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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刺(近代现代)——她行歌

时间:2024-07-04 08:31:14  作者:她行歌
  “我要的,不过就是你回来。”
  他们在那间暗室里没待太久,原本周千乘还有很多东西要给苏沫看,也有很多话想说。可苏沫吐了。
  就很突然的,周千乘上句话没说完,苏沫就冲到门口。他想出去,但那扇门关了,他不知道怎么弄,用力拍着墙,然后蹲下去,胸腔急剧收缩,肩背高高拱起来,一只手掐住喉咙,吐得一塌糊涂。
  周千乘吓坏了,手忙脚乱给他顺气,被吐了一身也毫不在意。
  苏沫最后又被送到医院去,全套检查做完,各项指标正常,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稍微稳定一些,周千乘问他“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很恶心。”苏沫脸色发黄地躺在病床上,嗓子沙哑,说话费力。
  周千乘长久没说话。他有自己的猜测,但是不愿意面对,头一次生出可耻的逃避之心。可不行,医生说苏沫的病已进入整合期,可以把那些创伤经历融合到自我概念中,以更舒服的方式实现过去现在共存,这算是PTSD患者最好的治疗结果,基本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了。
  治愈的希望在招手,美好的未来还在等着他们。这个时候不能重复刺激他。
  “那个房间,”周千乘艰涩开口,“你不喜欢,我就封了。那些东西也不留了,你在我身边就好。”
  那些供周千乘回忆往昔的物件,每一件都是触发苏沫伤痛的过去。
  苏沫转过头,闭上眼睛,没再开口。
  这之后,两人没再就这个话题说过半个字。周千乘相信时日一久,再多的伤害都能平息。他也相信,他和苏沫,一定可以回到从前。**周千乘开始变得很忙,立法、公开活动、通报政策动向、处理外交关系。苏沫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从新闻上得知周千乘的动向。
  但每天他都会雷打不通给苏沫打电话发消息,“今晚不回了”或者是“明天要去哪里”。这些话偶尔也会由他的生活秘书代发。生活秘书姓韩,每次都小心翼翼告诉苏沫,总长还在开会,或者今晚要飞十几个小时出境。
  如果是接电话,苏沫会说“好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当然,发消息也是回“好的”,看起来更加书面。
  韩秘书跟着周千乘很多年,自忖对周千乘的性格脾气和生活习惯摸得很准。当初周千乘突然结婚并且对外释放信号的事,他还挺惊讶的。刚开始他揣测,周千乘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进行的联姻,因为没人比他更了解周千乘的时间安排——所有时间以半小时为节点,从早到晚一点空闲都没有——让日理万机的周总长拿出时间爱上某个omega,倒不如让他相信周千乘是个不婚主义者。
  可后来,他在环京见过几面周千乘的新婚omega,很快便打消了自己的猜测。
  一次是他们在客厅谈事,苏沫一个人坐在外面院子里看书,对方看得认真,穿着舒适的衣服,在五月的春光里像一株盛开的玉兰,安静柔韧。
  韩秘书注意到周千乘走了几次神——这几乎少见——然后打断自己的汇报,从沙发上拿了一块毯子,向着院子里的omega走去。
  周千乘将毯子披在苏沫身上,然后单膝蹲下,两只手握住毯子角往下拢一拢,微仰着头和对方说话。
  韩秘书从未见过周千乘这个样子:穿着整齐气势轩昂的顶级alpha,以城府极深斯文败类这种标签闻名在外的第九区最高领导人,用这样一个略带着仰视和宠爱的姿态,和自己的omega相处。
  这刷新了韩秘书的三观。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爱情和咳嗽藏不住。
  但奇怪的是,那个omega看起来并没有多开心。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苏沫点点头,站起来跟着周千乘往房间里走。韩秘书往旁边让了让,苏沫进来之后便跟韩秘书很有礼貌地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转身准备上楼。
  周千乘叫住他:“厨房刚炖了梨汤,你喝一点,不然一吹风又要咳嗽。”
  苏沫停下脚步,没反驳,脸上淡淡的,听周千乘的话走去厨房。
  韩秘书无意窥探上司和伴侣的感情生活,又往后靠了靠,尽量让自己不显眼。但周千乘显然也不关注他是否还在,眼神始终跟着苏沫,后来干脆自己跟去厨房。
  两人的对话隐隐传来。
  “……吃半颗可以吗?”
