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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犬(近代现代)——吴百万

时间:2024-07-04 08:27:52  作者:吴百万
  医生已经介入,她的情况如果继续恶化下去,怕是要住院治疗。
  “楚君…原来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杨芸任由靳以宁牵着她的手,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以前我们一家三口一起住在村屋,虽然日子紧巴,但一家人齐齐整整,也很幸福。”
  “后来,后来我病了…需要很多很多钱,那会儿楚君还小,老蒋为了给我治病,一个人做了好几份工。”杨芸的声音断断续续,轻得像呓语,“我和老蒋说,我不治了,这辈子能和他们两个当一家人,已经很满足了,可是老蒋说不行,无论如何他都要治好我的的病…”
  “之后不久,他就开了公司。”杨芸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天花板,“以宁,是不是都是我的错,老天才给我这样的报应,把孩子们一个一个从我身边夺走…”
  “和你没关系,错不在你。”靳以宁拉高她的被角,声音柔和了下来,“别胡思乱想。”
  “现在我很担心老蒋。”杨芸的声音越发虚弱,“担心他再这么下去,也会出事。”
  “不会的。”靳以宁轻声细语地安慰,长睫低垂,掩去了他的心绪,“我会尽快让事情结束。”
  靳以宁在养母床前陪伴她直到深夜,待她总算流着眼泪睡过去,他才离开蒋家大宅。
  他独自开车回了家,隔着一个红绿灯,就看见一道瘦高的人影站在他家公寓的大门外。那个人也认出了靳以宁的车,大老远就朝车的方向挥手。
  “庄霖。”靳以宁把车停了下来,降下车窗,“来这里有事吗?”
  “靳先生,蒋总的事我听说了。”庄霖快步来到靳以宁车前,“很遗憾听到这样的消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说。”
  靳以宁客套地回了一句,“谢谢。”
  “对了。”庄霖拎起在怀里抱了一整晚的保温桶,轻轻晃了晃,“我给你带了点家里煲的汤,趁热喝点吧,最近幸苦了。”
  “谢谢,好意心领了。”靳以宁没有接,“不过以后没什么特别的事,不要来找我了。”
  类似的话,靳以宁已经说过很多次,但很显然,庄霖没有听进去,而且下定决心,把装傻充愣贯彻到底。
  “为什么?接下来你会很忙吗?”庄霖睁着大眼睛,无辜地问,“我可以在你有空的时候过来找你,不会打扰你的。”
  “不是。”靳以宁看着庄霖的眼睛,直截了当地说,“我那个小男朋友,心眼小,脾气也不好,发起火来凶得要命,我不想他再误会。”
  庄霖的表情从无辜到迷茫,最后定格为惊诧。
  “那个人是谁?”他到底是个大少爷,性子再温和,多少有点自负,也有点脾气,“我有才有貌有钱,难道一点都比不上他吗?你就这么喜欢他?就非他不可?”
  在庄霖这一连串质问下,靳以宁又开始想见边亭,但最近公司上下兵荒马乱,不大可能随时见到他。
  客观来说,边亭嘴硬心狠手辣脾气臭,简直就是和庄霖是两个极端,但感情的事,就是没有道理可讲。
  “是,我很喜欢他,非他不可。”靳以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和庄霖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
  靳以宁没有再给庄霖争取的机会,看了眼等在路灯下的蓝色宾利,对他说,“很晚了,回去吧,再见。”
  这天晚上,庄霖红着一双眼睛,不甘心地走了。临走前,他扒在车窗上,问靳以宁他真的没有一点机会吗?靳以宁沉默地摇了摇头,没有给他任何希望。
  接下来的几天,靳以宁和边亭各自忙碌,一周之后,就到了蒋天赐的葬礼,蒋晟作为岳父,亲自为他主持。
  这场葬礼虽然低调,但很是豪华体面,该给的都给到了,充分肯定了蒋天赐在四海集团的地位。
  不过不乏有心之人发现,蒋晟没有将蒋天赐和女儿合葬,而是在西边,给他另外寻了一处墓园。
  蒋天赐骨灰下葬的这天,天公不作美,绵绵小雨如尿失禁一般淅沥不停。偏偏这天前来送行的人很多,原本就是双向单车道的山路,被大小车辆围得堵到了山脚下。
  细雨中,几百号人黑衣黑裙的人手持鲜花黑伞,如一片乌云,盘踞在墨色的山头,看着牧师念完最后的祷词,将贴着蒋天赐肖像的木盒子,封进了暗无天日的石穴。
  “蒋董,节哀。”
  “节哀顺便。”
  “蒋董,逝者已逝,保重自己的身体。”……
  蒋晟佝偻着身体,站在墓碑前,和前来送别的宾客一一握手。短短几年间,他失去女儿和女婿,整个人可见地苍老了下来,再也不见当年杀伐决断的气势。
  蒋夫人缺席了女婿的葬礼,说是卧病在床无法出门。靳以宁和边亭则是一袭黑色西装,一左一右立在蒋晟的身后,如两座坚实的大山,让人不敢对眼前这个弯腰驼背的小老头生出半点轻视。
  葬礼进入尾声,边亭先行一步,代蒋晟下山去送客,临走前,回头看了靳以宁一眼。
  靳以宁回给他一个令人安心的眼神,待边亭走后,撑着伞,沿着一级一级石台阶,陪着蒋晟慢慢往山下走去。
  “又走了一个,现在啊,我只剩下你和阿亭了,还有一个嘉文。”
  细雨绵延,空气里湿气重,蒋晟站在高高的山头,看着隐在云雾里的港城,心中生出了万千感慨,“我们四海,最终也逃不过衰败的命运吗。”
  “物极必反,盛极而衰,是这个世界的规律。”靳以宁和他看着同一个方向,并没有盲目地安慰他,“人总是这样,无法接受自己走下坡路,但这一辈子,谁又可以永远站在顶峰呢?”
