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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刺(近代现代)——她行歌

时间:2024-07-04 08:31:14  作者:她行歌
  “你爸的病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周入淮说。
  “是啊,当然不能有事,至少现在还有用。”
  就比如今天,需要周长川夫妻出现在偷拍镜头里,来平息各种舆论。也需要其乐融融的家宴,来昭示各种和谐。
  “你爸不能离开第九区,他们留下来,反而没人敢动他们。”周入淮看着周逸,正色道,“出去了,真不好说。”
  周逸眸色微动,沉默不语。
  周入淮见他听进去了,长叹一口气:“目前保持不变,才是最好的状态。阿逸,你哥没有你想的那么丧心病狂,他做事有目的性不假,但有底线。”
  周逸原本低垂的视线抬起来,迎上周入淮,他甚至笑了一声,然后一点情面都没留:“当初在我爸手术上动手脚,是不致命,因为还不到时候,他想要拿到总长位置,需要父亲的助力,也需要外界看到他和家族共呼吸同命运。”
  “更重要的,”周逸哽了一下,但很快调整好情绪,“他需要父亲施压,逼我离开。”
  逼他离开,才能和苏沫结婚。
  剩下的话他没再说,但周入淮知道是什么。那场过敏事件和车祸,但凡周逸多吃一口,或是反应慢一点,就未必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站着说话——周千乘是动了杀心的——连周入淮事后都捏着一把汗。
  而自己好好的未婚夫莫名其妙被标记,父母还被软禁。易地而处,换做是谁都要疯。
  “大伯,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丧心病狂。”
  周入淮很久没开口。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来请人,说可以开餐了。
  周入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临走前看着周逸,最后说了一句:“阿逸,你谁也带不走。”
  周逸笑了:“是啊,我谁也带不走。”
  周入淮进去了,周逸坐在廊下,那种虚情假意的聚餐不去也罢。他现在连样子都懒得装,跟事事周到的周千乘比起来,反倒显得不懂事了。
  餐桌上的情况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想必没有他气氛会更好一些。
  服务生给他端了茶果点心,又送来一盅汤。他都没动。**像往常和周家人吃饭一样,苏沫很沉默,几乎不开口。
  二十多人的大圆桌中间立着山水小景,人和人之间距离很远,笑声和说话声在空中交错,再折回耳边,感觉要走很久。
  有人说了什么,直到苏沫感觉不对抬起头,才发现桌上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有一点点受惊和茫然,转头去看周千乘——很可笑,每当这种时刻,唯一能给他帮助的人只有周千乘——然而周千乘也看着他,目光沉静,并未像从前那样给他解围。
  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性omega在说话,苏沫认出来她是周千乘堂叔的夫人。对方笑容晏晏,第三次重复刚才的话:“沫沫,我家老幺也对心理学感兴趣,想问问你们研究院哪个老师不错。”
  距离太远,苏沫略提高声音,很客气地说:“每个老师方向不同,要看他想选什么。”
  说了跟没说一样。
  堂婶又问:“那你现在研究哪个方向?”
  苏沫说:“临床和变态。”
  有个十来岁的少年听了惊呼一声:“还有变态心理学?”
  “有啊。”苏沫说完,低头喝了一口茶。
  坐在一旁的周千乘眉毛抽跳。
  大家对这些不感兴趣,这个话题很快过去,又开始聊别的。饭过三旬,alpha们聊着政治和财经,omega们则聊着八卦和旅行,倒是气氛融洽。
  “一晚上都在走神,”周千乘从小食盘里拿几颗胖松子剥,堆到苏沫面前的骨碟里,“有心事?”
