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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攻略(古代架空)——晏云酌

时间:2024-07-04 08:34:51  作者:晏云酌
  按照大晟祖制,皇室宗亲一年内不可嫁娶,凤京府中,百日以内百姓着素服,不可嫁娶及举办宴饮。京官参与朝会之时,须着素服、乌纱帽、黑角带,退朝着衰服。凤京府中各大寺院每日撞钟三万次,禁屠宰四十九日。
  数日以来,昭宁帝每夜皆在乾清宫亲自守夜。直至葬礼前三日,百官斋戒,礼部定下葬期,昭宁帝身着素服,祭告几筵,皇室诸人皆素服随行。
  葬礼当日,内侍官请灵柩上灵车,灵车过金水桥、午门、端门、承天门,前往帝陵,千余名燕梧军驻守沿途。
  灵车从殿左门出,亲王、官员、太妃、及朝廷命妇跟随。梓宫至帝陵,礼部官员将灵柩取下灵车,安放到献殿,昭宁帝与亲王从左门进入,举行安神礼。众人叩拜四次,祭哀酒,读哀文。
  下葬次日,按照惯例,百官需素服入宫,拜慰天子。然而,养心殿却始终没有动静。百官只得在养心殿外跪拜,直到昭宁帝身边的内侍监走出殿门,称陛下身体抱恙,无法接见百官,并让他们跪拜后自行离去。
  唯有一人留了下来,上前询问陛下情况如何。
  韩卓轻叹口气,躬身回应道:“回沈大人。昨日孝贤皇后下葬,主子回宫之后,当天夜里便发起了高烧。”
  “什么?”沈扶神色一变。
  韩卓无奈道:“御医已经来看过了,称主子这是劳累过度加急痛攻心之症。诊脉过后,还说主子外感阴寒,阳气受损。虽然已经开了药,这一夜过去,烧还是没退下来。”
  沈扶听了,心下一沉。段明烛是武将出身,向来身体强健,鲜少生病。即便偶尔染风寒,又岂会一夜过去都不退烧?
  沈扶愈发忧心忡忡,踏入殿内。
  见到有人走进来,正在开药方的赵御医站起身来,急忙行礼道:“下官见过沈学士。”
  沈扶颔首以作回礼,又低声问道:“陛下情况如何?”
  赵德林一顿,想了一会儿措辞,小心翼翼回答道:“陛下现在……情况倒也不严重,等退了热,也就没事了……”
  沈扶一听便知这是御医为了缓和病人情绪所说的一贯用词,他不禁道:“陛下现在昏迷不醒,太医就不要对本官有所隐瞒了。病情如何,如实告知便是。”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德林心下叹口气,只如实道:“回沈学士。陛下的病情,确实是大恸攻心引起的。说严重也不严重,毕竟并非什么不治之症。说不严重,也……”
  说到这里,赵德林停顿片刻,似乎在斟酌着言辞。而沈扶不发一言,等着他继续答话。
  赵德林继续道:“陛下他心脾两虚,肺气上逆,这是平日里劳累过度所致。再加忧愁思虑过多,情志过极,心绪不振。种种病因交加,这才导致高热难退。”
  听到这里,沈扶很久没有说话。忧愁思虑,是因为孝贤皇后逝世;而劳累过度,是因为他接连数夜为孝贤皇后守灵,以及处理大量弹劾栾家的奏疏所致。
  孝贤皇后刚去世的那一日,段明烛已经悲伤过度。但是他却不得不强打精神,下旨查办栾家。不把栾鸿和栾太后料理了,孝贤皇后的死将毫无意义。再加上这些日子还要为其守灵,操办丧葬之事……
  这种种事宜,都压在了段明烛一人身上。
  有时候沈扶险些忘了,纵然段明烛的身份无上尊贵的九五之尊,可他也不过才二十岁出头。他还这么年轻,便要独当一面,坐在这个位置上,既要总揽朝堂诸事,又要与权臣相抗衡,还要忍受丧母之痛。纵使他身体再强健,经历种种事情,也难以熬得住。
  只是事已至此,沈扶即便再担忧也无益,他只得道:“劳烦御医诊治了。”
  赵德林急忙拱手道:“皆是下官分内之事。”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二更天,韩卓无声走了进来,轻声道:“沈大人,宫门马上就要下钥了,您还是尽早出宫罢。”
  沈扶转头看了看段明烛,道:“陛下身边总得有人侍疾,今晚我不回府了。”
  韩卓不好再劝,最后行了个礼,离开了西暖阁。
  段明烛昏迷当中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因高热而面色绯红,紧闭双眸,即便在昏迷当中,也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痛苦。就连额头上的湿帕也成了热的。
  沈扶将那帕子取下来,手背覆盖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轻叹了口气,起身将那帕子浸到冷水中过水拧干,再次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沈扶坐在床侧,静静地等着他醒来。看着段明烛的病容,那一刻,他想了很多。
  他突然想起年初之时,他在诏狱中被玄羽卫审讯,受了刑,昏迷过去。后来段明烛命韩卓将其救出诏狱,带到了养心殿。
  重刑加身,伤口感染,让他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在养心殿中,段明烛也是这般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就连足踝上被镣铐磨破了皮,也是他亲手给他上的药。
  不知不觉间,时间飞逝,虽仅仅过去了半年时间,却在这段日子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如今更是换成了他躺在病榻上。
  三更天,养心殿里静悄悄的,一丝声音也无,就连院外树上的蝉都不叫了,池塘中的游鱼也不再戏水了。仿佛知道这座殿宇的主人正在病中,所以纷纷不出声,唯恐搅扰了他歇息。
  沈扶这几日也未曾好好休息过,他虽然想坐在这里等候段明烛醒来用药,可是时辰太晚了,他不由也感到一阵倦意。
  不知过了多久,微不可闻的动静将闭目浅寐的沈扶吵醒了。沈扶睁眸,只见段明烛仍然紧闭着眼,额角上沁出汗珠,呼吸十分沉重。沈扶从怀中取出一方素帕替他擦了擦汗,低声唤道:“陛下?”
