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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刺(近代现代)——她行歌

时间:2024-07-04 08:31:14  作者:她行歌
  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苏沫没再看挂在墙上的时钟,他不敢看,也不敢想,脑子里漂浮着一些不知名的感觉,盯着那片花瓣发呆。
  圆圆脸的小护士出去了,开门的时候,苏沫往外看了一眼,守在走廊外面的保镖纹丝未动,一如既往地恪尽职守。苏沫不知道圆圆脸为什么出去,接到了什么消息或者有什么计划,但对方一出去就传来一些轻微的动静,继而听到一声被堵在喉咙里的短促惊呼。
  这之后,就再没人进来。四十分钟了。
  苏沫去了洗手间,洗了手和脸。镜子里眼睛还是肿着,眼尾通红一片,连带着脸颊也透着粉。整张脸瘦得只剩一个尖下巴。他扶着洗手台一动不动,像是魇住了。
  突然,一阵持续的震动声传来,在空旷安静的卫生间里很大声,苏沫全身一抖,将洗手台上那些瓶瓶罐罐扒拉开,终于找到藏在后面的那部手机。是圆圆脸的手机。
  他像是重新活过来,用力按下接听键。
  甫一接通,周逸的声音响起。
  “……沫沫。”
  只叫了一声,苏沫就听出不对。
  电话另一端很乱,周逸说话气息明显不稳,但他刻意提了音量,做出一种轻松的语气。可苏沫太熟悉周逸的声音了,周逸赤诚简单,喜怒哀乐从不掩饰,想要伪装成一种什么状态,苏沫很容易就能识破。
  “沫沫,我这边发生了一点事,我暂时没法去接你了。”
  苏沫张了张嘴,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哑:“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你别着急,我……我一忙完就过去找你。”
  “周逸,”苏沫执意要一个答案,“你告诉我……什么事。”
  静了片刻,没等来周逸回答,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伤者不要坐起来,躺好!不要命了?”
  继而又是一阵嘈杂。
  苏沫拿不住手机,扶着墙整个人往地上滑,眼泪根本不听使唤,“……什么事?你怎么了?你说啊!”
  “我……刚才撞车了,对方酒驾,警察和医生都在。我没事……你放心沫沫,我现在动不了,在去医院的路上。你别怕,好好待着,我很快就能出来。”
  “……阿逸,”苏沫擦一把眼泪,冰凉的地板一直透过肌肤冷到心里,“好好看病,不要受伤……求你了。”
  不要再来了。不要管我了。**苏沫晚饭没吃,整个人丢了魂,靠在病床上一语不发。
  临近熄灯时间,周千乘来了。
  他穿着一身正装,头发一丝不苟,神态也不见疲惫,应该是刚从工作场合下来。表情沉稳,看不透情绪和心情好坏。
  他脱了西装,将衬衣袖子挽到肘部,端着粥碗,舀了一勺去喂苏沫。
  苏沫张嘴吃了,吃得很慢。周千乘很有耐心,一勺一勺地喂。喂到第六勺,苏沫吃不下了,很轻地摇摇头。周千乘也不逼他,将碗放下,又拿湿巾给苏沫擦嘴擦手。
  都收拾完了,他静静坐在对面,看着苏沫,等苏沫先开口。
  苏沫垂着头,低声问:“……他怎么样?”
  周千乘平淡地说:“等信号灯的时候被酒驾车撞上绿化带,车头顶到水泥灯柱上,要不是他反应快急打方向盘,主驾位置会被压扁。”
  苏沫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嗓子里像插了一把刀片。
  周千乘又说:“腿受了伤,不过问题不大。我打算送他回新联盟国养病,不用再回来了。在他走之前,有些话你和他说清楚吧。”
  苏沫:“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
  周千乘点头:“你说。”
  “不要再有这种意外了,车祸、火灾、落水、触电、高坠……”苏沫把所有能想到的意外事故都说了一遍,“你要保证,他回新联盟国之后过得安全自由。”
  周千乘:“好。”
  苏沫又说:“我妈妈那边,我来说,你配合,请你不要伤害他们。”
  周千乘停顿片刻,说:“沫沫,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你在乎的人。”
  苏沫眼神发直,也不知道信不信周千乘的话,继续说:“那个护士,只是给我留了手机,能不能放了她。”
  周千乘还是说“好”。
  苏沫问:“我能见见他吗?”
