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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攻略(古代架空)——晏云酌

时间:2024-07-04 08:34:51  作者:晏云酌
  而段明烛最近却总是心神不宁。
  韩卓发现,陛下批折子的时候经常会走神,手里还执着笔,视线却不知落到了哪里,眼神空洞,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想上前去劝劝陛下,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日,段明烛最终还是答应了沈扶调任地方一事。毕竟沈扶已经将话说到那个份上了,逼得他不得不答应。次日,段明烛召见吏部尚书向涟,让他安排调任之事。
  恰逢半月前,云州知府因为年迈又生了病,上了一道乞休疏,吏部顾念其确实年纪大了,所以允准了他的病退,然而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顶替。向涟便提出,可以将沈扶调过去。出身翰林的官员到地方上任知府,也算是一桩美谈。
  但是段明烛一听,自然不同意。云州是北境十三州之一,一来北境与凤京府距离太远,若是把沈扶调过去,再见面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二来,北境是燕梧铁骑驻守的地方,因地处边境,常年有战乱和流民,此处也并非一个安全的地方。
  于是,段明烛要吏部重新择一处气候适宜、离凤京近并且相对富庶的地方,不仅如此,他还特意交代,只能平级调任,也就是说,官职不能低于五品。
  这就为难向涟了。地方上满足这些条件的空缺官职实在是难找,所以过去三四日了,吏部的调任文书始终没有下来。
  所以趁着这几天,段明烛经常会去找沈扶。无论如何,他的心里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他希望沈扶能够改变主意,留在京城。
  但是,段明烛发现,沈扶总是刻意回避他,让他总也见不到他。
  有时候,段明烛挑着散值之前的时间去翰林院寻他,整个翰林院的官员全部出来接驾,却唯独没有沈扶的身影。从前,沈扶向来是极其守时,从来不会早退的。
  段明烛眸中尽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此后,段明烛还是会时不时地去翰林院寻他。尽管他心里清楚,沈扶性子执拗,事到如今,已经不会再改变些什么了,可是他仍旧抱有最后一线希望,能够把沈扶劝回来。可是,每次去寻他,他都不在,甚至底下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每一次扑空,段明烛站在原地,心里愈发失落。
  尽管如此,段明烛依旧不愿放弃。为此,他还曾经单独召见过向涟和游逸卿。此二人一个是他的老师,一个是他的同僚,段明烛让二人尝试挽留他,可依旧没什么用。
  段明烛不愿就此善罢甘休。后来,只要有空,他就会便服出宫,到沈扶府上去寻他。虽然次次都会碰壁,只不过他想,只要沈扶一日还在京城,他就会挽留他一日。他要看看,沈扶到底有多么铁石心肠。
  夜幕降临,弦月悬于天际,散发着虚弱的幽光。几个稀疏的星子时隐时现,一片乌云飘过,将星月都遮蔽了起来,只余漆黑一片。
  时值秋末,天已经很凉了。屋里的窗户紧紧关着,桌上点着一盏灯,沈扶披着一件外裳,坐在灯下温书。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管家的声音。
  “大人,宫里的人来报,圣上的御辇正在往这边赶,大人准备准备接驾吧。”
  沈扶神色微怔,放下书,抬了抬眸,没想到他在这个时辰来了。他今日定然是公务缠身,一直忙到这个时辰,却仍不忘来寻他。
  “去告诉陛下一声,我已经睡了。”沈扶静静地道。
  管家无奈,只得应下,转身而去。
  段明烛送给沈扶的这座宅子虽然不算小,但是沈扶并不怎么打理它,一到夜里,府外连个灯笼都没有。今夜天气算不得好,漆黑一片,完全靠着段明烛轿子上挂着的灯笼方能照亮这一小片地方。
  段明烛从轿子上走了下来,听了管家的回话,不由冷笑。
  “骗谁呢。你家主子平日里跟个夜猫子似的,不到子时才不会睡觉。赶紧让他出来接驾,否则朕治你欺君之罪。”
  管家无奈,只得回屋里如实相告。
  沈扶闻言,神色微暗。他知道段明烛来找他所为何事,可是他不能出去。他迟早都要走,多见他一面,便是多给他一丝希望,分别之时,也不过是让他多一份不舍。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知道,他现在要做的是足够绝情,只有这样,才能让段明烛断了念想。
  管家得了主人的吩咐,无奈冒着被治罪的风险去回话。段明烛早就料到他会被拒绝,倒也没有流露出太多失望,只淡淡道:“你再去通报一声,他要是不出来,朕就在这里等他。有本事,他就永远别出这道门。”
  管家哑口无言,只能再去通传。
  段明烛负手而立,站得笔直,一幅见不到沈扶誓不罢休的模样。
  已经过了亥时,夜很深了。秋末的夜晚凉得像水一般。小巷本就幽寂,这个时辰更是连个行人都没有,巷子里其他住户早就已经熄了灯,只有这一座府邸还亮着。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