  段明烛仿佛听到了那低唤,面色愈发难耐,紧蹙眉头,弓起身子,额头上的湿帕也掉落下来。
  沈扶抓住他的手,用力握在手心里。“陛下,醒醒。”
  或许沈扶冰凉的掌心给了他安抚,段明烛挣扎的幅度有所舒缓。过了很久,他紧闭的双眸终于缓缓睁开些许,双目却如同毫无焦距一般。
  沈扶靠近些许,“陛下?”
  段明烛微微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能出声。
  沈扶看向门口:“来人。”
  宫女将温好的药送了进来,沈扶舀起一勺,递到他唇边:“陛下,该用药了。”
  段明烛木然张口,漆黑药液滑入他口中,沈扶看到他喉结微动一下,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喂第二勺。可段明烛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一口一口地喝着药,沈扶心里叹口气,他这是高烧之下,并没有完全醒过来。半睡半醒之间,连苦味都尝不到了。
  片刻过后,一碗药终于见了底,沈扶正欲转身放下碗,段明烛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沈扶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替他拍了拍背,段明烛这才缓解了不少。
  “陛下好些了吗?”沈扶轻声问道。
  段明烛依旧昏昏沉沉,半睁着眼睛嘟囔一声,也听不清说得什么。
  过了片刻,感觉到段明烛仿佛又睡过去了,沈扶让他躺了回去,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将湿帕重新放了上去。
  然而,不消片刻,段明烛又开始出冷汗,一阵猛咳,还把方才喝得药全吐了。沈扶没法子,只得再次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背安抚着他。
  就这样,整整一夜,段明烛高烧反反复复,每次病况发作都会呕吐一阵,到最后胃里吐不来东西,仍在干呕。沈扶没有办法,只得抱着他,安抚他。
  在沈扶的怀里,段明烛才能渐渐缓和过来,继续昏睡。然后不过半个时辰,病情再次发作……
  起初,沈扶还能在段明烛睡着的时候闭目养神片刻,最后干脆不休息了,就这样让他靠着自己,直到天亮。
  西暖阁里依旧静悄悄的,龙涎香都燃尽了,一缕青烟缓缓升起,然后在空中消失殆尽。
 
 
第51章 长相思(二)
  天亮了,段明烛虽然没有完全退烧,但至少温度不再高到离谱,沈扶悬着的心放下来些许。
  韩卓走了进来,请沈扶先去休息,沈扶确实不得不离开了。他已经连着几天没有去翰林院点卯,不知道已经积压了多少公务。于是他简单交代了一番,随后匆忙离开了。
  时辰尚早,翰林院里没什么人,只有一名在值班的书办。那书办看到沈扶来了,还以为是他没睡醒眼花了,仔细一看,这不是他们掌院大人还能是谁。于是赶忙将这些时日积压的公文一并送去沈扶的值房。
  于是,整整一个上午,沈扶就待在值房里处理公文。直到傍晚时分,沈扶去养心殿探望段明烛,却得知,段明烛又发起了高烧。
  御医虽说,高烧反复是正常现象,但沈扶却不免担心,这样会不会损害他的身子。
  赵德林斟酌片刻,叹道:“陛下正是因为孝贤皇后的死,所以才忧思过多。若要痊愈,除了用药,也只能靠陛下自己的心志。沈学士,您是陛下的老师,若是能多劝慰劝慰陛下,想必会有助于陛下龙体康复的。”
  沈扶沉吟片刻。自从林靖瑶身亡,段明烛撑着一口气将害死林靖瑶的栾家料理干净,然后便病倒了。然而,对于林靖瑶的死,段明烛始终无法接受,这才重病难愈。
  沈扶回头,望着病榻上的段明烛良久,最终长叹了一口气。
  ***
  次日酉时,翰林院散值之后,沈扶又来了养心殿。这个时辰,夕阳已经渐渐落了下去,沈扶一袭广袖白袍,抱着琴走在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守在殿外的燕梧军都认得沈扶,知道他是陛下的老师,所以也不曾阻拦,反而规规矩矩地冲他躬身抱拳行了一礼,并主动为他打开门。
  走进西暖阁,沈扶将琴放在黄花梨长案上,又在案后落座。他抬眸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昏睡的段明烛,继而收回视线,敛目望着琴,抬手抚在琴弦上拨弄了几下,试了试音调。
  他神色专注,又仿佛思绪飞远。随后,他似乎想到了要弹什么曲子,于是信手拨弄琴弦。起初,那曲子十分缓慢,似雨后山涧中的一片竹林,遗留在竹叶上的水珠缓缓滴入池塘。
