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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倾(古代架空)——马萨卡

时间:2024-07-05 08:02:29  作者:马萨卡
  楚荆抚平凌乱的衣服,整理好仪态后,说:“我要去禀告皇上,我怀疑赵楼舞弊一案另有隐情。”
  “然后呢?”
  “搜查贡院,重查考卷。”
  陆随对楚荆的办事风格不置可否,只说:“打个赌,要是皇帝能答应,我跟你姓。”
  楚荆想起那天在栖凤楼,说:“我怎么记得你名叫楚随。”
  陆随语塞:“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挺记仇的。”
  暮钟响起,二更已至。
  金吾卫正在城门前巡逻,远远地瞧见有两个人影,高声喝道:“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楚荆把通报令牌拿出来,说:“我是大理寺……唔唔……”
  陆随一手捂着楚荆,远远回答:“没事,没事!”
  城门重地守卫森严,又是宵禁时分,百姓不得无故逗留,那金吾卫起了疑心,提着灯笼走近才认出两人。
  自北狄突袭京师,陆随勤王以来,前兵部尚书被斩,五军都督接连遭到弹劾,韩文忠损失一亲信,而边将陆随隐隐有执掌三大营之势。
  十二卫亲军虽不受三大营管辖,但也惯会见风使舵,平日里眼高于顶,作威作福,这会儿也不得不给陆随几分薄面。
  金吾卫问道:“陆将军是否有事禀报?”
  陆随道:“无事,我们这就走,你们忙去吧。”
  “唔唔……”
  楚荆身体腾空,一阵天旋地转又被陆随扛走了。
  快走了几步,陆随扛着人拐进了一个阴暗的胡同,只有一缕月光照出人的阴影。
  “你!”楚荆扒开他的手喘气,脸上因为憋气变得通红。
  陆随背靠墙壁,伸长腿把人堵在胡同口,道:“不然呢?真进去通报那皇帝?”
  “是禀告。”
  “行行行,都一样。”
  楚荆分析道:“此事过于巧合,绝非寻常。先是有赵楼因会试作弊伸冤被打断了腿,后又有莫名出现的嫣儿假死,还有人偶身上沾了药酒污渍的裤子。我隐约觉得韩琰遭毒杀一案的突破点就在赵楼舞弊这件事上。上回有蒙面人抢夺账簿说明已经有人开始察觉到此事,想要掩盖真相,无论他是哪边派来的,现下立即进贡院搜查是找到证据的最后机会。”
  陆随数落道:“你倒还记得不久前才被蒙面人袭击,真是记吃不记打。今年的会试可是礼部尚书吴圩任主考官,公然申请进入礼部贡院重查考卷,岂不是打他的脸。”
  说罢又看了眼他还不利索的腿,陆随叹了口气:“前不久才伤了腿,这回又要得罪多少人?”
  入宫觐见需要层层通报,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不仅是楚荆,甚至皇帝的一言一行也在监视之下。
  楚荆不是不知个中厉害,只是大理寺终归力量有限,没有皇帝的支持线索只能断在这。他不甘心。
  “那也要去试一试!”楚荆说罢抬腿欲走,没走出巷口又被陆随拦腰抱回了原地。
  “且不说你现在没有证据,就算皇帝批准了你的搜查令,你本就不招他们待见,这样明目张胆的万一搜不出证据,岂不是落人口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当如何?”
  “你看你,总是那么急,就不能转个弯?”
  楚荆眼睛一亮,问:“你有办法!”
  “有是有,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陆随贴近楚荆耳边,嘴唇微动,说了几个字。
  “……”
  “楚寺卿,成不成交?”
  “……”
  “楚亦安?”
  “……”
  “楚——”
  “行了成交!你快带我去!”
  不比红墙黄瓦、层楼叠榭的宫中,又不似火树银花、车水马龙的长安闹市,六部依次安静地坐落在西华门外,庄严肃穆。
  礼部大门紧闭,门前挂着两个灯笼,亮着微弱的光。
  更深露重,避开巡逻的禁军,陆随七拐八绕,带着半个瘸子绕着礼部贡院走了半圈,来到了后门。
  楚荆在胡同里抬头看着两人高的围墙和一枝出墙的红梅,迟疑道:“你说的办法,就是带我爬墙?”
  陆随轻轻一跳,抓住檐砖借力跃上墙顶,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飞镖,往梅树上一掷,飞镖扎扎实实嵌入了梅桩。
  他拍拍手,又转身跳回来。
  半柱香以后,吱呀一声轻响,原本紧闭的后门缓缓开了道门缝。
  楚荆抽了抽嘴角:“不愧是陆将军,您的内应可真是无处不在。”
  陆随一点也不谦虚地笑了笑,说:“过奖。”
  楚荆怀疑道:“大理寺也安插了你的人吧。”
  陆随故作惊讶:“怎么会?不可能!当然没有!”
