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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犬(近代现代)——吴百万

时间:2024-07-04 08:27:52  作者:吴百万
  靳以宁不允许边亭抽烟,他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都知道。
  “你上哪儿攒的这伙人?”
  呛鼻浑浊的空气,让边亭的眉头在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他抽出一只不小心压在身后的女士包,反手扔到一边,又环视了一圈四周。
  包厢里聚集了三四十个年轻人,除了常年跟随靳以宁的几张熟脸外,更多的是边亭陌生的面孔,仔细看过去,还能发现其中不少是蒋天赐和蒋晟的得力干将。
  提起这件事,丁嘉文还挺得意,他大着舌头,豪情万丈地说,“都是我兄弟。”
  边亭这才意识到,原来在不知什么时候起,丁嘉文已经有了自己的交际圈,结实了这么多新的朋友。
  就在这时,门上响起了敲门声,没等丁嘉文回应,一个服务生推着一辆小车,恭恭敬敬地走进包厢。
  丁嘉文一个眼神,服务生就懂事地来到边亭身边,半跪下身,将车上的酒水果盘摆上茶几,眨眼间就把桌面堆得满满当当。
  皇家礼炮路易十三黑桃A…都是夜场里价格不菲的酒水,专宰又土又好面子的冤大头。
  现在的丁嘉文在人前风光无限,但他的家庭情况,边亭是了解的。丁嘉文从小就没了父母,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去年年初奶奶确诊了癌症,每个月的医药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边亭的目光从流光溢彩的酒瓶子上滑过,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也说不出什么扫兴的话,于是不轻不重地点了他一句,“你最近挺有闲钱的。”
  “难得过生日嘛。”丁嘉文让服务生开了瓶威士忌,依旧是大大咧咧的缺心眼模样,“开心就行。”
  美酒入樽,音乐响起,丁嘉文的醉意散了点,暂时抛下边亭,嘴里高喊着“我的歌我的歌,谁都别和我抢”,一个箭步冲到麦克风前,扯起嗓子开始嚎。
  边亭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看着大屏幕前的那个人。包厢里的灯效光怪陆离,但更加变化莫测的,是丁嘉文的神情。
  丁嘉文还是那个丁嘉文,只是他的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发生了改变。
  一首歌唱完,丁嘉文就扔下麦克风回来了,他一屁股在边亭身边坐下,仰头灌了一大杯烈酒。
  人喝多了酒,话就会变多。
  “没想到啊,我丁嘉文还能有这天。”丁嘉文把空杯往桌上一掷,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眯起眼睛,感慨道,“你还记得吗,阿亭,你刚辍学的那年,为了攒钱给你妈打官司,我们在一起在KTV当过泊车小弟,嘿,就是这家金柜…”
  边亭莞尔,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这件事他当然记得,当年他俩还因为不让醉酒的客人把车开走,被三五个壮汉围在一起拳打脚踢,最后被打得头破血流,还没处赔钱。
  “现在不一样了,嘿,你是不知道,刚才那个大堂经理看见我,腰都快猫到地上去了。”丁嘉文也想起了过去在这里挨打的事,嘿嘿笑了起来,“如果再有人敢动我们哥俩一根毛,看爷爷我不剥了他的皮!”
  “差不多点得了。”此时的丁嘉文有些得意忘形,边亭打断了他的话,“你喝醉了。”
  “阿亭,阿亭,我知道,靳总更看重你,将来你一定前途无量,至少比我这样的有出息。”奈何丁嘉文今晚说话的欲望格外旺盛,他拉着边亭,开始没完没了的车轱辘话,“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我替你高兴,真的,等你发达了,我就跟着你鸡犬升天了,实话告诉你,这种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日子,我早就过腻歪了,不怕你笑话,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赛车手,不过想也知道不可能了,现在我的新梦想,其实是环游世界…”
  “行了,喝得差不多了。”再扯下去,就越来越没谱儿了,边亭哭笑不得地拽起丁嘉文的胳膊,“我们回去吧。”
  “别急,今晚兄弟特地给你安排点儿刺激的。”丁嘉文的屁股长了钉,不肯走,他摇摇晃晃地凑到边亭耳边,“特地等着你呢,你没来,我都没让她们开始…”
  边亭不知道丁嘉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没兴趣追问,就在这时,包厢里音响忽然被切断,一位老哥唱到一半没了伴奏,愣在原地楚楚可怜。
  紧接着,包厢的大门敞开,十数个风格迥异的姑娘鱼贯而入,像一团彩云一般从众人眼前飘过,变戏法似的,让人眼花缭乱。
  女孩在沙发前站成一排,齐声喊道:“老板好!”
