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名犬(近代现代)——吴百万

时间:2024-07-04 08:27:52  作者:吴百万
  而靳以宁又不能立即赶回来。
  目前公司处于半停摆的状态,蒋楚君的葬礼迫在眉睫,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有人出来主持。
  蒋晟虚弱地躺在床上,忽然就想起了边亭。
  “我听说,楚君生前很喜欢你,你也经常去上她的课。”
  卧室里堆满了医疗设备仪器,俨然成为了一间高级病房,蒋晟面色灰白地躺在床上,说话间,两行眼泪又淌了下来。
  害死女儿的人是边亭亲手料理的,这件事之后,他在心理上和边亭更亲近了一些。
  蒋晟颤颤巍巍地牵起边亭的手,说,“这件事交给你最合适,由你来送楚君最后一程,她大概也会高兴的。”
  蒋晟半生风光强势,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见过他这样的一面,边亭立在床头看着他,内心是诡异的平静。
  几天不见,蒋晟老了十几岁,像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父亲,失去了他唯一的女儿。但面对此情此景,边亭的心里毫无动容,倘若鳄鱼的一滴眼泪就能让人怜悯,那么多在他手里破碎的家庭,又该去哪里讨回一个公道。
  在几个短暂的瞬间里,边亭甚至想到不如趁这个机会,直接要了蒋晟的命,但他明白,这不是秦冕和季叔叔想要的。
  他要做的是继承他们两个人的遗志,彻底扳到四海集团。
  边亭眼睫低垂,让灯下的阴影,隐藏住他的心绪。眼前就有一个机会,能让他逐步赢得蒋晟的信任。
  他伸出另一只手,掌心贴在了蒋晟苍白枯瘦的手背上,说话的语气和缓又充满力量,令人莫名感到安心。
  “蒋董,放心,都交给我吧。”* * *边亭不愧是靳以宁身边出来的人,年纪不大,平时也不显山露水,但一出手,就展示了超强的统筹能力。
  有了边亭这根临时主心骨,蒋楚君的葬礼事宜进行得有条不紊,这期间,一些公司的紧急要务,也会转到他这里。
  许是太多人需要时间来抚平伤痛,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日子可以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所以时间就如众人所愿流逝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葬礼前的一天。
  对边亭来说,事情发生后的每一天都没什么不一样,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蒋楚君死的当晚,靳以宁给他打过电话。
  当时他没有接到,等再回拨过去时,已经无人接听了。
  葬礼前夜,边亭在灵堂里留到最后,仔细核对了一遍明天的所有流程,安排完每一个需要注意的细节,确保不出一点差错。
  筹备葬礼的这段日子以来,边亭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这晚他没有回去休息,而是避开其他人去了蒋楚君的书房,打算继续替她收拾遗物。
  当初边亭答应蒋晟的嘱托,也有一点私心在,蒋楚君是他最尊敬的老师,是他的指路明灯,无数次给过他指引,他也想在这最后时刻,尽一点心意。
  边亭到达书房所在的小院时,透过镶嵌着磨砖石的院墙,看见房内已经亮起了灯,窗上隐隐绰绰,似是人影在晃动。
  这么晚了,有谁会来这里?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想到可能是那个人回来了,边亭无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像一阵风似的,一路小跑着刮进了院门。
  书房的门是敞开着的,暖色的灯光从里向外铺陈开来,染黄了一小片夜色,边亭的呼吸依旧急促,步伐却慢了下来。
  借着灯光,他看见书桌前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月余不见,他清瘦了一圈,头发也长了一点,刘海落下一缕搭在额前,将疏离感减弱了几分,多了点脆弱。
  是靳以宁回来了,没有人收到他今晚回来的消息,想来一下飞机,他直接就来到蒋楚君这里。
  第一眼看见靳以宁的时候,边亭的脑海被一种强烈的冲动所占据,像是一个踟蹰独行许久的人,在黑暗的旷野中见到了一团火焰,想要竭尽全力去靠近,不顾后果。
  但是这种冲动仅存在了几秒,另一个冷静的自己,就残忍地把现实摆在了他眼前。
  蒋楚君死了,秦冕也死了,他和靳以宁之间那条他刻意视而不见的裂缝被拉扯开来,彻底成了一道天堑,再也无法逾越。
  过往种种,也不必再提了。
  边亭没有出声,也没有进门,他慢步走上前,转身在书房外的台阶上坐下,背对着靳以宁,抬头看向天边的月亮。
  门里门外,静默无言,今晚的月亮是月牙型的,细得只剩下一道边,高高挂在天上,像天空的伤口。
  就在边亭觉得今晚他会坐在这里,把天看亮的时候,里面传来了靳以宁的声音,“姐姐最后,有没有说什么?”