  “你说得对,但我这辈子,最不认的就是命。”
  蒋晟轻拍着靳以宁的手背,转过身,示意他继续往下山的方向走,“有一件事我原本要瞒你,毕竟之前都是阿亭在办,现在想想,也应该让你知道。”
  下山的路上,蒋晟将边亭手里那笔军火生意说给向靳以宁听,来龙去脉说完,蒋晟也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车上。
  “今后,你们俩要互相扶持。”蒋晟坐在车里,看着靳以宁,“阿亭毕竟还年轻,很多事,还需要你在旁提点。”
  “知道了。”靳以宁站在车外,宽大的黑色伞檐,压下了他眼底的眸光,“我会的。”
  “对了,你的飞机是今晚的吧?”蒋晟突然想起靳以宁接下来要出差几天,去外地接管原本蒋天赐的业务,叮嘱道,“最近天气多变,要好好注意身体,不要冷着热着了。”
  靳以宁说,“放心吧。”
  蒋晟欣慰地点了点头,关上车窗,吩咐司机开车,靳以宁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车子驶出墓园的停车场。
  直到蒋晟的车彻底远去,靳以宁才撑着伞走向自己的车。隔着大老远,他就看到一名黑衣男人站在车前等着他。
  靳以宁停下脚步。
  男人的个头很高,肩宽腿长,理着极短的寸头。看见靳以宁来了,他先一步走上前,礼貌地问了声好,然后用毫无温度的声音说道,“靳先生,请跟我来,姚先生答应见您。”
  靳以宁看黑衣男,什么话都没有说,黑衣男已经来到他身前,接过他手里的伞,引着他上了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
  下山的时候,载着靳以宁的陌生轿车,正好从边亭面前驶过。靳以宁坐在后排,透过贴着黑膜的单面窗户,看见边亭一脸严肃地拉开车门,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靳以宁收回视线,唇角攀起一抹与气氛格格不入的笑意,引得前排的黑衣人侧目。
  几乎在同一时间,边亭如有感知一般,抬眸看向面前驶过的黑色加长轿车。
  这辆车五面都贴了膜,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像这样的车子,今天这座山上不知凡几,边亭没有上心,发动车子,跟在那抹模糊的尾灯后,朝山下驶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蒋天赐的事。
  没想到,蒋天赐这么轻易就死了。收到他死讯的时候,边亭很惊讶。原以为警方拔出蒋天赐这根萝卜,至少能带出点泥,没想到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审出来,人就死了。
  蒋天赐的死有蹊跷,这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有的人利益使然,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去点破,有的人苦于没有证据,明知幕后的黑手是谁,却苦无证据。
  还有靳以宁,蒋天赐出事之后,四海集团乱了套,以至于他们最近虽然经常见面,但都没有机会正经说两句话。
  一想到靳以宁,边亭的思绪就乱了。他的脑海里正漫无边际地想着各种琐碎事,余光瞥见手套箱里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让边亭心下一凛。
  他打开转向灯,把车停到路边,将纸条抽出来。当他看清纸上写了些什么之后,双瞳骤然缩紧。
  纸上又是只有一句话——【我知道秦冕的下落,今晚10点,季昀的坟前见。】
  ◇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你是谁?
  山路蜿蜒盘旋向下,到了山脚,浓雾渐散。
  下山的一路上,边亭的车一直不近不远地跟在靳以宁的后面,直到上了大路,两车才分道扬镳。
  边亭开上的那条路既不通往公司,也不是回家,他要去哪里?
