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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倾(古代架空)——马萨卡

时间:2024-07-05 08:02:29  作者:马萨卡
  若是在京,因他此次的疏忽,铺天盖地而来的弹劾奏疏就能把陆随淹了。
  李锡在议事堂召集了群臣,等楚荆和陆随到时,众臣已经在议论纷纷。
  王府议事堂规模甚小,不比皇宫,两人进门时还正巧跟温启国打了个照面。
  群臣受了惊吓,头上包着纱布的温尚书却气色大好,见了陆随,幸灾乐祸之意几乎写在了脸上。
  尽管这恰恰印证了,陆随在宴会上其实并未砸错人,只是被那刺客避开了,温启国头上这伤还真只能怪他自己倒霉。
  人陆陆续续都齐了,小朝会开始,还未等大臣出来请奏,站在最前的唐王李锂突然出列。
  “臣有罪。”
  天子遇刺一事秘而未报,众臣子也尚不知刺客的身份。
  李锂下跪请罪,道:“刺客乃臣府上家丁,刺杀一事臣绝不知情,但全因臣用人不察,才让陛下身陷险境。”
  此话一出,倒是帮陆随转移了视线,众臣大骇,皇帝出巡落席王府,却遭遇刺客,且刺客还是王府的家丁。
  此事传出去,唐王轻而易举便会被贯上个藩王谋反,谋杀君上的罪名。
  李锂自然心知肚明,与其等着被揭发,不如先行负荆请罪。
  他这一陈情,其他大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都等着皇帝发话。
  李锡却并没有问罪的意思,道:“唐王对朕忠心可鉴,先前京师告急,也是唐王率先勤王,朕相信此事与你无关。”
  楚荆想起那次进京勤王,事后也有不少大臣弹劾唐王身为藩王,竟打破了藩王不得领兵的规矩贸然进京,怀疑他意图趁乱谋反。此等奏疏也被李锡一一驳斥,下令不得再提。
  李锡这次这么说,也让众臣不得不噤了声。
  只听他下令:“楚荆、陆随,朕命你们严查此案,找出真相。”
  楚荆陆随领旨:“臣领命!”
  连城对着王府图纸思过了一整夜,始终想不明白他的布防是哪里出了纰漏。比这更复杂的行军地形图他都能游刃有余,连城匪夷所思这一个小小的王府竟然能让刺客混进皇帝的寝殿。
  王府临时开辟了一处当做地牢,有了前车之鉴,地牢层层设防,较之前严格了不少。听见守门的侍卫正与人交谈,连城起身检查,见是楚荆来了,忙令人放行。
  “多谢。”
  “楚寺卿,且慢。”楚荆听见连城叫住了他。
  连城正色起来,对着楚荆先是行礼,道:“先前在大理寺冒犯了寺卿大人,是卑职鲁莽,还请寺卿恕罪。”
  楚荆不明白他为何说起这个,又听他道:“将军的身家性命可都寄托在大人手上了,卑职恳请寺卿能既往不咎。”
  楚荆恍然大悟,难怪这连城肯当面认错,他回道:“楚某会尽全力查清真相的。”
  王府的临时牢房显然不如大理寺监狱阴森可怖,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是谁指使你刺杀皇上?”
  “没有人……是我自己。”那人声音嘶哑,凌乱的发丝纠缠在一起,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了下来,才发现这人右半边脸布满狰狞的疤痕,显然是有过烧伤,才总以面具示人。
  逐月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右臂被绷带潦草地缠绕扎进,正奄奄一息地躺在王府地牢。
  陆随沉默抬手,下属收起了长鞭,任由他躺在地上,白色的里衣早已被干涸的血迹染得发黑。
  “是楚寺卿。”
  有侍卫来通报,楚荆就在站在门外等候。
  陆随点头,“让他进来吧。”
  刺杀皇帝是诛九族的死罪,没有皇帝和陆随的直接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地牢。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陆随问道:“你怎么来了?”
  楚荆提着一个药箱,答案不言而喻。
  “进展如何?”
  虽说二人联合审查,可楚荆孤身在兖州,手下无人,搜查、提审等一干事宜只能交给陆随的人。
  陆随自然也不会瞒着他,说:“没什么进展。刺客名为逐月,为唐王家丁,自称无人指使,刺杀皇帝是出于一己之私。”
  楚荆透过木栏杆看了他一眼,见他毫无反应,说:“可否让我进去看看?”
  陆随一眼猜出他的心思,“如果只是想看看,你又何必带着一箱药来?”
