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撕扯声后,外套断裂了一条袖子凄惨地扔在地上,衬衫崩裂扣子,其中一颗落在桌面骨碌碌滑落至桌沿,搭配正装的皮鞋被甩到一旁。
“我们回家,”林亦然单手撑在身后。
这话是强压住了不管不顾的想法才勉力能够说出来。
他太爱霍竞了!
像着魔,像中了蛊,想随着霍竞一疯到底。
霍竞应着他,眼中情愫浓烈翻涌,津甜尝了又尝,辗转碾磨,似要永无止尽,只是吻而已,已让办公室一片凌乱,狂热的爱意充斥心底,反反复复在心里诉说。
老婆我爱你!
然然,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爱你!
.....
林亦然已头晕目眩,被封开不了口,霍竞自然也无法说话,可他就是能听见耳边回荡着的浓烈话语,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吗?
肩头被重重一摁,他往后倒,办公桌上有电脑、水杯、笔筒....倒下去必定压痛自己,然而心惊都没来得及,后背已触碰到柔软的床面,头顶是看了千百遍的天花板和熟悉的吊灯。
他们回到别墅了?
热吻再次倾轧.....
在房间里玩耍的透明怪物咻得逃离,一骨碌冲向阳台,跳上栏杆,察觉支配者没有追来,它回头去看,见支配者与配偶似乎要更深入探讨....秉着学习的态度接着看。
忽然,嘭一声巨响,通往阳台的玻璃门轰然炸碎,透明怪物冲向天空,逃得飞快。
支配者太凶了。
床边扔了撕成布条的裤子,当然,这是林亦然的,霍竞还完好无损,他用手推了推霍竞:“你要不要先去洗澡,你身上都馊了。”
“嗯,”霍竞应一声,没有立即去浴室,反而抱紧林亦然,感受着淡淡的体温,“以后不准再掉泪了,我也不会再离开你那么久。”
“我信你。”
虽然霍竞重得像座山,但林亦然任由他抱紧,双臂环着霍竞脖子,一手拨弄着对方的头发,时而手指搅进头发里,指尖又穿过发丝摸向霍竞的耳朵,问道:“那个怪物杀死了吗?”
“死了,”霍竞说。
两人就这么抱着说话。
“你去的那个空间是不是环境很差?”他发现霍竞的衣服还是原来那身,而且已经陈旧发黄。
“那里没有黑夜,只有白天,到处是土地,没有河流,没有农作物。”
“怪不得你脏兮兮的。”
想到什么,林亦然又惊道:“什么都没有你吃什么,你不会到现在一口水一粒米饭都没吃过?”
“是没有,但是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林亦然打断他,立马扭动挣扎,急道,“你快起来,我让阿姨给你做饭,不行,冰箱里有什么你就先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霍竞轻松压制,捉住两条白晃晃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塞,再一搂紧,林亦然哪还挣得出来,心情颇好道:“急什么,你看我像是饿得走不动道的样子吗?”
“可是你都那么久没吃东西!”
“是有些饿,”霍竞承认,“可我现在不想吃东西,只想抱我老婆。”
林亦然无言以对,只好叮嘱:“那你量力而行,别累着自己。”
霍竞撑起双臂,彼此拉开了点空隙,他挑眉。
林亦然:“......”
好像说错话了?
但也没有不对,是非人生物两个多月不吃东西也无法忍受饥饿啊!
霍竞拉他起来,打横抱起他走向浴室:“陪我?”
“浴室门口都快到了,你还用得着问我意见吗?”林亦然靠着霍竞颈项,但若回答,一定是愿意,什么都坦诚了,还有什么不愿意。
林亦然双脚落地,赤脚走在地砖上,从架子上拿毛巾、拿沐浴露,一转头,霍竞已经丢开脏衣服脏裤子走进淋浴间,还道:“浴缸待会儿再用。”
“.......”脸颊发热,“以前也没见你爱泡澡啊。”
霍竞没回头,传来轻笑:“以前没老婆,泡谁?”
“......”还是老榴芒!
心底吐槽了句,林亦然也走进去,放好手里的物品后准备调花洒,想到霍竞喜欢海洋,那必定不喜欢热水,正要调冷水,后背有阴影笼罩过来,握住他手调了热档。
“冲热水你能行吗?皮肤不会烫坏吗?”林亦然回头问。
“我不娇弱,只有你才是小娇娇,”霍竞捏了捏他脸。
林亦然汗。
什么小娇娇,什么形容词!!
