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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撕？”
日记向旁边一指：“一起去厕所。”
在这一块暂时达成了共识，路嘉木立刻把俞冷叫了回来，和他简单的说了一下现在要做的事情，然后三个人一起前往厕所。
黑塔一层简陋得像混乱贫民窟，但毕竟人多就总会产生大量的排泄物，而在这种环境下，上水下水通路一旦连接到地下，就会造成巨大的隐患，所以一层的厕所居然是焚烧式的。
一旦出现排泄物就会被高温焚化后运走灰烬，为了不让燃烧产生的毒气扩散到其他地方，厕所又有排风系统。又为了防止鬼怪顺着通路入侵，整个厕所被设计得固若金汤，可以说是秘密行动的最好去处。
俞冷留在外面放风，路嘉木和日记进了厕所隔间。
日记二话不说，拿出匕首右手反握，毫不犹豫的直接捅进了自己左侧的肩膀。
它全身瞬间抽搐战栗起来，左右来回晃动试图蜷曲起自己，似乎是痛极了。
但它同时又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声不吭，坚定的用匕首在伤口处搅了搅割断筋脉，一用力精准的插进了肩关节，然后开始撬动，十分反人类的直接把整个肱骨从肩胛骨上生掰了下来。
路嘉木总感觉这个场面有点诡异，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怪异在哪。
日记的身体不断抽搐哆嗦着，但它还是来到焚烧马桶前，一使劲，生生像撕书页一般，把自己的左臂生撕了下来。
大量血液瞬间喷出，像自来水一般源源不断止也止不住。多数都进了马桶，少数因为它抽搐的太厉害而散落到了外面，染红了地板。
马桶开始一键焚化，燃烧的味道挡住了浓烈的血腥味。
日记完全不在意这些事。它现在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没法再像刚才那样撕手臂，于是叫路嘉木快点过来帮自己撕。
路嘉木倒不担心日记现在对自己有什么坏心，也对这种古怪血腥的场景没什么恐惧，立刻帮日记撕下来了另外一条手臂。
日记弯着腰任由血液像瀑布一样流入马桶，示意路嘉木：“先止了血我才能出去。”
路嘉木立刻先从它脸上先取下来一些纱布死死缠住断口尝试止血，然后又把撕下来的那两条手臂上的袖子也取了下来，缠上帮助他止血。
血液很快流速变慢，得到了控制，也可能是彻底流干了，但日记看起来完全不受影响，不再那么全身抽搐反弓，似乎已经好起来了。
虽然它变成了一根杆，但轻描淡写的像是只撕了两页纸。
两条废弃的手臂被丢到了马桶里焚烧，路嘉木示意它先出去，自己则拿了墩布开始打扫公共卫生。
一直等到他把隔间打扫干净都没有什么变故发生，路嘉木才离开厕所。
日记和俞冷正站在门口等他。黑塔中本来长得怪模怪样的人就很多，他们并没有引起太多不必要的注意。
路嘉木和日记商量：“我们现在手头可用的工具不多，也不知道顶楼什么情况。而且来到了这个世界我们吃了一直也很少，不如先去二层补充一下体力，然后去四五层补充一些武器，然后再上顶楼。”
日记毫不迟疑的点头同意：“还想去哪你们随意。”
现在唯一的问题如何解决守在每个电梯口的俩名大兵。这俩大兵肯定能看出来他们的卡根本不是他们的，如果拦着他们不让走可就麻烦了。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把人家杀了吧，那样的话他们也走不了了。
路嘉木想了想，带着他们走向人少角落的电梯，径直走了过去。
他无视了还守在门口的两个大兵，什么都没问，理直气壮的过去就刷卡，像是回自己家一样。
他太过自然，两个大兵迟疑了一下，才拦着他们问：“你们三个去哪？”
路嘉木抬头，用略显童真的目光看着对方：“我们饿了，想去二楼吃饭。”
“饿了等着，到点会分配物资的。”大兵不耐烦的回答，并且上前两步站到了路嘉木面前，带着很浓重的压迫感，居高临下的盯着他，“而且说实话，你们这卡从哪偷来的？”
路嘉木听完一点不虚，还直接怒了，脾气看起来比大兵还大，一副当场就要发作的样子，高举起芯片卡：“你才偷的，这是我爸爸给我的！他让我想去哪吃饭就去哪吃饭！我不要在这里等饭，你凭什么管我！”
他大少爷的脾气把士兵整得有点心虚不会了。
大兵接过芯片卡看了一眼：黑塔中级研究员。
这在黑塔中已经算比较高级的职称了，这种人平时多在高楼层活动，和他们低楼层的平时并无交集。确实不太可能是偷的。
而且为了稳定军心，让大家都觉得黑塔是一个大集体，只要为黑塔付出黑塔就会给予足够的回报，所以目前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黑塔里的研究员还有因为老了被驱逐出去的。
