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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倾(古代架空)——马萨卡

时间:2024-07-05 08:02:29  作者:马萨卡
第19章 酒酣耳热
  岁旦将至,雀居楼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家家户户前都挂起了灯笼,才显出些过年的气氛来。
  舞弊大案中牵涉考官达十几人,礼部尚书吴圩斩立决,韩文忠在狱中服毒自尽,其余涉案官员一律革职流放。
  皇帝又下诏重考会试、殿试以安抚学子,并让楚荆主拟定科考新规,才让这科考丑闻稍稍平息。
  而韩琰中毒案中,韩琰杀人在先才遭到报复,赵楼的妻子嫣儿已经跳下山崖尸骨无存。楚荆则称让贺应淮潜逃是他的失职,皇帝念他侦办此案有功,免去了责罚。
  朝中大小官员获得了短暂的闲暇时日,无论是心中惶惶,还是大仇得报,一切都待年后再说。
  大理寺官舍内点着灯,楚荆枕着一摞文书,趴在桌上小栖了一会儿。
  暖炉燃得正旺,楚荆正要熟睡,突然感觉脖子凉嗖嗖的打了个寒战,起身一看,原来是窗户被风吹开了,夹着雪的北风直往屋里灌。
  官舍内布置同以往并无不同,只有那窗扇上贴了片大红剪纸窗花。今夜是除夕,差役都回了家,张笠泽带着于子和到街上看烟火去了,大理寺里冷冷清清,大抵只有牢里的犯人勉强算是与他作伴。
  有多久没有好好过节了?
  亲人离世已经十多年,再近些的回忆还是十年前在西北军营,跟陆随一起度过的年,此后的日子独自一人在长安,这节日也变得同寻常日子一般了。
  屋外朔风凛冽,看了会儿与平常并无二致的雪景,楚荆不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性子,只是每逢佳节也会忍不住想,若他的家人还在世,自己也不至于……
  罢了,多想无益。
  感觉有些冷了,楚荆把窗关好,熟练地往左撤了一步,然后转身低头绕过站在他身后的陆随,成套动作一气呵成。
  站在他身后等着人投怀送抱撞过来的陆随:“……”
  “大理寺卿果然机敏过人,这都能猜到。”陆随笑道。
  楚荆面无表情,“陆大将军每回都翻窗进来,下回若是将寒舍房顶的瓦掀了跳下来,我便猜不到了。”
  陆随闻言还真打量着有些老旧的屋顶,似在认真地考虑可行性。
  “我说笑的,你别掀,这房子漏雨。”
  楚荆把书案上的卷宗收好,那多出来的食盒显然是陆随带来的,他打开一看,是些瓜果点心。
  “啧,楚寺卿可真是日理万机,除夕夜也不肯消停。”
  “都是前阵子科场舞弊案需要结案的卷宗,我想着一并处理了。”
  陆随点他:“你这回可是凭这科考舞弊案铲除了韩文忠,出尽了风头,没了阉党压制,剩下那群老狐狸可是彻底盯上你了。”
  楚荆浑然不在意,说:“既然说是除夕夜,你是特地过来与我聊公事的?”
  “好好好,不聊这些。”
  陆随顺手就给他递了块龙须酥,楚荆正要接过,陆随又道:“你手上都是墨。”
  方才他写着写着,实在熬不住睡了过去,一手按在了墨砚上,弄得半个手掌都是黑印。
  陆随满脸期待,“尝尝。”
  楚荆只得就着他的手咬了口,说:“还不错。”
  陆随把剩下半块自己吃了,道:“那当然,这可是本将军亲自——”
  “亲自什么?”
  “亲自吩咐下人做的。”
  楚荆轻笑,他哪还能尝不出陆随的手艺。
  边塞荒凉,那时他们不过都只是半大少年,陆随曾经花光了好不容易攒下的军饷买了糖,学着做龙须酥给他吃。不知怎的还被他师父发现了,提着长枪追着骂他不务正业。
  时过境迁,楚荆识趣地没有戳穿他。
  这食盒有两层,陆随把上面那层掀开,才显出一壶茶来。
  楚荆哑然失笑,道:“你就这么嫌弃我,连我这的茶也喝不得?”
  “此言差矣。”
  陆随还把两玉杯带来了,壶嘴倾斜,倒出的不是清茶,而是暗红色的液体。
  “你可知这是什么?”
  楚荆闻到一股果香味,又隐约带着泥土的气息。
  “不知。”楚荆答道。
  陆随说着就给他到了已满杯,“这是一种果浆,西域多种植一种名为蒲陶的果实,会制成这种汁液,卖给中原来的商人。据说一滴贵如黄金,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楚荆喝了一口,入口时只觉得酸涩,咽下后又隐隐回甘,萦绕着一股独特的果香。
  又是半杯下肚,楚荆又觉得有些困了,呆愣愣地盯着手中的空酒杯。
  “好喝吗?”陆随问他。
  “嗯。”楚荆缓缓点了点头。
  “还想喝吗?”