  靳以宁知道边亭来了,早在他刚进院子的时候。
  “没有。”边亭摇了摇头,依旧用背影对着靳以宁。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对靳以宁说,想让他节哀,又想问他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但他知道“节哀”是一句是没有用的废话,亲人离去的伤痛不是旁人的三两句话就能劝解的。
  而另一句话又是太过孩子气的质问,就算靳以宁当时在港城,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他甚至没有把握,如果秦冕死的那天,靳以宁也在那间染血的仓库里,他会站在哪一边。
  于是,徘徊在边亭心间千言万语,化为了一句略显无情的客观描述,“蒋老师是溺水身亡的,找到她的时候,呼吸、心脏、脉搏已经全部停止了。”
  靳以宁的手指蓦地收紧了,将手里的一本游记翻过来,盖在了桌面上。
  这本蒋楚君读过,空白处写了不少批注,读起来挺有意思的,就像她在自己身边絮絮叨叨地说话一样,靳以宁至今不愿意相信,写下这些话的人,已经永远离去了。
  “我拍下了的那串翡翠项链,原来已经送到了。”靳以宁的目光,落向躺在桌角一只首饰盒,声音轻得像一句呓语,“不知道她看到了没有。”
  蒋楚君当然是再也看不到了,这串项链是她出事后第三天才送来的,是边亭把它放在了这里。
  边亭没有说太多,苍白地安慰道,“她会喜欢的。”
  “为什么好人的命不长?”靳以宁看着桌面上姐姐的照片,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问边亭。
  边亭和靳以宁有着同样的疑问,他想到了同样枉死的秦冕,叹道:“我也想知道。”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边亭和靳以宁在蒋楚君的书房里待到天快亮,于此同时,一个醉醺醺的人影闯进了灵堂,鬼哭狼嚎地趴在水晶棺上,如一滩烂泥。
  蒋楚君的灵堂设在蒋家大宅的正厅,边亭安排了人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值守,有人擅自闯入,值班的安保立刻一拥而上。
  当他们认出来人是蒋天赐时,难免动了点恻隐之心,纷纷退了出来,给夫妻俩留下最后一点独处的时间。
  “楚君,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安保离开后,蒋天赐转过身,背靠着玻璃棺,缓缓滑坐下来,“今天我去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大排档,我坐在那张桌子前等啊等,都没等到你过来问我,要不要吃炒河粉…”
  蒋天赐遇到蒋楚君那年,他刚满十七岁,孤身来到港城讨生活。渔村小伙儿哪能那么容易立住脚跟,刚到大城市,就被人摸去了手机钱包身份证,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他是在大排档捡别人的剩饭吃的时候,遇到了蒋楚君。那个时候蒋楚君刚放学,不但给他买了一份新鲜的干炒牛河,还让他跟自己回父亲的公司,给他安排了一份糊口的工作。
  “老板娘还记得我们,刚才她还问我,你怎么没来…”想起往事,蒋天赐红了眼眶,“我们说好忙过这几年,就一起辞职,去没去过的地方走走看看,可是你…”
  蒋天赐艰难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趴到玻璃棺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鲜花中面容如昨的妻子,看了许久。
  看着看着,他的眸光在不知不觉间冷了下来,仿佛他方才的痛苦与深情,都是假象。
  “可是你为什么背叛我?”蒋天赐轻声问出了后半句话。
  蒋楚君当然不会再回答他,蒋天赐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答案,眼神再次变得温柔。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和我结婚,是我用手段勉强来的。”蒋天赐伸出手,隔空抚摸着蒋楚君的脸颊,苦笑着说,“我以为只要结婚了,你就会明白了我心意,就会好好和我在一起。”
  蒋天赐工作努力勤恳,又能吃苦,很快就得到了蒋晟的赏识,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在几年的朝夕相处中,蒋天赐不可避免地,爱上了蒋楚君。
  但是当时的蒋楚君有男朋友,而蒋天赐只是一个从渔村出来的穷小伙儿,于是他只能把自己的感情埋在了心里,从来不敢妄想。
  转变发生在一年夏年,那年蒋楚君的初恋男友因意外去世,蒋楚君伤心欲绝,接连几天不吃不喝不睡。
  蒋天赐带她出去买醉消愁,当晚,他就趁着蒋楚君醉酒,和她发生了关系。
  事后,蒋楚君发现自己怀孕了,在蒋天赐的步步紧逼和蒋晟的撮合下,两人最终结了婚。但这个孩子终究没有保住,两人结婚后没多久,蒋楚君就因为郁结过度流产了。
  “孩子没了没关系,我们这么年轻,将来还会有孩子的。”蒋天赐的手指停在了玻璃上,指甲划过玻璃表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但是你怎么能爱上别人呢?”
