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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跳跃性思维，他怕是处一辈子都跟不上了。
宁霄缓缓把画卷起，放回盒子里，然后大手一勾，把人打横抱起，“没有。但是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研究，给吗？”
“给。”
第112章 外公家
宁霄外公住的大院与周余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以为是那种历史悠久的古老的建筑。
楼房虽然不算太高，但没有一丝古老的痕迹了。
车子一进入大院大门，宁霄就开始给周余讲解，“这里十多年前还是四合院，后来房屋老旧，不得不拆除重建。有两个方案，一个是按着原来的户型重建，一个方案是现代化建造，两方人马争执许久，最终因为重建浪费土地资源被推翻。”
周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外公这一辈的人应该挺遗憾的吧。”
“确实。”宁霄转而又道，“但也有它的好，最明显的是，小时候上卫生间排队排老长了。”
周余笑了一声，“还有呢？”
“出行方便吧，之前的大院很深，虽然开有几个门，但是从院中心出去得走上小半个小时，骑自行车快一点，当年的院子里进不了汽车。”
宁霄顿了顿，又道：“其实还有一部分保留下来了，你要是想看，可以过去看看，白天开放，晚上关门。”
周余，“从前你住过的房子还在吗？”
“拆了。”
“遗憾了。”
正说着，车子停下了。
周余看到车外有个满头银丝的老者，此时正满脸笑意地看向他们。
站姿挺拔，如松如竹。
明明从外边看不见车里人，可那眼地却盛满了笑意和期待，“是外公吗？”
袁殊，退休老干部来着，也与周余想象的不一样，他以为会板着脸，严肃非常。
来之前，问了袁殊家里人员情况，但没问老人态度问题，说不担心不被喜欢人是假，但他觉得不管怎么样都要做得最好。
“是的。”宁霄捏了捏周余的指尖，“放心吧，外公会喜欢你的。”
边说边推开门，率先出去，“外公好。”
“好好好。”老人欢快地应了一声，一巴掌扣在宁霄的肩头上。
宁霄以为是要给他一个爱的拥抱，可人却被一股大力往前带了一下。
宁霄回头，“外公？”
袁殊没理他，脸上笑意却不减，看向从车里探出头来的周余，“是小鱼儿吧？呦，长得真俊。”
周余腼腆一笑，“外公新年好。”
“好好好小鱼儿新年好。”老人说着还亲自扶着周余的手腕，“来，慢点。”
周余受宠若惊，“外公我自己可以的。”
“知道知道。”老人嘴上知道，手上却没松开半分，“一路过来辛苦了吧，咱先回家。”
“好的。谢谢外公。”周余抽空看了眼呆在边上的宁霄，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后者抹了一把脸，转身去后备箱拿礼盒去了。
有点多，跟司机两个人走一趟都拿不完。
宁霄叹息，什么掌舵人，也就当苦力的命。
当宁霄大包小包地拿着礼盒上楼时，周余已经坐在沙发上喝茶，吃年糕了。
“好吃，甜而不腻，软软的。”周余夸起人来一点也不吝啬，“外公手艺太赞了，外公可以教教我吗？”
袁殊被周余夸得眉开眼笑，拍着大腿乐呵呵地道，“当然，如果小鱼儿不怕麻烦。”
周余：“不怕不怕，平日里没有工作的时候，我都自己下厨的。”
袁殊，“那可太棒了，不像有些人，叫他拿个碗，他能给你表演个落地开花。”
正准备下楼拿的礼品的宁霄：“……”
倒也不用点他的喂，碗有油，手也滑，不怪他。
叹息一声，认命出门。
袁殊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是宁霄的母亲，二女儿远嫁国外，甚少回来。
原本说好今日到家，但意外的下起了暴雪，飞机无法起飞。
宁霄不愿老人失落，便如约过来了。
宁震冬还有秦管家陪着，而袁殊却是常年自己待着。
