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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刺(近代现代)——她行歌

时间:2024-07-04 08:31:14  作者:她行歌
  苏沫压在喉底的“嗯”像是闷哼。
  过了好一会儿,他跟周千乘说:“我很累,想睡觉。”他说着做了个往后躺的姿势,两只手抓着被子不松开。
  周千乘觉得差不多了,他还记着医生的话,减少刺激尽量让苏沫保持开心。但今天情况特殊,他想,和周逸做切割是必须要经的阶段。苏沫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隐忍和悲伤很明显,让他一边心疼,一边疯狂嫉妒。
  他遵循着这些年应对攻讦和暗算的行为模式和处事风格,教训给够了,便招揽,便安抚。
  所以他将被子拉好,看苏沫闭上眼真的一副很困的样子,说了“晚安”,便关上门出去了。**之后几天,苏沫看起来恢复如常。他很配合治疗,在医院出具两版健康报告之后便被接回周千乘自己的居所。
  顾望开车来接,苏沫额头抵住玻璃,窗外风景从瞳仁中扫过。盘山公路、大海、参天松柏,继而是一片安静的居住区。独栋别墅,不大,邻居距离很远,环境清幽,直到车开进地库,苏沫都没见到其他人。
  这是他第一次从外围看叶遥桑留给周千乘的居所——环京。
  苏沫对叶遥桑的记忆很深。她很美,有些高冷,不爱搭理人,但对苏沫却很好,总是喜欢买各种礼物给苏沫,一口一个“宝宝”地叫,甚至为了家里做的饭更合苏沫口味更换了几次厨师。
  现在想想,这些偏爱里面是不是掺杂了对苏潜的情分,不得而知。
  她和苏潜的事到底真相如何也不得而知。
  苏沫没上楼,从地库里走楼梯出客厅,然后推开大门往外走。外面是一个小花园,铺着漂亮的雨花石,小径旁是一丛茂密的凤尾竹。
  他出来,顾望也跟出来,隔着一段距离坐在石阶上。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良久,苏沫开口。他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温柔柔的,很和善,但顾望就是觉得有什么变了。
  “部长今天一天的会,要到很晚结束,他说如果你闷的话,可以去后面的森林公园走一走。”顾望说,“我陪着一起。”
  摆明了自己今天的任务是看着人。
  “你是alpha,要和一个omega单独出去走走?”苏沫看着顾望,说,“他这么信任你啊。”
  顾望眉头一挑,职业笑容不变:“是的。”
  他没想到苏沫这么温和的性格也会说话带刺。但这不能怪苏沫。他作为周逸过敏和苏沫被标记的帮凶,要是角色转换,他可能就不只是说话难听这么简单了。
  苏沫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大概觉得这样没意思,转过头看那一丛四季常青的凤尾竹。
  “周逸呢?”苏沫很平常地问,“回去了吗?”
  顾望说:“两天前回去了,老爷子亲自送的。”
  周长川对于周逸车祸这件事大发雷霆,但无能为力。他没等周千乘开口,就安排了自己信得过的人送走周逸,怕夜长梦多再生事端。
  ——倒不是完全顾忌周千乘,实在也怕小儿子头脑一热真的把事捅出去,在大选最后阶段,他不能允许出一点意外。说到底这是家里的事,烂也是烂在一口锅里,要是被外界拿来做文章,那就是两码事了。
  周逸大概被苏沫那番话彻底伤到了,没再折腾,一语不发上了飞机。**苏沫站了好久,有风吹过,将他额前碎发吹乱。他一直盯着那丛竹子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望离开了。那个叫雯姐的中年beta站在廊下插花,眼睛不时往苏沫这边瞧,看着有些担忧。过了一会儿,雯姐拿着一件外套走过来 ,轻声跟苏沫说:“回房间吧,风大了,小心感冒。”
  苏沫点点头,说:“谢谢雯姐。”
  雯姐立刻将外套给苏沫披上,两人一起往屋里走。晚餐是雯姐做的,有糯米丸子,陈皮豆沙,还有几道青菜,都是苏沫的口味。雯姐看苏沫肯坐下吃饭,就回自己房间了,不多话,极有分寸。
  没过一会儿,周千乘裹着一身寒意进门。苏沫顿了顿,这比他预想的时间要早。他不能做出来害怕或者不期待的表情,这是周千乘的家,现在连他都是周千乘的。
  周千乘脱了外套洗了手,回到餐桌旁,搂了搂苏沫的肩,然后便坐到对面。
  他先扫了一眼桌上的菜,露出个满意的笑容:“雯姐做饭好吃,你想吃什么就和她说。”
  “嗯。”苏沫低着头用勺子舀红豆吃。
  雯姐见周千乘回来,又从厨房端了几个菜过来,然后一声不响地退回房间里。
  两人安静吃饭,餐厅里响起轻微的碗勺碰撞声,苏沫吃得很慢很认真,一口汤舀来舀去终于喝下去。周千乘看了他几眼,很温和地说:“再吃点,你太瘦了。”
  “嗯。”
  “顾望说你想把院子里的凤尾竹铲了,”周千乘很随意地和苏沫聊天,像寻常家庭晚餐话题一样,“是不喜欢吗?”
