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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刺(近代现代)——她行歌

时间:2024-07-04 08:31:14  作者:她行歌
  周逸没隐瞒:“我送送你。”
  苏沫垂下头,半晌之后说:“不用。”
  不用,也没用。
  这个话题得不出结果。不管苏沫说用还是不用,周逸都会按照自己计划来。说太多,反而给苏沫造成负担。所以周逸很快将话题转到他最担心的事情上。
  “你最近很没精神,去看过医生吗?”周逸问。
  苏沫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可能太累了。”
  见他不以为意,周逸有些着急,问他还有什么症状。苏沫想了想,把最近的不适感都说了,周逸皱着眉毛,思索片刻之后说:“苏沫,你是不是要分化了?”
  苏沫愣了一下,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原因,但最近他吃得敷衍,再加上课业繁重,以为只是低血糖。不过现在看来,这些症状和分化前有很多相似之处,还真有可能。
  周逸一个月前分化成了S级alpha,信息素除了还不能自如控制外,其他体征都平稳,算是很顺利地完成了分化。
  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分化期要经历的症状差不多,发烧、困乏、疲惫,有个别人还伴随着过敏或者心悸反应。分化时间在一周左右,除非有严重基础病,过程一般都会比较顺利。
  社会倡议家庭要重视分化期,处于分化期间的孩子应由信任的家人陪伴,保持情绪平稳很重要。如果分化前后受到剧烈刺激,会导致信息素不稳定,这种不稳定甚至会贯穿整个人生。
  在情绪剧烈波动情况下分化,不但心理会受到冲击,身体也会留下各种后遗症。周千乘算是典型例子,分化前就心思阴沉,分化后更是情绪失控,喜怒无常。
  两人同时想到这里,周逸眉头紧锁,看了一眼同样不安的苏沫,提议道:“你先去看看医生吧,真要分化了,就请假休息几天。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大意。”
  苏沫抓着书包袋子,做了个起身的动作,周逸连忙跟着他站起来。
  “我知道了。”苏沫抬眼看着周逸,很诚恳地道谢,然后回头看一眼小路尽头那一排老楼房,“我到家了,你回去吧,以后不用跟着我。你有很多事要做,别耽误你时间。”
  他又变成疏离客套拒人千里之外的苏沫,嘴里说着谢谢,心里给彼此划下一条深堑。
  周逸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苏沫的身影没入那一大片灰蒙蒙的老楼中,再也寻不到,才拖着步子慢慢转身离开。**穆夕难得休周末,做好早饭隔门喊了几遍,都不见苏沫动静。开门进来查看,苏沫昏沉沉躺在床上,脸颊烧得像火。穆夕昨晚回来到零点,看苏沫像往常一样已经睡下了,没多想,便回了自己房间。
  她手忙脚乱拿退烧药给苏沫吃,又心疼地抱着他,像小时候那样拍他的背,愧疚自己忙着工作连苏沫生病了都没发现。等苏沫吃完退烧药,穆夕叫了车去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苏沫确实处在分化前夕,且症状越来越明显,可能几天,可能几周,就会正式分化。护士给苏沫开了点滴,让他打完再走。穆夕刚松了一口气,就被医生叫到办公室,对方手里拿着一张诊断单,有些严肃地递到穆夕跟前。
  “刚才我们给他做了详细检查,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有些闭合性伤痕形成期在半年以上。还有几处开放性伤口,形成期也在三个月以上。这些情况你了解吗?”
  “什么?”穆夕拿着那张诊断单,听医生说完一席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看穆夕确实一点不知情的样子,又说:“处在分化关键期,一定要保持心情放松,不要有压力,要规避各种伤害。你们做家长的,尽量给孩子提供个好的环境。”医生言尽于此,其他的事也管不了太多。
  穆夕拿着那张诊断单,一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脑子里闪过苏沫湿漉漉的泪眼,哭着说转学时的神情,以及之后为了不给她添麻烦又说自己可以坚持下来的样子。
  她无声地蹲下去,像很多刚得知患了大病无药可医的病人一样,掩面痛哭。
  吊瓶滴到一半,苏沫慢慢醒过来,穆夕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另一只没扎针的手,见他清醒了,柔声问他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苏沫摇摇头,他还有些难受,脑袋里钝钝地疼,但他很快就发现穆夕神色异常,眼角和鼻尖是红的,微肿,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面对儿子疑惑的眼神,穆夕眼眶酸疼。
  “沫沫,是妈妈对不起你。”穆夕压着微颤的嗓音,跟儿子道歉,“医生检查过你的身体,你身上的伤……妈妈都知道了。是我太疏忽你了,原本以为……只是口角,没想到你会遭受这些……”
  “妈妈,没事了,都过去了。”苏沫将穆夕的手拉到自己脸颊旁,很依赖地蹭了蹭,安慰她,“我现在很注意避开他们,他们没再找我麻烦,你不用太担心。”
  穆夕深吸两口气,突然有些激动:“他们是谁?是谁打你?”
