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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倾(古代架空)——马萨卡

时间:2024-07-05 08:02:29  作者:马萨卡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楚荆那破拐杖丢了两三次,终于换成了上好的黄花梨木,木中君子。
  张笠泽家境殷实,自小见过不少名贵的文玩物件,啧啧称奇道:“哟,楚寺卿终于开窍了,平时的俸禄攒着不用,终于舍得买个好的拐杖了。”
  “这……”楚荆没看出这拐杖有什么不同,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说来话长。”
  今日是大朝会,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楚荆和张笠泽站了在第三排,恰好可以看到站侧前方的陈远。
  张笠泽凑在楚荆耳边小声说道:“这陈老工部已经许久不上朝了,今日怎么来了,而且他一个六品的工部员外郎还站在前边?”
  话音刚落,陈远执笏板出列,道:“臣要奏。”
  陈远年事已高,又重病了一场,大殿之上他弓着腰缓缓跪下,强忍下心中哀痛,上奏道:“陛下,此话臣本不该在朝堂上讲,但犬子韩琰被人下毒惨死,臣心中实在难咽下这口气。”
  陈家世代功臣,皇帝素来敬重陈远,忙给他老人家赐座,道:“陈工部请讲。”
  陈远继续说道:“陛下已将此事交给大理寺卿审查,但臣有疑虑,自案发后,镇北将军陆随有毒害韩琰的极大嫌疑,而主审此案的楚荆整日与陆随一同出入大理寺,难免不让人怀疑他们私下勾结。臣虽有私心,但当朝状元被害亦有损我大昭的颜面,臣恳请陛下另派人查清此案,还韩琰一个公道。”
  此话既出,朝堂上一片哗然,众大臣窃窃私语,陈远这句话不仅是得罪了楚荆和陆随,更是在打皇帝的脸。
  皇帝听完后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道:“楚荆,此案你已查了数日,有何结果?”
  楚荆今日正是有备而来,拿出了两份奏疏:“陛下,臣深知陈工部丧子之痛,这份是大理寺追查数日后,整理的有关韩琰被毒杀一案的案卷。”
  皇帝一字一句仔细查看,又顾虑着陈远的脸色,向楚荆确认:“此事非同小可,你确定这份案卷没有出错?”
  陈远见他们打哑谜,心中着急,道:“哼,楚寺卿早可不要糊弄老夫!”
  楚荆又拿出第二份奏疏,道:“微臣这里还有一份案卷,是关于今年的科举舞弊一案的。”
  “今年四月的会试,有一名叫赵楼的尹州籍考生,被指控在考卷上作了记号,犯下舞弊行为。根据本朝律法杖责三十,终身不得再参加科举。”楚荆转向礼部尚书,“此事经礼部审查结案,吴尚书应当记得。”
  礼部尚书吴圩回答:“今年会试共有三十七名考生舞弊,臣对这个名字不大记得了。”
  楚荆对他的回答早有预料,道:“无妨,吴尚书可派人去确认。赵楼事后也曾向顺天府申诉这是构陷,自己并未在卷子上作任何标记,但并未得到受理,还被打断了右腿。此案疑点在于,若赵楼在考卷上做了标记,定然需要买通至少一名考官,让他在判卷时加以照应,可此案只有赵楼被判舞弊,并未见有任何一名考官受罚。”
  皇帝看着折子,脸色越发难看,提醒道:“楚荆,此事非同小可,若无确凿证据不可轻易下定论。”
  “证据就在考卷之中,只要贡院拿出赵楼的卷子,便能知晓真假了。”
  陈远只觉得楚荆可笑,说:“楚寺卿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什么舞弊案又与犬子的死有何干系?”
  楚荆道:“陈工部莫急,也请重查令郎的卷子,看看是否也有问题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远被气得头晕目眩,扶着大殿的金柱直喘粗气。
  皇帝却并未阻止,派人同礼部一起去找出两份考卷。
  等了半晌,吴圩静立未动,贡院的内史姗姗来迟。
  两份分别是赵楼和韩琰的策论文章,当初夜探贡院时,怎么也找不到的赵楼的墨卷竟凭空出现了。
  韩琰的文章是被批注了“第一甲第一等”的《安民疏》,而赵楼的文章则得了个“末等”批注。
  吴圩使了个眼神,内史正要上前,墨卷却被楚荆抢先一步接过。
  “臣怎么觉得,这并不是赵楼的卷子?”
  大殿之下,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楚荆唱的是哪出戏。
  陆随虽在京暂代兵部闲职,但仍对西北大营有统兵权,事不关己般地站在第一排看戏。
  旁边一位与陆随相熟的将军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听闻这大理寺卿几日前被你打断了腿,该不会连脑子也被打坏了吧?”