  “想。”楚荆又郑重点了点头,幅度之大差点把头磕在桌上。
  陆随忙伸手给他垫着,说:“那我问你几个问题,答对了才能喝。”
  “……好,你快问。”晕乎乎的楚荆耐心急速下降,还催促了起来。
  “于子和是你什么人?”陆随想问这个很久了,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小孩儿,天天寺卿前寺卿后的,每回他俩独处都被这人打断。
  “他是上一任大理寺卿的遗孤,祖籍常山,曾祖父曾……”
  “这我知道,”陆随打断背起了户籍的楚荆,问道,“我是说,他为什么总粘着你?”
  楚荆想了想,说:“因为要办案,不办案就没俸禄,没俸禄就得饿肚子。”
  “……”
  陆随放弃,说:“算了,下一个问题。那个户部尚书张笠泽跟你是什么关系?”
  这题他会,楚荆马上回答:“他是我的朝中好友,我们曾经在翰林院共事。”
  陆随有些醋意,追问道:“有多好?比我还好?若是我跟他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楚荆捧着“茶壶”有点意犹未尽,颠三倒四地说:“好……你也好,张兄他为人仗义,可是你知道我不会水,我们大理寺那主簿范山倒是会,我见过你泅水的,张兄我倒不大清楚,他老家那边没什么河。”
  陆随被他逗笑了,按住茶壶捏着他半边脸,让他必须得救一个。
  楚荆叹口气,似乎是十分不舍得让张兄淹死,抉择道:“救你。”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陆随放开手,楚荆仰着头倒酒喝,那酒液从嘴边溢出,把干净衣襟染成了紫红色。
  楚荆感觉有点热,解了腰带,半敞着领子,依靠在桌上,半睁着眼睛看他。
  陆随问他:“醉了?”楚荆摇摇头。
  最后陆随还是成了伺候人的那个,把他扶到床上解了外衣,又擦干净了脸上的酒液。
  才给他掖好被子,楚荆一挥手把被子掀开,说:“没醉!我还要喝!”
  “你醉了。”陆随把人按下去。
  “没有。”楚荆固执地要坐起来。
  陆随见他舌头都快捋不直了,说:“你看还认得出我是谁?”
  楚荆仔细辨认半天,只觉得这人摇摇晃晃的,没控制住力度一巴掌重重拍在他右脸上,让他别乱晃。
  “我知道,你是我的……旧相好!”
  【作者有话说】第一卷 完参考嘉庆三年彭莪案
  辛酉祭天案
 
 
第20章 秋后算账
  深夜,大理寺。
  “我受不了了!”
  张笠泽把笔一摔,险些把案上小山高的奏疏掀翻。
  账簿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困得差点睡着的楚荆一下被这动静惊醒。
  只听张笠泽几近抓狂,抄起一份奏本说:“好歹也是个大学士,你看看这王旷写着什么?!”
  楚荆接过来细看,这上面洋洋洒洒骂了上千字,大意是:我,内阁大学士,举报工部左侍郎胡常廷是阉党。
  原因有以下三点:其一,前工部尚书为阉党亲信,他上任后仅半年胡常廷就被提拔为左侍郎,此二人私交甚深。
  其二,此人与韩文忠是同乡,先德宗帝在位时曾多次召他入朝为官,都被他屡次推脱,而韩阉掌权后任命,他立刻就去了。
  其三,这人是个老不要脸,一把年纪了还纳妾,出门都要带在身边,品行有很大问题。
  楚荆摇摇头发下了奏本,说:“胡侍郎是因修黄河水利有功,被先帝钦点提拔的,至于他所说的不受召,则是当年恰好在服丧期,后来三年期满便入仕了。”
  不过好色倒是京官中出了名的,据说他家中有九房姨太太,上月才纳了比自己小三十余岁的小妾。
  王旷跟他的过节,正是因为胡常廷纳了他最喜爱的艺妓作妾,据说进门那日,王旷还去他府上冷嘲热讽了一通,场面一度十分难看。
  私德尚待议论,为官政绩还是不缺的。
  自从科考舞弊大案以后,礼部尚书吴圩被斩,韩文忠倒台,阉党党羽四散,皇帝先是下令捉拿了几个韩文忠的心腹宦官,又从韩文忠家中搜出五千万两白银,以及上万顷田宅、各种私产。
  各地纷纷上疏,朝廷举报成风,朝中大臣战战兢兢急着自证清白,生怕跟阉党沾上一点关系。还有不少人借机攻击政敌,与自己政见不合的,统统打为阉党。
  眼看形势不妙,刑部尚书也在被查到他头上之前自请辞官回乡了,这清查的苦差事便落到倒霉的户部尚书张笠泽和大理寺卿头上。
  皇帝命他们半月内清查完毕,还剩三日到期,两人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合过眼。
  再翻下一份,明晃晃的便是王旷自己被举报贿赂韩文忠白银三千两,这回倒是有理有据,连地点年月日,在场人士都记得清清楚楚。
  张笠泽瘫倒在椅子上,几乎气绝。
  等他喝口冷茶,头脑清醒些时,见楚荆隐隐带着笑意,给他看手上那份。
  “臣窃以见督察院左都御史张笠泽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张笠泽当场就把茶水喷了,骂道:“左都御史叫张立泽!”
