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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犬(近代现代)——吴百万

时间:2024-07-04 08:27:52  作者:吴百万
  今夜寒潮来袭,气温一下拉到了今年的最低点,窗外寒风凛冽,家里开足了地暖,暖得让人心下鼓躁。
  靳以宁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来到沙发前,拿掉他脸上的书,弯腰连人带毛毯抱起,送回房间。
  刚把人放回床上,两片干燥温暖的嘴唇,就贴上了他的下巴,一触即放。
  靳以宁低下头,没有让对方的第二个吻落空。
  房间里还没来得及开灯,湿漉漉的水声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心跳失去控制,呼吸节奏也完全被打乱。
  两人刚见面,就滚到床上闹得乱七八糟,一连做了两次,着实不像话。幸好靳以宁在紧要关头有所节制,虽然弄得边亭一身狼藉,但不用费大功夫里里外外清理。
  完事之后,边亭先松开靳以宁,眨掉眼角的生理泪水,睁眼说瞎话,“不好意思,以为在做梦。”
  靳以宁平稳着呼吸,定下心神,“怎么睡在外面?”
  “预感你今晚会回来,就想着等等看。”边亭佯装刚发现的模样,扫了一圈周围,明知故问,“我刚才明明睡在客厅,怎么会在你的房间?”
  “主卫留给你,洗完先睡。”靳以宁拧开床头的灯,从床上起身,欲盖弥彰,“我去客卫。”
  边亭并没有先睡下,靳以宁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见他披了件毛衫坐在书桌前,似乎是在看书。
  他看得太入迷,以至于靳以宁推门出来,都没有察觉。
  这久违的画面,让靳以宁的心软了下来,过去在元明山的时候,边亭也时常像现在这样,在他的房间里读书到深夜。
  那时情丝初萌,岁月悠然,时间长得像怎么也打发不完。
  奈何,靳以宁的心还没软到底,一截漆黑的枪管,就从边亭的身侧露了出来。
  这下靳以宁看清楚了,边亭哪里是在看书,分明在摆弄一把狙击枪!
  靳以宁心里的温情算是一下被扫荡了个干净,他擦了把湿发,迈步走上前,问:“枪哪来的?”
  “山哥帮我找来的。”边亭利索地扣上瞄准镜,手里的狙击枪算是组装完成,“怎么样,不错吧?”
  好一个齐连山,靳以宁咬着后槽牙,一会儿就找他算账。
  “放心,假的,模型而已。”察觉到靳以宁不高兴了,边亭把枪举高,在他面前晃了晃,“现在这么多只眼睛盯着你,我还没蠢到在你家里动真家伙。”
  说完,他又把模型枪收回来,架在桌面上,“不过确实该好好练练了,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庄霖是吧。”边亭凑到瞄准镜前,比了个射击姿势,说,“一枪还一枪,很公平。”
  “无法无天了你。”靳以宁忍无可忍,拍了一把边亭的后脑勺,警告他:“不能这么暴力解决问题。”
  “嘶——”边亭捂住脑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先把这玩意儿收起来。”靳以宁按下那杆碍眼的模型枪,“给你看样东西。”
  其实靳以宁今晚回来,是有正事要和边亭谈,他摘下毛巾,搭在椅背上,在边亭身边坐下,从包里取出他的电脑。
  隆冬的深夜,两人穿着睡衣,身上散发着同一款沐浴液的气息,一起坐在温暖的房间里,怎么看都是一个温馨的画面。
  但他们谈论的话题,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或许是边亭手里的这支枪,触发了记忆里的一些画面,等待电脑开机的间隙,靳以宁看着屏幕里倒映的两个人影,忽然开口问道,“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边亭见靳以宁这么认真,停下手里拆枪的动作,朝他看了过来。
  靳以宁这时问道,“警方抓捕蒋晟那天,当时有那么多人,你为什么选择挟持我?”
  靳以宁的这个问题,给这个静谧的夜晚,划下了一道狰狞的伤口,那天晚上发生的每一幕,又在脑海里重演。
  最近这段时间,两人说开了很多事,但谁也不敢触及这个问题。
  但是不知为什么,靳以宁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后,边亭反而是松了口气。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他明明有很多借口,可以美化他的动机,合理化他的行为。但在靳以宁的注视下,他选择诚实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边亭口中说出的每个字都是冰冷的,“挟持你的风险最小,胜算也最大,而且你在四海集团那里,也有不轻的地位,能够动摇军心。”
  这个答案里满是算计,但靳以宁听完,什么特殊的反应也没有,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电脑上去了。
  他的反应和边亭预想中完全不同,仿佛他想要的只是边亭一个回答,无论这个答案是好是坏,他都能全盘接受。
  靳以宁不再追问,边亭反而好奇了起来,主动问道,“你不想知道,当时我会不会真的对你开枪吗?”