  周千乘沉默几秒,说:“不用当面说,电话里说清楚吧。”
  说完拿出手机,按下几个数字。电话接通了,周千乘眼睛看着苏沫,跟电话里的人说:“他醒了吗?醒了让他接电话。”**手机递过来,苏沫伸手去接。
  “周逸。”苏沫只叫了一声名字便停了。他抬眼去看面前的周千乘,对方很自然地将手掌扣在苏沫肩上,很亲昵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警告、提醒和监视。
  “沫沫,是你吗沫沫?”对面传来周逸的声音,很虚弱,继而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起身声。
  苏沫问:“……你怎么样?好点没?”
  “没事,真的没事,”周逸安抚他,“别怕。”
  如果不是反应够快,主驾会被压扁。苏沫脑子里反复盘旋着这句话,这威胁让他遍身发冷——周千乘是想让周逸死的。
  “嗯……”苏沫尾音发颤,和呼吸搅在一起,像是下一秒就要崩溃痛哭,但他始终没有,在濒临破碎的边缘上被一只手提着,让他不敢闭眼。
  “吃过晚饭了吗?”沉寂半晌,周逸问。两边都有人守着,周逸没法说别的。他语气温柔,尽量想让苏沫能放松一些。
  “嗯……”苏沫被扣住的肩膀发僵,他微微动了动,看向周千乘的眼神里有乞求。
  周千乘便松了手。
  提醒目的达到即可,抓得太紧会适得其反。他接收到苏沫目光里乞求的信号,顿了顿,站起身来,往外走了几步坐到沙发上。
  ——是一个不会太压抑的距离,但确保双方的每句对话都能听得见。
  “阿逸,”苏沫叫周逸的名字,不再发抖了,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你好好养病,好好生活,过两天……就回新联盟国去吧。”
  “沫沫……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这个意思。”
  周逸声音很急,提高了一点,在过分安静的环境里,周千乘也听得清楚。
  “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不跟你回去了。”苏沫举着手机的手心很湿,发紧,机械地说着在心中想了很久的、能让伤害降到最低的话,“我留下来,就这样吧,挺好的……”
  “什么叫挺好的,是周千乘威胁你,我知道。你不要管别的沫沫,我会想办法带你走,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苏沫咧开嘴角,想象着周逸的样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我不想了。”
  我怎么能自私到让你舍弃这一切,不计后果和我在一起呢?
  我怎么能把养尊处优生活在城堡中的小王子,拖入自己泥泞寡淡的余生呢?
  但是周逸听不进去,他很慌,车祸时都没这么慌过。这些天他想尽办法要把苏沫从他哥手里抢回来,他快要成功了,即便出了这样疑点重重的意外,他也不怕,他还有别的备用方案。
  他相信,一定能带苏沫离开。
  他试图让苏沫不要退缩,要勇敢:“沫沫,他周千乘不能手眼通天,这个世界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你不愿意,他就算标记了你也不行,你给我一点——”
  “怎么不行?”苏沫打断他的话,声音突然变得生硬,“你要让我带着永久标记和你生活吗?你不觉得恶心吗?好,就算你能接受,我也接受不了。”
  电话那边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里传来磕绊的脚步声,先是一只脚落地,继而是类似于医用拐杖落地声。
  周逸的声音像蒙在一层雾里,他说:“我去找你。”
  苏沫胸腔发紧,避开对面周千乘灼灼视线,转头去看窗台上的黄色小花。地板上又跌落几瓣,枝头上只剩了寥寥几朵摇摇欲坠。
  早上刚开的,晚上就落了。
  花期短到来不及体会芬芳和甜蜜。
  “周逸,我们不要见面了,”苏沫听见自己的声音,空荡荡的,冷静且没有感情,“你也不要和家里闹到撕破脸。这对你,对我都好。”
  “不好,这不好,他是不是在你旁边?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周逸几乎要咆哮。
  苏沫视线从窗台转到周千乘身上。
  对方坐在沙发上一动未动,似乎所有关注点都在苏沫身上,听他说话,看他忍住悲伤,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但就是这样一个局外人,苏沫相信,只要自己说一句不合对方心意的话,周千乘就会立刻入局,掀开獠牙,咬断猎物的脖子。
  “不仅仅是标记,我一直没告诉你,这次回来,我和他重新遇到,我发现……发现,还是忘不了。”
  苏沫给出最后一击:“我的病,亲密障碍……可能只是针对别人,对他……”到底说不出那个词,停顿很久,苏沫嗫嚅,“就还好。”
  听到这里,周千乘波澜不惊的眼神终于有诧色闪过。他没想到苏沫竟然会为了不拖累周逸撒谎到这个地步。