  “人死了,就什么也问不出来。”
  “你去吧。”陆随挥手,屏退了所有人。
  绷带已经移了位,那裂口还在往外冒血,染红了地上堆垛的干草。
  “且忍一忍。”
  拆开绷带才发现布条已经勒进了裂口,黏连了血肉,逐月却毫无反应,一声不吭,似乎已经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楚荆帮他换了绷带,上了半瓶金疮药才堪堪把血止住。帮他上好了药,楚荆给他一瓶丹药,又嘱咐按时吞下。
  逐月的手脚被锁住,他是没法靠自己按时服药了,这话是说给看守的侍卫听的。
  逐月却缓缓开口说,“不必救我,成王败寇,我输了,死了也罢。”
  陆随眼眉一挑,看着两人。
  “弑君,罪当诛九族。”楚荆边收拾药箱,边说,“即便你自己不在乎性命,那你的家人呢?他们也要陪着你一起死。”
  逐月半边身子已经疼得没有了知觉,他面无表情地靠着墙,气若游丝地说:“那便是是我对不起他们,大不了,下辈子我做牛做马给他们赎罪。”
  楚荆不动声色试探道:“既然如此,你不如交代出指使你的人,说不定皇上能网开一面,不祸及你的家人。”
  逐月笑了起来,牵扯到剧痛的背部,猛烈咳嗽了好一阵才停下来,说:“没有什么幕后指使,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楚荆摇头,“既然没有幕后主使,你对皇上有何仇恨,才冒死也要深夜行刺?”
  逐月不出声,头拧过一边不看他。
  地牢里一阵浓重的血腥味,见问不出什么,楚荆无奈起身要走。
  不开口的囚犯比比皆是,楚荆不认为自己是个仁慈的人,他从来都有办法让他们出声。
  或是严刑逼供,或是父母妻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和理由。
  陆随吩咐给人用了刑,楚荆又带着药来唱红脸,可这个人是软硬不吃,既没有求生之志,也没有对亲人的愧疚,连刺杀的原因也毫无头绪。
  楚荆摇摇头,装作不经意地对陆随说,“什么也问不出来,自己王府里的家丁刺上皇上,只是怕是要拉唐王下水。”
  逐月死人一般麻木的眼神终于有了点生气,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陆随把这一细微动作捕捉到了,看向背对着犯人的楚荆。
 
 
第27章 一只风筝
  连城竖起耳朵听了小半日,什么也没听见,不知里头都审了些什么,只看到两人出来时,陆随十分自然地接过了楚荆的药箱。
  陆随一副请教姿态,说:“刑也上了,伤也治了,好人也都让你当了,断案如神的楚寺卿看出什么来了?”
  楚荆没理会他的吹捧,疑道:“他之前也是一心求死,什么也不肯说?”
  “如你所见,逐月翻来覆去也就这么几句,但今日听你说到唐王,他似乎有些反应。”
  木匣中放着逐月的匕首,血迹并未洗去,已经成了黑褐色。
  楚荆小心拿起匕首端详,他虽是文官,对兵器却也不是毫无了解。刀刃有缺口,刀身也有锈迹,在西北军营耳濡目染了三年,楚荆能看出这这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刀。
  楚荆问起:“这把匕首查过了么?”
  “查过了,没有淬毒。”连城答道。没有淬毒?
  楚荆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古往今来的刺客不可胜数,刀刃淬毒也是最常见的手段。
  这逐月单枪匹马,凭着一身不大高明的功夫和不大锋利的匕首行刺,是为了什么?
  那日在宴会之上又为何改变了主意?
  难不成是临时起意?
  显然陆随并不如此认为,他道:“宴会时逐月发现我有所察觉,立即改变了行刺计划,可见是个心思缜密,头脑敏捷之人。他明知我当晚一定会加强布防还匆忙行事,连武器也不趁手,这番举动不似他的性格。”
  案情尚不明朗,楚荆不作过多猜测,一切还需找到更多证据。
  天色尚早,祭天之后天气便一直放晴,两人研究了小半日案情,出了地牢才发现今日终于下起雨来。
  案情细节不便声张,陆随刻意寻了个旧库房充当地牢,就在王府后院的角落处,附近都是家仆住的地方。
  那群家仆也已经听到风声,得知逐月便是刺杀皇上的刺客,纷纷不敢相信,总要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站在地牢外不远处张望。
  见他们出来,人群一哄而散,只剩一老者佝偻着身子站在原地与他们对视,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那老者步履不稳地朝他们走了几步,手里拿着把伞,讨好地给二人送上。
  “两位大人,下雨了。”
  陆随不好忤了老人家的心意,接过伞,问道:“老人家,可是有话对我们说?”
  那老伯正躬着身子要往回走,闻言又停了脚步,似乎还在犹豫。他叹着气,似是下定决心才说道:“逐月这孩子一向忠君,怎么会做出刺杀皇上的事来呢,两位大人是不是抓错人了呀?”
