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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吗，难怪他刚刚没看到薄霁。
秦臻往江袖亭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我跟你说，前两天我听到个很重要的消息，和薄霁有关。”
江袖亭目光仍旧落在薄霁身上，随口问道：“什么消息？”
“薄霁喜欢的人好像是咱班副班长。”秦臻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把江袖亭钉在原地。
他总算将视线从薄霁身上收回来，落在秦臻身上，“什么？”
他们班的副班长是谁，连他都不知道，薄霁什么时候认识的？
秦臻见江袖亭反应这么大，毫无底气道：“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误会了，但前两天副班长和她的舍友在卫生间提到薄霁，还说了运动会什么的，听着好像是薄霁准备跟她告白。”
江袖亭的心猛地沉下去，所以薄霁是准备今天告白完，直接告诉他喜欢的人是谁吗？
都告白了还用得着说吗，他可以从别人嘴里知道。
秦臻见他表情不好，连忙询问，“你没事儿吧？”
“其实我撒谎了。”江袖亭声音很轻地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有喜欢的人，是后来才知道的。”
没想到他第一次撒谎，竟然一语成地，早知道当时就不撒谎了。
明明已经深秋，但今天的太阳实在有些刺眼，江袖亭揉揉眼睛，闷闷道：“今天的太阳真刺眼，我眼泪都出来了。”
秦臻无措地看着他，想开口安慰，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有喜欢的人的，是江袖亭……
江袖亭平复了一会儿情绪，看起来好多了，秦臻这才开口关心，“你还好吗？”
“没事，就是太阳太大，刺眼。”江袖亭嘴硬道。
秦臻顺着他的话说，“确实有点。”
江袖亭低着头不再说话，气氛突然变尴尬，秦臻找话题道，“刚刚那个人真的是你哥哥？之前我好像没见过他。”
江袖亭深吸一口气将思绪悲伤中抽离出来，语气平静道：“不是亲哥，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不是我们系的。”
秦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刚刚我太冲动了，说话有点难听，回头你替我向你哥道歉。”
要不是邬南及时解释，她的拳头估计已经落在对方的脸上了。
江袖亭无所谓道：“没关系，他本来就欠揍，而且你是为了帮我才说的那些话，谢谢你。”
秦臻搂着江袖亭的肩膀，豪迈道：“客气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嘛，为朋友出头天经地义。”
观众席的薄霁看到这一幕，眉头狠狠一皱，随意搭在膝盖上的手蜷成拳头，帽檐将他的表情完美挡住。
刚刚江袖亭发的照片他看到了，但不知道该回什么，但现在看到江袖亭跟秦臻那么亲密，他感觉心里怪怪的，明明那只是江袖亭的朋友，但看到别人搭江袖亭的肩膀，他就是不开心。
但是江袖亭今天很漂亮，收到照片的时候，他还以为江袖亭发错了，细看才知道那是他。
他很期待江袖亭上台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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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袖亭情绪低迷了一会儿，眼看快到他们方队表演，化妆师手忙脚乱地帮他们补妆，江袖亭也跟着紧张起来，下意识将那份不开心藏在心底。
“接下来，有请数学系表演方队为我们带来舞蹈，据说这个方队里有一名男生哦，反正我是完全没看出来，各位观众仔细看看，第一个发现的人可以大声说出来。”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江袖亭他们身上，观众席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那个双马尾，穿半筒白丝的就是男孩子，刚刚我还去要微信了，丢死人了。”
周遭瞬间爆发哄笑声，还有各种惊讶。
薄霁闻言，眉头紧紧皱起，旋即松开，因为江袖亭看他了。
俩人的视线端在交汇一秒钟后错开，江袖亭深吸一口气，盯着前面大音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音乐声响起，所有人熟练地开始跳，动作整齐划一，毫无疑问地将现场气氛推向另一个高潮。
临下场时，人群中有人说，“男生也不是不行啊，漂亮宝宝能不能把微信给我一下？”
其他人纷纷跟着起哄，有人是真心，有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只有薄霁，拳头捏得嘎吱响。
江袖亭低着头跟在秦臻后面走得飞快。
