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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刺(近代现代)——她行歌

时间:2024-07-04 08:31:14  作者:她行歌
  “当然可以。”
  “去学校呢?”
  周千乘站直身体,从镜子里观察着苏沫,没说可不可以,但从表情上看他是痛恨学校的。如果不是学校,苏沫根本不会有机会离开。他迁怒研究院,迁怒盛年之,迁怒很多人很多事,其中学校排在榜首。
  这段时间周千乘应对外界非议,应对周家几房长辈对苏沫的不满和声讨,还要应对政敌的各种攻讦和陷阱,罕见地左支右拙。
  他将苏沫安置在云水间有深层次的用意。对苏沫来说,目前最大的威胁其实是周家人。就算周千乘位高权重,可就怕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周家水太深,几个老人手段了得,如果趁机对犯下众怒的苏沫做点什么,周千乘未必赶得及制止。
  周千乘几乎从不疏忽大意,他有这个自信,但不想放到苏沫身上。苏沫有任何一点意外,周千乘都承受不起。
  云水间安保设施严密,且有逃生通道,这里的安保队全是周千乘的人,况且还有顾望在,只要苏沫不出门,就不怕出什么问题。
  至于回到环京他们自己的家之后,他确实没想过再让苏沫回学校。
  他试图含糊着过关:“你身体要养一养,之后再说。”
  苏沫眼睛里一点神采都没有,像被吸走了灵魂,麻木地看着周千乘。他知道这话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再也走不出去了。
  周千乘被他的眼神看得揪心,伸手过来要抱他。
  很突然地,苏沫用力推了他一把。周千乘没动,苏沫自己倒是被这股力推得后退一步,哐一声撞到穿衣镜上。
  周千乘手忙脚乱来拉他,两只手拍打着他的衣服,看他有没有受伤。
  苏沫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尖叫一声,手掌用力甩出去,啪一声脆响,结结实实扇了周千乘一巴掌。
  “我就是看你有没有撞到哪里,没有要做什么,”周千乘控制住苏沫乱挥的两只手,将他紧紧箍在怀里,急声说,“沫沫,你冷静一下,我不是,我——”
  声音突然顿住,周千乘在苏沫身上摸到一块坚硬,他将东西从口袋里掏出来,脸色变了。
  又是那块鹅卵石。
  “这是什么?”周千乘眼底暗下来,质问苏沫,“一块破石头当宝贝,是周逸给你的吗?”
  苏沫伸手来抢:“不关你事。”
  短短几个字将周千乘积攒了很久又强压下去的嫉妒引爆,像洪水冲毁堤坝奔涌而下。
  “你现在是我的omega,拿着别的alpha的东西干什么,睹物思人吗?还是提醒自己离开我离开第九区好回你的新联盟国去!”
  “还给我!”
  周千乘恨极了:“你眼里只有别人,可曾看过我片刻。沫沫,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我一眼呢!”
  说完他松开苏沫,快步走到窗前,抡圆手臂,将手里的石头用力扔出去。
  那条粉红色的绳子从苏沫视线中划过,留下一道痕迹,随即消失不见。
  ◇ 第68章 68、孤品
  苏沫冲到窗边,被周千乘拦腰抱住。他徒劳地伸手,在黑暗中虚捞一把,然而什么也没有。
  苏沫挣开周千乘,往后退,用一种濒临崩溃的眼神看他。
  “你说你爱我?别开玩笑了,哪里有这样的爱!”苏沫一步步往后退,退到墙角,离周千乘尽量远。
  “是新年音乐会上放的那首老歌吗?它只会让我想起十几年前那条永远也跑不出去的巷子。还是在这里你自以为是的严密保护?后面那座副楼只会时刻提醒我,你在我男朋友房间里对我做了什么!还有你收藏的那一屋子东西,只会让我觉得窒息!”
  “你懂什么是爱吗?”苏沫微微弓着身体,眼神如刀,剐着周千乘,“你的爱除了掠夺就是摧毁,你给我的一切,你觉得是施舍和赠与,但对我来说,只有恶心和痛苦。”
  打开的窗户有风吹过,带着春天独有的青草气味,这本该是个美好愉悦的夜晚。楼下花园里隐约有人声,音乐调试了几次,酒会即将开始。
  周千乘站在窗边,黑漆漆的眼神死死盯在苏沫脸上。
  冷杉信息素几乎在瞬间爆发,溢出,将整个房间围困,织出密实的网,要将这里面的一切生灵绞杀。
  苏沫急速喘息着,沿着墙壁往下滑。胸口的衬衣被他抓得皱皱巴巴,全是汗。他脸上也是汗,沿着鬓角往下流淌,滴在地板上。有一瞬间,苏沫意识全无,氧气和心跳在信息素碾压之下变得凝滞。
  周千乘立在窗边的高大身影在视线里逐渐模糊,忽然,那僵住的身影动了,以一种缓慢且扭曲的姿态靠近。
  苏沫已经完全瘫倒在地,闭上眼睛之前他想,方才那些声嘶力竭的声讨已经彻底撕碎两人伪装的相安无事。生活像一只持续吹大的气球,他们不断往里面填充着各种各样的爱恨和纠葛,最终以苏沫持刀狠狠扎透为结束。
  气球爆了,散落一地狼藉。
  以周千乘的骄傲,绝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最好是,自己和那块毫不犹豫丢掉的鹅卵石一样,被随意丢弃在哪里,活着就活着,死了也并不要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分钟,或者一小时,苏沫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但等他再睁开眼,那股能杀人的信息素散了。他重获呼吸和意识,茫然的睁着眼睛,看蹲在自己面前的人。
  周千乘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至少不是苏沫想象中的暴怒和杀意四起,而是一种……迷茫?
