昨晚是谁非要扒了我的衣服跟我睡在一起,做了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你是读书人,定是瞧不起我这个打仗出身的粗人,配不上……”哗——范主簿才刚进来,手里捧着的一堆纸笔卷宗文书七零八落掉在地上,也顾不得去捡,捂着耳朵念念叨叨着离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楚荆转身,一直静静围观的众狱卒顿作鸟兽散。
  “……”
  还说不清了楚荆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没等楚荆发话,大理寺少卿于子和找了小半个时辰,匆匆说道:“寺卿,您在怎么在这儿。”
  牢房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于子和见气氛不大对劲,又问了声,“怎么了”
  “你先到外面等我。”
  楚荆像是得救了一般,深吸一口气,把二十多年的涵养又捡起来了,径直走出了牢房。
  被楚荆剜了一眼后,陆随仍不知死活地喊:“楚寺卿早日回来!”
  陈尸所内,韩琰躺在长案上,口中被纸团塞满。
  仵作徐鲁见人到齐了,把纸团从死者口中抠出,伸进咽喉处拔出根细长银针,道:“银针光洁并未发黑,不是金石类毒物。”
  旁边放着三个铜盆,其中两个铜盆倒扣着,隐约听见有吱吱声,而另一个放了只死老鼠。
  “这三只小鼠分别吃了韩琰呕吐物和韩琰与陆随杯中的酒液,第一只口吐白沫已经死亡,而这两只是吃了残余酒液的老鼠。”
  徐鲁掀开铜盆,两只小鼠仓皇逃出,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可否判断是什么毒物?”楚荆问道。
  “在场的人称韩琰生前一度呕吐、腹泻,并且掐着自己的脖子,难以呼吸,随后即肢体抽搐着昏迷倒地而亡。”
  徐鲁的半白胡子一动一动,说:“老夫多年前曾见过一士兵,腿上中了箭,也是这个症状。”
  涂抹在兵器上的常见毒物……
  楚荆立刻反应过来:“是川乌?”
  韩琰是服毒身亡无异,徐鲁收好了器具,说:“极有可能,除非他服用了什么极稀有的毒药,这便难以检验出来了。”
  川乌是一品常见药材,有活血化瘀之效果,内服外敷皆可,但生川乌有毒性,制备不当再加上服用过量会有中毒的危险。
  根据剂量的不同,毒物发作的时间也不一样。
  韩琰生前最后接触的是陆随,而两人的杯中都没有毒药残留,他到底是误服中毒还是遭人投毒,仍需要查证。
  楚荆翻看了下于子和连夜整理的卷宗,问:“雀居楼和韩琰衣服上是否有找到毒药?”
  于子和答道:“都没有。”
  “去韩府问问,韩琰一月内有没有服用川乌,还有京城的药铺,调查一月内有哪些人买入过生乌。”
  “是。”于子和年纪虽轻,却是楚荆提拔上来的,身为少卿,大理寺二把手,办案的执行能力深受楚荆称赞。
  案件尚无眉目,楚荆把卷宗仔细又看了一次,正巧听见肚子响了,才想起一大早什么都没吃就已经到了晌午。
  “小二,一碗馄饨面。”
  “好嘞!”
  说来楚荆也是这家小摊贩的熟客了。这店味道谈不上多好,位置也不佳,多年在大理寺门外做些小本生意,一做竟十多年过去了。
  大理寺阴森肃穆,里面关着的都是重犯要犯,寻常百姓都要绕路走,但年轻力壮的衙役众多,一忙起来就昏天黑地饿得不知什么时辰才想起来错过了饭点。
  负责掌勺的杜大娘倒是会留一些烧饼备着,可大冷天的啃冻得硌牙的饼子时,还是心想一出门有家店真是再合适不过。
  这家店老板是从南方来的,自称他的馄饨是全京城最正宗。正不正宗楚荆不知道,但这馄饨确实皮薄馅儿大,用的是龙骨汤底,鲜香入味,最适合他的口味。
  当楚荆刚刚吃上热腾腾第一口馄饨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咽下,身后有人惊喜地拍了拍他的背。
  “楚寺卿!你果然在这儿!”胡公公拿着圣旨笑眯眯地说,每回楚荆不在大理寺,多半都在这家馄饨店。
  这一拍,楚荆被一大口馄饨噎到了,咳了半天才喘过来气,没好气地说:“咳,胡总管,咳咳,您走路怎么没声儿啊。”
  我差点成为本朝第一个吃面噎死的朝廷命官,楚荆心道。
  “哟,楚寺卿劳累,近日又有大案缠身了吧。”胡公公看着他眼底的乌青说道。
  “我何时是没有大案的?”楚荆见他身后跟着几个钦差,“是皇上召见?”
  胡公公直夸他聪明,是:“楚寺卿料事如神,正是皇上宣您进宫呢。”
  想必是韩琰的事情了,楚荆留了几个铜板,最后看了眼还热气腾腾只囫囵吞了一口的馄饨,跟着胡公公上了马车。
  皇帝正在用膳,一边吃着送到嘴边的菜,一边在看奏折,看得楚荆都馋了。
  “参见陛下。”
  皇帝忙说:“你我之间不必多礼。爱卿用过午膳了吗,过来一起吃吧。”说罢命人多备双筷子。
  虽然楚荆是真的饿,但君臣礼节不可逾越,且他这人又十分能装,只是说:“多谢陛下,臣不饿。陛下,用膳的时候就不要看奏折了,水满则溢,身体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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