一楼幸存者集中地条件太苦，黑塔中也有不少研究员都会想办法把自己的孩子带到高层宿舍去住。确实是一帮少爷小姐，有时候会在黑塔里来回乱跑。
别待会小少爷再来告他一状的。
大兵怕惹上不该惹的人，立刻话锋一转：“误会了，我是想说怕您够不到，来我帮您刷卡。”
说着他立刻在感应区刷了一下卡。
三个人顺利上了电梯，路嘉木还颇为生气的一直瞪着他，直到电梯关闭。
虽然伙食都是由二楼发放出去的，但面对一楼难民发的是基础维生餐，二楼堂食则面对的是研究院和士官，伙食要好上许多。
好久没正经吃饭的路嘉木和俞冷开始大快朵颐，日记没有手和嘴只能坐在边上干看着。
看了有一会，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突然古怪的笑了起来。
路嘉木问它在笑什么它也不说，像个神经病。
笑了一会以后，它似乎是想摆摆手示意不重要，但因为没有手所以只有肩膀古怪的扭了扭：“没什么，我吃不了，你们就多吃点吧。”
第192章 马桶鬼
路嘉木探究的看了它一眼，这次没惯它毛病，直接问：“怎么，我们吃饭让你联想到最后的晚餐了？”
日记的笑声一下就干巴了不少，立刻反驳：“不是，我可没这么说过。”
吃饭的时候边上有个怪物在那盯着嘎嘎笑确实有点倒胃口，俞冷也吃不下去了。
而此时的黑塔一层，在他们走后也正有一点小变故在悄然发生。
一个大汉吃完了自己那份和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两份补给品后，开始想排出昨天的食物残渣，于是吹着口哨欢快的来到了男厕最里间。
他坐在了马桶上，轻轻喟叹一声，表情渐缓，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准备享受这终于难得独属于一个人的悠闲时光。
在这样的世道上，人生总是四面楚歌，腹背受敌，除非你已经靠在墙上，或者藏在厕所隔间里。
即使是像他这样拥有异能后变得异常强壮，全身坚硬如铁无懈可击的人，也会觉得厕所隔间才是黑塔中最忠诚的避风港。
就在他这样想着发呆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从他钢铁般的臀部上两扫而过，就像是有一双手从马桶里伸出来轻柔的摸了他铁屁股一下。
大汉浑身汗毛全部炸了起来，以为是厕所里有变态，瞬间弹射起步开门冲了出去，大声咒骂：“卧槽！谁踏马摸劳资屁股！”
他眼角的余光隐约看见，有两只黑色小手飘荡在马桶上，这会受惊了一般，咻一下抽回马桶中藏了起来。正眼细看却又看不到了。
就像某种伸出触角漂浮的水生生物突然缩回了壳里。反正肯定不是活人的手。
有鬼！可是马桶里怎么可能有鬼？！
大汉陷入恐慌中，不敢再看，骂骂咧咧的往外跑。
此时外面的人也听见了男厕里的动静，已经有一列全副武装手持特殊物品的大兵一脚踹开厕所门冲进了厕所，紧张的大声质问：“异常在哪里！”
大汉伸手一指马桶：“马桶里有个手摸我！”
听他这么说，大兵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而后站位明确的冲进隔间将马桶包围，小心翼翼的掀开了马桶盖。
可是里面什么也没有。甚至上一次燃烧的粉尘都已经被运走了。
焚烧式马桶比起冲水马桶结构更加简单，一眼几乎就能看到内里的全部。
虽然听起来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但黑塔与外面不一样，一层的人口密度太高了，出现的任何居民反应的异常都必须立刻调查清楚解决掉以防扩散。
大兵们不敢掉以轻心，先是又按下了燃烧键，让马桶重新焚烧了一次，然后又用特殊物品戳了戳，依然没有发现。
几个人严阵以待的围着马桶观察了足足两分钟，都没看出什么猫腻来，陷入了轻微的疑惑中。
一般而言如果有鬼怪溜进来，很快就能看出端倪，不会这么半天都没动静。
它们往往没有多少智商，看到活人就会再度出现进行一些迷惑操作，一点也忍不了。
领头的大兵把大汉叫了过来，让他重新描述遇到了何种异常事件。但大汉看着那狭小干净的焚烧炉，居然也陷入了茫然之中。
看大汉肢体语言逐渐焦急，大兵嫌弃的摆摆手：“用旁边的，别拉裤子里。”
大汉立刻如蒙大赦，跑去了最外面的那个厕所隔间。
然后他走进去冷不丁乍一看，看到了另一个马桶内里的储物区，好像有两个黢黑的点，就像是一对眼睛呆滞的盯着外面，望着他。
大汉浑身一紧，定睛细看又感觉是两块糊底了没烧干净的粑粑。也是，谁家眼睛能长成这样。
但就在他松了口气，凑过去准备再按一次焚烧键的时候。
那两个黢黑的点却突然滞涩的转了转，望向他，然后嗖的一下抽走躲起来了。
那就是对鬼眼。
大汉再度爆发出一阵咒骂声