  “嗯。”
  周千乘放下手中筷子,下巴微微抬起,看向苏沫的目光还是平静的,似乎没有对他这种答题式的回复不满。
  但苏沫意识到什么,挺直了腰,谨慎地给出一个解释:“想种点花。”
  周千乘说:“好,你想种什么都可以,我让人把花苗送来。”**入院前在这里住的那两天,苏沫过得很不好,周千乘有顾忌,不敢碰他。如今顶着已经康复的帽子,再住进来,苏沫担心的事避不开。
  周千乘洗过澡,很自然地掀开被子躺到床上。苏沫靠在床边,背对着人,微微弓着背,跟一团虾米一样闭着眼装睡。周千乘将他翻个面儿,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见他死活不肯睁开眼,周千乘觉得好笑:“沫沫,睡吧。”
  他不急在一时,人回来了就好。他伸手将苏沫往自己怀里拖,一只胳膊垫到苏沫颈下,另一只胳膊搭在腰上,搂得很紧,胸腔里发出一声很长的喟叹。
  【作者有话说】
  周大:对,我就是又当又立,怎么滴吧!
  ◇ 第46章 46、荼蘼
  第二天有心理治疗师上门,是第九区顶尖的EMDR专家。治疗流程苏沫很熟悉,也很配合,在安静的书房里,他跟随治疗师的手部动作转动眼球,并对各类问题坦诚相待。
  治疗师:“想一件最让你不安的事,是什么感觉?”
  苏沫:“成为猎物,恐惧,无处可逃。”
  “那情绪呢?”治疗师语气温柔,“是什么样的情绪?”
  苏沫:“悲伤。”
  “哪里悲伤?”
  苏沫将手放在胸口,看着治疗师:“这里。”
  谈了十几分钟后,苏沫按要求双手交叉拍打肩部,闭着眼睛,眼球随拍打左右转动,听着引导,回想那些负面情绪。
  第一次,在那条巷子里,第二次,在周逸的房间里。
  第一次之后,他经过长达十年的自救,和周逸在一起,很疗愈,有种从未有过的解脱感。这种感觉直到回到第九区结束。
  治疗师观察着苏沫:“好,我们继续。”……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沫睁开眼。
  他看起来好了很多,脸色生动了些,声调也跳跃起来:“它们都回到……”他顿了顿,“过去的保险箱里,被水冲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苏沫露出笑容,手上动作也多起来,跟治疗师说“感觉好多了”。
  治疗师祝贺他:“记住这种感觉,以后都没事了。”
  “谢谢。”苏沫笑着回应。
  治疗师又嘱咐了几句,约好下次来的时间——治疗不会一蹴而就,但得益于苏沫自身职业的关系,他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你看,这才第一次眼动脱敏,就效果不错。治疗师这样想着,很快告辞离开。
  治疗师走了,苏沫收起笑容,看向窗外。
  今天那丛凤尾竹就被挪走了,几个工人正在种植名贵花树。苏沫不知道那是什么,其实种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凤尾竹,什么都好。**周家二儿子的订婚自然是取消了。坊间一片安静,所有时政评论员三缄其口。王子配平民的戏码本就是锦上添花,不算多大事,没有接下来的大选更有话题度。因此订婚有变的消息没激起一丝水花。
  倒是有媒体爆出其他消息:当下最热门的候选人周千乘已秘密结婚。这消息最先由一家粉丝众多的自媒体报道,虽说是自媒体,但有官方背景,报道出来后有几家媒体尝试跟进,但随后就被铺天盖地的大选新闻淹没了。
  彼时距离大选还有三天。
  除了婚姻之外,坊间对周千乘和傅言归的关系猜测依旧纷纷扬扬,许多境外投票都在观望新联盟国的态度,尽管周千乘支持率已经遥遥领先,但若有傅言归明确支持,会让公众对第九区与周边关系改善更有信心,周千乘的政治生涯也会更稳。
  几支和周家唱反调的派系开始频繁搅局,想争取最后一点时间逆转翻盘。搞的事不算太大,但恶心,手段繁多,周千乘也不是没办法,可他处在风口浪尖,无数双眼睛盯着,稍有动作就会被人攻讦。
  就在这时,一则消息在第九区哗然而起。
  傅言归在新联盟国一次外事活动上,针对记者提出的“如何看待周千乘在大选之前结婚”的问题,先是回应“恭喜他”,然后又表示:周部长的能力不需要用婚姻助力,他的omega和他青梅竹马,相恋多年感情甚笃,结婚是迟早的事,自己因为公务脱不开身未去婚礼现场祝贺,很遗憾。之后会送上贺礼,祝他们百年好合。
  消息一发出来,连续几天登上新闻热榜。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都不需要时政分析员出来解释。
  ——就算“恭喜”是礼貌用语,但能清楚知道周千乘和婚恋对象的情况,又特意解释之后会送上贺礼,就已经证明周、傅二人交情匪浅。