  “这是哪个老眼昏花上的奏本,你别拦我,我要去砍了他,这人定是阉党!”
  楚荆哈哈笑道:“笠泽兄冷静,冷静。”
  惊蛰刚过,楚荆上奏了一份阉党名单,共一百一十八名官员在册。实际上楚荆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更严格的条件又筛选过最初的近三百人的名单。韩文忠把持朝政十几年,有些官员也不过身不由己,在位子上还是干了不少实事。
  这份名单是秘密呈递的,还未公开,第二日大朝会时便已经引起了骚乱。
  楚荆走得慢了些,到了大殿时,早朝还没开始,往日庄严肃静的朝堂上,两拨大臣竟吵了起来。
  “你不是阉党,还有谁是阉党?”楚荆听见混乱嘈杂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呸!”
  “韩琰金榜题名那日,不知是谁说要把女儿嫁给那位韩状元,还说要让自己儿子认韩公公当干爹,真是贻笑大方。”
  “哼!去年韩阉六十大寿,你们之中给这阉人贺寿的可不在少数,我李某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群人骂着不过瘾,又翻起旧账来。
  “德宗帝在位时,韩阉所管的永泰殿失火,那可是你张大人帮他把事情盖下来的吧。”
  “你怎么不说申阁老被韩文忠斗倒时,落井下石的事你可没少干!”
  “我今日就打死你们这些奸党!”
  “你才是奸党!”
  “打死他!”
  两拨人越说越激动,竟顾不得体统,动起拳脚打了起来。推搡之中几个大臣被推倒在地,官帽滚了两滚,滚到了楚荆的脚边。
  楚荆躬身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正要挤进人群中劝架时,手中的官帽被抽了出去。
  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陆随终于收起了看热闹的笑容,道:“你就别过去了,免得被误伤。”
  有陆随和几个武官的帮忙,终于控制住了局面,那个骂声最高被打了好几拳的大臣坐在地上叫苦不迭。
  太阳已经高悬了,楚荆疑惑皇帝怎么还未出来时,只听见胡公公唤了他一声。
  “楚寺卿,皇上传召。”
  大殿上乱作一团,不上朝的皇帝却只召见了楚荆。
  李锡年少时登基,受制多年,也许是解决了多年压在他心头的大事,连气色也好了不少。
  不过楚荆脸色就没这么好了,大案接踵而至,忙得他没时间好好休息,眼底的乌青是又重了。
  “爱卿腿脚不便不必跪了,你这右腿可有好些?”
  楚荆走路还有点别扭,又逢多雨时节,膝盖总是隐隐作痛。
  “谢陛下关心,已经快痊愈了。”
  “那便好。”
  如今刑部尚书之位空悬,楚荆在朝中年纪轻轻又在清查阉党中立功,难免遭人忌惮。不久后就有言官弹劾他与镇北将军陆随私交过密,又质疑他在韩焱中毒案中私自放走贺应淮,目无国法。
  李锡手边压着那道弹劾的奏疏,犹豫良久还是没有打开,又说:“如今内阁多出了三个名额,你以为谁入选较为合适?”
  一下清算了上百人,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不止是内阁,朝中很多职位还空缺着。
  “臣在大理寺多年,对内阁不甚了解。若陛下心中无合适人选,可由群臣推举。”
  李锡叹气,说:“连你也不肯说真心话了。”
  “臣……”
  “若是让你入阁如何?”李锡突然问道。
  楚荆行了个礼,道:“多谢陛下抬爱,只是臣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
  李锡道:“怎会,没有爱卿的助力,朕恐难一举铲除阉党,至于为人如何,朕更是看在眼里,你又何故推脱?”
  楚荆答道:“阉党幸得陛下圣明才得以查明,朝中能臣众多,学富五车者,功名赫赫者,皆在我之上,臣恐德不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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