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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倾(古代架空)——马萨卡

时间:2024-07-05 08:02:29  作者:马萨卡
  “所以你故意假死,然后找到时机下毒报仇。”楚荆说。
  嫣儿笑了起来,有种大仇得报的轻松,“当然,韩琰这种渣滓,死不足惜!我要他死不瞑目,我要亲眼看到他的家人体会丧失亲人的痛苦,我要他给赵郎陪葬!”
  “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只可惜不慎被那个小童发现了,早知道我该把他一起杀了。不过也没关系,这不重要,反正我也要去陪他了。”
  楚荆心头一紧,不自觉上前一步喊道:“别!你别乱来!”
  “别过来!否则我立刻跳下去!”嫣儿早有预料,身体又向外探出一寸,像一段飞舞在山间的血色飘带。
  楚荆不敢轻举妄动,劝道:“嫣儿,我已找到赵楼遭人陷害的证据,只要你愿意当证人,我会替你们查清冤屈,还他一个公道。”
  “真的?”嫣儿问道。
  “真的,”楚荆拿出那块半烧焦的绢布,“这便是证据,我会向皇帝禀明——”
  “来不及了。”她的嘴角溢出血线,紧接着眉心皱紧,呕出大股黑血。
  “赵郎,我来见你了。”
  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她双手一松,像只断线的风筝跌下悬崖。
  “嫣儿!”楚荆只来得及抓住了嫣儿的衣袖,没料到这亭子年久失修,栏杆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轰然断裂。
  眼前便是深渊,楚荆来不及反应,正感觉上身失衡整个人迅速被拖下悬崖,突然有人在身后怒喊,在掉下去的一刹那被扑到了一旁。
  大红嫁衣应声而裂,楚荆被陆随用身体的重量死死压着,手中还攥着一片绣着金色花朵的袖子。
  “你不要命了?!”陆随惊魂未定,许久才从楚荆身上起来,喘着粗气坐在地上。
  果然连一炷香都不能让这人离开自己的眼皮子低下,陆随今日早晨右眼直跳,又听连城说他独自上了悬崖,总觉得不放心才偷偷跟着。没想到一上山就差点把他魂吓飞了,但凡自己再晚来一刹那楚荆已经掉下悬崖尸骨无存。
  然而只有陆随自己在生闷气,楚荆呆坐了一阵,用袖子擦了擦脸,又拍干净半截袖子上的灰,突然仔细地辨认那上面的图案。
  “扶我一下……”楚荆的手腕生疼,撑着好几次都没站起来。
  陆随把他扶起,没好气道,“你又要去哪儿?”
  楚荆却说:“韩琰葬在哪?”
 
 
第16章 萍水相逢
  葬礼是陈远亲自操办的,韩琰是独子,又认了韩文忠作义父,自小备受宠爱。爱子横死,陈远自那以后便终日卧病在床,只能托人选了城东一片墓地,一掷千金,据说风水极佳。
  人虽死了,背后那层关系还在,一干官员,同年也在送葬之列,曾与他熟识的、交恶的,全都挤成一团,吵吵嚷嚷的竟把丧事办得比喜事还热闹。
  灵堂前挂满了白布,纸钱漫天飘着,天色渐晚,贺应淮落在了队伍最后,趁人不注意拐进旁边了暗巷。
  穿过这道暗巷,有一条山路,此路崎岖难行,从前常有贼寇流窜抢劫来往的行人,才渐渐荒废了。顺着山路走上一日便能到城郊那片掩骨塔,穿过乱葬岗再翻过山便能偷渡出城。
  巷子里幽暗,贺应淮在街角的石砖下找到早就藏好的包袱,加快了脚步,快到走尽头才发现有人堵在了出口。
  贺应淮与两人打了个照面,有些意外。这位楚寺卿今日看起来有些狼狈,灰头土脸的,还被陆随搀着。坊间传闻上回陆将军进了监狱,存心报复,每日都要堵着楚荆痛打一通,他原本还不信,如今看来这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平日里贺应淮总习惯低着头,对身边人都是点头哈腰,一副谄媚奉承的模样。他们人前称他与韩琰是才子之间惺惺相惜,背地里都说他是跟在韩琰身后的狗。
  而现在,贺应淮摘了素冠,脱下丧服,马尾高高竖起,腰杆挺得笔直。
  不卑不亢,这才该是他真正的样子。
  楚荆在此地等了他许久,道:“好一招借刀杀人。”
  终究是被拆穿了,贺应淮只是浅笑,果然不存在天衣无缝的谋杀。他看着夕阳最后的余晖逐渐消失,过了许久,才道:“楚寺卿说错了,倒不如说是帮凶。”
  “刻意接近,鞍前马后都只是伪装,你一直在暗中调查韩琰,利用嫣儿达到复仇的目的。”
  “此言差矣,我们只是合作,何谈利用。”贺应淮淡淡一笑,也不再遮遮掩掩,“说来我与赵兄相识不久,不过萍水相逢,却一见如故。”
  “赵兄为人坦荡,人品才学都在我之上,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申冤无门。
  韩琰出身名门,却心狠手辣,贪图名利,先是会试舞弊,还诬陷赵兄让他再也不能考取功名。他做贼心虚,劝赵兄离开京城无果,又生怕被揭发而痛下杀手。”
  贺应淮又叹道:“直到赵楼中毒而亡,我才怀疑起韩琰来。若我能早些认清他的真面目,也不至于让赵兄丢了性命。”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韩琰怕是到死也不知道,他喝下的那杯毒酒,正是掺了当初他毒害赵兄的生乌吧。”
  楚荆只道:“嫣儿死了,这也是在你的计划之中?”