  苏沫声音很低:“吃不下。”
  “晚饭可以少吃点,就吃半颗。”
  韩秘书收了收表情,难以想象周千乘会因为炖梨吃半颗还是一颗这样的问题如此有耐心。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周千乘看着苏沫上了楼,才坐下来,示意韩秘书继续。
  后来又有几次见到苏沫,两人的相处模式和上次雷同。对他两人的关系,韩秘书却越来越看不透,周千乘表象的温柔下是暗藏的强势和不容置疑,而苏沫表象的温柔下是说不清的冷淡和疲惫。
  他又想起孟元谓在缅独立州散布的那些谣言,周家次子莫名其妙取消的订婚,苏沫不为人知的平民omega背景,顿时觉得牙疼。
  要说韩秘书从未见过苏沫的真实情感表露,也不准确。
  H大心理研究院下发了苏沫的书面录取通知,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讨好周千乘,竟由校长亲自送到总秘办。
  不管怎样,这招很奏效。周千乘在密集的会议间隙特意抽出十分钟见了H大校长。校长长篇累牍地描述了苏沫在心理学方面的潜质,笔试面试成绩也十分漂亮,能得到这样的研究员入院是学校的荣幸云云。
  苏沫是有专业有潜质,但荣幸这种话确实有点夸大其词了。
  周千乘信了几分不知道,但明显被取悦了——他有点像对自己孩子产生了优秀认知偏差的父母,也有点像被迷惑了心神的昏君——最后十分认同地点头,甚至还说了一句:“他确实有天分,也努力。”
  会见时间由十分钟拉长到半小时。周千乘询问了学校的详细课程安排、作息时间、学习强度等,甚至还问了食堂位置,带保镖上课是否会影响课堂秩序等等。
  校长拍了半天马屁,被最后一句“带保镖上课”哽了一下。但他身经百战反应迅速,立刻说可以。
  好在最后周千乘由昏君又变回明君,也知道这样不妥,且不说这样搞特殊苏沫肯定不愿意,几个保镖杵在教室里确实不合适。
  送走校长,周千乘心情不错。但他立刻要飞去地球另一端,专机已经候着了。他给苏沫打了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对方,又说自己现在回不去,让韩秘书把入学通知和材料送回家。
  韩秘书将文件袋亲手交给苏沫,头一次在对方脸上看到一种生动的喜悦,很淡,但有光彩。
  那时候已经六月了,院子里阳光正好,苏沫摩挲着文件袋上的封口,弯腰去桌子下面的工具箱里拿裁纸刀。他穿了一件长袖T恤,领口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往下滑,隐隐看到锁骨位置有很重的痕迹。
  韩秘书赶紧移开眼。
  苏沫将那本厚厚的录取通知拿出来,抬头看了眼韩秘书,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离开,不过他没问,专心看起那份通知来。
  等他看得差不多了,韩秘书借机搭话:“校长说,下周可以入学,上午两节课,下午是专题研究,中午有专门的休息室,午饭可以在学校吃,也可以家里做了送去。”
  苏沫有点惊讶:“校长来过?”
  韩秘书点点头:“对,总长接待的,谈了半个小时。”
  苏沫不置可否:“哦。”
  韩秘书继续介绍:“时间比较自由,您如果累了可以在家休息。对了,可能会不定期去外地研讨,出差的事总长也问过了,如果——”
  苏沫突然打断他的话:“研讨是必须要参加的,我不累。”
  韩秘书:“……好。”
  学校的事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韩秘书还没走,苏沫也不管他,继续低头研究入学事项。
  “那个……总长这次去外地要一周,您如果——”
  “韩秘书,”苏沫再次打断他的话,似乎对周千乘的行踪完全不关心,拿一双冷淡的眸子看着他说,“我累了。”
  “是,”韩秘书立刻站直了,“打扰了。”
  他说完便立刻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拨通周千乘电话:“总长,通知送到了,苏先生很开心。”
  电话那边有轻微的飞行噪音,周千乘没说话。韩秘书额角直冒冷汗,上司不说话,他就不能停,只好继续把两人的对话以及苏沫的反应都事无巨细描述了一遍。
  最后全部说完了,周千乘问:“跟他说我去多久了吗?”
  “说了。”韩秘书感觉人生艰难。
  周千乘又问:“他什么反应?”