  平日里的宫宴或者朝会,段明烛坐龙椅上都坐不住,没一会儿就开始坐没坐相,跟融化了的冰块一样瘫在椅子上。然而今日在沈府门外,他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如果见了沈扶,他该说些什么。该说的,该求的,该道歉的都已经跟沈扶说过无数遍了。他多么希望那天夜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如此,沈扶不会执意离开,他和沈扶依旧可以做一对鱼水君臣。
  可是,他还是要见他。
  他就是要看看,沈扶能坚持多久不见他,他到底有多么恨他,多么厌恶他。
  他要看看,沈扶的心到底有多么狠,他还会不会疼他,是不是对他已经没有了丝毫怜惜之情。
  一个时辰过去,乌云愈发浓重,天上已经一颗星子都瞧不见了,就连那月亮都隐去了光芒。因为是便服出宫,段明烛只乘了一顶便轿,轿子上灯笼的光越来越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几个近卫担心段明烛的安危,不好回宫太晚,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规劝,段明烛却并不为之所动。
  就连老天爷仿佛都看出了段明烛想使苦肉计的心思,没一会儿,突然刮起了风,深秋的风可不是好挨的,碎叶和灰尘被吹得四起,让人睁不开眼,段明烛的衣角被吹起,却依旧站得纹丝不动。
  突然远处的天际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便是几声闷雷,几个近卫见状,纷纷面露担忧。其中一名近卫走上前来,低声道:“外面天冷,主子穿得单薄,况且这天马上要下雨了,还是尽快回宫吧。”
  段明烛置之不理,依旧不动声色。
  月亮被乌云彻底遮蔽起来的时候,天上终于开始下起了小雨。深秋的雨不似夏日那般倾盆,可却凉意透骨。
  “主子,下雨了,还是先回轿子上为妙。”近卫劝道。
  段明烛仍然不予理会。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很快,段明烛的一身便服已经被淋湿了。水珠从额头淌入了眼睛里,不由让他皱起了眉。
  深秋的雨确实是又凉又冷,很快段明烛就被淋了个通透。可是相比而言,一个半时辰过去了,他连沈扶的人影都没见过,这让他更加心寒。
  管家还顾虑着府外站的人是皇帝,始终战战兢兢的,劝了沈扶好几次,想将万岁爷请进来。但是沈扶心里却很清楚,他无论如何都是要离开京城的,事已至此,若是现在心软,那将会前功尽弃。
  听着屋外哗哗的雨声,沈扶现在已经半分温书的心思也没有了。心里藏着事,他仿佛也能感受到从屋外钻进来冷风,吹得他心底凉飕飕的。
  屋子里尚且冷,那外面呢?
  他数次想走出屋子,最后却还是按捺了下去,长叹一口气。
  秋天的雨下起来总会没完没了,湿透了的衣裳已经变得十分沉重,段明烛被雨淋得昏昏沉沉的,仿佛感觉下一刻就快要站不住了。然而,即便是这样,他却仍然盯着沈府的大门,他多么期盼下一刻沈扶能从门中走出来。
  近卫们仍然在不停地劝他上轿,段明烛始终无动于衷。不知不觉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已经子时一刻了。
  管家本来以为这雨下一会儿就会停,然而不但没停,反而大有愈演愈烈的样子。他也在不停地劝着沈扶,沈扶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可是镇静的外表之下,他的一颗心已经被屋外的雨砸了个七零八碎。
  雨中,段明烛的身子已经开始轻轻地打颤,一阵心悸和心慌同时袭来,腿疾发作的时候,膝盖像是有千百根针同时戳刺。他很难再维持站姿,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身侧的近卫手疾眼快地扶住他。这个时候,他已经坚持不住了。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段明烛仍然盯着沈府的大门,他多么希望能看到沈扶从里面走出来。然而,当那扇门终于打开的时候,段明烛已经阖上双眸,彻底地晕厥过去。
 
 
第85章 离亭怨(四)
  一夜高烧未退,太医来诊治过后开了药,服过药之后,段明烛仍睡得十分不安稳,还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夜的梦话。
  听着那些梦话,韩卓渐渐弄懂了那夜两人曾经发生过什么,他顿时心惊肉跳起来。他一边惊讶主子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一边担忧沈学士那边看来是非走不可。可若是他走了,主子不得难受死。想到这里,韩卓也不由头疼起来。
  段明烛生着病,次日的早朝自然只能取消。
  沈扶到底还是担忧段明烛的身体。他想起,去年孝贤皇后过世的时候,他因悲痛过度高烧数日未退。沈扶唯恐那样的情形再次出现。
  清晨,沈扶早早地就进了宫,段明烛还在睡梦中。沈扶来看过他一眼,问了问御医他现在的情况,被告知不打紧,不会像上次那样一连病上一个多月,他这才放心下来。
  “等陛下醒来,记得喂他喝药。”沈扶轻声道。
  “沈大人尽管放心。”韩卓答应道。
  沈扶交代完了正准备走,韩卓心里顾及两人现在的状况,不由低声道:“沈大人不等主子醒来再走?昨夜主子高烧的时候一直在唤您。”
  沈扶斟酌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有你们照顾陛下也是一样的。翰林院还有公务,我要先走了。”
  韩卓无奈,道:“也好,沈大人慢走。”
  沈扶正欲离开,然而却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止住步伐,道:“等陛下醒来,不要让他知道我曾经来看过他。”
  韩卓欲言又止,只得答应下来:“是。”
  “怎么,你还要教别人如何欺君?”