  蒋天赐哀伤地望着妻子,挑起唇角,轻轻笑了起来,“你和他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了,那天你很开心,我们结婚这么久,你从来就没有开心过…”
  因为一次偶然,蒋天赐发现蒋楚君和秦冕有来往,原本他以为这是妻子的婚外情,追查之后,才发现另有乾坤。
  于是他故意抛出了那块硬盘当诱饵,又假装不小心,泄露了保险箱的密码,如他所料,蒋楚君果然中了圈套。
  那天上午,蒋楚君和秦冕的所有行动,蒋天赐都了如指掌。他看着蒋楚君开门放那个男人进来,打开了他的保险箱,看着两人带着硬盘一起出了家门,上了那艘船。
  秦冕逃上客轮的消息,是蒋天赐告诉蒋晟的,当岳父下令撞翻那艘船时,蒋天赐清楚地知道,妻子就在船上,就在那个男人的身边。
  “楚君,你好糊涂,怎么能把硬盘交给他呢,这样会害了我和爸爸,也会害了你最爱的弟弟的。”蒋天赐不可控制地笑了起来,笑容逐渐癫狂,眼中残存的深情,已完全被偏执取代,“而且你还要和他走,哈哈,我爱了你十几年,连姓都为你改了,你都不看我一眼,你现在居然要跟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走,哈哈哈哈哈。”
  笑容蓦地在他的脸上停住了,蒋天赐站起身,理了理凌乱的衣裳,一转眼的工夫,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出一丝狼狈。
  “别怪我,楚君,我那么爱你,是你逼我的,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离开我。”他叹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玻璃棺里的妻子,“死也不行。”
  ◇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边哥
  边亭变了,但又没人能说得出,他究竟变了哪里。
  得益于他临危受命时的表现,葬礼顺利结束后,他像是坐上了火箭,在四海集团里声名鹊起,一夜之间蹿到了最高处。
  就连公司刚入职的前台都知道,眼下蒋董最倚重的边哥,原本是靳以宁身边的一个小保镖。
  鲤鱼跃龙门,草鸡变凤凰,羡慕的人有之,眼红的也大把,各种流言酸话四起。人毕竟是靳以宁这里出来的,所以少不了有好事之人,把是非搬弄到了靳以宁的面前。
  “要说这小边也太不像话了,我好心和他打招呼,他的反应居然那么冷淡。”一位副总特地上门,把风吹到了靳以宁耳边,“这才得意几天啊,眼睛就长到天上去了,以后下去还得了?迟早要骑到您头上。”
  “是吗?”靳以宁正准备出门,睨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等他回来之后,我可得好好说说他,我们公司上下这多人,也不是谁都要费劲搭理的。”
  挑拨不成,还被下了脸面,副总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靳以宁让人备车,去了铂钻。
  铂钻会所是四海集团旗下的娱乐产业,原先是一家夜总会,叫诺亚方舟,随着时代变迁,昔日这家娱乐旗舰也顺应潮流,改名为高级会所。这家会所最早用于公司接待,后来见利益实在可观,索性开放对外营业。
  类似的娱乐场所,四海集团手里有好几家,这项边缘业务,原本不归靳以宁管,但最近公司接连遭遇几起变故,病的病,颓的颓,外派的外派,坐牢的坐牢,实在太缺人手,靳以宁也只能临时顶上。
  晚上八点,夜生活刚刚开场,铂钻里已经人潮涌动。
  一进大厅就是一间酒吧,酒吧的一楼是舞池,四周包围着卡座,二楼则是单独的VIP包间。这些包间全部由单向玻璃隔断,里面的人可以将整个舞池尽收眼底,而外面的人却半点也窥不见里面的情况。
  四海旗下的几家会所酒吧,都由一位姓杨的经理统一管理。得知靳以宁要来,杨经理早早等早楼下,一路将他迎上了二楼。
  进包厢之后,杨经理又是倒酒又是上果盘,只差没叫几个姑娘进来载歌载舞,活跃气氛。
  “别搞这些没用的。”靳以宁烦透了这套,厌倦地摆了摆手,“开始正事吧。”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杨经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正人君似的,把包厢里的无关人等都轰了出去,然后打开一台笔记本电脑,摊在靳以宁面前。
  靳以宁今天来这里,一是替蒋晟了解这几家店一整年的经营的情况,二是约了朋友,顺便谈点事情。
  “这是今年全年的营收数据。”杨经理殷勤地说道:“我先来给您简单做个汇报。”
  接下来时间,杨经理深情并茂地,做了个通篇假大空废话的年度经营报告,靳以宁听完,表情恹恹的,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这让杨经理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极了。
  为了揣测上意,杨经理积极地和靳以宁套了近乎,听闻边亭和靳以宁颇有些渊源,于是他决定从边亭的身上入手。
  “巧了靳总。”经历搓了搓手,乐呵呵地说,“边哥今晚也在隔壁的包厢,需不需要我去通知一声,说您来了?”
  “哦?”靳以宁的注意力,总算分了一点到他身上,“边哥?你和他很熟?”
  杨经理原想顺势和边亭攀个关系,但他瞥了眼靳以宁的脸色,突然开窍了一般,说:“没有没有,边哥最近常来,有个几面之缘。”
  “他来这里做什么?”靳以宁问。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