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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师说：“如果不好好学习，去校外参加集训也是你们的命运。虽然这是惩罚，但是也是一次难得的历练机会，如果可以活着回来的话，将得到很大的提升。”
路嘉木经常往图书馆跑，看书又快，早已将可以借阅的档案看的差不多了，能清楚的知道文老师在说谎话。
送出校园根本就不是什么历练，而是送出去做替死鬼。
校区以外早已被鬼域占据，一片末日废墟景象。
而有不少的鬼怪在吃人的时候会有所限制，比如一次只能吃一个人。
在关键时刻，带着这群小孩，说不准能保住一命。
并且一旦走出校区，之前的同学也就不再是同学了，互相坑蒙是常有发生的事情。
于童现在状态不好，那两个作弊的同学又是互相认识的，现在出校对她很不利。
但是其他人也不敢说出“我陪你去”这样的话来，毕竟谁也不敢用自己的命来发散善意。
寇曼不放心的叮嘱：“出去以后小心点些，多点心眼。”
于童小声“嗯”了一声，有点恍惚的轻声说：“我才上高二……”
她还只是个学生，在她原本的世界里，所有一切的美好才刚刚开始。
直到那一天，她突然被拉到了未知的世界。
第018章 鬼打墙
一年级有好几个班，每个班里都有那么一两个或是考试作弊了，或是没有及格的同学。
他们被聚拢在一起，由几位看起来已经苍老，但眼中仍有精光闪烁的成年人带着，一步步走出了校区，走入了外界的浓雾中。
学校的铁门在他们身后沉重关闭，于童好像突然惊醒，不再恍惚，惊恐的频繁回头看，直到被浓雾阻隔着，再也看不到校区的铁门。
这也是在鬼怪横行大环境下养成的一种习俗，每周派出的远程探索小队都由老弱病残领队。
他们这些人中，能活到现在的大多数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精。跟着他们走，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卖了。
观望塔上，文老师指着他们说：“如果不想也被丢出外面的话，就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今天还是周日，现在考试相关的适宜已经结束，就是他们的自由活动时间了。
外出队伍走远到再也看不到后，两个老师领着他们下了观望塔，重新回到教学楼前的那片空场，让他们放放风，好迎接新一周的学习生活。
路嘉木找了条双杠，撑着将两条腿架在杠上，高高坐了上去。
因为他刚被高老师委任为班长，俨然一副未来孩子王的样子，所以有不少或熟悉或陌生的小孩跑过来，不再叫他的编号，而是班长班长的喊。
俞冷站在旁边，整个人都有点萎靡，金发看起来都蔫了。
等其他小孩儿都来找路嘉木搭过话后，他才有点心不在焉的轻声搭话：“才高二……我上高二那会，心里只想着游戏和高考。”
路嘉木“嗯”了一声。
他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平平淡淡很沉稳，就像他之前学习或是考试时一样。
俞冷侧了侧头：“你难过吗？”
路嘉木听了这话，本来习惯性的想立刻做出悲痛欲绝的表情，或者当场假哭出来，以顺应趋势。
但想了想，又觉得如果以后要在这种条件下共事很久的话，迟早会了解彼此，所以没必要装。
于是路嘉木反问：“我应该感到难过吗？”
俞冷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应不应该什么的。大家也没认识几天，而且说不准她还能回来呢。”
过了一会他又说：“我去个卫生间。”
这次亲眼目睹于童被赶出学校，受到打击最大的其实是韦笑妍。之前一直同吃同睡，编号挨得又近，这几天她们关系还不错。
韦笑妍自从观望塔回来后，一直没怎么说话。
王彪看韦笑妍和寇曼都这么不正常的安静着，也有点不是滋味，于是提议：“要不让班长给补习补习吧。咱们还得在这里待一周多，还有一次考试要应付呢。”
韦笑妍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犹豫。
如果有人能帮着补习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她和路嘉木说过的话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根本没怎么交流过。
而且她感觉对方属于那种不近人情类型的，她实在想不出来对方有什么理由会帮自己。