  继而那迷茫变成哀恸,很深很重的哀恸。
  楼下的音乐在响,还是之前那首曲子,苏沫终于清醒过来,原来只过去几分钟。
  周千乘的样子像是受了很大打击,将苏沫从地上拉起来靠在墙上,几次想说什么都憋了回去。
  “好,好,你就这么恨我。”周千乘咬着牙,最终吐出几个字,“你等着,等着……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周千乘黑着脸去了射击室,打了几十发子弹也没能缓过来。他扔了枪,颓然跌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苏沫说的那些话。
  他怎么能不知道苏沫恨他呢,他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如今苏沫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简直是要他的命。
  说收拾,说惩罚,可哪一次他是动了真格的,苏沫倒好,平时不声不响,上来就真刀真枪往他胸口里捅。
  顾望来射击室找他,说酒会开始了。周千乘摸一把脸,站起来和顾望往外走。
  酒会进行到最后一项拍卖环节,顾望看了几眼周千乘,见他丝毫没有去叫苏沫下来的意思,又联想到之前他在射击室发泄情绪,便知道这两人又出事了。
  坐在旁边的周入淮看不下去。他本来已对苏沫很不满,这下更不悦,便要安排人去叫对方下楼。
  周千乘制止道:“不用,他身体不舒服。”
  周入淮蹙眉,不过当着众多宾客的面,他不好追问。
  压轴拍品是一颗超过十克拉的粉色海螺珠,带着独特的火焰纹,甫一亮相便引来台下一片赞叹声。竞拍者纷纷举牌,价格一路走高。
  顾望发现周千乘全程都心不在焉,他很少在正经社交场合这样,旁边有人过来攀谈他也屡屡走神。直到这颗罕见的海螺珠亮相,周千乘面色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果不其然,这颗海螺珠最终被周千乘用八位数高价拍下来。
  周千乘上台做致辞,手里拿着那颗海螺珠,极珍惜的样子。
  “我拍下这颗海螺珠,是要送给我爱人。”周千乘一句官方的场面话也没有,上来就直接切入重点——他在公开场合从不谈私事,是以甫一说起自己深居简出的omega,众人还不太适应。
  “我爱人是很优秀的omega,为人善良正直。他致力于心理学研究,希望为更多遭受痛苦和困难的人提供帮助。我很佩服他,当然也很爱他。”
  “最近外界有很多关于我和我爱人的传闻。我很抱歉,是我一直疏忽了对他的照顾,我对他对家庭做的不够好。以后的日子,我会认真陪在他身边,不让他害怕,不让他孤单,希望他余生都能开心幸福。”
  周千乘讲话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递到楼上卧室,苏沫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楚,但是连在一起完全听不懂意思。或者是他不愿意懂,信任的力量早就从他身上流逝。
  苏沫还是之前的姿势,靠墙坐着,半阖着眼睛盯着某处看。
  永久标记过的AO之间,只要alpha信息素一释放,omega就会沉沦,本能臣服。他曾经偷偷问过医生,他的身体状况没法做清洗标记手术,唯一的安慰是他的发青期不明显且间隔时间漫长,因此不易受孕。
  医生建议他尽量不要离开标记过他的alpha,因为即便离婚,他带着被标记过的腺体,也无法和别人展开一段新关系——3S级信息素霸道彪悍,其他alpha会引发生理不适,继而产生本能抗拒。
  其实无所谓,他原本也没打算和别人在一起。就算周千乘肯放过他,他也不会找别的alpha开始新的婚姻生活,这里面也包括周逸。
  门开了,周千乘走进来。
  苏沫慢慢转过头看他,心想酒会结束了,没人来叫自己下去,琴瑟和谐的场面没实现,周千乘会不会更生气了?对了,他还说过什么?好像是“等我回来收拾你”。在那间被抓住的小阁楼里,他也说过这话。
  悬在头上的刀终于要砍下来了吗?