他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当时他只是想拿学分而已，但现在，好像有了新的麻烦。
表演完，江袖亭就跟着秦臻去卸妆换衣服，因为他不会卸妆，所以需要她们帮忙。
换上自己的衣服，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秦臻看着他素净的脸感慨道：“完了，感觉很多豺狼虎豹盯上你了，我是不是干了件坏事儿。”
江袖亭自我麻痹道：“卸了妆，换了衣服他们就不认识我了。”
秦臻为他的单纯叹了口气，“宝贝儿，你是不是忘记了有参演名单，如果他们真的有那份心，一个个找过去总会找到你的。”
江袖亭说，“找到也没关系，我不给微信就是了。”
反正有薄霁在，那些人也不敢做什么——
突然想起什么，他表情一下变得落寞，过了今天，薄霁应该就不会经常跟他待在一起了。
江袖亭叹了口气，藏在心底的悲伤毫无预兆地冒出来，毫无章法地撕扯着他本就乱糟糟的思绪，试图将他推向深渊。
察觉到他情绪不对，秦臻立马说，“走吧，一起去吃点儿东西，我都快饿死了。”
“你们去吧，我有点累——”江袖亭话音未落，秦臻一把拽着他往外走。
“累也得吃饭，早上到现在都多久了，我现在饿得看到树皮都想上去啃一口。”
江袖亭没反驳，任由秦臻拉着他去吃饭。
因为表演很完美，还有可能拿到第一名，辛苦了这么久，大家今天格外放松，江袖亭不想扫兴，强颜欢笑地跟她们吃完饭后，一个人回宿舍。
宿舍里没人，这个点，应该已经开始比赛了。
江袖亭快速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下楼。
不管薄霁是不是真的要告白，他都想去为他加油，他想看薄霁拿第一，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江袖亭到操场的时候，确实已经有项目在进行比赛了，不过现在好像是在比短跑，长跑是下一个项目，参加长跑的人已经在做热身活动了，江袖亭一眼就看到薄霁。
他走到树荫下准备在这儿看，但又觉得离得远喊加油薄霁不一定能听到，他又往下走了几步台阶，还是觉得不够，最后索性走到距离跑到最近的安全区域。
在这儿喊加油，薄霁肯定能听到。
为了避免被撞到，他特意找了有护栏的地方站着。
正庆幸自己聪明，薄霁突然过来，江袖亭下意识紧张，眼睛四处乱瞟不知道该看哪儿。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薄霁声音淡淡地说。
江袖亭捏了捏满是汗水的掌心，笑着说，“不是答应了来给你加油吗，怎么可能不来。”
“不用喊加油。”薄霁说。
江袖亭愣愣地抬头看着他，他的意思是有别人为他加油了吗？
还没来得及失落，薄霁就说，“伤嗓子，不用喊，你往后站一点，免得被撞到。”
江袖亭沉下去的心快速跳动着，他听话地往后走了一步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薄霁。
“这样可以吗？”
薄霁点点头，“嗯，我先过去了。”
说完他就转身跑开，江袖亭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薄霁会不会是忘记了之前说今天要告诉他喜欢的人是谁，要不然他怎么那么淡定？
杂乱的思绪在哨声响起的那一刻彻底消散，江袖亭满脸紧张地看着薄霁。
长跑比得是耐力，所以一开始薄霁跑得并不快，到最后两圈的时候他才开始加速。
有人超了薄霁半圈，耳边全是加油声和尖叫声，陈果他们也来给薄霁加油了。
“数学系，加油！”
江袖亭握紧手，大声喊道：“薄霁加油，你是最棒的。”
不知道薄霁有没有听到，总之他喊得很卖力，嗓子都喊哑了。
最后一圈冲刺的时候，江袖亭看到薄霁被旁边的人推了一下差点摔倒，江袖亭的心瞬间揪起来，他转头跟旁边的裁判说：“推人不算犯规吗？”
裁判没说话，也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装聋。
最后五十米，江袖亭顾不上那么多，扯着嗓子喊：“薄霁，加油！”
这一次薄霁听到他的加油声了，因为他往这边看了一眼，江袖亭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突然涌出来，他边哭边喊：“薄霁加油，加油！”
薄霁一脚跨过终点线，刚刚推他的人慢了他一秒。
他不满地冲裁判嚷嚷，“明明应该是我第一名才对！”
江袖亭从护栏上跳过去，跑到薄霁身边扶着他，回头看着嚷嚷的男生，“你刚刚推人，犯规了。”
“谁规定不准推人了？”那个男生满脸怒气地看着他，“而且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嚷嚷？”
说着他就跨到江袖亭面前，扑面而来的汗味熏得江袖亭差点没呕出来。
薄霁一把将他拽到身后护着，表情冷淡地看着对面的男生。
江袖亭生怕那人动手，但薄霁拽着他的手，他没办法到前面去，只能不满地嘀咕，“没实力就知道搞这些小动作，现在还好意思在这儿嚷嚷。”
那人听到了，气得不轻，抬手就准备揍人，江袖亭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冲出去往那人肚子上撞，男生被撞懵了，表情呆滞地看着满脸怒气的江袖亭。
江袖亭张开手护着薄霁，哆哆嗦嗦说：“你、你敢动他试试！”