  陆随笑道:“他脑子好使得很。”
  过了会儿又黑着脸说:“说多少回了不是我打的。”
  站在前排交头接耳的俩人动静过于明显,一旁的纠察御史咳了一声,颇为好心地提醒他们要保持肃静遵守纪纲。
  只见楚荆紧接着又拿出一块手帕,边缘已经烧焦了,上面大部分文字仍清晰可见。
  “赵楼考完会试后,曾经默写下自己的策论文章给好友贺应淮点评,就记在这张手帕上。臣有两个疑问:其一,为何他的笔迹跟卷子上的不一致?其二,为何他默写下的策论与韩琰的《安民疏》内容一模一样?”
  一个大臣被他绕得云里雾里,说道:“也许是他见韩状元的文章写得好,故意摘抄下来的。”
  楚荆摇头,说:“赵楼在四月因药酒中毒而死,韩琰的《安民疏》是在五月刊印的,他如何能摘抄下这篇文章?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赵楼被换了卷。”
  言外之意十分明了,陈远顾不得什么名门世家的涵养,站起来指着楚荆破口大骂:“竖子敢尔!你的意思是,我儿才是舞弊之人?!”
  怕他气急攻心,几个大臣纷纷前去扶他。
  “当然,口说无凭。陛下明查秋毫,可将赵楼的其他答卷对比辨认字迹,关键还是找到赵楼真正的策论考卷,真相便能水落石出了。”
  历朝历代科举作弊层出不穷,但凡涉及换卷的都是大案,需要自上而下打通朝中关系,操作起来困难重重。
  以会试的等级之高,主考官是礼部尚书,副考官都是颇有名望的儒学大家,韩琰身份特殊,还牵涉到大太监韩文忠,楚荆今日朝中这一番话,已经将这得势之人得罪个遍。
  朝中不少人与陈远是旧识,先前并未见他们发声,此时竟愤愤不平起来。
  “陈远高风亮节,韩公子怎会做出这种事?”
  “韩公子既然能高中状元,又怎会在会试中舞弊,楚寺卿该不会是查案查糊涂了。”
  同时主持会试和殿试的吴圩在此案中责任最大,权力也最大,素来能言善辩的吴尚书噤了声,余光瞥了眼从头到尾都沉默不语的韩文忠。
  韩文忠低着头目不斜视,未回给他一个眼神,吴圩一时竟摸不准他的意思。
  大昭开创以来从未出现过会试换卷这等舞弊大案,皇帝彻底没了耐心,道:“楚荆,朕命大理寺严查此案,并且将今年会试的考卷一一核对。另外对主考官、同考官、阅卷官、誊录官、弥封官一干人等进行搜查,务必找出赵楼的考卷!”
 
 
第18章 东窗事发
  “动作快点!”
  礼部朱门大敞,大理寺差役捧着一箱箱试卷往外搬,一干书吏站在外头面面相觑,还不知这案子好端端的为何查到了礼部来。
  “少卿,这里没有。”
  “这也没有。”
  搜了一下午,大理寺已将试卷阁翻箱倒柜搜了个遍,除策问外,剩下的经义、史论两科,竟也寻不到赵楼的考卷。
  于子和似早有所料,摆摆手打道回府,结束了搜查。
  礼部众人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叫苦不迭地把翻得乱七八糟的卷子重新归整放回原位。
  一通忙活过后又已入夜了,一矮胖书吏点着蜡烛,正犯着困,还剩最后一箱卷子,他喘着粗气坐在地上休息,喃喃自语道:“又把活都丢给我,这么多试卷得弄到什么时候……”
  “小心啊,别把书点着了!”
  一滴蜡油滴在试卷上,那昏昏欲睡的矮胖书吏突然惊醒,抬头揉了揉眼睛,道:“樊兄!”
  樊回打了个哈欠,发髻衣服都是乱糟糟的,像是半夜睡醒起夜的,进来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
  “唉,还不多亏大理寺的人,我整理半日,腰酸背痛的,方才差点睡着了。”
  樊回好心道:“哎哟瞧你的样儿,快回去睡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那书吏连连道谢,随手递了蜡烛给他便溜之大吉了。
  待人走远了,樊回收起了方才那副困顿模样,走到窗边打开了一道缝隙,又观察了好一阵,确认无人在附近了,才把蜡烛吹熄灭。
  借着窗台漏进来的那点月光,樊回走到“为国求贤”的题字下,取下横轴的楣杆。那木杆竟是断成两节,里头中空,露出藏在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两份考卷来。
  那标注着经义史论的答卷上头正写着赵楼的大名。
  樊回的双手有些发抖,他忐忑了一整日,心中庆幸这两份考卷还没被搜查到,把那卷子收入袖子里匆匆忙忙就要跑出去。
  才踏出门槛,突然从旁边出现一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慢着!”于子和拿出搜查令牌,“大理寺查案,你藏了什么东西?”
