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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碰瓷指南(近代现代)——晏灼宁

时间:2024-07-04 08:28:43  作者:晏灼宁
  过了阵子,负责询问的警员来找他们给笔录签字。对方顺带道:“你们等明早再走吧,我给你们拿俩毯子过来。”
  褚父问:“还有什么事吗?”
  “台风要来了,每年都要因为这个失踪不少人。怪危险的。”
  褚晏清签字的墨水断了断。天气预报和程醒言的消息同时涌入脑海,他仿佛触电般哆嗦了一下,心脏猛然揪紧,然后在胸腔中剧烈震荡起来。
  他快速回复程醒言:你要去哪?台风要来了,你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对话框旁出现醒目的感叹号。
  胃里涌起阵阵痉挛,心悸也仍在继续,身体的每个角落都为这种震颤感觉不安。褚晏清仿佛无法再接收其他任何信息,心悸驱使着他支起刺痛的腿骨,径直往大雨里走去。
  警员还试图劝他留下。褚父拉住对方,在他身后抱怨道:“这小子怕是疯了,别管他。”——而今日没有下雨。
  警方最终将死亡定性为意外事故,是醉酒后呕吐物涌入气管导致窒息。叶同海仍闹着要高额赔偿,口中的赔偿性质变为了青春损失费。褚父倒不是什么差钱的主,但压根瞧不起前妻这家子只会白烧钱的废物——当然褚晏清也被归入同一类,所以只愿意给些敷衍的封口费。
  一方狮子大开口,另一方又合作态度消极,导致拖沓到现在赔偿金也没个定数。
  褚晏清早有预料某天会找到自己头上来。他并不认同父亲的拖延态度,如果明知这是眼下必然降临的灾难,他一定会强迫自己速战速决,逃避只能滋生更严重的焦虑,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褚晏清被拖拽着往小区外走。他跟不上正常人的步伐,中途跌跌撞撞地摔倒过两三次,到第三次摔倒时,腿骨好像碾碎成了粉末,膝关节以下只剩密密麻麻的疼痛,失去支撑在地的实感。
  那胖子都嫌拽他费劲,就叫叶竞遥来帮忙。
  叶竞遥走近看看,先是吓了一跳,连忙拿了张湿纸巾给他。褚晏清这才察觉唇间那道口子裂得有些严重,不像平常咬破那样,血迹已经淌到脖颈。
  叶竞遥尝试揽他起身失败,就没敢再动他,迟疑道:“哥,你还好吗?……要不今天算了吧,改天再说呢?”
  胖子看了眼红:“你一口一个哥的叫得真甜啊,干脆叫老公算了。”
  叶竞遥骂:“去你妈的,滚蛋。”
  叶同海在前边嚷嚷:“叫你们干点事要那么费劲吗?快点的吧!”
  褚晏清仿佛失去了后半程的记忆。总之他还是站起来了,接着就是疼痛,无尽的疼痛,叶竞遥和那胖子的吵嚷,叶同海的催促,都蒙了层毛玻璃似的模糊。
  小区门口就有ATM机,那段路从未显得如此漫长。
  褚晏清停在玻璃间外侧,拿手机出来录音,那胖子又要扑过来抢,褚晏清开口道:“你不想当抢劫犯就滚回去,这里有清楚的监控。”
  对方抬头一看,刚好和摄像头闪烁的红点面面相觑,心虚似的往旁边躲了躲。叶同海也下意识躲了躲,看来以前在道上没少吃监控的亏。
  褚晏清接着问:“舅舅,你先确定你到底要多少钱,我代你找褚远见谈。到底是不是一共要五十万?”
  叶同海还在滴溜着眼珠子盘算这个价到底够不够,叶竞遥急切道:“爸,你就同意吧,你到底还想怎样?你别闹到再进一次局子。”
  叶同海答应了:“好吧,但他今年必须全部给我,不能再拖了。”
  “机器取现金上限只有两万,我今天可以先给你刷出来,剩余部分今年到账。你如果同意我就去取,不同意就拉倒。”
  “……可以,一张不能少啊。”
  机器随着指令吐出一叠钞票,叶同海这回不等女婿代劳,亲自将钞票清点几遍,然后塞进挎包里。
  这行人离开后,褚晏清仍旧走不动路,独自在玻璃间旁坐下来。腰腿处应该留了些淤青,接触坚硬的地面并不好受,但他也无别处可去。
  手机显示有几个未接来电。褚晏清吸取教训了,主动给人回了个电话。
  程醒言慢悠悠道:“怎么,你进化以后复活速度变快了?”
  “刚处理了点要紧的工作。”褚晏清发觉自己声音哑得厉害,于是捂住听筒咳了几声,“你找我有事吗?”
  “没点要紧事还不能给你打电话是吧。那算了,你挂吧。”
  褚晏清正要编造点什么话题,手机那边又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应该是对方那小男友何郁:“程醒言,你怎么还接别人电话呢?是谁啊?”