  他这话略带着一点阴阳怪气。
  “没有。”苏沫继续喝茶,轻声说。
  “堂婶问你话,不回应很没礼貌。”
  “嗯。”
  “专心一点。”
  “嗯。”
  周千乘没再剥松子了,微微歪着头看他。苏沫被他不动声色的目光弄得不舒服,认怂多解释了一句,“太远了,没听到。”
  周千乘从前不硬逼他交际,但今天好像格外没耐心,原因苏沫和他两人心知肚明。
  但苏沫已经很小心了,从进餐厅大门就低着头,开餐前躲在隔壁小茶室里专心研究茶谱,视线绝不乱看。茶室有个六角形镂空木窗,他背对着窗口,在孩子的跑闹声中,隐隐听见站在外面的周逸喊了一声“大伯”。
  也仅此而已了。
  他看了足有半小时的茶谱,从饮茶器具到烹茶方法,从“会泉石之间,或处于松竹之下”到“注汤小许调匀,旋添入,环回击拂”,每个字都认识。
  有长辈路过,问他:“沫沫喜欢喝茶啊。”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答:“嗯。”
  又问“这是什么”?他便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好不容易撑到开餐,他还是低着头,随着周千乘落座,让吃什么吃什么。直到那个堂婶问话,他才第一次抬起头来。
  ◇ 第51章 51、夏夜
  不知道周千乘对苏沫的解释满不满意,不满意他也没办法。好在周入淮很快问起周千乘最近的人事调整,两人谈起正事,苏沫这边才松口气。
  饭过三巡,大家换个房间喝茶吃水果。周长川精神不济,护工推着他去隔壁房间休息,莫静安也随着去了。
  苏沫躲到角落里继续研究茶谱,这时候手机响了,是穆夕的电话。苏沫站起来,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周千乘,也没人注意他,于是边接电话边往外走。
  穆夕问他在哪吃饭,吃的什么,又说最近流感比较招人,嘱咐他注意。两人聊了十来分钟,都是些家常琐事。
  说完这些,穆夕叹口气,有点欲言又止。
  “妈妈,”苏沫知道穆夕焦虑什么,“我真的没事,你碰到合心意的人不容易,跟李叔叔回去吧。又不是不能见面,我以后想你,几个小时就飞过去了。”
  尽管李为期的公司受了周家的益,但整个第九区营商环境不算很好,财阀盘踞,暗流涌动。李为期家人都在北美,早就动了想把公司迁回去的念头,但穆夕一直很犹豫,李为期便迟迟没行动。
  两人已经注册结婚,理应一起进退。苏沫知道后,便一直劝他们离开。他有自己的考虑,如果母亲能远离第九区,他以后离开就无后顾之忧。
  但这个念头,他一点也不敢表露。
  穆夕显然不放心他,但见他结婚后这段时间看起来并无不妥,便渐渐动摇。如今,她和李为期已经开始办理相关手续,顺利的话估计一个月后就能走。
  苏沫和穆夕慢慢聊着,用脚尖踢花径旁的小石子。两个孩子从他身边跑过去,跑得急,马上就要撞到他。他往旁边躲,一只脚踩进低一些的草坪里,一下子没站稳,往旁边一株矮树上歪去。
  眼看就要摔倒,这时一只手臂从后面揽住他,往前一撑,总算堪堪站稳。苏沫匆忙和穆夕说一声“挂了”,便回头和人道谢。
  一转身,竟是周逸。
  孩子们还在跑闹,到处都是笑声,不远处的喷泉随着音乐起舞同时变换出各种颜色。苏沫手里还举着挂断的手机。周逸扶他站稳之后,没再动,两人离得近,在氤氲着热气和浮华的夏夜里四目相接,谁也没有先开口。
  这是他们自那晚之后第一次见面。
  周逸过敏送医,等再回来,苏沫已经被标记,被带走。
  时间是一场浩劫,有人往前走,就有人被丢在原地。或许平时不显眼,但一遇到什么契机,时间就会发挥它无人能抗的威力,将过去撕开,让现在露出狰狞的口子。
  只是四个月没见,一切都变了。或者前后顺序颠倒一下,也依然成立。
  周逸看着苏沫,目光沉且静,眼底有太多东西。
  苏沫紧紧攥住手机,手背上青色血管明显。他们这样站着太显眼,苏沫胡乱地想,不能这样,被周千乘看到指不定又生出什么幺蛾子。然后又想,躲了一晚上,终究没躲过。
  他脑子里很乱,强自稳了稳心神,发现最后剩下的唯一情绪是害怕。
  必须要赶紧离开,周逸也得走。
  “谢谢。”苏沫先开口,他垂下眼,没再看周逸。
  起先的慌乱之后,苏沫看似很快镇定下来,然后抿着唇微微缩着肩,周逸全都看在眼里。他曾经陪苏沫度过一段艰难的疗愈时光,对苏沫所有微表情和下意识都能快速察觉,“别怕”几乎立刻就要脱口而出,但这两个字在喉间滚了滚,咽了回去。
  现在已经不是当初。
  他们分手时苏沫说的那些话,日日夜夜响在耳边。
  【我和他重新遇到,还是忘不了。
  亲密障碍只是针对别人,对他……就还好。
  都说年少时的感情最真挚,大概我也有执念吧。
  对不起阿逸,我们分手吧。】
  周逸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这里面的无奈之意,周千乘的雷霆手段,别说苏沫,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消受。
  他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苏沫是被逼的,说这些话是违心的。可后来想着想着,他便觉得万一是真的呢,哪怕有一半句是真的,他就会失去所有资格。
  周千乘果然做到了。当初撒在周逸心里的那把沙子,膨胀扩大,落地生根,渐成吞没绿洲之势。
  “脚没事吧。”周逸看着苏沫,视线往下落在对方右脚上,然后很轻地开口。
  苏沫方才摔下去时右脚崴在草地上,站稳之后强忍着疼痛不敢落地,身体重量都放到左脚上。尽管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但周逸就是知道他很疼。
  “骨头应该没事,脚踝肯定拉伤了,”周逸又说,“让医生过来看看吧。”
  “不用,”苏沫立刻说,“没事。”
  “还能走吗?”
