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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碰瓷指南(近代现代)——晏灼宁

时间:2024-07-04 08:28:43  作者:晏灼宁
  “想让你轻松点也是为了你好,要干电影这行可不容易。”
  褚晏清头疼欲裂,实在没耐心欣赏对方演慈父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大家都不容易,所以你也体谅一下你爸。现在公司资金周转不开,你别再搞租金竞价了。”
  褚晏清当即要拒绝,男人又似是随口道,“毕竟要不是我给你钱,你早就病死了。钱也没让你还对吧。”
 
 
第7章 第7条 分手拉黑要贯彻到底
  血液从尾椎骨处急促上涌,头脑里滚烫的血管不堪重负,开始又一轮的涨痛。褚晏清克制住暴戾的念头,语气压得冷淡,“钱还给你就是了。别的免谈。”
  “不是让你还钱,是让你学会感恩。”如同寻常父子那样,男人拍了把他的肩头,“你知道脊椎生病很烧钱吧。你成年前的治疗费如果不是我付,能去哪凑钱?你妈能管得了你吗,给她的抚养费都不够她一个人花的。”
  “我说会还给你了。你再有什么感恩教育上我妈坟前说去,鬼都不想听。”
  褚晏清感觉像踩到一滩蛞蝓,走离很长一段距离后粘稠物仍附着在身上。他在混沌中想起某些寻常的夜晚,他将烂醉的母亲从楼道口抱回来,对方呕吐的酒精沾在他校服胸口,感觉也很类似。
  视线里明明灭灭的看不真切,面前的走道都弯曲成圆弧状,褚晏清全凭本能找去卫生间的水龙头,像原先洗校服那样,开始用冷水反复冲洗额前和手腕的动脉,慢慢将血液沸腾的温度降下来。
  腰肌仿佛被铁丝线圈圈缠绕着,僵硬难当,弓身时的剧痛和直接掰断骨头没什么两样。
  麻烦,烧钱,一辈子治不好。他年少时期就已经听惯父母的抱怨,到现在只剩对往复的疼痛感觉厌倦。
  既然合作这条路走不通,那么另一条路就要走到黑了。也许是要向父亲证明什么,褚晏清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压到极限,看场地,开会谈判,反复议价。每夜躺下时身体似乎疲倦,心脏里却像安了组钢架,横横直直地将人强撑起来。
  等到最终把租赁合同签下来,他的失眠症状在回程的出租车上短暂自愈了,难得一次睡得很沉。
  褚晏清进入工作状态时经常抱有类似的决绝态度,必须有所成效,所以要确认各方面都万无一失。程醒言和心理医生都说他潜意识里在过度担忧失败的后果,这样并不正常。
  这座陌生的城市总是阴雨连绵,褚晏清一刻也不想停留,行程结束当天没有在酒店过夜,赶红眼航班到家时天将蒙蒙亮。
  褚晏清将行李抛弃在玄关,从冰箱取了瓶苏打水。冰镇液体在胃里划过隐隐的刺痛,疲倦感终于后知后觉地席卷而来,将仅剩的意志摧毁。
  褚晏清脊背僵痛,不太能躺得下去,只能跌撞着蜷坐在沙发一侧,瞌着眼想要浅眠片刻。
  窗外城市还未完全苏醒过来,屋里也仅有他独自一人,按理说应该寂静无声,但他仍旧在耳鸣,这耳鸣声异常的吵,牵引起更为剧烈的头疼,令他无法入睡。他下意识将疼痛处往坚硬物上抵,撞击力道不小,冰箱整个侧面随之震颤几下,有几处没粘牢靠的照片,和冰箱贴一并滑落下来。
  褚晏清俯身时腰椎里疼得厉害,他还是将胶卷照片捡起,仔细贴在胸口间,像拥抱一样。
  他心跳很快,突破持续的耳鸣声,每一下都能听得清楚。褚晏清仿佛神魂颠倒,摸索到手机,开始快速翻找程醒言的头像。
  褚晏清:我今天也很想你,很想见你。
  程醒言秒回了个问号。
  褚晏清停顿一下,往上看到一排醒目的红色感叹号,才察觉自己昏沉中发错软件了。这是日常用微信,不是匿名约炮软件。
  程醒言把他拉黑以后他一直没撤置顶,后来他就拿对方的聊天框当治病备忘录了。用于记录每日的服药种类、剂量和副作用情况,方便月底向心理医生报告。
  但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解除屏蔽的。所幸他这两月在戒断药物,没闹出更大的差错来。——程醒言的租房问题一直拖延着,直到收到进组时间通知时,还没找着合适的新住处。距离正式开机就剩一两周了,他往常进组就是基本不着家状态,租房子也用不上,干脆利用这段空闲回家啃老。
  职业使然,他在上个剧组时就跟人间蒸发似的见不着人,突然回家给他爸妈兴奋坏了。不过老两口管家里那条柯基叫乖儿子,管他叫大名,程醒言觉得自己回不回家的其实也就那样。
  他母亲赵女士退休之后专心发展广场舞事业,为了更好的团结麾下老姐妹们,不惜把亲儿子也奉献出来,时不时就要薅他去给姐妹团拍照。那群大姨对他也是列队欢迎,要说也是,不仅白嫖一帮忙拍照的,还能顺便打听到圈里的花边新闻。
  这天赵女士不去跟老姐妹跳舞,要让程醒言做自己的专属摄影师。赵女士为了拍照牺牲巨大,大热天还披了个玫瑰丝巾,身着火红连衣裙,在沿河公园的草坪里迎风舒展。
  程醒言受不了了:“太土了妈,跟庄稼地里挂的辣椒似的。”
  赵女士自认为是雪地里的红腊梅,听他这么说就不乐了,“程醒言你会不会说话啊,就你这样能找着小姑娘跟你吗?”