也亏得精神头好，不然一个人真没办法照顾自己。
宁霄或者宁霄的小姨也不是没有说过他接过去住，但老人呆习惯了一个环境，去到陌生的地方会不踏实。
宁霄搬完最后一趟礼品的时候，袁殊问了一句，“你怎么不把商场清空？”
宁霄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余余买的。”
袁殊立马改变了态度，“我当然知道是小鱼儿买的，只是想试探你。果然还是小鱼儿有心，外公很高兴。”
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去的，但不重要了。
周余哭笑不得，“小小心意，外公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不嫌弃。”袁殊拍着腿起身，“外公去抄个青菜，咱们吃饭。”
周余也跟着起身，“我来吧外公。”
“那不行，你可是外公的乖孙，坐着吧。”
周余笑着跟进厨房，“都说是乖孙了，更得好好表现了。”
袁殊“哈哈”一笑，“也对。”
厨房不大，也就十来平方，但也够够了。
周余洗好手，看了眼已经清洗好的菜心，拿起来掂了掂，菜篮子里还有些许水分滴落，“外公是炒这个吧？”
“嗯，对。”袁殊打开一个砂锅盖，宁霄闻着味儿进来，“好香啊，外公煮什么菜？”
袁殊拿着勺子盛汤，笑呵呵的，“老母鸡，今早上去菜市场买的，可鲜了。”
“嗯是香。”宁霄围着袁殊转，“还有呢？不能只吃老母鸡吧？”
袁殊斜了他一眼，“你能吃多少？”
宁霄不说话了。
袁殊自小清苦，如今的殊荣都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但哪怕如此，他仍旧没改节俭习惯。
一只老母鸡已经是他最奢侈的菜肴了。
而周余那边已经开火，熟练地拍大蒜放锅里，放油放菜，动作流畅且自然。
宁霄觉得还有一丢丢帅。
袁殊看得也满意，是会过日子的。他拍了宁霄一巴掌，“捡到宝了你。”
宁霄不反驳，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出息。”袁殊也笑了一下。
青菜很快出锅，周余利落装碟，“外公我们吃饭。”
身后站着的两人才回神，“哦哦哦吃饭。”
宁霄想端鸡汤，被袁殊拦住，“你拿碗筷。”
“哦。”宁霄挺郁闷，他觉得自己肯定能做好，之前都是意外。
周余端着青菜，三个人，分工明确，笑意盎然。
当然，只有周余和袁殊笑，被嫌弃的那个垂头耷脑。
袁殊说只有两个菜，宁霄还真以为只有两个，没想到他放了鸡汤，转身就回厨房了，搬出一个两层小蒸笼，“噔噔噔噔噔…”
周余笑着推开坐上的菜，给他挪位置，“外公应该喊我去搬，我得表现表现。”
“下次下次。”袁殊打开蒸笼盖子，第一层是清蒸鲈鱼，上边点缀着青红椒丝还有葱白，闻着很鲜。
“太赞了。”周余竖起一个大拇指。
袁殊“哈哈”笑着，接着打开第二个蒸笼，是一碗梅菜扣肉，“这是最赞的。”
袁殊笑着端了出来，“外公的拿手绝活。”
“要我说，都是。”说话的是宁霄，被再次被怼，“你只会吃。”
宁霄摸摸鼻子没接话。
周余笑得肩头都开始抖动了起来？
袁殊把蒸笼放回厨房，变戏法似的又端出两道菜，蒜蓉虾和糖醋排骨。
周余眼睛都亮了，“外公！”
“嘿嘿，宁老头说你喜欢吃，搞了一个。”
“谢谢外公。”
“不客气。”
三个人，六道菜，六六大顺。
“开吃。”随着袁殊一声令下，周余和宁霄都拿起了筷子，边吃边赞，逗得袁殊脸上的笑意不断。
饭后，袁殊知道周余想去老房子那边转转，便亲自带去了。
袁殊住三楼，没走电梯，从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
路过小区绿化带，那儿有个活动小角落，正有许多吃完饭下来走动的老人。
“老袁你身边两位年轻人是？没见过啊？”
袁殊乐呵呵地把周余往前带我“我乖孙，是不是贼俊？”
“俊。”