  深夜,大理寺。
  楚荆正在查看两份考卷,这是刚从樊回家中搜出来的。与那日早朝时礼部提供的试卷恰恰相反,那篇写着《安民疏》的试卷上,赫然写着赵楼的名姓,而另一篇平淡无奇的文章,则在韩琰名下。
  他请了朝中有名的书法家将这两份考卷的字迹,与赵楼、贺应淮二人另外史论、经义两科的考卷作比对,确认这两份才是真正的原卷。
  同时在樊回家中搜出的,还有比账本上多出的三百两白银。
  于子和把樊回押送回大理寺时是一脸的嫌弃,说他胆小如鼠,这人敢在皇帝钦定的大案中偷藏考卷,说他胆大包天,才刚进大理寺的门就已经腿软的走不动道了。
  还是上回陆随进去过的那所牢房,仍是范主簿执笔记录,只不过这几日换了好点的棉絮,还多点了盏灯,不似上次的阴森昏沉。
  “樊回,你——”
  楚荆抬头,一句话还没问完,便听见樊回扑通一声跪下磕头。
  “下官知罪!求寺卿饶命!都是吴圩指使的……”
  范山疾笔记录,连磨的墨都差点用完了,也听着樊回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整件事全供了出来。
  樊回本是今年会试收卷所的书吏,称吴圩曾在会试阅卷后花三百两买通自己,为韩琰操办“换卷”之事。
  会试之前,韩文忠曾示意让吴圩暗中操纵,帮韩琰夺得会元之位。
  本朝科考需弥封、誊录,判卷结束后,身为主考官的吴圩需一一复核会试考卷,他在考卷拆封后,抽出了韩琰的考卷,而被批了第一甲第一等的赵楼也不幸被他选中,使了个移花接木之术。
  随后吴圩将赵楼的考卷交给韩琰,让他在空白考卷上重抄一遍,填上自己的姓名。又托樊回将韩琰的文章抄写一遍,填上赵楼的名字。
  随后樊回将试卷盖上假印,又买通了弥封所的书吏陈廷,伪造出密封后又拆封的痕迹,保证韩琰顺利中举。
  本来只想让赵楼落第,不曾想皇帝看了会试的文章,突然下令将今年优秀的答卷编撰成册,与新科贡士的题名录一同发行,届时所有考生必定会看到那篇《安民疏》。
  吴圩担心此事暴露,知道赵楼出身寒门,无权无势,本想编造个理由诬陷他会试舞弊,让他离开京城便罢。没想到赵楼不依不饶,竟还去顺天府告状,他怕赵楼看到刊印的闱墨后东窗事发,便怂恿韩琰下毒先一步杀害赵楼。
  大理寺通宵了一昼夜,对今年的会试考卷逐一核对,共查出二十三本考卷存在问题,均为在卷中作了标记、以及誊抄美化,而韩琰贿赂考官吴圩舞弊案证据确凿。不到半日,礼部侍郎投案自首,称吴圩曾指使他在殿试中泄题,帮助韩琰夺得状元之位。
  此案一出朝野震怒,各类小道消息传得极快,大批落第学子聚集在尚书府门外抗议,甚至有人搬了梯子想硬闯入吴府。
  家丁已散了大半,吴夫人抱着幼子躲在屋里垂泣,外面的学子丝毫不知,那日下了早朝后,吴圩并没有回府,也没给家人捎带任何音信,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了。
  一日之内,弹劾的奏疏如长安城的大雪般纷至沓来,矛头直指韩文忠。
  先是指控他与兵部尚书勾结,在勤王一战中指挥不当,陷京城于险境,后又纵容侄子韩琰科举舞弊,诬陷毒杀同门考生。
  那些弹劾的奏疏里除了一向受韩文忠打压迫害的,还有不少阉党之流,倒戈把矛头转向他们昔日的首领。
  韩文忠把持朝政数十年,算起旧账来几天几夜也说不完,这其中的恩恩怨怨甚至能追溯到先帝那儿去。
  目无君主、只手遮天、贪赃枉法、以权谋私、谗侫专权……
  皇帝乐见此景,一反常态地全部公开了弹劾韩文忠的奏疏。
  满城张贴着吴圩的通缉令,而许久未出现的吴圩正躲在韩府的柴房中。
  “反,还是不反?”
  吴圩披头散发地呆坐在地,脸上的血污是几日前摸黑逃到韩府时,慌慌张张摔破了额头。
  韩文忠的眼窝深深凹陷,没了从前那趾高气昂的神色。
  “反?”韩文忠眼珠转动了下,许久才有反应,“拿什么反?”
  他早该知道,当初兵部尚书被斩只是个开始,是皇帝对他最后的警告,可惜他以为献祭一个兵部尚书便能保全自己,还自鸣得意。
  如今他手中既无兵权,也无靠山,树倒猢狲散,一切都晚了。
  柴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到那人敲门,那破木门已被一脚踢开。
  十几个禁卫军带剑闯入,把手无寸铁的韩文忠和吴圩抓个正着。
  韩文忠眯了眯眼睛,见是楚荆和陆随站在门外,忽得疯疯癫癫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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