  “……你不认识,和我之前有点矛盾。”
  “你找千——”
  这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穆夕猛地顿住。苏沫以前在学校遇到大事小事都是找周千乘的,如今这样,周千乘怎么可能还会帮他。
  输液室里只有苏沫,病床四周拉着帘子,很安静,甚至能听到苏沫猛然发颤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响在耳边,和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一起,抓得穆夕心脏酸痛。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穆夕还是试探着说:“你们曾经关系那么好,你去找他说句软话,他……不会不管你的。”
  苏沫眼泪沿着脸颊落下来,滴在被子上,留下一块椭圆的暗痕。他突然咧嘴笑了笑,抬着泪眼看妈妈,为妈妈的天真好笑:“妈妈,他……”
  穆夕看到苏沫越发苍白的脸色,心里猛地一颤,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从眼前闪过:“是……他欺负你吗?”
  苏沫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泪甩在被子上,突然哭出声来。
  他要怎么告诉穆夕,周千乘没有动手,但却纵容着别人动手。
  不仅冷眼旁观,或者还有乐见其成。
  “好,我们不念了。”穆夕用力抓着被单,努力让自己声调听起来平稳可靠,“不等初中毕业,我们现在就转学。钱的事情妈妈想办法,我有办法,一定有的。”
 
 
第0012章 巷子
  没过两天,苏沫便得知穆夕把自己那只翡翠镯子卖了。那是外婆留给她的,也是穆夕仅剩的首饰了。
  苏沫请了假在家,没再去上学。穆夕拿到钱之后便开始跑两边的学校办手续。这种中途转学,尤其是还有半年毕业的情况比较特殊,手续繁琐,拖拖拉拉好几天都没办利索。
  这天苏沫接到电话,是文华校办通知他带一份文件过去。穆夕去接收学校开证明了,两所学校距离远,一来一回两个小时以上。苏沫给妈妈打了电话,说自己可以去一趟。就去送个材料立刻回来,抽上课时间进校门,不会就那么巧遇到什么事。
  送下文件,又填了几份表格,有些内容他记不清了,只好去查档案。等全部弄完,已经距离放学时间过去半小时。
  苏沫将校服拉链拉到顶端,领子将整个下巴包住,埋头往校园外走。
  暮色将至,校园里很安静,偶有行色匆匆的学生经过,和往常并无不同。校办在校园最深处的办公区,要绕过一片人工湖,再沿着大路走十来分钟,才能看到校门。苏沫快步走着,身体渐渐涌起的不适感很快蔓延。他竟不知道,几天没来上学,再来学校会这么难熬,简直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还好,以后再也不用来了。
  他几乎小跑着冲出校门,直到坐上公交才长松一口气。
  公交车在一处繁华商业区停下,苏沫下了车,步行两条街区转乘另一趟公交。
  天已经完全黑了,城市华灯初上,渐渐热闹起来。苏沫沿着路边走,拐到一条还算敞亮的小街上,街尽头就是公交站台。
  街边霓虹闪烁,隐隐传来音乐声和笑闹声,白日里被伪装和条框束缚的人们脱下枷锁,或小酌或高歌,在夜色中尽情调笑玩乐。
  第九区向来娱乐至上,是周边独立区和国家有钱人的天堂。娱乐业和旅游业远超其他地区几个level,居民早已习惯这种纸醉金迷的百态。但治安跟不上。一到晚上,虽然这些街区很热闹,但多数人都成群结队逗留在各种场所内,街上很少有人独行。
  苏沫中途停了几次回头看,空无一人。他总有种隐隐的不安,似乎一直有人跟着他。他不敢再停留,加紧脚步往前走,心想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但身后的脚步声突然从耳边迸发,一个不容忽视的身影快速逼近。苏沫心下悚然一沉,这次不是幻觉,正要回头去看,手臂被一股巨力猛地擒住了。
  “苏沫,走这么急。”
  一道恶劣的声音响起,是蒋林。
  苏沫抬脚就踢出去,被蒋林侧身闪过。对方显然没想到苏沫会反抗,嘴里不干不净地调侃着,“呦,身段好辣!”