  程醒言说:“别闹了,是我同事。”
  何郁开始捏着嗓门哼唧,换他还真模仿不来:“不行,不准你打了。”
  程醒言好像挺受用地笑了一声,接着听筒里有段时间都没有声音,发生了什么全凭想象。
  “别误会,我在这边取景,刚好碰到何郁他们团办签售会。”程醒言重新找了个清静的地方,跟他解释道,“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没有再发烧吧。如果还是腿疼,可以用毛巾热敷……”
  褚晏清感觉要疯了。
  他当即质问:“你不是跟何郁断了吗?什么签售会,在哪里?什么叫刚好碰到?”
  他其实想说腿很疼,很想要见到对方,是恨不得将对方从手机里拽出来抱着的那种程度。但他唇间和脖颈处的伤势都有些骇人,精神情况也同样不容乐观,他极度担心见面会把对方吓到。
  两人才将将有些进展,而他已经为此准备了很久,必须排除任何搞砸的可能。
  程醒言沉默了阵子,言辞变得冷淡:“褚晏清,这么说我跟你也断了,所以这关你什么事?”
  褚晏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错误。他动了动鼻尖,眼眶发烫,“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
  我们要掉小珍珠惹
 
 
第12章 第12条 不要同意前任来家做客
  程醒言挂断电话,经此一遭他愈发坚信自己有当恐怖片主角的天赋,具备没记性、不听劝、不怕死的优良品质。
  就褚晏清上午还黏黏糊糊当晚就闹失踪甩脸色这套,他几年前早见识过了,否则这人也不至于变成前男友。他也该感谢褚晏清这回本性暴露得还挺快,再耍耍手段他估计又要陷进去了,在没确认关系的阶段尚可以及时止损。
  但他可丝毫没糊弄前男友这通查岗电话。对方鸽了当晚的约会以后程醒言只能独自找地方采景,顺便跟附近的商场溜了圈,刚好碰见何郁那个团在商场搞新专辑签售。不出所料,签售会冷清得远远都能闻见糊锅味,成员人数比来参加的粉丝多,而程醒言向来比较遵守《爱豆嫂子姐夫法》,通常这种时候都装不认识,结果何郁远远见到他就开始泪汪汪了,他只得装作粉丝上去安慰两句。
  待他折返回来,签售的场地照旧冷清着,程醒言思来想去,再次坐到何郁面前。
  “程醒言你还知道回来啊。”
  程醒言环顾一圈,见其他队友都在自顾自地低头抠手机,终于开口道:“方才你问我能不能原谅你,重新在一起,我还没来得及回答。”
  何郁笑了:“你挺有仪式感,特意回来……”
  “我想还是算了吧。”
  对方那笑意便冰冻住了,接着沉默片刻,看起来倒也不意外,“你还是怪我跟别人约了,但那次真的没做成啊,我发誓。”
  程醒言心想那确实不能全怪你,毕竟你约的人动机也不太单纯,“我没记怪过你。我在上个剧组连续两三个月回不来,老让你守寡是挺不人道。”
  “那你就是嫌弃我没文化,脑子笨。”
  程醒言心想那倒也是,但他不在乎这个,谈恋爱又不是找家教,像褚晏清这种过于聪明的也好不到哪去,“以前有一哲学老头说找对象就像拔麦穗,如果太挑剔了就会空手而归,到底哪个老头说的我也没求证。在我眼里整片地的麦穗都一样,路上揪哪颗充饥都可以,并没什么可挑剔的,我事实上也是这么做的。但要让我只能从里挑选一颗带出来,我好像又太挑剔了,并没有哪颗麦穗本身特殊到让我留念,或者因为我灌溉它的时间而变得特殊。”
  何郁果然没听明白:“你是在骂我?”
  程醒言连忙澄清:“没,完全是我的主观感受。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可能没那么喜欢你?”
  “你说大白话不就好了吗,死搞电影的,整天抄台本呢。”也许是糊惯了,何郁对于他没那么喜欢自己的事实倒接受得很快,“你准备上哪找什么特殊的麦穗去,还是你已经找着了?耍我呢?”
  程醒言被问到了。他以前的确揪过一颗,可惜那颗麦穗拨开是黑心的,他估摸着应该有毒。
  何郁轻轻眨了眨眼睛,并没打算为难他,“没关系,你不想说就算了。但你留在出租屋的东西准备什么时候取走?以后见到我不会觉得尴尬了吧,随时来取都行。”——程醒言跟何郁和平分手了。
  他跟历任前男友都是和平分手,没有要找他麻烦的,也没有对他死缠烂打的。尽管没撕破脸,分开以后再没见过面的仍占绝大多数,其中一两位回想起来已经面目模糊,仿佛曾经交集过的那段轨迹都没存在过。他因此认为爱情电影里的高深学问都是伪命题,成年人谈感情只为了满足生理需求而已,和吃饭睡觉没什么两样。
  唯有一个特别的例外。
  进组前夜,程醒言重回出租屋收拾遗留物品,这个例外就倚靠在大门口,脊背抵在门把手上,堵死他的去路。
  程醒言深深叹了口气,心想这黑心麦穗简直比糯米都粘手,揪也不行,不揪更不行。
  褚晏清见他愁容满面,戏弄道:“没见到何郁很失望?你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程醒言顿了顿步伐,“你难不成把他杀了?”