  靳以宁似乎是嫌弃这个问题无聊,他连眼神都没有分给边亭一个,用指纹解锁了电脑,说,“我也知道你不会。”
  边亭恍然大悟,那晚如果不是靳以宁默许,他又怎么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把靳以宁挟持住。
  他是故意让自己落在他手里的。
  边亭的喉头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谈话间,靳以宁的电脑已经打开了,“先来看看这个。”
  边亭暂时按下心绪,把关注点转移到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上去。
  边亭和靳以宁一同看着电脑屏幕,问他,“所以你去见姚先生那天,打算让我怎么做?”
  “边亭,是不是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靳以宁没有回答,反问道,“就算这件事很危险,你可能会受伤,可能会丧命,就算你毫发无伤,也会把自己的下半辈子搭进去。”
  “是。”边亭没有犹豫。
  “好。”
  得到边亭的肯定答案,靳以宁点开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开始向他解释,“姚先生和我见面的地点,定在他的私人游艇上,那天他会派车来接我过去,到了船上还会引荐几个北美的合作方和我交接。”
  “他的游艇?这里面会不会有诈?”边亭一听,就觉得不妙,“而且在海上,我们的行动有限,到时会变得很被动。”
  “你说得对,所以我们只能在出海前就动手。”
  边亭说的这些,靳以宁早有考虑,“我告诉姚若龙,因为他杀了蒋晟,我现在对他的信任有限,安全起见,在见到他本人之前,我不会和他的手下走,也不会上他的船。”
  靳以宁告诉边亭,姚若龙生性谨慎,自己不信任他,他也不可能冒然进入靳以宁的地盘,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商定,见面当天,姚先生会随车一起来接靳以宁,双方先在车里见上一面,再一起上他的游艇。
  “他答应了?”边亭觉得不可思议,靳以宁这番话乍听之下合情合理,但他总觉得有点古怪。
  “他不得不答应。”靳以宁笑道,“我原本没资格和他提条件,但他马上就要离开港城,只好退一步。”
  在车上和靳以宁见面,是没排场了些,但对姚若龙来说很安全。他的车是防弹的,能防御大部分袭击,靳以宁上车后必然要搜身,非但造不成威胁,还等于多了个人质。
  车在行进过程中,发现任何不对,都可以用最快速做出反应。
  靳以宁知道边亭很容易就能想明白这些点,继续往下说,“你应该知道,姚若龙最依赖的人有两个,一个是Sam,另一个是庄霖,这两个人就是他的两条腿。”
  边亭点头,“嗯。”
  “现在港城警察眼睛的都盯在我身上,避免节外生枝,姚若龙会低调行事。”
  所以当天Sam不会出面,只有庄霖带着几个人,陪同姚若龙来见靳以宁。
  “到时我会一个人上庄霖的车,他的车上也只有一个姚若龙,保镖在另一台车上。公平起见,我们也可以派车全程跟随保护。”
  “姚若龙真的会在这么简陋的安保条件下见你吗?”边亭的眉眼间满是忧思,“我总觉得不对。”
  靳以宁无奈道,“你到底要不要听我往下说。”
  边亭暂停追问,示意靳以宁先讲。
  靳以宁说,“如果我们的见面顺利,下一步,就是出发前往码头,上姚若龙的游艇。”
  边亭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港城几个游艇码头的信息,但都不可能,姚若龙约靳以宁见面,不会选在人多眼杂的地方。
  靳以宁已经打开了文件里的一份地图,“据我所知,姚若龙的这艘船,现在就停在大望山西侧的一个秘密码头。”
  边亭大感诧异,港城的所有水路,他算是摸得门清,连他都不知道大望山后面居然藏着一个码头。
  “你没听说过这个码头很正常,这里交通不便。”靳以宁放大地图,操控的光标,在图上圈出一个坐标,“想到达这个码头,必须通过这条公路,穿过整座大望山。”
  边亭明白了,靳以宁口中的这条公路,建于八十年代初,但随着新高速的修建,城市重心的转移,再加上这一路段发生过多次塌方泥石流之类的险情,这条路已经彻底废弃,除了那些作奸犯科之流,平时没人会往那个地方去。
  “这条公路上有好几个隧道,我已经在其中一个必经的隧道里布置了炸药。”靳以宁神态轻松自然,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惊心,“我的计划就是,当姚若龙乘车经过这个隧道时,引爆炸药…”
  边亭平静地替他补充了下半句,“把隧道炸塌。”
  靳以宁这下倒是有些惊讶了,他看向他,点了点头,“对。”
  这个方法粗暴,但的确可行。
  姚先生既答应和靳以宁见面,自然是有信心拿捏他,但他错算了一点,在靳以宁的计划里,并不把自己的生死考虑在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有机会直接在车上解决姚若龙,成功的可能性最高。但我上车之前,必然会被搜身,所以没有办法对他做什么。”靳以宁看向边亭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要你开车跟进隧道,选好时机,把我们的车撞停。
  然后启动炸药,炸毁隧道,直接把姚若龙埋葬在大望山。
  “炸药启动后,会在三十秒后爆炸。”靳以宁快速说完最后一段话,“我会拖住车里的人,你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从隧道撤离到安全的地方,我也会在倒数计时结束前从里面出来,明白了吗?”