  两人侧身进入内院,一名身材微胖打扮成仆人模样的男子低着头,避开巡夜的人领着他们拐到试卷阁。
  门窗紧闭,四下无人,那男子左右看了下,从袖里掏出簧片卡在窗户上,轻轻一撬,半人高的窗户开了一道缝隙,转身再看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陆随的臂力惊人,毫不费力地抱着楚荆翻身进去。他收好簧片,递给楚荆一根细长的蜡烛,烛光不亮,可以勉强能够看见书架上的条目又不会引起外面的注意。
  库中编撰收录了新帝登基后十年的卷宗,满室都是纸墨香气,正厅两侧挂着太祖亲笔所书的“明经取士、为国求贤”两幅提字。
  楚荆小心避开一些未来得及安放的卷宗,一栏一栏地寻找。
  大昭会试分策问、经义和史论三场,架上按照考试年份、场次、考生籍贯一一排序,今年的会试有将近五千考生参加,想找到这两人的考卷还需费些时间。
  大昭沿用前朝的科举阅卷制度,推行糊名考校和誊录易书法。收卷后需对考生的姓名籍贯用白纸覆盖弥封,加盖骑缝章,考生原卷为墨卷,糊名后由誊录院派书吏用统一笔墨誊抄科考试卷,再将统一誊抄过后的朱卷呈递给考官阅卷,以防有人从中受贿帮助考生舞弊。
  陆随在长安籍条目中找到了韩琰的策问,与墨卷一样,他的誊录副本上誊抄的正是他那篇《安民疏》,上面有“第一甲第一名”批阅字样和主考官吴圩的印章。
  而策问科的尹州籍条目上,却怎么也找不到赵楼的名字。
  “赵楼即便是科举舞弊,也不该连卷子也没有。”楚荆自言自语道,然后又绕到了“史论”那科,想查看是否有保存赵楼的答卷。
  “尹州籍……赵楼……”
  “找到了!”楚荆扯扯陆随的袖子,“你看。”
  史论条目上,赵楼的墨卷和朱卷同样保存完好。
  楚荆把试卷摊开仔细查看,赵楼的笔迹笔走龙蛇,潇洒自如,可以看出在书法上有不少造诣。他总觉得有些眼熟,突然想起了那块同假尸体一道掩埋的绢布。
  蜡烛还剩最后一点,楚荆蹲下把两份卷子放在地板上摊开,又从衣襟掏出两块绢布,其中一块那天被童仆烧焦了边缘,还留下一半字迹。
  烧焦绢布誊抄的正是《安民疏》,同韩琰原卷中的文章一字不差。
  而同假尸体一同发现的绢布上虽然也同样是抄录了这篇文章,但一一对照下,在一些用词上却有细微出入。更一目了然的是,绢布上的字迹风格鲜明,恰恰是赵楼的字迹。
  楚荆指着最显眼那几处,说:“原篇写的是“改易更革”,这里写的是‘改易更张’;还有此处,原文“民间风俗日以衰坏”,写成了‘民中风俗日益败坏’,两篇的行文结构并无不同,而遣词造句上虽不影响原意,但确实有许多明显不同。闱墨刊印不久,同样是照原文誊抄,怎会出现如此多的细微差异?”
  最后一截蜡烛已经燃尽,试卷阁内伸手不见五指,楚荆摸索着把卷子放回原位,眼神异常坚定明亮。
  “赵楼作弊案果然有问题,当务之急是找出赵楼,他与韩琰之死一定有关。”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陆随点点头,右手刚碰上侧门——
  “谁!”
  外面巡守的人听到声响,从窗外喊了一嗓子。
  陆随反应灵敏,在守卫进来前拉着楚荆躲在书架后面。
  “谁在那里?出来!”
  守卫听到里面传来似有若无的声响,两下开了锁,提着灯笼查看。
  又来了一人,问道:“怎么了?”
  那守卫说道:“嘘!我听到有脚步声?”