  身后一个凉凉的声音传来,沈扶和韩卓同时一愣,然后转过头去,只见段明烛正挣扎着坐起身来,韩卓连忙去扶他,又取了一个软垫点在他背后。此时,段明烛的脸色因发着烧而略显难看,可是那一双狭长的凤目因为心情不愉而微微透着凌厉。
  沈扶垂下眼帘,躬身一礼:“陛下。”
  既然段明烛醒来,韩卓便出了门,他要去吩咐宫人将熬好的药端来。于是西暖阁里,只剩下两个人。
  “沈青砚,过来!”
  他虽然在病中,可是听起来却中气十足。事实上,若非听到沈扶方才那句话,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沈扶走上前去,看着他苍白的面容,下意识伸手想去探探他额头上的温度,可刚一抬手,却又心有顾虑,还是收了回去,默默道:“臣方才只是无心之言,还望陛下见谅。”
  段明烛看着他这一幅淡漠疏离的样子咬了咬牙,吩咐道:“坐下!”
  沈扶不想跟他起争执,于是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段明烛抓起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不就是想看看朕退烧了没有吗?你这般避讳,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和朕发生过什么,是不是?”
  沈扶想收回手,却仍然被他攥着手腕,无奈道:“陛下放手。”
  “我不!”
  沈扶皱起了眉,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段明烛吃硬不吃软,一看他这个样子,满眼都是幽怨,不得不松开了他。沈扶这才收回手,然而他的掌心里还有他额头上的余温,那温度分明还没有完全退烧。
  “陛下要快些好起来。昨晚的事,今后不要再发生第二次。”沈扶道。
  段明烛背靠着软垫,闷声道:“先生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尽快好起来。”
  沈扶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所以也没给他回应。
  “先生……能留下来吗?”段明烛还是开了口,他咬了咬唇,压低声音,“别走,好不好?我们还跟以前一样,我一定会好好尊你敬你,先生就当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沈扶看着他绞在一起的手,还是开口道:“陛下见谅,臣不能答应陛下。”
  “到底是为什么啊?”段明烛眼神中流露出失望。
  沈扶没说话。
  段明烛知道他仍坚持己见,于是说:“那你抱一抱我,好吗?抱一下就好。”
  沈扶依旧无动于衷。
  恰在此时,韩卓端着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段明烛看了一眼那漆黑的药碗,说:“那先生喂我用药,可好?”
  沈扶沉默片刻,叹道:“臣迟早都是要离开京城的。陛下这又是何必呢?”
  段明烛咬了咬唇,低声说:“我希望事情还有转机……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想跟你好好谈谈。”
  沈扶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垂眸看地,静静道:“该说的话,那日臣都已经说了。如今,臣已经没有未尽之言了。”
  段明烛微抿唇,看着他,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沈扶抢了先:“之前的事,臣并没有挂怀。也希望陛下不要总是沉溺于过往。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总该以江山社稷为重。”
  听到这话,段明烛懊恼到了极点,赌气一般端来药碗,一口气灌了下去,苦得他心里都在发涩。他实在是太讨厌沈扶了,恨不得让他马上出去,可是他又舍不得,沈扶不日离京,如今,还能看他几眼呢。
  喝完了药,沈扶站起身来,让韩卓扶他躺下。
  身后的软垫被取走,段明烛看他连亲自扶他躺下都不愿,心里的失望已经无以复加。他忍着难受,低声说:“那先生给我弹个琴,这个要求总不过分罢?”
  沈扶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韩卓吩咐人搬来琴案和七弦琴,沈扶在琴案后落座。这并不是他自己的琴,用起来颇为手生。他先是信手试了几个音,熟悉了片刻过后,紧接着开始拨弄琴弦,清丽的琴音从他指间流出,曲调婉转而萧索。段明烛一听,原来是一曲《离亭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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