“我堂堂男人好吗!你才娇,你从头到脚都娇,再用这种词形容我我翻脸,”他威吓警告,然而他什么样子在霍竞眼里都可爱。
“嗯,”霍竞低头温柔亲他脸颊,“遵命,老婆大人。”
“你去外面流浪了一回,好像更油嘴滑舌了。”
“或许是因为每一天都在想你,除了想你以外,无事可做,”霍竞回忆着那个月。
林亦然心里甜,也心疼,那得多无聊多寂寞。
“以后再也不分开了,”他用花洒把霍竞全打湿了,然后帮他涂抹沐浴露打泡泡,又说起京市出现的缝隙,“当时那眼珠子就在我面前蹦出来,我都懵了,哪有人上一秒在干架下一秒就瞎眼的,后来去了他房子才发现有个空间缝隙。”
这件事霍竞都了解了,来的时候赵佑的队员就驻守在房子里。
“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莽撞,万一有危险会伤了你自己。”
“我知道危险,可是你又不在,你要是在的话我肯定马上打电话摇你,还有谁比我家霍叔叔厉害吗?”林亦然用手戳着霍竞腹肌,其实就是想揩油。
“知道摇人就好。”
“当然,我又不傻,对了,你是从那栋房子里的缝隙回来的吗?”
“是那里,”霍竞说,“我把它修复了,部队已经撤了,其他地方的缝隙可以暂时先不管,但是你在的地方,我要保证绝对安全。”
林亦然顿觉暖心,又踮脚往霍竞唇边亲了口,笑说:“那天我差点以为你要回来,结果出来一只猪,这个缝隙的对面不会是个猪圈吧?”
霍竞默了一瞬。
林亦然抬眼,顿时,爆发大笑:“哈哈哈哈哈.....”
“好笑吗?”霍竞压低嗓音。
“一点点,哈哈哈哈....”林亦然转到霍竞身后,准备接着抹泡泡,然而视线一接触到他后背,不禁一怔。
笑声戛然而止。
浓烈爱意淹没了他的理智,他竟然忘了,霍竞的本体有着许多触手,祂们就是从后背钻出来,犹如漆黑的蟒蛇。
呼吸有瞬间凝滞。
后背没有传来动作,霍竞也是一僵,他知道,他的然然又开始怕他了,于是只静立不动。
“你的伤怎么样了?”林亦然换了话题。
从外表的皮肤已完全看不出来了,是收回到体内了吗?收回到体内能治愈吗?
霍竞道:“没事了。”
空气里充斥满静默。
过了会儿,一点指尖的温度落在霍竞肩胛骨上,他屏息,怕呼吸都会惊了自己的配偶,指尖一点点下滑,移到了他背部正中。
“然然,你别怕我。”
“怎么可能不怕你。”林亦然说。
霍竞缓缓提气,仿佛心脏被撕裂开,异常难耐。
不等他安抚,指尖的触碰变成了掌心,林亦然将手全部贴上霍竞的皮肤,敛眉亲吻在霍竞背上:“我怕你,可是爱你,胜过怕你。”
心头剧烈震荡,霍竞享受了一回情绪被高高悬起,一下又落入极致柔软的感觉。
因为这一吻,浴室成了酣畅热烈的战场。
花洒的水流也不知道哗啦啦地落了多久,时而落在两人身上,水珠溅得散乱,等两道身躯跌撞到角落,又行成了齐整水幕.....
.....
浴缸放满了水,一层泡泡覆着在水面,林亦然浸没在浴缸里只露出双肩,脑袋、脸上、手臂....都沾了不少泡泡,他靠坐着,略一低头便能看到绵密泡泡中的几缕黑色的发丝,玩心起,双手捧了些泡沫在霍竞发顶叠高高,但是手一抖,泡沫散乱。
他骤然弯腰,鼻端触碰到了水面,过了一会儿,霍竞才从水里出来欺到他近前,他把他纳入怀里,同时浴缸里的水猛然从里头扑到了浴缸外,哗啦一声冲了满地。
泡沫、水流一层叠着一层往外疯涌。
水花砸得噼里啪啦。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色泡泡全打散了。
林亦然歇了会儿,手指滴着水,疲累地搭在浴缸边缘,仿佛跋涉过高山,穿越过河流,几度疲累至极又几度灭顶升魂,感觉出窍的灵魂还没回来,霍竞又抱紧了他....