  “别催了,催也没有。”
  “你之前谈的那女朋友对你不是挺好的么,你自己也喜欢。肯定是你说话太难听把人家气跑了,你说说你。”
  程醒突然意识到自己跟家里正经提过的对象也就褚晏清一个,而且还做了长远打算,为了循序渐进地让父母接受,他一直谎称对方是女强人,专心事业,勤奋上进,不想跟他太早结婚生孩子。某种意义上也没说错吧,就是女强人长186也多少有点夸张了。
  为了制止他妈进一步问下去,程醒言表现出了积极解决单身的态度:“我找还不行吗,你说有什么条件?”
  “随便什么样的,你别招惹明星就行。比如说你刘姨年轻时候追一演戏的,线下见面会还拥抱上了呢,给刘姨激动的……结果那男的第二天宣布结婚了!妈呀真害人是不是。”
  “宣布结婚算什么,没直接爆离婚加二胎算不错了……”
  “你身边那圈子也太乱了,遇到个合适的不容易。”赵女士总结道,又就他的情感发展方向作出重要指示,“不如问问你之前那女朋友还愿不愿意你个机会呢。”
  第二天大早,程父差遣他去遛狗。程醒言在公园的鹅卵石路上思来想去,心说保不准以后进剧组还有工作联络呢,时隔两年总算把女强人从黑名单里捞出来了。
  两人的聊天记录他早已经清空,界面看起来一清二白的。他刚解除拉黑返回界面,最上端却突然浮出来一条新消息。
  褚晏清:我今天也很想你,很想见你。程醒言:?
  褚晏清:你终于放我出小黑屋了,里边很黑的,很可怕[可怜][流泪]程醒言:???
  程醒言突兀地停止步伐,小柯基差点脱链而去,幸好腿短跑不快,被他从灌木林里重新提溜回来了。
  程醒言在原地开始搜索:解除好友的黑名单会不会有提示?
  网页回答:解除黑名单对方收不到任何提示信息。将好友拉入黑名单后,对方通讯录里还有你的名字,如果被拉黑的好友主动给你发信息,对方会有无法接收消息的提示。
  程醒言又开始不恰当的联想,联想那些可能被他屏蔽的消息,并没觉得安心。直到狗都不耐烦了,扒拉着他的裤腿央求他快走。——
  “褚晏清,我妈让我拿给你。”
  程醒言找了个相对闲暇的周五下午,将几只火红火红的手提袋拎进褚晏清的办公室。褚晏清还在改项目预算表,陶瓷杯壁残余着咖啡渍,这人处理数字时有保持头脑清醒的习惯。
  他把对方黑名单解除后已经说过要来,褚晏清仿佛忘了似的,见到他显得有些不适应,先将杯边的止痛药收进了抽屉。
  “为什么给我?”
  程醒言装傻技能启动:“我哪知道。估计听说你当我领导了,让你在剧组多关照我。”
  “我可以拆吗?”
  “都送你了,你想怎样都行。”
  程醒言没着急走,他挺好奇赵女士都给假想儿媳装了些什么。武夷山大红袍两罐,程父原单位下属献宝;宝格丽香水礼盒一只,欧洲旅游人肉扛回;蟹黄酱若干,倾情自制。
  截至目前虽说搭配混乱,但整体还算正常。接着他眼见褚晏清打开最后的黑盒,抽出来一条细长的链子。
  褚晏清动作停顿住了,似笑非笑地问他:“所以为什么要给男领导送金首饰?”
  程醒言在心底把赵女士大骂一通,把几年前恋爱脑上头的自己也大抽一通,“……这个啊,可能是算到你五行缺金吧。”
  褚晏清没反驳他。将项链仔细收回去了,和其他礼品一样,一件件重新包装完整,纯作装饰用的缎带也没扔下。
  “总不能白收吧。那我回头跟汪导说一声,换你做摄影组的总负责人。”
  程醒言原先做过几次总摄影,也是在规模精简的文艺片剧组里。他平生最怕要领导谁,“别吧?这搞得跟我是什么关系户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汪导包养了……”
  褚晏清轻描淡写的,“别担心,我会说你是被我包养的。”
  程醒言急了,因为他怀疑对方真会这么干,“你最好不是认真的!”
