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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碰瓷指南(近代现代)——晏灼宁

时间:2024-07-04 08:28:43  作者:晏灼宁
  “台风的声音,要开始下雨了。我去把门窗关紧。”
  褚晏清心脏咚咚直跳,他徒劳地把对方抱得很紧,“那你要走了吗?你能不能别走?”
  “是你自己让我走的。”
  程醒言消失了, 或者也和周遭的万物一起被死神摧毁了。灾难过后,雨水从天际沉沉地坠落下来,病床如同孤舟般悬浮在大雨中,除了依然刺耳的隆隆噪音,其他什么都不剩。
  褚晏清惊醒过来。
  深夜的病房已经熄灯,这里没有什么程醒言,他被独自抛弃在黑暗里。混乱的心跳声间隙,只隐约能听见窗外雨滴敲打玻璃的淅沥声。
  冷汗将脊背间的病号服完全浸透了,他仿佛也淋过一场大雨。梦中的恐慌感仍未消停,心脏快速而猛烈地撞击着外层血肉,浑身血液几乎都涌进左胸口里,已经超出可承受的负荷,传来阵阵要爆裂开的刺痛。
  褚晏清意识到是焦虑发作,尽量调整着呼吸频率,好让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但失去药物辅佐,要控制病情也变得困难,当晚他始终没再能睡着。
  汪导大清早的打了个电话过来。褚晏清失眠一整晚,腰背间还在隐痛,心情和精神都算不上好:“什么事啊汪导。”
  汪导讪讪道:“褚总不好意思啊,昨晚上知道消息太晚了,没好意思给你打电话。”
  “有事说事,不用怕麻烦我。”
  “之前在g市定的拍摄场地,隔壁体育馆要举办什么赛事,临时决定整条街要限行。”汪导说,“恐怕得换备用方案,但新场地还得重新签合同,你要不跟我一块先去看看情况?”
  褚晏清感觉头疼,不确定还有没有发烧,他用力压着额前问,“一定要今天吗?”
  “暑期合适的场地哪哪都抢手,我想着早点定下来,免得都被人家抢先了。毕竟照戏份编排至少要租两个月起步呢。”
  “还有重新联系配套的酒店。”褚晏清补充道,“那今天您先过去,我得回家收拾收拾行李。”
  褚晏清重新换回就诊前穿的西服,但衣物已经有些皱了,领口还沾着消毒水味,看起来并不体面。今日有雨,骨头更不可能好受, 起身时腰椎和腿骨都疼得厉害,但他着急回去收拾行李,自然顾不上这些。
  他走到病床外的长廊,就跟刚来交接班的医生迎面撞上了,对方戴着口罩也怎么看怎么眼熟,应该就是昨天给他做核磁共振的那位。
  医生显然也认出了他,“那个谁,你干什么去?你的核磁共振结果还没出来呢,没准还要住院。”
  褚晏清敷衍道:“医生我临时有点工作,等处理完回来就住院。”
  “你不领结果怎么知道要不要住院?”
  “那我让我朋友帮忙领一下结果。”
  “你人都不在我怎么安排你住院?”
  “这不是还不确定要不要住院呢。”
  “你不领结果怎么确定要不要住院?”
  “……行了,不管有什么事都等我回来再说吧。”
  褚晏清果断绕过医生往楼道口走,还没走出两步,又同样果断绕回来了。
  褚晏清说:“我说过号码作废了啊。”
  医生回答:“我不打怎么知道作废了?”——
  “你别在这里发疯,听医生的好好躺着。”
  “我不喜欢在医院待着。别人都有家属陪,就我一个人住院,晚上总是做噩梦。”
  褚晏清重新坐回病床,故作乖巧地开始吃程醒言买来的甜粥。他太久没进食了,胃脘一时不习惯有食物堆积进来,持续抽痛着,每次吞咽时这种抽痛会变明显些,在他能忍的范围内。
  但程醒言变聪明了,完全不吃他这套,“你当我聋呢,你又有什么工作啊?拖两天再做吧。”
  褚晏清简短道,“就是汪导那片子,投资方催得特别紧,我必须今天出个差。放心吧,不影响……”
  “你知道我最烦你这样吗?”程醒言语气突然有点儿激烈,“都过去多久了,你这死性是一点不改。你不清楚咱俩为什么分的吗,既然如此还回来找我干什么?”