  自韩琰死后他便再也没有嫣儿的下落,贺应淮闻言有些惊讶,摇头惋惜道:“我本不欲将她牵扯进来。”
  世间就是有如此多的巧合,若非那场会试碰巧调换的是赵楼的考卷,若非皇帝碰巧宣布公布闱墨,若非他跟踪韩琰那次碰巧进了栖凤楼见到了嫣儿……
  “我当初设计假死只是为了让她从青楼脱身,在宴席那天让她装作小厮偷换了韩琰的酒,也给了她一笔钱,给她留了时间出城离开。可惜她竟改了主意,仍要留在京城。”
  楚荆不得不承认贺应淮的计划周密,说:“不错,若嫣儿在毒死韩琰当天就出了城,我可能这辈子也猜不到是你。”
  “不愧是楚寺卿,”贺应淮夸奖道,“是她告诉你的?”
  楚荆拿出嫁衣那半片残袖,展开抚平,露出上面绣的金色花纹。
  贺应淮恍然大悟,想起包袱中拿出唯一的那卷画,上面画的是一模一样的纹路。
  “寺卿好记性,那幅画这是赵兄生前所赠,画的是他家乡尹州特有的金茶花。我当初就该烧了它,棋差一招,竟输在了这一步。”
  楚荆抿嘴不语,他仍记得贺应淮放在书舍的几幅字画中,只有这幅无名的画是被悉心收藏,没有一丝灰尘的。
  贺应淮对一直扶着楚荆的陆随有些歉意,道:“贺某并非故意害将军受牵连,还请见谅。也请将军别再为难楚寺卿了。”
  陆随对此说法已经见怪不怪,甚至懒得反驳。
  通关牒文被大理寺扣押,眼前又站着个陆将军,贺应淮想逃走也无门,道:“既然事迹败露,贺某心服口服。”
  唢呐的声音早已消失,出殡的队伍已经走远了,楚荆半晌才动了动,一瘸一拐地转身往回走。
  四周没有差役,也没有士卒,竟确确实实只有正离开的两人。
  “寺卿这是何意?”贺应淮不解。
  “三日后大理寺会发布通缉令,这段时间已足够你出城,劝你此后隐姓埋名,不要被我抓到。”
  “为何帮我?”贺应淮从没想过楚荆会网开一面放他离开。
  “不为何。”
  楚荆一瘸一拐往前走着,那腿伤看着又重了些,还没走出几步路,陆随在他身前半蹲下似是要背他,楚荆却死活不愿意,偏要自己逞能。
  “上来吧,我背你。”
  “不用,我自己能走。”
  “你怎么这么别扭?”
  “还有人看着呢!”
  “看着怎么了,他马上就要走了……”
  贺应淮看着那两人拉拉扯扯走了一路,直到消失在黑暗中,才喃喃道:“楚寺卿,多谢。”
  赶了一日的路,贺应淮终于翻山出了城。
  “这位兄弟,请问城门怎么走?”
  有人叫住了他,贺应淮回头,是个少年书生,还背着厚重的书箧,听口音是从南方来的,眉眼间竟与赵楼有些相似。
  “这位兄台,你也是进京赶考的么?”
