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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犬(近代现代)——吴百万

时间:2024-07-04 08:27:52  作者:吴百万
  边亭折起袖口处不小心沾上的血渍,云淡风轻地抛出三个字,“料理了。”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
  枪声迟迟没有响起,因为在板机扣下前,边亭按下了冰冷的枪口。
  “明天场子还得卸货,不要见血。”边亭把枪推到一旁,抬起下巴,点了点堆在角落的油罐,“用罐子封好,扔进海里。”* *边亭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刑讯逼供”“杀人抛尸”“毁尸灭迹”一系列流程结束后,他才功成身退,拒绝众人宵夜的邀请,一个人离开码头,开车往家里走。
  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了蒋天赐的电话。蒋天赐一直都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这次边亭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他自然是放得下身段,在电话里又是对边亭千恩万谢,又是说什么一定要请他去家里吃饭,亲热地像是从同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
  边亭当然不会把这些场面话当真,他戴上蓝牙耳机,嘴里应付着蒋天赐,开车上了元明山。
  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二点,刚刚在山脚下时,边亭就注意到家里灯火通明。上山之后,靳宅的大门果然洞开着,清一色的黑色轿车一辆接一辆从门里驶出,自边亭身边呼啸而过。
  边亭一眼就认出了车队最后靳以宁的座驾,他把车往山道上一停,下车站到路边,伸手就把车拦了下来。
  贴了黑膜的玻璃缓缓下降,露出了驾驶座上齐连山的脸,边亭探头在车内扫视了一圈,正好撞上后排靳以宁的目光。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边亭收回视线,车后排除了靳以宁,还有一个弹头。丁嘉文则坐在副驾上,嬉皮笑脸地同边亭打了声招呼。
  边亭假装没有注意到车上的人,问齐连山:“山哥,出什么事了?”
  “阿亭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没等齐连山回答,丁嘉文抢白道:“今晚有批货在港口出问题了,我们正要赶过去看看呢。”
  边亭心下百转千回,想必这个“纰漏”不小,否则也不会惊动靳以宁。
  他当机立断,“我也去。”
  边亭说要同行,齐连山当然要阻止,但没等他开口,边亭已经拉开后排车门,弯腰坐了上去。
  “靳先生。”边亭规规矩矩地和靳以宁打了声招呼,演得像刚看见他。
  齐连山默默叹了口气,表情有些为难,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靳以宁,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下车。”靳以宁撩开眼皮,目光在边亭身上巡视了一圈,冷冷开了口。
  靳以宁冷漠的态度,吓退不了边亭,他放软了语调,听着像是在求人,“我就去看看,保证不插手。”
  边亭的这一招果然奏效了,靳以宁不再赶边亭下车,阖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对前排的齐连山说:“走。”
  黑色的商务车再度启动,悄无声息地汇进了车流里。
  四海集团旗下拥有港口众多,今夜出事的不是市区的四海码头,而是距离港城市中心两小时车程的一个小港口。
  为了不留下痕迹,车队不走高速,转而走上国道。一行人开出一个小时,弹头忽然接到了前方的一个电话。
  只见弹头面色凝重地对着话筒“嗯”了几声,然后就扭过头来,对后排的靳以宁说,“靳先生,我收到消息,现场有警察。”
  靳以宁睁开眼睛,脸上即没有惊讶,也没有慌张。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偏了偏头,朝齐连山和弹头使了个眼色。
  只这一眼,原本疾驰在盘山公路上的黑色MPV,忽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没等边亭做出反应,齐连山和弹头一起下了车,一人架起边亭的一只胳膊,强行将他拽下车,扔到荒郊野岭。
  边亭脚下一个踉跄,撞到了路边的水泥墩子,“哎,不是,等等…”
  二人没有给边亭说话的机会,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车上,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说】
  *提前叠甲:相信亭亭,他不可能杀人。
  *中卷的时间线是五年后。
  *明天休息~后天准时见。
  ◇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明白”
  山风卷起落叶,裹起两抹猩红的尾灯,融进了夜色。汽车的轰鸣声消失在山路的转角,空气彻底安静了下来,四周只剩下一种独属于山林的静谧。
  边亭就这么被靳以宁扔在了野地里。
  果然,只要是靳以宁不愿意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类似这样的事情,这五年里已经发生了无数次。