确实俊，俊到想睁眼说瞎话都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都是同在大院里住了一辈子的老人，都见过宁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记得宁霄，于是就问一句，“那边上这位？”
宁霄站姿笔直，生怕给袁殊丢脸。
然而袁殊说，“充话费送的。”
宁霄：“……”
周余：“……”
忍住，不笑。
“不对啊，我怎么瞧着像宁霄啊？是吧？是宁霄吧？”
宁霄唇角含笑，“韦爷爷好，小辈确实是宁霄。各位爷爷奶奶好。”
韦爷爷拍了袁殊一把，“净瞎说。”
然后才冲着宁霄笑道，“长大了，也变样了，都没认出来。”
宁霄微微欠身，“我记得您就好。”
老人频频点头，乜着袁殊，“不错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得了吧你。”袁殊笑骂了一声，又道：“我们要去老院那边走走，改天聊。”
“别介啊，我也去。”
“我们也去。”
于是乎，原本的三人行，变成了七八个人，越往后越多。
周余汗颜，队伍壮观得有点像旅游团，嗯，老年人旅游团。
区别在于，别家的旅游团年轻人是导游，而周余有一群导游。听到袁殊喊他小鱼儿，个个都跟着喊。
老奶奶：“小鱼儿，咱这个大院哦有三四百面的历史了咧，如今不给住，保护起来了。”
老爷爷：“小鱼儿你看，那个是石磨，外头的石磨肠粉知道吧？用这个磨出来的米浆做粉，贼劲道。”
声音很多，但不乱，一个说完才到下一个，只是周余回得不那么快。
周余：“有机会我一定品尝一下正宗的石磨肠粉。”
老爷爷：“好说，我家老大刚给我弄回一个，回头我就磨米浆给你做。”
袁殊：“诶诶诶我不会啊，要你来献殷勤。”
……
被保护起来的院子已经不给进入，但可以沿着主干道走一走。
青砖瓦房，一点一滴都是历史的痕迹。
路边偶有青草，那是许久不住人而长。
墙上更粉刷有宣传语，有保护文明的，也有安全警示的，很多。
第113章 古镇
从老院那边回来，刚好撞上了从外头回来绵山和卓咏，二人远远地冲着周余招手，“哈喽，好久不见。”
周余冲着二人回以一笑，“好久不见。”
辽城的事，袁殊也知道一点，看他们也熟稔，就道：“小鱼儿玩儿去吧，晚上记得回家吃饭就行。”
周余：“好的外公。”
正说着，绵山和卓咏已经走过来了，“袁爷爷好，韦爷爷好，各位爷爷奶奶好…”
卓咏前头礼貌打着招呼，话锋突然一拐，道：“你们俩带着老兵去哪里回呢？”
老兵，还挺形象的，至少比旅游团靠近真相。
周余笑了一下，“老院子那边。”
“哦，那边啊。”绵山语气有些惋惜，“之前的院子大半都不存在了。”
“嗯。”周余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又或者说什么都是徒劳，任何东西都会随着时间的老去而变了模样。
人如此，物更如此。
当然，那些抗腐蚀的另说。
周余：“你们从哪回？”
卓咏苦了一下脸，“工作呢，不跟你一样，可以有无限期的假。”
宁霄：“你羡慕不来。”
卓咏抬手就是一拳过去，“实话都不让人说了，我就羡慕怎么了？”
宁霄也不怂，回以一拳，两个如钢铁般坚硬的拳头在空中相会，发出“嘭”的一声，一拳到肉。
那是属于他们铁兄弟的交流方式。
袁殊“哈哈”一笑，难得与宁霄站在统一站线，“那你羡慕去吧。”
“袁爷爷你变了。”卓咏苦哈哈地控诉着，“明明你之前都向着我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袁殊说着，手搭在周余的肩头，“这不，我亲孙回来了，我还能向你？”
卓咏脸色更苦了。
“哈哈哈哈…”袁殊大笑了一声，“你们玩，我回去歇一会。”
周余：“爷爷回去小心着点。”
“好好好。”
袁殊一周，周边的老人也各自散去，一行四人找了个树荫底下的石凳坐着。
绵山：“回来总得住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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