  进京那日下了大雨,城门排了一道长队,贺应淮的伞下突然钻进来一个人。
  那人浑身湿透,头发直往下滴水,却不用袖子遮挡,而且把怀里抱着的一堆东西捂了个严严实实。
  贺应淮默默把伞往他那处偏了一点,并不打算理睬他。
  这人也是第一回进京,手忙脚乱翻了半天,才在最包袱的底下发现皱皱巴巴的通关文牒。
  赵楼,尹州人士。
  他才刚拿出来,那城门校尉又离开了,没多久派了人过来驱赶,不知哪位达官贵人乘着八抬大轿进城,入城的百姓只好分列两侧让开大路等候。
  这一折腾,雨也停了,贺应淮收了伞,寻了落脚的客栈,才发现那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你也住这?”贺应淮问道。
  “不不不。”
  走了半日的路,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竟也干了一半,赵楼终于舍得把怀里的“宝贝”拿出来。是几幅字画。
  “多谢贺兄相助,请收下这幅画。”
  “举手之劳,不必——”贺应淮见他如此宝贝这些字画,本以为是出自名家,正惊讶于他如此大方,摆摆手拒绝,打开一看,却是一幅没有提名的画。
  “若你不嫌弃的话,”赵楼的声音越来越小,“这画上的是我家乡尹州特有的金茶花,都是我闲时画的,如贺兄不想要的话也……”
  贺应淮笑道:“我收下了,多谢赵兄。”
  本只是萍水相逢,贺应淮把画收好,没过多久就把他置之脑后了。
  会试在即,他却突然水土不服起来,连日发起了高热。勉强卧床了数日,贺应淮咳得整宿无法入睡,拖着病体大清早出门,却连医馆都还没开。
  “咳咳咳……”贺应淮咳得是在厉害,腿软得只能扶着医馆门前的牌匾蹲下。
  “贺兄,你怎么了!”
  贺应淮感觉那人是在叫自己,抬起头居然看见了赵楼。
  “你……离远些,”贺应淮捂住了口鼻,“也许是风寒,免得让你也染上。”
  赵楼却没考虑这些,连他那字画摊子也顾不上了,背着人跑了一路,才找到一家刚开门的医馆。
  所幸没什么大碍,赵楼把贺应淮扶回了客栈,又给他煎了药,看着他喝了才离开。
  回来时抱着他那一幅也没被偷的字画,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贺应淮这才知道赵楼也是自小家境贫寒,靠着卖字画支撑他读书。他的书法甚至比一些所谓的名家要好,只可没有名气无人问津,只能贱卖。
  扶贺应淮回到房中时,赵楼见他把自己的画还放在了书架上,还异常高兴道:“这是我离乡时所作,没想到贺兄还留着。”
  病好后,贺应淮把画从书架上取了出来,展开挂在了墙上。
  “贺兄,我今日去了同乡会,这糕点好吃,你尝尝?”
  “贺兄,我意中人叫嫣儿,无论此次能否中举,我都要回去娶她为妻。”
  “贺兄!这是我会试写的策论,你来点评点评写的如何?”
  “贺兄,我没有作弊。”……
  贺应淮出了神,那书生见他迟迟不应,又解释道:“我是进京求学的,不知城门往哪个方向走?”
  岔路上两拨人相遇了,一拨人浩浩荡荡,吹着唢呐,跳着丧舞,不知又是哪位选好了风水宝地下葬。而另一波只有一对头系白巾的夫妇,已是满头白发的年纪,拉着牛车,车上用铺盖卷了个人,正往那掩骨塔走去。
  不知是哪一方的妇人低声哭泣传入耳中,或许二者兼有。
  贺应淮回看,释然一笑,道:“沿着此路一直往西走,便是长安。”
 
 
第17章 移花接木
  黎明时分最是寒冷,陆随把楚荆裹得像个粽子,就差没把棉被也铺马车上。
  楚荆自腿伤后告假已有数日,今日终于要赶早朝了。
  离午门还有一段距离,陆随实在是不习惯这每日起得比鸡还早的朝会,边坐着马车边打着瞌睡。
  楚荆让车夫停在路边,掀开帘子正要下去。
  陆随并未真正熟睡,睁开眼拉住他的手,问:“你要干什么?”
  楚荆解释道:“百官从午门入宫,不能让他们看到我们同乘一辆马车。”
  “……”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陆随撇撇嘴,似是觉得有些委屈。
  “还有,宫里见了面也不要和跟我打招呼,就装作视而不见即可。”
  “楚寺卿可真是无情啊。”车夫听到一声哀怨的叹息,还以为是自己冷得出现了幻觉。
  韩琰的案子已破,但科举舞弊一案牵扯众多,陆随回朝后本就遭众人忌惮,他不想再拖陆随下水,有些事情能避则避。
  陆随托着腮,还有心思逗他,笑道:“怎么感觉咱俩跟偷情似的,上个早朝都要偷偷摸摸的。”
  楚荆脸皮薄,轻声斥道:“别乱说话,我走了。”
  陆随却先他一步跳下了马车:“你别下来了,我走着去便是。”
  午门上那钟鼓响了三声,卯时至,文官从左掖门进入,武官由右掖门进入,百官排着队依次入内。
  “楚兄!”
  楚荆回头,看到张笠泽正朝他打招呼。
  “张兄。”
  张笠泽上前搀着他,看着他的腿问道:“才几日不见,你这腿伤怎么又重了?”
  楚荆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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