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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刺(近代现代)——她行歌

时间:2024-07-04 08:31:14  作者:她行歌
  周云际早就把顾望“别掺和”的嘱咐吓忘了——其实就算记得,他也不能不说——磕磕绊绊说了大概,包括早上回副楼发现周长川夫妇都在,周千乘和父亲的谈话内容以及标记的味道浓烈。
  周千乘早上离开的时候是抱着苏沫走的。他被裹在毯子里,一只手从毯子下露出来,纤白手腕上有暧昧印记,头靠在周千乘肩上,眼睛闭着,脸只露出一半,看着很可怜。
  车速很快,刹车和起步顿挫感明显。周云际说了一会儿停下,车厢内是漫长的沉默。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回去睡。”周逸突然问。他这会儿看起来很冷静,条理清晰,立刻便找到这话里的漏洞。
  周云际揪着安全带,原本没敢说昨晚周逸食物过敏之前,他就被周千乘的保镖拦在门外的事。这下只好都说了。
  周逸不傻,不会想不通自己过敏的关节,可这不能证明是周千乘做的,父亲也为了怕事情闹大盖棺定论。其实说白了,现在没人管得住周千乘。
  车子驶入司法部大楼,秘书公事公办,说部长不在。周逸没久留,周千乘没必要躲着周逸,事情都做完了,躲着不是他的风格。
  车子调转方向,又往烈焰开去。
  ◇ 第41章 41、是要还的
  一路畅通,无人阻拦,周千乘甚至安排人在门口迎着周逸。
  会客室的门还没关上,周逸就冲上来狠狠打了周千乘一拳。周千乘没躲,踉跄着后退,案几上的茶盘被剧烈冲撞扫落在地。杯子滚落的声音清脆异常,热茶沿着桌腿往下淌。等在门外的秘书大气不敢出,往后站了站。
  等门完全闭合,声音也被彻底隔绝。
  周千乘手臂撑着办公桌站稳,用拇指擦擦嘴角,破了,指腹上有血迹。周逸一点没留力,看来是真的急火攻心了。
  “你个混蛋,竟然强迫他!你竟然敢强迫他!”
  周千乘舌尖顶了顶腮,啐出一口血沫:“是谁告诉你我强迫他的。”
  周逸大概没想到周千乘会说这么不要脸的话,冲上来抓住他衣领嘶吼:“你他妈别告诉我你们两情相悦。”
  这话是标记之后周千乘告诉周长川夫妇的,周长川跟周逸谈话时也是这么说的。这个冠冕堂皇的词如此刺耳,简直让周逸目眦欲裂。
  周千乘甩开周逸的手,整了整衣领。他穿戴整齐,就算被打了一拳破了唇角也不见狼狈,反而有种大事已然的沉心静气。
  “对,他从小就喜欢我,你不是知道吗?”
  “你他妈胡说八道!”周逸被他的话激得眼前发黑,“你知道这十年他怎么过的吗?啊?你凭什么说他喜欢你!你有什么证据说他喜欢你!就靠那几幅破画吗?”
  周千乘眸光微敛:“周逸,你这一拳我受着,是因为这事多少对你是个伤害。但不代表你可以在这里肆意妄为。”
  “你这个疯子!是谁肆意妄为!是谁在别人房间里强行标记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omega!”
  周逸穿着一件黑色外套,里面是病号服,看得出来他走得很急。因为过敏被折腾了一天一夜的身体已经冲到极限,脑子里完全冷静不下来,在见到周千乘之后,怒火将他的神志烧毁,儒雅君子被逼得发了疯,只想找回自己的爱人。
  “苏沫呢?他在哪里,你把他还给我!”
  “还给你?你是不是搞错了,他是你的吗?”周千乘甩甩手,看着周逸说。
  从环境和压力层面上来说,周千乘连周长川都不放在眼里,遑论周逸。可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周逸对苏沫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周千乘十分清楚。任何事都在他掌控,唯独人心需要谨慎计算。他跟周逸正面开战是迟早的事,绕不过,堵不得,而且会是一场持久战。
  换做别人,他大概有十几种办法让对方闭嘴消失,可唯独周逸不行。
  “我们因为父母原因被迫分开,他心里是怨我的。这次见了面,我们也都说开了。”周千乘摆出一副好好说话的姿态,“我承认,他在你和我之间很犹豫。沫沫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答应了和你订婚,就算发现还是喜欢我多一些,也不会丢下你。我只有帮他做决定了。”
  周逸自诩见过周千乘各种面貌,但对方这样一本正经说混账话的样子他还是头一次见。
  “你颠倒是非。”周逸咬着牙说,“苏沫呢,我要见他,我和他说!”