  “明白。”
  靳以宁说了一长串,边亭只回答了两个字,干脆利落,坚定决绝,没有一点犹豫。
  “你不用再好好想想?”边亭答应得太果断,反倒让靳以宁不大确定,“姚若龙死有余辜,但我们这么做,就算事后主动去自首,罪名也不小。”
  “为什么要想?”在边亭看来,靳以宁的这个问题很没意义,“你为了这一天,已经筹谋了快二十年,不能再等了,他和你见面之后就要走了,这是唯一的机会。”他认真看着屏幕上的图纸,记下了上面的每个参数,“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能在炸弹爆炸之前,从隧道里出来吗?”说到这里,边亭转身凝眸,逼视靳以宁,“你有什么办法即能困住他们,自己又可以成功脱身?”
  边亭的眼神,似乎可以洞穿一切,面对这样的目光,谁都说不出违心的话,但靳以宁只是怔了怔,很快就斩钉截铁地回答他,“我可以。”
  边亭仍旧固执地看着他,脸上明明白白写满了不信。
  他了解靳以宁。
  边亭追问道,“你怎么做?”
  “齐连山到时会协助你,把姚若龙保镖的车拦在隧道口,不让他们进来。车子发生撞击后,车上的人可能会昏迷,也可能会受伤,我知道进入隧道后会发生什么,会提前保护好自己。”靳以宁只好耐心和他仔细解释,“就算还有万一,姚若龙一把年纪,庄霖又只有一个人,对付他们两个人,我有把握。”
  边亭仰头盯着靳以宁,没有说话,可以看得出来,他对靳以宁的说辞将信将疑。
  靳以宁没有要说服他的意思,像是早就等在这儿似的,贴心地给出另一个选择,“如果你还是信不过我,可以不参与进来,安心等我的好消息。”
  边亭当然不会给靳以宁机会将自己排除在外,立刻说,“我可以相信你,也可以按你说的做,但如果你骗我怎么办?”
  为了不让靳以宁借题发挥不让他参与,边亭放弃追究更多细节,转而连声逼问,“如果隧道坍塌前,你没能从里面出来,要怎么办?”
  边亭眸光凌厉,态度冷硬,但靳以宁一看看透了层层硬壳包裹下的脆弱底色。
  仿佛轻轻一碰,他就会在他面前碎成粉末。
  靳以宁还是心软了,他长叹一口气,伸出手,牵起边亭的胳膊,将他从椅子上拉起,面对面抱到自己怀里。
  身下的座椅难以负担两个男人的重量,发出一声异响。
  他的双手环过他的后背,手掌在他的肩胛骨下轻轻拍着,靠在他耳边,轻声问,“那你想怎么办?”
  “如果你敢骗我,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把你骨灰挖出来,找条水沟扬了。”边亭垂下脑袋,下巴抵在靳以宁的肩上,目光直直看着墙上的人影,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要是你侥幸活着,我从此再也不会理你,也不见你。”
  说完,边亭又强调了一句,“说到做到。”
  “这么凶啊。”靳以宁捧场地服了软,而后哄人似的,低声说,“好啊,全听你的。”
  边亭竖起的尖刺,被靳以宁这句不知真假的承诺,短暂安抚了下来,两人安静地拥抱着,久久没有说话。
  电脑长时间没人操作,屏幕暗了下来,墙上时钟永不停息地往前走,秒针跳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有件事彼此心知肚明。
  无论计划成功与否,这或许都是他们仅剩的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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