  “能走。”
  但是苏沫说完依然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右脚没大有知觉,那股酸痛劲儿还没过去。他不动,周逸也站着没动,还是看着他。
  苏沫勉力维持着表情,微微弯着腰,一只手放在右腿上抓了两下,垂头说:“真的没事,你走吧。”
  周逸默了半晌,伸手要去扶他:“我送——”
  “不用。”苏沫躲开周逸的手,摇了摇头。等他再抬起头来,之前那些波动的情绪都不见了,一双眼睛里有很碎的星光闪烁。
  他知道,一旦下定决心做什么,就绝不能拖沓。斩断自己和周逸的一切,就真的一点可能和念想都不要留下,这是目前最安全的做法。
  他试着挪动右脚,慢慢落地,将重量一点点移过去。
  毫无预兆的,身后突然一股巨力袭来,他整个人被拉进一个坚硬的怀里。
  周千乘身上有浅淡的酒精味道,呼吸从苏沫上方打下来,气息浓厚。周千乘将他揽在怀里,手臂箍着腰,很用力,苏沫感觉不太舒服,稍微挣了挣。
  周千乘便以为他不愿意,脸色阴沉下来,眼珠黑漆漆的,俯视着苏沫,像要吃人,然后面无表情问:“怎么了?”
  苏沫话都不想说,就只微微摇头。
  周千乘一身黑衣黑裤,着装一丝不苟,不像是来家庭聚餐,倒像是来参加公务会谈的。他不说话不戴眼镜的时候气势会更盛,再加上身材高大,力量感隔着衬衣透出来,让人不敢直视。
  反观被他揽在怀里的苏沫,白色短袖衬衣下露出很细的胳膊,脖子也细,脸很小,一条休闲长裤穿得空荡荡的。
  这样的相处模式,是人都能看出来周千乘的汹涌怒火和苏沫的小心翼翼。力量悬殊和气质迥异的两个人,任谁看了都会替这个omega担心。
  周千乘盯着苏沫发梢,继续说:“太晚了,该回去了。”
  苏沫就又点头。
  周逸紧紧抿着唇,一语不发,他和周千乘没什么可说的。但苏沫的隐忍他看在眼里。不想对方为难,他先动作,往后退了两步,让开路。
  周千乘干脆横抱起苏沫,看也不看周逸,抱着人大步离开。
  他俩离开后,周逸站在原地很久没动。
  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周千乘说得对,两个母亲抢孩子,心疼孩子的永远先松手。**回环京四十分钟,周千乘开车,没用司机。
  他从上车就一句话没说,脸上压着乌云,这段时间两人短暂的平和假象在今晚打破,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关系因为周逸的出现一击即溃。
  车子上了环山公路,车速很快,没开车窗,苏沫胸口有点闷。他试着开窗,刚打开一条缝,周千乘啪一声锁了车窗键。
  苏沫很慢地眨眨眼,知道今晚这事过不去。
  又过了几分钟,苏沫头晕胸闷地更厉害。他转过头看窗外,顺手将储物柜里的口罩拿出来戴上——闻不到味道或许能好一些。
  周千乘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突然伸过来,捏住苏沫下巴,往左一掰,与此同时转头,苏沫整张脸便尽收眼底。
  苏沫露在口罩外面的一双眼睛像被雨淋湿的碎钻,每一颗都透着伤心,氤在眼底的水光没流下来,在眼眶里打转,真是一副可怜样子。
  “想哭就哭,”周千乘抬手就把口罩摘下来,威胁道,“不然一会怕是哭不出来。”
  苏沫紧抿着唇,两只手用力去掰下巴上的桎梏。
  周千乘便松了手劲,没再看他,也没说话。
  车停到地库,周千乘解安全带下来,副驾上苏沫也打开车门。周千乘站在车头位置等他,光从表面上看不出平静还是暴怒。
  脚踝落地时还有刺痛感,苏沫两只脚都伸出车外,左脚先稳住,然后踮着右脚站起来。周千乘冷眼看着他,等他站稳,突然大步过来将人抗起。
  苏沫惊呼一声,两只手紧紧抓住周千乘后背的衬衣。对方步子很大,速度也快,苏沫的胃正好顶在周千乘肩上,随着动作起伏传来阵阵难受。
  声控灯渐次亮起,在寂静的夜里有种风雨欲来的心慌。
  ◇ 第52章 52、适者生存
  苏沫被扔到卧室床上,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正在解领带的周千乘腾出一只手按住他的肩,往下压,略用力,他便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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