  “周逸,我劝你认清现实。他现在不想见你,你们也没有见面的必要。我今天还有耐心在这里跟你废话,只是念在新联盟国那几年你对他还算照顾,至于其他的,我们之间没什么情分,也没什么可说的。”**这些话,在周长川的书房里,周逸已经听过一遍。
  那些迫不得已,那些要顾大局,那些一个omega而已,通通是废话。周逸承认自己是父亲口中不堪大用满脑子情爱的人,对,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只要苏沫。一想到苏沫昨晚经历过什么,他胸腔肺腑里就仿佛被抽空一样。
  他拼了命爱着护着的人,不该这样被糟蹋被侮辱被轻视。
  他要带苏沫离开这个地方,再不回来。
  “周千乘,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捅出去?第九区最有实力的候选人,一边假惺惺推动omega平权法,一边却强占自己亲弟弟的未婚夫!”
  “离开周家,你在第九区什么也做不了。”周千乘笑周逸不自量力,“就算我不动手,父亲也不会任你做这些伤害大局的事。”
  他话锋一转,又说:“不过,你若是非要用自己的渠道把这事捅出去,你大可一试。”
  “苏沫既然是你的未婚夫,却和大伯哥不清不楚。”周千乘冷笑一声,“你知道的,我既然是个疯子,就什么都做得出来。到时候舆论真起来了,恐怕我的名声还没臭,沫沫就最先受不了。他有病是吧,这种病可经不起刺激。”
  周千乘慢慢向周逸逼近,残忍无情:“到时候怕是我没倒台,他就先跳楼了。”
  如今这个alpha当权的社会,人们对Omega的宽容度比alpha低得多,受害者有罪论也十分普遍。真到了这一步,外界舆论枪口对准的,总是弱者。
  周逸全身发抖,一句话说不出来。
  周千乘欣赏着周逸的表情,说:“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伤害他。”
  周逸终于迟来地意识到,周千乘能做到这个地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自以为的完全脱离家族,和苏沫即将开始的自由生活,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笑话。事到如今,周逸才发现自己的理想化在满腹城府的周千乘面前,不堪一击。
  周逸嘴唇发白,眼底却红,心里有狂风吹过,大雨落下,却浇不透一地荒芜。有什么已经失去,有什么再无可挽回。而他无能为力。
  他问:“你真的非他不可”
  周千乘看着周逸,这个从小就和他针锋相对的弟弟。印象中两人从未好好说过一句话,当然也没这个必要好好说话。
  “听过两个母亲抢孩子的故事吗,心疼孩子的那个先松手。”周千乘很慢地说,“你会怕他受伤放手,而我,就算看他流泪流血受伤,也绝不放手。”
  “他原本就是我的,你只是他人生中一小段插曲。”周千乘走到书桌前,拿过一叠文件,往前一甩。
  “周逸,你拿了我的东西,是要还的。”**周逸刚记事的时候,叫叶遥桑妈妈,也会跟在周千乘后面叫哥哥。可是妈妈和哥哥不怎么搭理他,时间久了,他便不再凑上去自讨没趣。到后来,他知道了真相,原来这不是他的妈妈和哥哥。
  他的妈妈是另一个女人,有时候偷偷去幼儿园看他,还带他去游乐园。那个女人对他很好,让他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母爱。小孩子很简单,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再长大一点,他有一次和哥哥打架,哭着跟爸爸告状,爸爸随便敷衍两句就过去了。他觉得很委屈,自己坐在花园里哭。哥哥走过来,盯着他看,那眼神到现在他都记得。然后哥哥说了那句让周逸记到现在的话。
  他说:“周逸,你拿了我的东西,是要还的。”**文件是复印件,最下面有两个人的签名,一个是周千乘,另一个是苏沫。
  是结婚协议书。
  周逸手很冷,全身都冷,他看了好几遍那个签名,是苏沫的笔迹,落笔流畅,清晰有力。
  “在你来的半个小时前,我们已经签了法律文件,目前合法。”
  “不可能,他不会签的。”周逸失魂落魄,“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周千乘淡声说:“你以什么身份见他,不合适吧。”
  “你逼他签的,”周逸无法接受,“一定是。”
  周千乘做了那么多恶事,多做一件也不算什么,这种违背当事人本意签下的文件在周千乘这里数不胜数。他是惯犯,手段恶毒。
  “我说过,他还爱我,你不信。但现在他不必纠结了,我已经永久标记了他,字也签了。”周千乘说,“周逸,他现在从身体到法律上,都是我的omega,你们再无回转可能。”
  周千乘说完按下电子按键,门开了,顾望站在门口,身后还站着六神无主的周云际。
  “顾望,送他下楼。”周千乘下了简短命令。
  不等顾望往里走,周逸猛然抬头:“他在哪里?”