  这一则不起眼的非时政新闻很快掀起巨浪,释放出第九区和新联盟国未来合作共赢的信号。而周千乘秘密结婚不炒作不借题发挥的做法无形中又赢得更多民众尤其是omega的拥戴。至此,周千乘上位之路几成定局。
  一天后,投票正式结束。结果在各大媒体、公共场合公示,周千乘毫无悬念成为新一届第九区总长。
  至此,乱了半年有余的第九区迎来新的统治者。新的政治格局开始了。**这些事对苏沫来说其实没大有实感。还是雯姐脸露喜色地过来说恭喜,他才知道,今天是周千乘的就职典礼。
  电视在直播,周千乘一身黑色西装站在台上作就职演讲。他身材高大挺拔,肩背宽阔,优秀的外貌和沉稳的气质相得益彰。说话清晰有力,停顿适中,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就算隔着镜头,也会让人有种莫名的信赖感,仿佛天塌下来他都能顶得住。
  苏沫看着屏幕神游天外,怪不得他有那么多狂热的支持者,因为他给人的感觉真的是无所不能。
  但他在苏沫这里的滤镜早就碎了。苏沫对周千乘上任的唯一真情实感,就是希望他越来越忙,和这几天一样,忙到回不来只能睡办公室,忙到连打个电话也是没说两句就被公事打断。
  穆夕是在周千乘上任之后的第二天下午来的,提前预约,进出三四道关卡,坐下之后长久不说话,只是沉默着喝茶。
  苏沫就哄她,给她看自己养的多肉,院子里种的花树,又让雯姐端出新做的糯米丸子。
  穆夕终是叹口气,苏沫已经很努力了,她不能再给孩子添堵。
  “一拐进山脚,隔不远,就有关卡。”穆夕说,“全是荷枪实弹的军警,一层层的,看着吓人。”
  苏沫倒是不奇怪,毕竟周千乘身份摆在这儿。
  “我刚来的时候没见过什么邻居,以为就是安静,后来发现不是。听说大选之前就都搬走了,现在住在这儿的基本都是军部的人。”苏沫给穆夕倒茶,手指比茶壶耳把还要细。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苏沫更瘦了,头发长了些,挽在耳后,露出清隽眉眼。
  “沫沫……”穆夕叫了他一声。
  苏沫放下茶壶,笑了一下:“妈妈,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有很多话不必问,也没法说。
  苏沫一开始告诉穆夕自己要和周千乘结婚的消息,穆夕只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苏沫轻声说“没事”。穆夕顿了顿,又问:“没有别的办法吗?”
  苏沫说:“没有了。”
  如今母子两人相对而坐,依然一个问不出,一个说不得。能说的话题只有日常。
  苏沫不想穆夕担心,说得很多很细,包括最近吃的什么,睡得怎么样,还有结婚之后周千乘给他请的医生如何专业,总之都是好的。
  穆夕听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对你好吗?”
  苏沫盯着餐桌上雯姐刚烤的点心,拿了一块放进嘴里,边吃边很慢地思考:“他说十年前就后悔了,但因为忙没找我,这次回来之后我们见了几面,他说还是喜欢我,我觉得可以试试。”
  大概觉得细节越多越有说服力,苏沫讲了一些,语速很慢,并无异常。
  穆夕听了一会儿,依然很焦虑:“沫沫你答应我,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先照顾好自己。”
  “好。”
  穆夕还想问一问周逸的情况,话到嘴边几次都没问出口。十年前她可以带着苏沫离开第九区,如今她连见上苏沫一面都要走审批手续——尽管随后工作人员就表示总长签批了特别通行证,她可以随时出入环京,可她知道一切都变了。
  “妈妈,不要这么难过,”苏沫说,“我现在挺好的,吃喝不愁,请来的那个专家也很厉害,现在基本不会发作了。”
  他又将手边的一摞资料指给穆夕看,“我准备进修EMDR课程,已经和他说过了,他同意的,还说我想做什么就做。”
  他和往常一样说话,似乎在努力证明自己的生活没有改变,只是结婚对象换了一个人。**周千乘回来的时候苏沫已经睡了。他今天不是装睡,是真的累,人生轨迹被完全扭转方向之后,原来不只需要应对自己,应对身边人同样会变成一件苦差事。
  洗过澡的周千乘身上带着一股凉意,将照例睡在床边的苏沫拖进自己怀里。
  “今天见到妈妈开心吗?”他贴进苏沫的脸,像在嗅闻小动物,苏沫的气息让他陶醉。他这两天连轴转,功成名就的喜悦并没有感受到多少,但车子开进环京大门时,他发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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