  ——这几乎从侧面推翻了苏沫是被周千乘强制标记的事实。也从侧面印证了周千乘对父亲和周逸说的“我们两情相悦”的事实。
  暗光流转,前路不见。
  苏沫最后说:“都说年少时的感情最真挚,大概我也有执念吧。”
  “对不起阿逸,我们分手吧。”
  周逸直到电话挂断,直到伤腿再也支持不住跌在地上,直到睁着眼等到晨光熹微,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所以他也想不到,苏沫最后那句“分手”背后的暗语。
  ——你的身体康健,你的平安顺遂,你的大好前程,没有我,才能都实现。
  他更想不到,在这场局里,苏沫才是最勇敢的那个。
  ◇ 第45章 45、凤尾竹
  电话挂了,手机放在一边。苏沫的肩背塌下去,愣愣盯着窗边的花盆看。
  沉默了好久,周千乘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床边坐下。他抬手放在被子上,轻轻揉苏沫被子下面的小腿。这种揉的动作很随意,带着点安抚,像母亲哄睡孩子,也像朋友间纯粹的握手拥抱,没有其他感情色彩。
  但苏沫还是觉得那一块位置迅速僵麻。不过他没动,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不知道是苏沫哪句话取悦了周千乘,总之他看起来比刚才柔和很多:“过两天我会安排记者发结婚消息,小范围,不炒作,只是通知。”他难得多余解释了一句,“就事论事,和工作无关。”
  既然周逸和平民omega订婚能提升周家形象,那么主角换成周千乘的效果只会更好。当周千乘说“和工作无关”,那就是不打算将此事拿来利用了。这不像是周千乘物尽其用的风格,但苏沫无所谓。事到如今,周千乘想做什么事,都不是苏沫能左右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对身边人的伤害降到最低。
  苏沫说话没力气,方才和周逸那一出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精气神。但他仍然要和周千乘说:“答应我的事情,你要做到。”
  “好。”周千乘很痛快,对苏沫反复确认的那种不信任感也不怪罪。
  周千乘的手搭在被子上,从苏沫小腿移到膝盖。他坐姿轻松懒散,坐在床上比苏沫高很多,小臂横在那里看起来比苏沫的小腿还要粗,肌肉线条和他本人一样凌厉凶悍。手掌也大,将苏沫膝盖整个包在掌心里,感觉稍用力就能捏碎。
  初时严肃的气氛随着周千乘的动作变得旖旎。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冷杉信息素,苏沫立刻闻到了。他有些慌,但面上尽量保持着冷静,不肯抬头看人,任由其动作。
  周千乘见他没反应,便以为他不排斥,手往上走,干脆掀开被子伸进去,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裤压在他腿上。
  苏沫脸色渐渐发白,呼吸加重。AO永久标记之后会让双方产生本能依赖,在周千乘这样目的性很强的释放信息素行为中,苏沫根本无力抵抗。他身体不可避免地产生反应,但心理上又太过恐惧。两相拉扯之下,他很快便冷汗涔涔,全身针扎般难受。
  周千乘从来不是正人君子,也早已习惯高位者的随心所欲,他想要苏沫就是动动手指的事,苏沫如今已经任由他拿捏。在这间病房里,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苏沫都只能听话。
  苏沫躬下腰,后背靠在床头上。他没阻止周千乘,但呼吸越来越急,全身发抖,像在极力忍受着酷刑。
  “怎么了?”周千乘停下动作,目光平直地看着苏沫,明知故问。
  苏沫很慢地摇头,咬住嘴唇没说话。
  周千乘刚才被取悦的情绪已经消失殆尽,眼底不见丝毫情动,似乎在有意折磨苏沫。他就是要逼一逼,看苏沫能忍到什么时候。
  手继续往里走,在某个极为敏感的地方停顿片刻,换个方向,按压在某处,略用力。是一个暗示性很强的动作。
  苏沫眼泪便掉下来。
  “怎么了?”周千乘又问。
  哭声压在喉咙里,苏沫两只手死死抓住周千乘小臂:“……我不想……不想。”
  周千乘松了手,收了信息素,任苏沫哭了一会儿,等他情绪差不多平复了,才说:“沫沫,我和你结婚,是想要和你长长久久在一起的。我希望你以后能对我坦诚,没有欺瞒,不必伪装,像以前一样,对我毫无保留地信任和依赖。”
  他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又靠近一些。
  “我对你有欲望,你现阶段对我有排斥,这都正常,你别害怕,不喜欢就说。”他说着,右手揽住苏沫后脑勺,往前压,抵住自己额头,然后话锋一转,“但别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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