  周千乘漠然道:“别费力气了。”
  “你知道的吧,他有PTSD,治了好几年,才刚刚好转。”周逸手撑住靠近门口的沙发,似是站不稳,“因为患病,他有亲密障碍,我从没强迫过他做什么。如果他现在是清醒的,一定要找人看着他,如果不是……周千乘,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别逼他……别再伤害他了。”
  空气静了几秒。
  周千乘转过头,头一次避开周逸的目光。
  ◇ 第42章 42、动手更方便些
  苏沫一天一夜没进食,刚被带回来时整个人呈一种病态的浑噩。
  医生来给他检查身体,他刚开始没反应,等针扎进手背,他突然反应变得强烈,另一只手抓着胶布就把针头撕下来,手背上登时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
  一个医生和护士都没按住他,他从床上摔下来,往墙角爬。周千乘听到动静冲进来,将他从衣柜和床头的夹角中拖出来。
  他抱头蜷在地板上,紧紧闭着嘴,眼泪流了满脸,哭得无声无息。却又惊天动地。
  周千乘跪在地上掐住他下巴,急声说:“呼吸!”
  “呼吸!沫沫!”
  然而苏沫还是喘不上来,眼泪不要命地往下流,很快连周千乘的袖子都打湿了。
  周千乘将他抱到自己腿上,揉他的咽喉和后背,还是不行,医生在旁边急声说“我来”,然后直接把人放平做心脏复苏。
  前前后后急救了大概两分钟。
  这两分钟,比任何时候都漫长。
  等苏沫重新打上点滴安静下来,周千乘还坐在地上,整个人被冷汗浸透,说不清怎么回事,就是耳边一直轰隆隆巨响。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头一次生出巨大的无力感——原来很多事他说了不算。**傍晚时下了一场小雨,淅淅沥沥的,空气中到处是新鲜泥土的味道。
  苏沫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窗户开着。他不太清醒,感觉自己做了很长一个梦,噩梦。梦里有一只怪兽在撕咬他,吞噬他,他睁开眼,心想还好是个梦。
  发了一会儿呆,他顺着雨滴敲打玻璃的碎响往外看,窗外大片黄色的迎春花开着,被雨打得簌簌发抖。
  身上痛感清晰,环境陌生,气味交杂。原来不是梦。
  有人敲门,象征性地敲了两声,然后门开了,那人走进来。
  周千乘坐在苏沫床边,低头看他手背上的留置针。他重新换了衣服,坐在那里不说话,表情看着也平静,视线从苏沫手背移到脸上。
  方才那一场是他意料之外的。
  他知道苏沫有PTSD,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面对起来才发现比想象中难很多。事后医生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因为情绪激动导致机体出现应激反应,心脏收缩能力短时间极速下降引起休克,还有一种原因是影响了膈神经,导致一侧膈肌麻痹上升,再严重的话可能需要机械通气辅助或者气管切开辅助。
  周千乘沉默地听,末了问医生怎么办,总不能每次都切管。医生又讲了一堆,周千乘总算听明白了最重要的一点:以后不要刺激他,尽量让他开心一点。
  可是苏沫恐怕开心不起来,周千乘想,只要对方和自己在一起,估计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达到和周逸在一起的情绪水平,甚至永远达不到。
  “针头拔了,吃点东西好不好?”周千乘说。
  苏沫转过脸去。
  这时一个护士进来,小心地将针拔了,又当着周千乘的面喂苏沫吃药。苏沫很顺从,让怎么吃怎么吃,吃完护士离开,后面又跟着人进来送吃的。
  是一碗熬得很烂的蔬菜肉粥。周千乘没凑到跟前要动手亲自喂饭,他谨遵医嘱,现阶段不要太亲密,会给患者带来压迫感,导致情绪再次激动。
  苏沫看着餐桌板上的粥,过了好一会儿,慢吞吞拿起勺子吃。
  周千乘心里踏实了些。
  苏沫吃两口就停了,无声地掌控着一种对食物最低生存需求的量,然后问:“这是哪里。”
  “这是环京,是我妈留下的一处房产。”周千乘说,“你没回来前,我有一半时间是住在这里的,其他时间住云水间,是为了让父亲觉得我还在他掌握中。你知道的,一个人总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转,就会产生他始终没离你远去的错觉。”
  他详细介绍着这处新居所,身上套着浅灰色家居服,眉眼温柔,耐心说话的样子和昨晚凶狠强势的alpha判若两人。
  “这里距离司法部办公楼不远,环境不错,你可以安心住着。”周千乘继续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苏沫两只手藏在被子底下,要死死握住才能控制住发抖。还好被子很厚,周千乘看不出来。他一清醒过来,就迅速复盘所有能离开这里的办法,首先要保持体力,保持冷静,他相信周逸也正在想办法救他。
  “你现在身居高位,要什么没有。我不是你的omgea,也不爱你,你留着我没有任何意义。”
  周千乘很不赞同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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