  苏沫不知道蒋林是从什么时候盯上他的,又怎么跟来的这里,但他敏锐地觉得这次和以前不太一样——在学校里,蒋林他们无论再怎么欺负他,都是有所顾忌的,但在外面不一样,这些人没什么底线。
  他一脚踢空,趁着蒋林放手闪避的空档,拧身便跑。然而没跑两步,前面又出现一个身影,是于商。
  两人有备而来,带着玩味的笑,视线黏在苏沫脸上,让人作呕。
  蒋林扑上来,两只手像铁钳牢牢从后面锁住苏沫,和于商一起将他拖进一条巷子里。
  是条死巷,在小街中心位置,没有照明,只有尽头街道上的路灯堪堪露一点光进来。两边是酒吧的暗门和饭馆后墙,把喧嚣的热闹隔绝开,和外面的虚华浮夸是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
  苏沫被推到墙边,撞到角落里一个垃圾桶,两只野猫喵呜着跑出来,跳上矮墙,警惕地往下看着。
  两人呈合围之势,并不着急动手,欣赏着苏沫惊慌中强作镇定的样子。
  “每次都打你,真是太没劲了。早就想试试别的玩法,不过在学校里人太多了,一个两个都盯着,不过瘾。对了,听说你要转学啊,真是可惜,我们还没玩够呢。”蒋林不怀好意的声音在暗巷里漂浮着,没大有实感,刺得苏沫耳根嗡鸣。
  于商接话:“转了学,再碰上就难喽,不如今天就让我们玩个够本吧。”
  “你们想干什么!”苏沫紧紧贴着墙,胸腔急剧起伏,他大约看懂了对面这两个人的意图,前后皆无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开始极速运转,试图找办法脱身。
  “啧,当然是干点让我们开心的事啊。”
  “我家人在前面接我,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你们最好快点走。”
  “呦,你还有家人呢,在哪儿呢?”蒋林脸上露出个讥讽的笑容,“苏沫你今天乖一点,要是不反抗,我们也不会伤害你。以后不管你转学到哪里,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你。”
  蒋林故意加重了“照顾”两字,慢慢向苏沫逼近。
  “你们、你们这是犯罪!”
  “犯罪?你还没分化吧,顶多算是故意伤害,交点钱就能摆平,算不上犯罪。再说,你也得敢报警才行啊。”蒋林用舌尖顶了顶腮,视线扫过苏沫饱满红润的唇,喉结很重地滚了滚。
  第九区法律并不健全,强迫未成年omega是重罪,但如果对方是beta或者是alpha,警方甚至不会立案。至于没分化的人,侵害的界定也很模糊,但多数都是按照故意伤害处置。这些在法律课上会讲,几乎人人都知道。
  其实直到蒋林说这句话之前,对于他们这次要如何欺负自己,苏沫都没有十分明晰的概念,只是直觉和往常不同,但蒋林把这句话扔出来,很明显,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已经超出了苏沫的承受能力。
  “爸爸!”苏沫突然大喊一声。
  蒋林一怔,循着声音回头看。就在这时,苏沫用了全身的力气撞过来,蒋林被撞了一个趔趄,差点踩到于商的脚。就这一瞬间的空档,苏沫已经冲出去。
  “抓住他!”蒋林气急败坏地喊。
  苏沫用了全力往巷口冲,但他的体力和速度根本不是两个alpha的对手,眼看距离巷口还有几米远,他被蒋林从后面勒住脖子,再次拖了回去。
  酒吧里的重金属换成一首略带忧伤的曲子。是同一个乐队唱的。苏沫在周千乘房间里听到过,对方书柜上甚至摆满了那支乐队的唱片和周边。
  You tell me it's alrightTell me I'm forgiven tonightBut nobody can save me now因为超出以往的激烈反抗,苏沫被蒋林狠狠踢了几脚,又扇了两个耳光。
  他的校服被扔到垃圾桶旁边,里面的套头毛衣撕烂了,衬衣下摆散开着,一只冰凉的手像蛇一样游走,贴在苏沫小腹上,用力抓了一把。
  那触手柔软的肌肤激得蒋林红了眼,声音也变了:“苏沫,你好软。”
  “滚开,混蛋!滚啊!”苏沫用力推搡着那只在他身上作乱的手,却怎么也甩不掉。
  于商蹲下,一只手帮蒋林按住苏沫,另一只手捂住苏沫的嘴。
  “这次我先来。”于商的声音在苏沫耳边响起。
  “不行,老规矩。”蒋林很不满意。
  于商啧一声:“好事都是你先,不仗义。”
  “我那块表,你上次看上的那块,归你了。”
  于商笑了:“行啊。”
  两人毫不在意地商量着,很快达成统一,而苏沫只是一个供他们取乐和施暴的玩具,是死是活无人关心。
  苏沫渐渐陷入一种应激的木僵状态中,全身往下沉,呼吸不上来,漫天遍地的黑暗中,几只手在他身上作乱。他从小被保护得太好,没见过那些暗地里的肮脏和炎凉,不知道十几岁的少年可以恶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这条巷子。
  “喂!你们干嘛……”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苏沫沉入海底的一颗心顷刻间恢复跳动,他像在漂浮的巨浪中抓住一棵稻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抬起头来。
  视线不远处站着一个瘦弱的男人,身上穿着环卫制服,手里还拖着一把铲子,正看着巷子深处发生的这起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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