  靳以宁将视线收回,看向前排开车的黑衣男人,现下,他需要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事上。
  黑衣人口中的这位“姚先生”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蒋晟对他点头哈腰毕恭毕敬,林心怡提及他时遮遮掩掩,欲语还休。边亭察觉到了此人的不同寻常,一直在暗中调查他的底细,只是从没查出任何头绪。
  然而今天,姚先生答应和靳以宁见面。
  靳以宁没有问黑衣人要带他去哪里,也不在意是否会有危险,任凭他载着自己开上进城的快速路,驶向市中心,钻进了闹市区。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老城区的公园里的一座茶楼前,与此同时,一副无线耳机也从前排递了上来。
  靳以宁戴上耳机,开门下车,抬头环视了一圈四周遛鸟练太极耍单杠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姨,失笑道,“姚先生,这就是您说的见面?”
  就算是靳以宁也不会想到,姚先生会如此不走寻常路,把碰面地点选择在这样一个热闹繁华的地界。
  “我答应见你,不是和你见面。”
  耳机里很快响起一道男声,声线沙哑低沉,语速不疾不徐。单凭声音听不出年龄,但他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说话的这个人就是姚先生,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份来历,甚至就连名字都是个谜。
  “也行吧,总有一天,你会感受到我的诚意的。”
  事到临头发现被摆了一道,靳以宁也不生气,跟在黑衣人的身后走进茶楼,在事先给他准备好的圆桌前坐下,抬头对黑衣男笑道:“多谢,阿Sam。”
  黑衣男——也就是阿Sam颔首致意。
  很显然,靳以宁不是第一次和姚先生打交道,甚至知道他得力副手的名字。
  茶楼里比外边的公园还要热闹,上下三层,上百张桌子前都坐满了人。靳以宁刚坐定,服务员大姐就拉着大嗓门,“啪”,将套餐里的茶水点心甩在他的面前,半点不讲究。
  天井中央的小戏台上,小姑娘怀抱琵琶,热热闹闹地弹着小曲儿。台下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靳以宁扫了一眼周围,并不能分辨出耳机里的声音来自何处,这么想来,这里确实是一个见面好地方。
  “三年前我去美国,过了不久,你也到了,今年我回港城,没几个月,你也回来了。”姚先生的声音很快在耳机里响起,带着电流的杂音,“是不是巧合。”
  靳以宁如实答道,“不是巧合。”
  “是我故意找机会接近你的,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没能见到你本尊。”既然无法在这么多人中找到姚先生,靳以宁也不做无用功,他自己动手,提起茶壶,将面前的茶杯斟满,半开玩笑地补上一句,“可能是缘分未到。”
  “你这么做,想得到什么?”姚先生没功夫和他开玩笑,单刀直入。
  “之前和你提过了。”靳以宁端起杯子,晃了晃,摇散了水面上的茫茫白雾,“蒋晟把持港城这么久,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该换人了。”
  与蒋晟在面对姚先生时的谨慎恭敬不同,靳以宁不卑不亢,态度既不谄媚,也不失礼。
  姚先生并不惊讶,他早就习惯了靳以宁的态度,也洞察了他的意图,“这么多年,他做得很好,我很信任他,他是个合格的代理人。
  “蒋晟能力有限,现在四海集团的经营状况每日愈下,好几次都差点栽了跟头。”靳以宁喝了口茶,看向舞台上的表演,“你也不希望,像当年那个姓季的警察那样的事,再重演一遍吧。”
  大概在二十年前,蒋晟被一名警察盯上,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四海集团险些就此覆没,后来是姚先生亲自出手收拾残局,解决了那个警察,四海才得以渡过难关,以至连姚先生都差点遭到波及,好险才转危为安。
  靳以宁说的是事实,但这些事在姚先生看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蒋晟身上有一个点,是他很看重的。
  姚先生说,“他对我很忠诚。”
  “那是过去,现在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心思。”靳以宁说,“蒋晟弄到了一批军火,要利用你的网络和渠道卖给北非人,这件事你听说了吗?”
  姚先生沉默了,他确实听到了风吹草动,否则他今天也不会把靳以宁约来这里。
  原来真正掌控港城这张地下大网的人,不是蒋晟,而是这位神秘的姚先生。是他选中了蒋晟,一路扶持栽培他,给他提供资源渠道保驾护航,把他扶上了今天的这个位置。
  当然,姚先生不是在“做慈善”,他需要一个“白手套”,四海集团经手的每一笔生意,都得通过姚先生,并给他相当大比例的分成。
  换句话来说,蒋晟这位走私世界的帝王,不过是姚先生手中众多工具里的一件。
  “据我所知,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毕竟四海集团上下只认蒋董,并不知道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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