  霎那间,包间里的乱舞的群魔都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眼前这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由于美女太多,一时间不知该把眼睛安在哪个身上才好。
  “挑一个喜欢的。”丁嘉文揽过边亭的肩,眯起眼睛,眼神像钩子一半,在几个姑娘的身上拨弄了一圈。
  “我先走了。”边亭没想到丁嘉文给他来这出,心里生出愠怒,他无意奉陪,起身就要走。
  “别这样,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都是自己兄弟,只要你不说,我们不说,老板不会知道的。”丁嘉文把他按了下来,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继续撺掇,“都是成年人了,玩玩嘛,有什么不可以?”
  说着,没等边亭反对,丁嘉文的目光重新回到姑娘们的身上,仔细巡视了一圈,最后点了点站在最后排的一名女子,说:“你,对,就是你,过来陪陪边哥。”
  女子大概没想到丁嘉文会选中自己,表情也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往前几步,款款站到众人面前。
  她的年纪看上去比其他人略长一些,大概有二十八九的模样,穿了一身再常见不过的黑色亮片裙,头发没有经过修饰,似一匹黑色的绸。
  在这一抹黑的衬托下,那双幽深的眼睛格外摄人心魄,相较于其他嫩得能掐出水的女孩,她的身上独有一种沉静从容。
  劲爆的音乐节奏再次响起,原本聚在一起的姑娘们,也已经散落到各个角落。
  “康妮。”女子见边亭半天没有搭理自己,主动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又问边亭,“大佬,怎么称呼?”
  边亭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回答,但当他再次抬眼看向她的眼睛时,无情的话,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是一双集合了诸多矛盾的眼睛,不笑时冷淡,笑起来多情,让他无端地,想起了一个人。
  他分明一滴酒都没沾,心跳却在这眸光的注视下,几乎要跳出胸口。
  “边亭。”边亭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边亭,很好听的名字。”康妮斟满了一杯威士忌,递到边亭面前,眉目含情,轻启薄唇,“阿亭,我敬你一杯。”
  这是一双和那个人有着八分相像的眼睛,此时正含情脉脉地,落在他的身上。让边亭一时分不清,将自己温柔地装进眼里的人,究竟是谁。
  心跳快得似要炸裂,边亭的脑袋里一团乱麻,他默不作声地接过女子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康妮含笑看着边亭喝完杯中酒,慵懒了点起一支烟,浅浅地吸了一口,单手拎起酒瓶,将酒倒入刚刚空出来的酒杯。
  没等杯中酒再次斟满,边亭抽出女子指间的香烟,掐灭在了酒杯里。
  “他不抽烟的。”边亭看着她,说。
  “什么?”康妮愣了一秒,吐出烟圈,一头雾水。
  烟雾散开,不可能出现在那个人身上的烟草味,让边亭一下子从迷瘴中挣脱了出来。
  边亭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像被雷劈中了似的,不顾丁嘉文的大呼小叫,“腾”地从沙发上站起,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因为,你喜欢我。
  边亭逃命一般,气势汹汹地下了楼。
  出了KTV的大门,他在台阶上缓了好一会儿,被裹着大排档烧烤味儿的晚风一吹,人又清醒了。
  这个时候,他有一些后知后觉的后悔,今天他是开车来的,因为那杯鬼迷心窍的威士忌,只能叫代驾回去了。
  夜场的停车场边最不缺的就是代驾,边亭随便招了一个,自己上了副驾。
  离开了夜店林立的地界,夜晚就安静了下来,车子四平八稳地往元明山上开,越是接近山腰,边亭的心情就越是沉重。
  圆脸的代驾小哥是个外地人,第一次接上山的单子,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他一会儿好奇住在半山腰上的人都是些什么身份,一会儿又打听这些别墅的价格,一路上兴奋得没完没了。
  边亭心烦意乱,没有心情和他聊天,单手支着脑袋,懒懒看向窗外,一个字也不理。
  到家了之后,边亭的糟糕情绪算是到了顶点,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径直上楼回到房间,拉上窗帘,倒头就睡。
  边亭将自己闷在被子里,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今夜的反常,只能粗暴地归结于撞了邪,睡一觉等明天就好了。
  可惜事情并不如他所愿,好好睡上一觉,并不能让他好起来,反而加重了他的中邪症状。
  因为这天晚上,边亭做了个梦,在这个梦里,他见到这双眼睛真正的主人。
  那个人分明近在咫尺,边亭每天都能看见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随时随地和他说话,毫无顾忌地感受着他的气息。
  但在他内心的深处,始终将他当成是一道远在天涯的影子,不可靠近,不可越界。一碰就碎。
  这个人又从什么时候开始,以一种他不愿意承认的方式,进入他心里的呢?