“这……可以吗？”
王彪豪爽一笑：“我帮你们去说。”
三个人找到路嘉木的时候，路嘉木已经剥开糖纸开始吃糖了。
听到王彪的请求后，考虑到自己正好也没什么正事要做，帮助同行者不过是举手之劳，路嘉木没什么犹豫的一点头：“哪部分？”
“哪部分都行。”王彪看了一眼韦笑妍，“不过她格斗的分数最低。”
路嘉木又一点头，从双杠上跳了下来。
他在近身格斗这一模块也是班里的前几名。除了自身有着敏锐的洞察力，格外冷静的心态以外，也是因为基础的技巧学的很好，指导韦笑妍这个不及格的还是很容易的。
王彪看他答应的这么干脆，也没有多说什么，自己吭哧吭哧的跑到器材室，拖了个人形道具沙袋出来，供韦笑妍对着摔摔打打。
路嘉木将韦笑妍的动作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依次提出了改进的建议。
王彪在边上观看辅导看了半天，然后突然问了一句：“俞冷呢？”
“他去上厕所了。”
路嘉木回答完好像也想起了什么，换了一侧含糖。
对啊，俞冷说自己想去厕所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前的事情了。
“怎么这么久？”王彪小声嘀咕，“别是忘带纸了吧……”
路嘉木已经帮韦笑妍纠正动作纠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要靠她自己。
路嘉木摸了摸口袋，摸到了纸，就说：“我去看看他。”
因为他是班里各项成绩最好的那个学生，做事最靠谱，而且这又是光天化日在学校里，王彪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没有提议和他一起去。
路嘉木穿过空地，回到教学楼，准备先从一楼的卫生间找起。
他刚走到男厕，就看到俞冷正背对着厕所门，站在厕所最中央。
看到这一幕，路嘉木停下了脚步：“俞冷。”
俞冷听到有人叫自己，立刻回头向着发声的方向看了过来，但眼神聚焦的位置却明显不对，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就站在外面的路嘉木。
他高喊一声：“不要进来！”
一看到他站在厕所里，路嘉木就已经不打算进去了。
路嘉木问：“你怎么了？”
俞冷的声音有点颤抖：“我……我找不到门了。我遇到鬼打墙了。”
这小厕所总体面积也超不过三十平米，灯光明亮电路正常，是怎么在这样的厕所里鬼打墙的？摸着墙都走不出来吗？
这真是……
有趣，有趣。
路嘉木绕有兴趣的一挑眉梢：“那你往我这边走两步试试。”
“好。”
俞冷点头，听话的往路嘉木的方向走了几步，在即将走出厕所的那一瞬间，他消失了，紧接着又从厕所的最里侧出现。
“我在鬼打墙。”
路嘉木立刻又提议：“那你往旁边走。”
俞冷又听话的向旁边走，走进了其中一个厕所隔间，然后紧接着，他就又从正对面的那个隔间中走了出来。
俞冷露出一抹苦笑：“我出不去了。”
“所以你是被困在了厕所中间，隔间都进不去？”路嘉木又换了一边含糖，“换一边试试。”
俞冷又走向另一边到厕所隔间，但在他开门进去的那一瞬间，又出现在了对面。
亲眼看到人是怎么在厕所里鬼打墙的，路嘉木轻轻喟叹一声，弯了弯眼睛。
俞冷侧了下头，突然问：“是你在笑吗？”
“没有。不是我。”
第019章 可以洗热水澡
虽然路嘉木说不是他在笑，但是那种轻笑声依然仿佛背景音般，夹杂在他的话语里。
嘻嘻嘻嘻……
俞冷又安静的聆听了片刻，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短促的说了一声：“是上次那只鬼。连笑声都一样。”
六层楼道里的那只鬼？路嘉木还以为它早就被高老师吓跑了呢。
上次的那件事情，无疑给俞冷留下了非常深重的心理阴影，所以他现在也开始害怕了。
刚刚一个人走不出来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孤单恐惧和无助。
但是现在路嘉木来了，他却又看不到对方，无助感并未减弱，还想起了那些门后的小眼睛，和流出血水的黑影，单纯的恐惧成功得以具现化。
“它怎么还缠上我了？”俞冷疑惑，然后问路嘉木，“我想快点出去。我该怎么做？”
明明知道门在哪，可就是走不出来，那谁有办法？而且路嘉木站在外面往里看，一眼也看不到那只鬼在哪。
万一是躲在哪个厕所隔间里，就不好找了。这么多的厕所门，简直就是它的福地。
路嘉木回答他：“我帮你去叫老师。”
之前老师说过，如果遇到鬼还有能力求助的话，可以向他们求助。