这世上肯定不止有累死的牛,还有被耕坏的田。
“老婆,差不多该和你算账了,”霍竞抵着他耳边说。
算账?算什么账?
林亦然想问,可是嘴里连贯不了句子,都快被颠得魂飞魄散了,该算账的是他吧?!
忽然,一阵落空感袭来,他从浴缸底下掉了下去。
是的,掉下去!
霍竞用自己的能力转移了地方,林亦然落入一张皮椅内,同时兜头灌下来的还有整个浴缸的水,像被突然浇了一阵暴雨,冲刷得办公桌上的物品七零八落,电脑翻倒,杯子砸落....
林亦然抹了把脸,看清周围。
靠,这是自己的办公室!
“霍竞你疯了吗?”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回办公室吗?”霍竞单膝跪在他面前,捧起林亦然两只脚分别置于扶手上。
林亦然顾不得羞耻,心里直打鼓:“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霍竞说,“你先前在办公室藏了人。”
“.....!!!”
“他藏在你桌子底下想做什么?”
“找隐形眼镜!”
“我看是找死。”
第70章
撒谎行不通, 真诚才是必杀技,林亦然秒换思路。
“我是怕你误会,才那么说, 他是第一次来我办公室, 在这之前我们没有任何交集, 他把救命之恩当爱情,脑抽了, 但不管他抽得多厉害, 我都义正言辞地告诉他, 我的爱人是你!”
“然后他就钻到了你桌子底下?”
“......那是他自作主张!”
“接着呢?”
“什么接着?”林亦然懵。
“如果我今天没回来,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霍竞伸出手。
林亦然哼了声,脚趾紧绷蜷缩:“当、当然是把他提出来,抽他两个耳光, 让他脑子清醒清醒, 要不是,”语顿,“要不是你来了, 他肯定没法从我手里逃过一劫。”
面对恋人吃醋,千万不能帮着别人说话,他家叔叔不仅会吃醋,搞不好要吃人。
“你这是在反向帮他?”霍竞没有得到一点安慰。
“哪有!”林亦然急,“我不仅要抽他耳光, 我还要揍得他满脸桃花开,否则他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既然惹你生气,我杀了他?”
“别!”
“你心疼了?”
“.....心疼你个鬼!”
林亦然恼了, 一脚踹霍竞肩膀上,霍竞除了手臂, 身形纹丝不动,小臂鼓起的血管越发明显。这一脚对霍竞没造成伤害,倒是给了他自己暴击,直觉那只手掌都要砸进去了。
此刻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外面的办公区还有人加班。
听到有叫声,一名员工回头看了眼,接着忙自己的,一会儿,他又摘了脖子里的耳机朝办公室走来,在门口敲了敲:“老大?是你回来了吗?”
里面没人应。
想到下午老大没在公司,还有个小子莫名其妙说老大凭空消失,于是不放心,拧了门把进去,一进去傻了眼。
办公室里全是水。
“哪个缺德鬼干的!我们老大招你惹你了,你往他办公室泼水?”计俊才朝空气里大喊,没注意到那张皮椅还在微微晃动,他把地上的东西捡了,去洗手间拿来拖把,“泼水就算了,怎么还往地上倒牛奶,什么人呐。”
林亦然以为眼前的白光未散,看了会儿才发现是天花板。
他们又回来了。
一场办公室胡闹,羞得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那间办公室以后还能直视吗?
湿漉漉的脑袋陷在枕头里,霍竞埋首在他颈间,他吃痛,也发觉以前的感觉没有错:“霍竞,你的舌头上是不是长了什么疙瘩?”
“不是疙瘩,是倒刺,”霍竞说。
“.......”什么玩意儿??!
“要看吗?”
“我看看。”
霍竞面朝他,张开嘴。
林亦然双手捧住霍竞的脸,往他嘴里看,舌头还真长了刺,类似猫科动物的舌头,趁其不备,他用手指头往里试探,本来是报复霍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哪想倒刺挺锋利,指头还被扎了。
霍竞捏住他手指头亲了亲:“疼吗?”
“一点点,”林亦然说,“为什么你会这样,不是猫科动物才有吗?”
“水生,陆地,我都可以生活。”
“就适应环境才这样的呗?”
“差不多。”
“嗯,”林亦然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半眯起来,揉捏了一下肩膀,“最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容易头疼,脑子缺氧,一跑步就好像要断气,还容易心悸,有时候喘不上来气,比如现在,我真的得休息会儿了,改天还要医院做个体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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