  那人安排道:“我查这边,你去二楼,别让人跑了。”
  漆黑的试卷阁楼突然闯入一抹亮光,楚荆压低了声音,火速作了安排:“待会儿我跑出来时,你趁乱翻窗出去。”
  私闯礼部,楚荆还能勉强找出个理由,可陆随本就有谋杀韩琰的嫌疑,不能让他因此事再遭非议。
  眼见那守卫的影子越来越近,楚荆心提到了嗓子眼,正要动作时却被陆随按在了怀里。
  书架不大,仅仅能隐藏一人,陆随牢牢箍着楚荆的腰,高大的身形完全把楚荆遮盖住,屏住呼吸藏在最后一个架子后,试图借着阴影逃过一劫。
  “咚——咚——咚——”
  黑暗中人的视觉被剥夺,其他感觉便变得特别灵敏。楚荆体型偏瘦,被陆随完全笼罩在阴影中,两人隔着一层衣物紧紧贴合在一起,他能清楚地听到耳边陆随有力的心跳声。
  空气仿佛凝滞了,楚荆只觉得脸上发烫,呼吸加速,下意识挣扎了一下。陆随以为他在害怕,收紧了手臂,一下下轻拍着他的后背,是安抚之意,低下头用气声说:“别怕。”
  楚荆微微点头,双手揪紧了陆随后背的衣服。心里想的却是有点庆幸不是在白天,陆随看不到他已经通红的耳尖,给自己的薄脸面留了一丝余地。
  微弱的光亮已经贴近,陆随双臂紧绷,摸上了后腰的匕首,只待这人走过来——
  “……”
  “……”
  “……”
  三人,六目相对,沉默良久。
  巡守的人身形微胖,半个时辰前他带人进来时还只是一人帮忙搀扶着,现下倒好,直接抱在一起了。
  内应不懂,但将军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二楼什么也没有,那守卫仍不死心,下来一楼打算挨个搜查。
  “你是不是听错了啊,门锁得好好的,也都搜查过了,哪有什么人?”内应打了个哈欠。
  “嘘,别出声。”
  那守卫疑神疑鬼,作势还要搜查一番。
  “吱吱!”
  千钧一发之际,守卫回头,一只老鼠逆着光窜出正门。
  “啧,原来是只老鼠。”
  内应埋怨道:“都说你听错了,走吧走吧。”
 
 
第14章 荒山野坟
  陆随背着楚荆还能轻巧地从贡院翻墙出去,抄了小道一路走回去。
  忙了一晚上,楚荆趴在陆随肩头,有些昏昏欲睡。
  耳侧的呼吸声逐渐放缓,陆随慢下了脚步,轻声问:“困了?”
  “……没。”
  过了许久,楚荆才应了声。
  陆随笑了下,突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时,楚荆也是伤了右腿,比现在伤得还更严重。
  那时陆随筋疲力竭地躲进了山洞里,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敌人,没想到闯进来的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平民,一见到他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城外都是敌军,他背着奄奄一息的楚荆躲躲藏藏,走了两天两夜才回到军营。
  陆随当年不过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孩童,背上这人又悄无声息的,呼吸声微弱得还以为断了气,还得时刻担心自己千辛万苦别背了个死人。
  “喂,你死了吗?”陆随每走一段路,就要问这一句。
  那时的楚荆应该是昏死了过去,身上失血生冷,还被那坚硬的铠甲硌得生疼,时不时才回一句。
  “没死。”
  回到了大理寺,已经将近卯时,天边刚亮,对面卖馄饨面的老板已经出摊了。
  街上零零星星的几个行人在赶路,远远能看见差役开了大理寺的门,开始了洒扫。
  说到这个大理寺的门,陆随自掏腰包,把那扇被射成刺猬的大门换成了上好的木材。崭新的大门与内部的老旧对比强烈,楚荆每次看到都有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感觉。
  楚荆拍了拍陆随的肩膀,道:“放我下来吧。”
  他在这方面颇为固执,死活不让陆随送他进去,陆随也是个死心眼,死活不让楚荆自己回去。
  陆随放他下来,拉住了他的袖子,颇为不满:“我说楚寺卿,跟我走在一起就这么丢人?”
  楚荆扯了扯衣袖,没扯动,说:“朝廷官员严禁结党营私,你想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多人看到?”
  陆随伸个懒腰,叹道,“你猜猜这朝廷中还有几个人不知道我日日出入大理寺?”
  “……”
  “更何况,坊间都说你的这条腿是我打断的,哪来的结党营私一说。”
  陆随没这个闲心刻意跟楚荆作对,无论是上次楚荆遇袭,还是赵楼作弊一案,这已经不仅仅是一间简单的谋杀案,蒙面人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尤未可知,他知道这样会引起怀疑,但有他在盯着,楚荆起码是安全的。
  于子和已经是三日内第二次在大理寺门前见到陆随,还有两次是亲眼看他翻窗进了楚荆卧房内。
  于子和远远便看见两人拉拉扯扯了一路,最后还是陆随无奈离开,楚荆自己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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