  褚晏清左胸口里发绞,反倒向程醒言笑了笑,“嗯,我是神经病。对不起。”
  程醒言也许见他脸色实在惨淡,也不忍心再计较过往那点恩怨,短暂发泄完那通就算结束了。转而伸手碰了碰他的腰身,“今天下雨了,可能会疼得比较狠。你如果需要止疼针,我去跟医生说。”
  “看见你就不疼了。”
  褚晏清无法像梦中一样将程醒言紧抱在怀里,还是忍耐着脊椎里的僵痛,转身抱住了对方的手臂,小心地压在胸腹间。
  程醒言没有挣脱开,“一个人住院是比较麻烦。你如果不想联系你……家人那边,还是可以叫我陪你。”
  “你说已经不喜欢我了,也不想跟我在一起,我找不到借口打扰你。”
  程醒言像是要说“当朋友也行”,又意识到两人都不想跟对方做朋友,于是决定保持沉默。
  【作者有话说】
  接着雨季要来了ps.这对不是真年下,褚喜欢胡说八道和装可怜而已,不要相信
 
 
第6章 第6条 打针不是必须脱上衣
  “吃不下就算了,医生说你昨天刚吐过。”
  程醒言见褚晏清胃口寥寥的样子,本打算提前把碗收走,让对方多睡一会,但褚晏清还是将他带来的那碗甜粥刮干净了。
  “想打发我睡觉,然后你就算完成任务了?”褚晏清像有不太准确的读心术,“没那么简单,我现在不想睡觉。”
  “那倒没有,我想走不用等你睡着。”
  褚晏清对他称得上恳求,“程醒言,你总不至于是来给我添堵的吧,那跟我说点好听的行么?”
  程醒言应付矫情小男友很有一套经验,首先装傻充愣的本领算是专精,“好吧。你是全世界最敬业的病号,年底剧组要给你颁发劳动模范锦旗,你争取活到领奖那一天。”
  褚晏清再度为他气笑了,“真是谢谢你,如果有奖金请你吃麦麦香菜甜筒,买一送一你吃两个。”
  “那我先死得了。”
  程醒言掉头就走。
  到这个时间点,体检结果也差不多该出来了。程醒言在医院上上下下溜了几圈,代替对方领回来一串单据。回病房时褚晏清仍坐在床沿等他,单人病床对出挑的成年男性而言略显狭窄了,褚晏清必须将左肩抵在床头柜的侧边,眼底阴影比昨日还要浓郁,身上仍穿着那身和病房格格不入的西服,没有系扣,胸腹前多出几道难以抚平的褶皱。
  程醒言说:“怎么不睡,你不会真以为我要趁你睡着时候走掉吧。”
  褚晏清没什么语气起伏,“现在还挺疼的,躺下可能会起不来身,太耽误事了。就这么着吧。”
  “……不要自己忍着,可以上止疼。”
  程醒言经常判断不了褚晏清嘴里几分真几分假,反正他总是上当。比如这一次,他非得回想起褚晏清跟他玩笑似的说过高中夜里疼得睡不着,又买不起止痛药,就会去寝室外的走廊站一夜,总比到明早自习还直不起身要好。
  褚晏清细致打量着他的神情,又找准时机将床头柜上的封口针管递给了他,“止疼都快有耐药性了,还是打这个吧。”
  程醒言和对方分开以后再没见过这种古怪玩意,但仍凭记忆认出来是一种控制骨骼炎症的生物制剂,“刚见护士来查房了,怎么没给你注射?”
  “她没空管我,叫我自己想办法。你能帮帮我吗?”
  程醒言心想肯定是你自己打发人走的……但他决定不计较了,“帮你往肚子上扎一针?是这样吧?我不太记得了,让我来可能会疼。”
  “以前不疼。”
  褚晏清没给他反应时间,已经将衬衣下摆掀起来,交给他半截肌理线条分明的腰腹。程醒言惊了惊,差点想到跟褚晏清坦诚相对的那些夜晚,只不过掀衣服环节一般都由他代为完成。
  他的确手法生疏了,往对方小腹间涂了半天碘伏,还没找准皮下注射位置,只能判断褚晏清腰腹部摸起来烫手,恐怕还在发烧。
  褚晏清一直任由他摆弄,到针尖刺入那刻才本能地收紧了腰身。程醒言知道这是吃痛,越发迟疑不定,怎么都没办法将整只针头推入褚晏清的腹部皮肤里,导致拔针时透明药水和血珠一并渗了出来,溅到对方的衬衣下摆。
  程醒言连忙去找棉签止血,刚覆上那处渗血的针洞,褚晏清却突然握住他的手腕,俯身亲吻向他脉搏间覆盖的皮肤。
  褚晏清唇间也发烫,仿佛抿着团不安的烈火,用亲吻点燃他的血管,随引信一路灼烧至心脏。程醒言在想各种办法强作冷静,唯独忘了要把手抽回来。
  褚晏清下颚埋在他的手指间,像要伪装成等待爱抚的猫猫狗狗,笑意却有几分挑衅,“这是补偿,你应该给我的。”
  “抱歉,我忘了该怎么把整只针头推到底。”
  “多试几次你就想起来了。再扎一针吧,这次该换你亲我了。”
  你脑子有问题,程醒言在心底说。但褚晏清让他说点好听的,他于是回答:“你的核磁结果出来了,病情控制还算稳定,没有发现骨骼进一步变形的趋势。所以这种制剂一个月用一次就够,少乱来。”
  “嗯,我告诉过你没事,不需要住院。”
  “但你各项身体指标都不太好……医生怀疑不单脊柱炎的原因,建议你再去别的科室看看。”
  褚晏清难得默了默,但看起来不是因为意外,“不用,还能有什么毛病。之前也查过心内和消化科,你知道结果都没有问题。”
  “都快两年前的结果了。”程醒言说,“估计你这两年也没少折腾自己,你就是这幅德行,还能改吗。”
  “程醒言,你既然这么挂念我,那再考虑一下跟我复合吧?”