  沈扶原本是很少弹琴的。在凤京府,他连朋友都没有几个,又遑论知音。只是太医说若要陛下痊愈,须为其排解忧思,他也只好用琴音一试。
  这一年以来发生的一切,让他颇有一种“欲将心事付瑶琴”的想法。于是,那泠泠琴声如浮云飘絮,婉转清丽,又如明月空山,空旷幽远。
  夕阳最后一缕霞光伴随着琴音缓缓消逝,不知不觉间,月已上枝梢。幽远的琴音仍在继续,此时无风,唯有淡淡月色倾洒在养心殿的屋顶上,连柳枝都沉浸在琴音中,忘记了摇摆。池塘的游鱼倒是活跃了起来,伴随着琴声不断在池中摆尾,时而跃出水面,漾起一圈圈涟漪。
  夜色渐渐深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二更天,琴声仍在继续,未曾止歇。就连今日当值的宫人也沉浸在了琴声当中。
  古人清音绕梁,三日未绝,而今日养心殿中的琴声,却仿佛回荡至宫禁的每一个角落,穿过已经逝去的时空,将记忆带到了许多年之前……
  ***
  这日是端午佳节,宫中所有嫔妃、皇子,京城中诸位亲王及家眷,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命妇共同出席这端午宫宴。正值盛夏,天气炎热,御花园中花香袅袅,蝉鸣不已。一名女子坐在柳荫下石凳上,轻摇着团扇乘凉。
  远远望去,但见她一袭淡紫宫装,浅粉缠枝海棠云肩,头挽桃心髻,戴着一支鎏银蝴蝶点翠步摇,手执牡丹团扇,身姿窈窕婉约,秾纤得衷。一双剪水双瞳未笑而顾盼生姿,眉不点而黛,唇不涂而朱,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许是在宫宴上浅酌了几杯,她有些醉了,方才离开宴席,带着宫女来到御花园乘凉。微风徐徐吹来,竟然让她有了几分困意,她以扇掩口打了个哈欠,恰是露出她雪白的延颈秀项。
  身旁的宫女翠儿站在她身侧,轻声道:“娘娘若是累了,不妨与太后说一声,先行回宫罢。”
  林靖瑶收回视线,凤眸微敛。“也好。”
  她正欲起身,却突然听闻身后的假山传来微不可闻的动静,不由回头,看到藏在假山后只露出脑袋的小孩儿,霎时她醉意全无:“四殿下……”
  那人冲着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蹦跳地跑到她跟前,仰头望着她。
  小孩子年纪尚小,不足十岁的模样,而林靖瑶身姿高挑,所以只能半蹲下身子看着他。
  “殿下怎的跑出来了?”林靖瑶凤眸中染上几分忧虑,“快回去,别让贵妃娘娘看到。”
  “不要,宴席上不好玩儿。”小段明烛噘嘴说道。
  “韩卓呢?让他带你回宫。”林靖瑶显然是有些急切,四处看了看,就担心被人看到。
  “我不想让他跟着,把他赶走啦。”小段明烛灿烂一笑。
  “你这孩子……”林靖瑶叹了口气,实在没法,站起身来转身看向身侧的婢女。“我自行回绮兰殿便是,你把殿下送回南三所。”
  “是。”婢女翠儿正欲上前牵起小皇子的手,小皇子却猛然间甩开她,转身抱住了林靖瑶的大腿。
  “我不要回南三所!我要跟母妃在一起!”
  林靖瑶顿时花容失色,赶紧捂住了小皇子的嘴,低声训斥道:“谁准你叫我母妃的!不许叫!”
  听到自己的生母对他这般疾言厉色,小段明烛顿时垮起了一张脸,作势要哭的样子,却抱着林靖瑶的大腿不撒手。
  林靖瑶又心疼他,又担心被人瞧见,挣脱不开他的钳制,还唯恐弄伤他。
  “……殿下,快松手!”
  小段明烛委屈得不行,翠儿上前拉开他,他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林靖瑶看着他委屈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于是再次半蹲下来,温声说:“殿下都快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要懂事,知道吗?”
  “我才没有不懂事。”小段明烛撅撅嘴,“我已经请过圣旨了,父皇有口谕,我今日可以与母妃见面。”
  “真……真的?”林靖瑶凤眸圆睁,惊讶的神色中染上些许喜悦,“殿下怎的不早与我说一声?还有,就算是有口谕,也不准叫我母妃,若是让贵妃娘娘听到了,殿下又要受罚了。”
  小段明烛低了低头,不情不愿道:“知道了,林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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