突然被撞的男生回过神来，抬手就要给江袖亭耳光。
薄霁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轻轻一推，男生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其他人围上来指责男生。
陈果直接开口怼道：“比得起就比，比不起就回家种地去，怎么还带输了比赛急眼的呢。”
其他人纷纷附和，一时间男生成了众矢之的，最终裁判判男生违规取消成绩，后续的事情江袖亭不清楚，因为薄霁直接拽着他走离开。
薄霁走得太快，他在后面跟得很费劲。
江袖亭拽了一下薄霁的手，小声询问：“你能慢点走吗，我跟不上。”
薄霁没说话，但确实放慢脚步，江袖亭知道他是在生气他刚刚突然冲出去。
他乖巧道：“对不起嘛，我下次不那么冲动了，你别生气了。”
薄霁一言不发，直接拉着他回宿舍。
江袖亭顿时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一路上都在跟薄霁道歉并保证下次绝不这样，但效果并不显著。
第46章 你乖乖的
宿舍里, 江袖亭被薄霁抵在门边，杂乱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声交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江袖亭不安地抬头, “薄霁——”
薄霁低着头, 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低沉压抑，“嗯，在。”
察觉到他没生气，江袖亭放下心来, 轻声道：“你没事吧？”
刚刚他被那个人撞到了, 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嗯, 没事。”薄霁说话的时候，头又低了几分，江袖亭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他肩膀的位置, 有些烫。
江袖亭闻言, 暗暗吐出一口浊气，旋即又担心道：“那你现在怎么了？”
“没事，我冷静一下就好。”薄霁弯腰，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自言自语般：“你乖乖的, 我一会儿就好。”
江袖亭感觉浑身有电流划过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蜷缩成拳头, 心脏快速跳动着，一下接一下撞击他单薄的胸膛, 试图逼迫他做出什么决定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股躁动压下去，但感受到肩膀处传来的灼热呼吸, 心跳又不自觉加快。
这是薄霁第一次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好温柔，就像是在哄他一样。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江袖亭因为紧张，手心出了一层汗。
保持刚刚那个姿势待了十来分钟后，薄霁站直身体，动作自然地帮他整理好肩膀处褶皱的衣服，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先去洗澡。”说完他就直接走了，留下江袖亭一个人靠着门神游。
直到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江袖亭才眨眨眼回神，动作却很机械地拿出手机，表情木讷地接起电话，“喂，哪位？”
“江袖亭，你被人夺舍了？”邬南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怎么那么奇怪，跟个机器人似的。”
听到邬南的吐槽，江袖亭这才彻底回神，他将拳头松开，手心贴着裤缝擦了擦汗，继而又蜷成拳头，哑着声音跟邬南说话。
“没有，你干嘛？”
“听说刚刚薄霁比赛的时候被人撞到了，没事儿吧？”手机里传来一阵刺耳的风声，邬南语气担忧道，“我和学长过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你们，你俩回宿舍了？”
江袖亭挪动僵硬的双腿走到凳子边坐下，表情呆呆的，“嗯，他去洗澡了。”
邬南“哦”了一声，说：“那你俩收拾好下来一起去吃饭，正好到饭点了。”
闻言，江袖亭抬头瞥了一眼，天已经黑了，只有几朵黑色的云孤零零地飘在远处天边。
江袖亭收回视线，低声回答，“嗯，知道了，等会儿我跟薄霁说。”
“快点儿啊，我跟学长饿得不行，你俩别磨蹭。”叮嘱完，邬南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江袖亭瞥了一眼被挂断的电话，神情呆滞地将手机放到桌子上，听着浴室里停下的水声，他不自觉将身体转过去，背对着薄霁的桌子，耳朵却有些烫。
两分钟后，薄霁推门出来，脚步声渐渐往江袖亭这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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