  边亭想,大概是十八岁生日那年,他在黑暗中,给自己点起了一根蜡烛。这是一场梦。
  也正因为知道是在梦里,这次边亭既没有克制,也没有压抑,放任这个不该有的念头,在心里肆意疯长,吞噬着他的理智。
  终于,边亭朝他伸了出手,手掌轻轻地贴上他的脸颊,指尖因为紧张,止不住地颤抖。
  那个人不但没有反抗,没有呵斥,没有将他推开,反而是弯起眉梢,温柔纵容地望着他,眼里盈着一汪春水。
  这个笑容他很熟悉,当他熟练地在靶子上射出十环时,英文考出不错的成绩时,又或者是看出报表上的错漏时,他总是这么笑着望着他,然后说上一句,“干得不错。”
  边亭受到了鼓励,又或者说,是蛊惑,他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捧住那张脸,小心翼翼地,吻上他含笑的唇角。
  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边亭长得冷,性子也冷,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太过浓烈的感情,也很难想象他会如此渴求一个人,一件事。
  这个隐秘的欲望因为一次意外,被轰然揭开,他不知如何才能真正满足内心这种病态的渴望,只能不得其法地,一遍一遍,盲目且笨拙地亲吻那个人。
  额头,眼睛,鼻子,喉结,一点点,一寸寸,他要在他的每一片肌肤上,都留下自己的印迹。
  但是不够,还是不够,远远不够,他想得到更多。
  只是那个人并不给边亭一点回应,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话,放任着边亭,在自己的身上为所欲为。
  看似纵容,实则拒人千里之外。
  就在边亭即将被这不堪的欲望逼疯的时候,那个人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冷冷地开了口。
  “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些?”他问。
  就算在梦中,这声音也是边亭熟悉的清冽、冷峻、如冰层一般寂静无波。
  对啊,为什么呢?
  边亭浑身的热血冷却了下来。
  “是不是因为…”
  他揽过边亭的腰,一个利落的翻身,两人的位置发生了改变。
  在这个梦境里,他的腿不曾受过伤,可以做他想做的事,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他的手掌带着熟悉的体温,不疾不徐地向下蔓延,炽热且暧昧,如愿听到耳畔响起短促破碎的声音后,牢牢握紧。
  那个人垂下头,靠近边亭,若有似无地触碰着他的唇,轻声说,“因为,你喜欢我。”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落在边亭的耳朵里,如万钧惊雷。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但眼中是一片空茫。
  梦境的余韵还在持续缠绕攀升,边亭无力抽离,只能将自己密密实实地藏进被子里,颤抖着掀起T恤下摆咬在嘴里,继续这场未做完的梦。
  梦里的每个画面每个细节,边亭都记得清清楚楚,梦见的是谁,他也明明白白。他一遍遍描摹着他的眉眼,模仿着他的动作,同步着他的呼吸。
  与梦中的坦率放肆不同,直到他被一片温热湿粘的潮水包裹,都死死咬着衣角,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天光微弱,天刚蒙蒙亮,墙上的挂钟,差一刻才摆到五点,边亭掀开被子,仰身挺在床上,努力地平稳着呼吸。
  冷空气带走了他身上的薄汗,他终于彻底清醒过来,懊恼地用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
  这都什么事啊!
  边亭躺在床上,一个人收拾许久的情绪,仍旧无法让自己接受眼前这个事实。
  他想着靳以宁,给自己做了。
  边亭今年二十三岁,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自己动手,但他的幻想却是第一次落地成真,幻化出一个确切的模样。都怪丁嘉文。
  边亭无法与自己和解,于是不讲道理地,把责任推卸到了丁嘉文的头上。
  事已至此,多思无益,边亭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坐起身,自暴自弃地游荡进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又认命地,搓洗了自己的内裤和睡裤。
  一通折腾下来,证据是毁灭了,但把洗好的裤子晾在房间或者阳台,显然不是好主意,晚点惠姨要进来整理房间,以往洗过的裤子留在房间,惠姨看见了也就看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这次他格外心虚。
  眼看时间还早,边亭决定趁着家里其他人还在睡觉,悄悄地把裤子晾进洗衣房,神不知鬼不觉。
  说干就干!边亭带着自己的湿裤子,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他自以为这个计划很完美,未曾想刚走出房门,迎面就遇上了从自己房间里开门出来的靳以宁,两人的目光无可躲避地,撞在了一起。
  啪嗒,手里的裤子落地,边亭慌乱地蹲下身,一把捞回怀里。
  边亭好不容易才构筑起来的脆弱防线,轻易就被击得七零八落,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视,已经让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完全暴露在靳以宁的眼底。
  靳以宁当然没有这样的神通,他没想到这么早会碰见边亭,也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就察觉到边亭神色慌张,像是做了贼似的。
  特别是在见到他之后,表情管理几乎完全崩溃了,甚至带上了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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