  苏沫看到周千乘在他面前蹲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什么,听起来晦涩难懂:海螺珠……给你的……不比那块破石头好看……
  有一条长长的绳子在自己眼前晃,将他的视线分裂割碎。周千乘拿着那条绳子俯身过来,在他脖子上比划着,嘴里好像还说着“给你戴上”。
  苏沫就是在这个时候,将那片碎掉的、带着弧度的玻璃扎进周千乘小腹的。
  春节之后,苏沫在周千乘监督下拆了所有新年礼物,其中有一个很大的水晶球,按开开关,会唱歌,球里面还会飘雪花,像是好多年前哄小孩子的那种玩具。
  周千乘却很喜欢,放在床头柜上,还逼着苏沫看。苏沫觉得无趣,但不想得罪周千乘,勉为其难地看几眼算完成任务。
  “你之前一直想要这个,你忘了?”周千乘对他的敷衍了事很不满意,“这个款式和型号不出了,我特意找厂家定制的。”
  “我什么时候想要了?”
  “你12岁,”周千乘又开始帮他回忆,“亲戚家孩子有一个,你也想要。”
  “……”已经26岁的苏沫表示完全没印象。
  “千万别打碎了,”周千乘吓唬他,“这是孤品。”
  最终“孤品”还是碎了。
  苏沫抱着它去洗手间,摔到地板上,玻璃碎了一地,里面的雪花飘散出来,亮晶晶的,在空气中旋转、坠落,有种诡谲的悲伤。
  苏沫鬼使神差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捡起一块最大的玻璃,慢慢走回卧室。
  白色衬衫上全是血,猩红到刺眼。
  苏沫猛地松了手,耳中嗡鸣一片。他盯着周千乘的小腹看,那里不断有血冒出来,汩汩涌动着,流不完似的。片刻之间,衣服全染透了,地板上也洇了好大一团。
  心脏跳动的声音逐渐清晰,苏沫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周千乘的。他耳边传来风声,呼哧呼哧的,让他无限恐惧。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那不是风声,是周千乘的呼吸。
  周千乘俯在苏沫身上,两只手还握着刚刚挂到脖子上的海螺珠。他仿佛不知道疼,先是看了眼苏沫的手,血沿着指尖往下滴——不知道是被碎玻璃割破的还是染了周千乘的——继而低头看向自己小腹。
  他似乎没反应过来,不明白插在自己身上的玻璃是哪里来的,是谁插进去的。也不明白这玻璃插的明明是肚子,为什么心脏疼得像被攥住了。
  “沫沫……”周千乘开口只说了两个字,一口血喷出来,全部溅到苏沫身上。
  苏沫嗓子里发生很低的嘶鸣,他往后退,然而后面是墙,他退不动。他慌极了,不敢看人,抖抖索索蜷成一团,看起来比满身是血的周千乘还要惨。
  周千乘忍着剧痛拿出手机,手上全是血,滑腻腻的,试了几次才按下紧急号码。
  几秒钟后,顾望带着人冲进来。
  ◇ 第69章 69、护好他
  客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只剩下周家人,这下彻底乱了套。家庭医生给周千乘做了紧急处理,但玻璃扎得太深,创面也大,没法判断情况。急救车赶到时,周千乘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意识不清。
  被推上急救车之前,周千乘不知怎么突然睁开眼,费力抬起手,越过围绕在他身边的医护人员和周家人,遥遥指向顾望。
  顾望心领神会,立刻拨开人群挤进来,探手一把抓住周千乘手腕。
  周千乘反手握住他。
  “别管我……看好他,”周千乘微仰着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着顾望,“务必……”
  话没说完,一口血又喷出来。
  “别说了,抓紧躺下!”周入淮跟在后面,急得上火,大声呵斥道。
  医用担架被抬上急救车,周千乘一张嘴就有血沫涌出,再也说不出话来,但眼睛一直盯着顾望。
  顾望心中了然,立刻高声说:“务必护好他。”
  周千乘听到了,紧绷的手臂垂下来,闭上眼。急救车门砰一声关上,闪耀着顶灯极速驶向医院。
  顾望没有跟去医院,大把人在,不缺他一个。他回头往楼上走,推开门进入卧室,苏沫还坐在墙角,像被魇住一般一动不动。
  顾望找了件外套给苏沫披上,将他拉起来,揽着人往外走。必须尽快离开,不然等周家人回过神来,这大宅他们未必出得去。
  两人坐电梯直达地下车库,顾望随便找了一辆车,让苏沫坐进去,然后扶着车门礼貌性通知他:“我带你离开。”
  车子停在一处陌生庭院内。苏沫下了车,风一吹,恍然清醒了些。他不知道这是哪里,顾望带他来做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像被飓风卷过,不剩一点生机。
  这房子长久没人住的样子,不过是干净的,应该有人定期打扫。顾望开了灯,启动所有安全系统,然后带着苏沫去卧室。
  “你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今晚在这里睡。”顾望实在是心情好不起来,周千乘还在抢救,让他心平气和地面对苏沫真的很难。不过他是极有分寸的人,答应周千乘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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