  竟是来替他说好话的。
  “忠君……”陆随装作才想起来,“我记得勤王一役,沿途招募兵马,率护卫兵突袭敌军的人,就是这个逐月吧?”
  老者以为这是给逐月说好话,忙说:“是他!大人明鉴。”
  楚荆与他对视一眼,已经心照不宣。这层身份可算不上好,当时陆随出兵及时,解了京师之困后,唐王便立即原路返回了兖州,彼时逐月还是救主的功臣。
  当初就有言官弹劾唐王不顾“藩王不掌兵”的国规执意进京,昔日的功臣如今成了刺杀皇帝的罪犯,很难不令人怀疑他当时进京是否存了取而代之的心思,更何况又是唐王的军队,只怕更会牵扯到李锡。
  “阿公,逐月哥哥去哪儿了?”一道稚嫩的童音在身后响起。
  几步开外,一个小姑娘躲在了院门后,怯懦地探出半个身子来。
  老伯步路蹒跚,走回去摸了摸她的发顶,说:“舒儿乖,逐月哥哥有别事情要忙。”
  舒儿失望地低了头,道:“可逐月哥哥昨天才说要帮我把风筝取下来的。”
  老伯叹了口气,不愿告诉她真相,道:“舒儿要听话,阿公帮你去取风筝。”
  小姑娘扁了嘴,阿公走路还没她利索呢,分明是在敷衍自己。
  一旁看了许久的楚荆上前,在小姑娘的身前矮下身子与她平视,道:“哥哥帮你取好不好?”
  舒儿平日见的都是王府里的家丁侍卫,哪见过这等斯文好看的人,顿时心花怒放地拉着楚荆往院子里走,还不忘道谢:“好呀好呀,谢谢哥哥!”
  纸扎的风筝挂了在枝丫上,高高的银杏树下,站着两大一小三个人。
  舒儿指着那风筝,抬头看向了楚荆。
  刚夸下海口的楚荆眯了眯眼目测了地面与风筝的距离,转头看向了陆随。
  陆随正抱臂打算看楚荆要怎么收场,然后就见两人都盯着自己看。
  陆随指了指自己:“?”
  楚荆点了点头:“。”
  锅从天上来,陆随无语凝噎,还是认命卷起袖子。
  爬个树还是难不倒镇北将军的,陆随脱了外袍,三两下便稳稳攀上了树顶。
  可惜纸扎的风筝被雨淋湿,上面糊着的纸已经破破烂烂,只剩个竹片做的骨架支撑着。
  舒儿抱着已经不成型的风筝,上色也已经晕开,神色有些难过地低下头。
  “这风筝坏了,再买一只吧。”陆随从树梢轻巧地一跃而下,晃落了几片新叶。
  舒儿摇摇头说:“可这是逐月哥哥给我做的。”
  过了会儿,舒儿低着头不敢去看他们,说:“能不能……能不能把逐月哥哥放出来呀?”
  楚荆蹲下身摸摸她的头,却并不回答,只问道:“逐月哥哥待你很好?”
  舒儿重重点头,说:“逐月哥哥再累再忙也会陪舒儿玩,给阿姐带好吃的回来,还帮阿公提菜篮子,他是舒儿见过最好最好的人!”
  老伯已经离开,院里的人也都各自忙活去了,舒儿拉着楚荆的衣袖,小声道:“逐月哥哥不是坏人,舒儿知道你们也是好人,所以……能不能放他出来呀?”
  孩童的眼里很简单,黑即是黑,白即是白,既然他的逐月哥哥是好人,帮他捡风筝的也是好人,那楚荆和陆随就该把逐月放出来。
  陆随想起楚荆方才一阵语塞便觉得好笑,道:“堂堂楚寺卿,竟上了个小姑娘的当。”
  楚荆淡然一笑,觉得舒儿倒是机灵,寻了个取风筝的由头给逐月说好话。
  不过他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可以看出逐月与府里其他家仆的关系都不错,不少人都在私下议论逐月是遭人陷害。
  逐月确实不是寻常家仆,住的地方也不是其他人一样的大通铺,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房内早被搜寻过了,逐月的房间里本就收拾的干净整洁,虽住了许多年,东西却不多,都是寻常衣物和几柄习武的剑。
  屋中有些财物积蓄,只不过王府每月俸禄不少,他又侍奉唐王多年,这点财物看不出什么异常。
  “这些是什么?”楚荆发现床底下里堆了一箱杂物。
  正要半跪下去看,陆随拉住了他,说:“我来。”
  盖子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积灰,打开里面满满一箱,还真是不能更杂的杂物。
  “折扇、木剑、香囊……”陆随仔细翻看,发现都是些小玩物,“怎么跟你一样都爱藏些有的没的?”
  “……”楚荆心道他身上揣着的都是有用的东西,“这些似乎都是唐王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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