“好的，好的。你快去。”俞冷四处审视，“我可不想和它待在一起太久。”
路嘉木又看了一眼厕所，应了一声后走出教学楼。
他在空场晃荡了一会，就看到了正在和其他老师聊天的文老师。
路嘉木把叼着的糖棍扔了，在脸上挂上天真讨喜的表情，过去拉了拉文老师：“老师老师。”
文老师平时最喜欢聪明又努力的学生，回头一看是路嘉木，整个人都和颜悦色起来：“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有个同学，被鬼打墙困在厕所里了。”
光天化日被困在了学校的厕所里？这是有多蠢？
文老师本来想说困住就困住了，多困一会多长记性，万一蠢死了也活该。
但是对于好学生的喜爱，使他还是站了起来：“好，我去看看。”
他们回去的时候，俞冷正蹲在厕所中间尽力团成一团。听到脚步声，他才站起来：“老师？”
俞冷往门的正确方向跑了两步，又重新出现在了卫生间最里侧。
文老师看他像个仓鼠一样原地打转，皱了皱眉头，嘀咕了一声：“奇怪，这小鬼怎么这么猖狂？”
看到人都不跑，不是它们以往的作风。这种级别的小东西，一闻到更强者的味道就应该溜之大吉了才对。
文老师只是奇怪了一下，没有再多想，毕竟鬼怪这种东西的智商都是时有时无的。
他一步踏入了卫生间，进入鬼打墙的范围，手掌中突然爆出一团青色的火焰，静静燃烧着，却并没有带来明亮，反而令原本照明充足的厕所昏暗阴森了不少。
虽然俞冷的视野里多了个人，但环境却更适合讲鬼故事了。
在这团青色火焰的照耀下，照出了一道有鼻子有眼的黑影，正盘踞在厕所天花板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俞冷。
好像已经审视观察他很久了。
俞冷被它的眼神冻的打了个哆嗦。
意识到被发现，它也并没有跑，而是对着俞冷，咧开一道缝隙笑了起来，鲜红的液体滴滴答答从它嘴角溢出。
它那张“嘴”轻轻蠕动，说了什么别人听不清也听不懂的鬼话。
文老师仰头看着它，张开嘴巴猛地开始吸气。
青绿的火光和所有厕所中的色彩开始扭曲，嘻嘻嘻的轻笑声瞬间变成了一片鬼哭狼嚎。
那道黑影还想尽力融进墙面，但还是从斑白的墙上剥离了下来，被吸入了文老师的口中。
鬼就这么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文老师吃掉了。
空间中所有被移动走的东西都回归了原位，俞冷又重新看到了厕所门，一边向文老师道谢，一边赶紧从厕所里跑了出来。
生生在厕所鬼打墙了半个多小时，是如此的无助又孤独。
“好了。”文老师浑身的肉瘤扭动了一下，一切恢复如常，“不用那么害怕，小鬼很少会出现在一层厕所这么显眼的地方。
“可能只是你之前做了什么会激怒它的事情，或是它自己受了什么影响，才会这样。你以后别再惹其他鬼就好，它们很记仇的。”
俞冷又开始真心实意的道谢，然后赶紧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空场角落，韦笑妍还被监督着，在摆弄那个人形沙袋。
王彪看到路嘉木带着俞冷回来，关心的问：“怎么了？”
俞冷摸了摸鼻子，笑了一下：“在厕所见鬼了，还是上次那只。你们说是不是我魅力太大，才让它从六层一路追到一层的？”
王彪看了他一眼，见他把遇鬼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不予评价，只是说：“我以为你忘带纸了。”
俞冷摇头：“那不可能。”
他们俩被放回空场没多久，就看到高老师拿着扩音器走进来，高声将班里的同学聚拢到了一起。
然后颁布了一个好消息：“同学们，因为我们班在本次周考中取得了良好成绩，所以我们得到了一次洗热水澡的机会。”
一群平时看起来很老成的小孩一听，都雀跃起来。
开学到现在这么多天，他们身上早就脏的不行了，但却一直没机会洗。
最多也只能趁没人的时候，用毛巾蘸了凉水擦一擦。
但这哪能和热水澡相比？
高老师又说：“如果以后你们每周都想留在校区里，可以洗舒舒服服洗热水澡的话，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高老师把路嘉木叫出来，让他帮着自己维护纪律，然后带领着一群小孩回宿舍拿了各自的洗漱用品。
洗漱用品都是定额发放的，每个小孩每个月只能领到一小块香皂，属于稀有物品，各自一领到就都藏起来了，怕被别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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