  “那你提要求吧,我可以当你的许愿灯。”
  程醒言早就准备好答案,当即道:“让我看看你跟我的聊天记录。我妈现在怪我把你气跑了,我要给她截图证明,是你十天大半月不回消息,提分手都在线上通知。”
  “你拿自己的证明不了吗?”
  “我早都删干净了。”程醒言说着有些生气。
  褚晏清隔了一会才回答他:“不行,我也已经删干净了。”
  【作者有话说】
  程醒言妈:办酒席我跟医生坐一桌最近好像来了很多新友友追更,那我来敲碗收个评论(星星眼)
 
 
第8章 第8条 周五宜准点下班约会
  程醒言没有坚持,临走前只叫他回去查查其他设备。褚晏清等对方合上办公室的磨砂门,上腹烧心的疼痛已持续许久,胃酸倒流时好像堵塞了咽喉,他低头咳得有些难耐。
  自从他出差回来,肠胃不适症状还越发严重了。褚晏清对此见怪不怪,预想到夜里又会发烧,最好赶在会议前把报表处理完毕,必须加快手头的进度。想来程醒言今天还算走运,平日里他必然会骗对方在他身边多挥霍些时间,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人走了。
  胃脘的不适没有随咳嗽停下来,反而牵引脊骨里的疼痛流转到肋骨,他很难集中精神应付满页的数字。到线上会议开始时果然没完成进度,褚晏清已经感觉头晕眼花,满世界都挤满了一串串数字。
  他将会议暂时设置静音,起身重新泡了杯速溶。这时突然有响雷刺入耳道,好像身后的玻璃窗爆炸开来,褚晏清猛然一惊,等灼痛感刺破皮肤,他只见到打翻的咖啡液一半落在手背,一半在干净的纸张间蔓延开。
  褚晏清心跳还未平复,立即先抽纸清理泼落在桌面和文件的咖啡液,但渗入黑褐色污渍的一摞纸张已无挽救余地,他被迫逐张确认有无重要的签字件。
  雷鸣仍在持续,里边隐藏着窸窣的雨声,推门的声音也同样藏在雷鸣里,事先没有敲门,很难察觉。
  褚晏清第一反应以为是来找他汇报的同事,腾不出半点耐心,“在开会,进来前不敲门吗?”
  “你刚才可没开会。”对方挺无所谓地回答,跨腿坐在他桌边,“外边下雨了,我想跟你借伞用。”
  褚晏清头脑混沌,灵魂仿佛悬浮在半空中,怎么都无法融入眼前的场景。他听见自己低低呢喃道:“下雨?对,是下雨了,那你应该走了,程醒言,你为什么在我这里?”
  “你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我能走还问你借伞吗?”
  褚晏清终于明白对方是要借伞,“办公室有备一把伞,我去给你拿。”
  “你等一下。”
  程醒言拽住他,目光落在他的手背。
  褚晏清心脏过速抽动着,涌起生理性的反胃感,无暇回应对方的触碰。他担心如果程醒言拿不到伞,就会因为失望再也不想见他,所以他必须找到。尽管这种担心实在毫无依据。
  程醒言正握着他的手臂,很快察觉他在轻微地发抖,“只是帮你看看伤口,不至于这么紧张吧。你最好别是发烧烧迷糊了。”
  褚晏清执着于伞的问题,“我先把伞拿给你,需要再找一会,你别着急走,行么?”
  程醒言越发困惑了:“我没有着急走。”
  褚晏清最后在储物柜里摸到一把折叠伞,心脏终于沉甸甸地落下来。
  就像每次焦虑症发作过后一样,精神和身体都快被疲惫感摧垮。褚晏清已无力控制举止,弓身跌坐在桌旁,深深吞吐几次浊气,上腹好像被汹涌的胃酸烧了个破洞,疼得厉害,他不得不咳嗽起来。
  程醒言在安抚他的脊背,动作和语气都很轻,“褚晏清,你就只有这一把伞是吗?那你跟我一起走吧。”
  褚晏清良久才理解他的意思,“我今晚还有会议。”
  “生病的人不能加班,马克思说的。”
  “马克思是影视出品人吗。”
  “马克思是给你做核磁的医生。前些天是我同意你出院的,你下次检查如果又很难看,马医生还要顺便骂我一顿。”——程醒言拿走伞,先去附近的药店买了冰袋和烫伤膏。他再次折转回来时褚晏清仍在分拣报废的文件,看起来不太直得起身,从脖颈到指间都蒙了层病态的苍白。
  程醒言打心底里认为褚晏清难懂,甚至直到两人分开前他也没真正理解对方。比如这人对工作有种近乎强迫的完美主义,但并非发自真心的热爱,除非解释为自虐情节,否则他实在说不出缘由。
  好在褚晏清这时候还算听话,任由他给手背上的烫伤冰敷涂药,一动不动的配合着。但那处烫伤处理并不及时,红肿已无法短期内消去。
  褚晏清也只有这一会还算听话,刚涂完药又要用受伤的那只手来牵他,程醒言要求换只手,顺势将对方带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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