  程醒言眉头拧成一块,终于将手拿回来了,“算了。既然你还有精力占人便宜,那问题应该不大。”
  褚晏清自然知道他会拒绝,低头很轻地笑了一声。
  “送上门的便宜,错过就没有了。为什么不占?”——褚晏清被程醒言盯着完成了输液任务,到当天夜里如愿以偿出院了。但退烧针本身属于治标不治本,到家又开始持续低烧,体温一直徘徊于37到38.5度,褚晏清觉得也没必要再休息,潦草睡了几小时,便开始收拾行李,打车去机场,和汪导碰头。
  时至六月底,亚热带地区已准备跨入漫长的雨季。而g市纬度更靠近赤道,季风率先从海面登岸,雨水持续敲击着钢筋水泥的外墙,说不清是雨被城市遗弃了,还是城市被雨裹挟了。
  褚晏清刚好赶上阴戚戚的雨天,从下飞机那刻起就没见过雨停。
  从各种理由来说他都不喜欢下雨。坐飞机残余的耳鸣有些严重,淅淅沥沥的雨声令他越发觉得头疼,腰背里也不好受,吃过止痛片后仍沉闷地疼着,骨骼仿佛在被雨水一点点侵蚀。
  倒是汪导看起来创作欲澎湃,他想在g市拍摄凶手曾经历过的灰暗青春期,一路上都在和助理探讨如何布景。褚晏清精神不振,几乎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否则他肯定要给老头泼瓢冷水,做梦也得考虑拍片预算。
  从对方的只言片语里,他大概听明白这事的由头,现在有另一个剧组也在物色同一片场地,两边时间撞上了。对方什么态度暂时不明白,反正汪导这边都开始构思布景细节了,要让他放弃肯定急大眼。
  褚晏清觉得也不难办,谈妥了就把拍摄时间错开互不干涉,谈崩了就看谁能在自己的预算范围内开出更高的价。
  剧组即将开机,这次出差行程安排得很紧,出于效率考虑,他决定当晚就约对方见面聊聊,再搭上出租场地那边的负责人,乐观一点没准喝完酒就能解决了。
  对方选了家商务ktv,还没正式到夏天,室内空调就开到了十八度。褚晏清只穿了件衬衣,他判断自己仍在发烧,空调冷风往身体里灌时几乎止不住发抖。
  ktv里的杂音和长锥并无区别,往太阳穴里持续击打着,头疼同样变得剧烈起来。这地方唯一的优势在于光线够暗,没人能注意到他脸色难看。
  进门就看见俩整容脸小姑娘,长得跟双胞胎似的,分不清是什么特殊工作者还是不知名小明星,一问才知道是对方剧组配的助理。
  听他做过自我介绍,小姑娘扇着假睫毛特热情地问:“是哪个‘chu’字?”
  “者字边的。”
  “正巧我们也有位褚总,他一会也来。真别说,要不是他我都不认识这个字。”
  “这也算生僻字?看你长得挺小的,是还没上高中么。”
  小姑娘挺迷茫的,听不出来他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干脆去缠着汪导打闹了。
  褚晏清神色平静,他拧了瓶矿泉水,将喉间难耐的酸水压下去,心中却警铃大作。
  他这可不是什么常见姓氏,如果同一圈子里碰上搞不好真是那位。褚远见。他父亲。
  他本想趁这空当先走一步,但老话说是祸躲不过,眼见着走廊另一头拐来位中年男人,怀里还横了个小姑娘,小姑娘长得跟包间里的也没什么区别,原来是三胞胎。
  两人之间再熟悉不过了,但都没主动招呼,等近到快碰上肩膀,那中年男人才开口问他:
  “褚晏清,你来干嘛的?”
  褚晏清说:“跟你抢场地的。”
  对方把小姑娘打发走,慢悠悠地点了支烟,顺带拂去了胸口前沾着的头发丝。
  褚晏清应该是头疼得狠了,在烟雾里快要睁不开眼,视线莫名地来回晃动着,走廊仅剩的灯光也格外刺眼。
  男人在看别的地方,“你来真的啊?”
  “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做制片就是想趁年轻闹着玩玩。建议你不如去演点偶像剧什么的,不需要本事,捞钱也快,适合你。”
  “没兴趣,你的建议都给过几次了?我还不至于废到你想象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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