  “给他们团介绍了个商演的活,在你进剧组以前都回不来了。”
  “……那你人还怪好的。”
  趁他停顿之际,褚晏清已顺势将他揽在怀里,在走道晃动的白炽灯底下仍然目光黝亮,“看来你只是不想见我而已,为什么总让我伤心呢。”
  程醒言不太想和那双眼睛对视,所以被迫将目光落在了褚晏清脖颈间黑色的皮革项链。与其说是项链,更像往脖颈间系了圈皮带,中间金属扣浮起禁欲的冷光,将喉结和衬衣领口利落地切割开来。
  程醒言顾左右而言他道:“你的choker在哪买的,太粗了,粗得跟狗链子似的。”
  他用手指勾住那根项链,褚晏清似乎感觉不太舒适,轻轻挣脱开来,继而蹭了蹭他的手背,“你喜欢这个?还可以定制英文字母,‘good puppy’怎么样。”
  “你撑死是条刻耳柏洛斯,就别装乖狗狗了。”程醒言将手指捻过对方唇边,那处隐约有道乌紫色的痕迹,“再说乖狗狗都知道用止痛,谁像你一样就爱咬自己。你又把自己嘴唇咬破了不知道吗?”
  褚晏清狡黠一笑,“不咬破你还注意不到对吧。”
  “行了,让开吧,今天不成我下次还得来,我还要提前把何郁叫回来。”
  程醒言终于有机会扫开密码门锁。
  褚晏清又想要黏过来,他只得拽上门把手,将对方阻隔在外:“别进来,这又不是你家。你自己早点回去吧。”——褚晏清仍然停留在门外。他先是站立片刻,直至细密的疼痛已从腿骨攀附到腰椎间,他必须在楼梯间找处位置坐下了。
  过去一段比他想象得要短的时间,房门重新从内向外推开了。褚晏清恰好在掩唇咳嗽,脊背弓得很深。他这些天有轻微咳血的症状,估摸着是被舅舅那行人伤到了脏器,低头看去,果然指尖又沾了点淡色的血迹。他必须将手指从唇边挪开了。
  程醒言一副对他什么德行都了然于胸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会在外边等。如果我今晚直接睡了呢?”
  褚晏清不会放过送到嘴边的机会,他又蜷得更紧了些,好让自己看起来无害又无助,“我会一直等到你出来。”
  程醒言皱了皱眉,“大半夜的,你还是别在楼梯口扮鬼了。”
  褚晏清如愿得到进门机会。他先去洗漱间冲干净了指间的污秽,程醒言在客厅问他:“你想喝茶吗?还是要果汁?”
  褚晏清循声找去,程醒言正半跪在电视机柜边翻找茶叶,小臂线条利落地晃来晃去,看起来生机蓬勃。
  “位置记得真清楚。”褚晏清幽幽道。
  程醒言感觉好笑般斜睨他一眼,“那当然,这以前是我家,好歹住了快半年吧。而且何郁不太会做家务,都是我负责收拾。”
  褚晏清感觉焦躁,这间屋子里陌生的一切,不论陈设、气味、光线,都让他格外的焦躁不安。原本淤血咯出来以后胸腹间清明些了,又钝刀磨肉似的闷痛着,几乎能幻听见刀器发出的嘶嘶声,声响离心脏的位置很近。
  “我什么都不用喝,你能不能尽快收拾?”
  “少催我,就你排的拍摄计划表已经够摧残人了,这都没开机你也要折腾我是吧。”
  程醒言抱怨了句,正要将瓶瓶罐罐挨个放回去,褚晏清再次开口道:“你收拾你自己的东西就够。你既然跟何郁分手了,就没有帮他整理的义务,放在外边别动了。”
  程醒言总算有些不耐烦了。他扔下手中的物件,侧头过来时神情冷淡,“你真安排上瘾了,褚总?我电话里已经告诉过你,我和谁分手都跟你没关系。”
  褚晏清仿佛被当面刺了一刀,他想象得到对方接电话时的神情,大概也和现在一样。他往后退了退,退到离光源更远的角落,“抱歉。我喝果汁吧。”
  程醒言不再看他,起身径直走去冰箱,从里取出一小瓶葡萄汁递给他。
  程醒言最后捎上几张旧光碟,和一只白色拍立得,就当结束了客厅的整理任务,接着往卧室走去。他的行李箱正四仰八叉地静躺在卧室地面上,还没有开始往里塞冬季衣物,内胆有一大半处于空置状态。
  褚晏清也亦步亦趋地跟进来了,“我给你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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