还没离开厕所的几个大兵本来就很紧张，这会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一跳，立刻又冲到了大汉所在的隔间，一把拦住正要逃窜的大汉，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大汉指着马桶怒喝：“那里面有眼睛！有鬼！”
几个大兵又紧绷着神经围住了这个马桶，但里面还是什么也没有。
已经开始有人质疑了：“什么也没有。你今天吃错东西了？怎么一惊一乍的。”
但他们并不敢忽视异常现象，还是按照流程把两个马桶都拆开重新检查消毒了一遍，确实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他们的马桶没有任何接口连通外界，焚烧过的残渣最终只是流向生态循环园区。就算厕所里真的进了小鬼，也应该是从通风口进来的，而不是马桶。
他们又联系了守在外围的人，听说外面并无事发生，几个大兵这才彻底松懈下来。
但很快这种放松就变成了暴怒，领头的大兵一把揪住大汉，抽出警棍开始暴揍他：“你特么废物吧，上个厕所还瞎扯个嗓子鬼叫个不停！一惊一乍的有病吧！有一有二没有三，再让我听见你在那鬼叫，我就把你剁碎了扔出去！”
“你就算真看见了鬼，吃不了你你也不要再嚎了！”
狂暴的群殴有一会才结束，几个大兵列队离开了。
这对一个坚硬如铁的男人造成不了多大伤害，但大汉依然感觉很晦气，也开始觉得是不是谁故意在自己的饭里加毒蘑菇了，待会得去教训教训他们。
但是这个厕所一直到现在都没上成，生憋肯定是不行的。他又硬着头皮走进了厕所。
他本来想远离之前遇鬼的那两个坑，但是这次进来的时候其他厕所隔间的门居然都从里面反锁上了的。
大汉敲门没人应，用力推门也推不开。
真是奇怪，什么时候进来的人？怎么一直不说话？还是那几个痞子走的时候故意锁上为难他的？
只有最里面的那个隔间门户大开，似乎正在邀请他进入。
冷光照在马桶上，很奇异的，像是马桶在与他对视挑衅。
大汉咬咬牙走进了最里侧的隔间，掀开马桶盖检查了一下，见里面没有眼睛也没有手，这才再度放心坐下。
然而这次当他臀部贴合马桶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下放传来，仿佛要把他整个人吸进马桶里。
这次肯定是有鬼！
大汉青筋暴起，大声咒骂着想要站起来，却被牢牢吸住固定在马桶上。
大约是狼来了的把戏玩多了，这次他的暴呵声没有引来任何人。
大汉竭力想要对抗吸力站起来，用力到几乎把整个马桶拆下来，但马桶就是死唑着他的屁股不松口。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响：啵！
马桶的诡异吸力骤然消失，但似乎有什么被从他的身体中拉出去了，好像是屎，又好像是别的什么东西。
大汉勉强回头看去。
小黑手又出现了，它正拽着什么粉色的东西卷啊卷的。
两只小黑手见被发现，抖了一下，愈发手忙脚乱的，慌忙缠绕着粉色的加粗毛线。
不，那不是毛线。
他的全身上下硬如钢筋无懈可击毫无弱点，除了菊部地区。
如果被全部扯出来，他就死定了！
大汉忍住剧痛背手抓住自己的肠子和它拉扯起来。
小黑手又用力扯了几下，见毛线拽不动了，似乎有点郁闷，直接松手放弃。
然后转而探出来按向了一键焚烧。
大汉一下痛晕了过去摔在地上。
［嘿嘿。］
一个小小的暗沉身影从马桶里慢慢钻了出来，蹲在他后面开始口中念念有词的卷粉色毛线团。
隔间中很快又出现了一个暗淡的健硕身影，不吵不闹。两个人影十分默契的一起把大汉的尸体拖进了旁边的隔间，然后隐匿回马桶中隐而不发，安静的继续等待下一个来上厕所的人。
黑塔二层的食堂中，路嘉木和俞冷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日记刚刚被路嘉木那么说过，现在识趣的不乱笑了，但显然心情依旧十分美好。
又因为吃不了饭，甚至不能玩手而感到有点无所事事，于是开始声情并茂的给路嘉木画大饼，讲述起它计划中他们共同的宏图伟业到底如何展开。
第193章 互相背刺
路嘉木安静的听着它侃侃而谈。
虽然日记作为怪物并没有什么人品，但不得不说他在某些事情上还是颇有见解。
俞冷虽然还没有完全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但也听了个大概，知道是路嘉木和日记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应该就是他们两个刚刚私聊那会达成的，只是现在还没有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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