  韩秘书滴水不漏:“……苏先生有点累。”
  周千乘便不问了。
  环京到处是监控,调出来一看就知道现场什么情况。可周千乘看着外面柔顺舒展的云层,始终没点开那个摄像头。
  【作者有话说】过渡一章不用担心,后面周大会有狗的时候,沫沫也会放大招。
  明天加更哦,小手手求海星(#^.^#)
  ◇ 第50章 50、谁也带不走
  6月底,网上有爆料称周长川病危,一时舆论哗然。
  周长川身份特殊,不仅是第九区最高领导人的父亲,还是跺跺脚就能引起经济地震的老牌资本家。他虽然早几年就让大儿子接班,但手中仍有大量股权和资产。这几年鲜少露面,却仍是稳定第九区政局和社会的关键人物。有时政观察员分析,周千乘刚上任没多久,忙于政事分身乏术,如果周长川此时去世,那么第九区的经济格局一定会有变动。
  消息真真假假,人心浮动,最后还是由周千乘亲自撰写声明,表示父亲身体很好正在修养中。隔几日,又有媒体偷拍到周家聚餐的照片。
  在一家环境隐蔽的私房菜餐厅停车场内,周逸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周长川下车,旁边跟着莫静安。在三人进入餐厅几分钟后,周千乘揽着一个身材瘦削的omega现身。不用说,这个陌生的omega就是周千乘的新婚对象了。
  照片拍得模糊,但能识人,只有这个omega,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正好侧身躲开镜头。
  既然周长川还能出门聚餐,那么病危的谣言不攻自破。周家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也公之于众。**周逸变了很多。明明是几个月没见,他脸上已经没有一丝之前的影子。
  也十分自如地和周家人打招呼说话,但整个人像蒙在一层罩子里,周身浮着碎冰,看不清真实情绪。
  这次聚餐,几个叔伯都到齐了。餐厅今晚只接待周家人,初夏夜风温柔,开饭前大家三三两两在庭院里闲聊散步,孩子们在常绿阔叶树和挂着彩灯的长廊间穿梭嬉闹。
  “阿逸,这次回来待几天?”周入淮问。
  周逸靠在廊柱上,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把玩具枪,冲周逸“嗒嗒”两声,见周逸没反应,嘟着嘴抱怨一句“二哥好没劲”就跑远了。
  “看情况吧。”周逸视线穿过长廊和宽阔的落地窗,待在大厅里的周长川坐在轮椅上,护工正蹲着给他整理裤脚。莫静安在旁边安静坐着,脸上没多少表情。
  周逸视线转回来,看着周入淮:“大伯,我爸这种情况,经不起折腾了。”
  周入淮转了转手里的茶杯:“哎,没办法,人老了就各种毛病,得好好养着。”
  “我在新联盟国联系了一个心脏方面的专家,过几天想带我爸去看看。”
  “没必要吧,舟车劳顿的。”周入淮说,“你哥已经请了最好的专家来看。”
  周逸低声笑了一下:“他请的专家,怕是永远都看不好。”
  这话指向性太强,快要戳破周家稳定和谐的假象。周入淮把茶杯放到旁边大理石桌几上,清脆一声响:“阿逸,这种话让别人听去了不知道怎么想,以后别说了。”
  周逸看着周入淮难看的脸色,没停下:“大伯,你们如果怕别人想,很简单,我带我爸妈离开第九区。”
  “胡闹!”周入淮眉心拧紧,低斥道,“他们离开第九区去哪里?”
  “去看病啊,这理由不是名正言顺吗?”周逸反问道,“怎么,我爸和我妈只能住疗养院,现在连出门的自由都没了是吗?”
  周千乘当选之后,以雷霆之势彻底架空了周长川,让父亲和莫静安完全搬入疗养院。表面上有最好的医护和设备守着,实则布下的监控严密到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周长川别说出大门,就算上厕所也有三个人守着。
  而两人所有的对外消息途径全部被掐断,唯一的娱乐就是午饭后被允许在花园里坐一会儿。几乎和坐牢无异。
  周长川一开始咆哮震怒,迁怒护工和保镖,还常和莫静安大吵。可无论怎么闹,他都出不去。眼看着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情绪很糟糕,饭吃不下,莫静安还整天哭哭啼啼,周长川怒火攻心之下心脏病发,被抢救了几次,虽然都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但身体彻底垮了。
  后来,他像是认命了。护工推他去花园里赏花,喂他吃饭,给他洗澡,他都听安排,也不吵闹了。
  周千乘来看过他一次,还给他带了一套最先进的按摩设备。
  父子相对而坐不到两分钟,周千乘就走了,期间两人没说一句话。
  这些事在周家几个很近的亲戚中不是秘密,只不过大家都缄默不言。如今周家是周千乘说了算,是利益共同体,没人会在这时候背道而驰。
  回到新联盟国的周逸很快便得到消息。等他伤好后,便开始暗中斡旋,想要把父母接出来。他找了关系亲厚的长辈,一查之下,竟发现当初父亲的手术也有问题,甚至术后疗养方案也在周千乘授意下几次调整——其中最优的方案并未采用。
  对周逸,周入淮只能以安抚为主。两兄弟发展方向不同,尽管周千乘强势狠辣,形势和实力看起来都能轻松碾压弟弟,但周逸在学术上的知名度很高。两人真要完全闹起来,一帮知识分子口诛笔伐一个政客,受累的只会是周家。
  周千乘对苏沫做的事,周入淮比谁都清楚,周逸能忍下来有多方原因。他这次回来,倒是完全看不出真实目的是为了父母还是苏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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