  不知是出于哪方面考虑,最近几年,靳以宁有意无意将边亭隔绝在外,从不让他参与公司业务,就连丁嘉文都能出去独当一面了,边亭连核心圈的边都没摸到。
  想到卧底六年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边亭丧气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把靳以宁拎出来从头到脚骂了遍。
  不过比起他遥遥无期的“任务”,眼下他更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处境。
  边亭是在盘山公路上被扔下车的,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手机又在推搡间被落在了车里,追上靳以宁的车是不可能了,那么从这山里下去,就成了他当下最重要的问题。
  活人不会被尿憋死,这天晚上,边亭靠着两条腿下了山,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幸运地搭上了一辆早起去郊外拉菜的小货车,最后在天亮时分回了家。
  这段路,边亭走了一整夜,他到家的时候,靳以宁已经先一步回来了,听琴琴说,这次的问题可能有些麻烦,靳以宁回来之后连卧室都没有回,直接进了书房。
  活该,边亭腹诽了一句。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琴琴说着说着,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晚上靳总出去没带你?”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边亭没好气地回答道,“没有。”
  又说,“我回房睡觉了。”
  就在这时,丁嘉文正好吃完早餐,抹着嘴从餐厅里走出来。于是边亭又从丁嘉文口中得知,昨晚蒋天赐有货到港的消息被人提前泄漏,警方早早布控,意图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在靳以宁在关键时刻赶到,及时斡旋转圜,最后货是损失了一批,但没有牵涉到四海集团,算是破财消灾有惊无险。
  “你昨晚是没看见靳总那个架势,啧啧,简直是…”
  丁嘉文还沉浸在昨夜的兴奋里,他拽着边亭,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当时惊险的场面,以及靳以宁是如何如神兵天降运筹帷幄,扭转局势的。
  边亭的表情始终是恹恹的,看着很不感兴趣,没等丁嘉文表演完,他就把人一抛,说要回房间补眠。
  “哎,慢着。”丁嘉文总算收起表演欲,拦住他说了正事,“刚才靳总说了,等你回来之后,先去他书房一趟。”
  靳以宁这个时候有请,八成不是什么好事,但就算边亭再不乐意,也得去一趟。
  他不情不愿地上了楼,立在门外敲了三声门,听见里面响起一声“进”,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电视里正在播放晨间新闻,新闻上说东南亚雨季暴雨多发,多地洪水泛滥,基础设施严重受损。
  今天靳以宁仿佛格外关心东南亚的民生问题,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捧着一只翻开的文件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他还穿着昨晚的那身衣服,脸色不大好,眼下有一抹青黑,看上去也像是一夜没睡。看见边亭来了,靳以宁分神看了他一眼,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直接问道:“你昨天从学校出来之后,做什么去了?”
  边亭的心里正暗暗和他较着劲儿,故意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道:“徒步下山。”
  这句话即是搪塞,也是嘲讽,赌气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然而靳以宁像是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似的,接着追问,“那更早之前呢?”
  原来他想问的是这件事。
  边亭避重就轻,“帮蒋总处理一点事情。”
  “边亭。”
  靳以宁将手里的文件夹往桌面上重重一掷,眸光森然。他不再和他打太极,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少掺合蒋天赐那边的事,你是怎么做的?”
  边亭瞬间来了火气,昨晚靳以宁二话不说把他扔路边,他走了一晚上才从山上走下来,回来之后一句解释没有,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质问。
  于是他的脾气也上来了,反驳道:“我不是掺合蒋天赐的事,我是在给蒋董做事。”
  边亭的这句话,无异于点了炸药桶,靳以宁没这么好唬弄,边亭昨天究竟到底干了什么好事,他早就掌握得明明白白。
  靳以宁看向边亭,似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私下里都做了什么。”
  “小小年纪就敢沾人命,谁给你的胆子?”看得出来,这次靳以宁是真的生气了,“我让你专心学习好好读书,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靳以宁情绪稳定,平日里鲜少动怒,能让他发这么大的火,说明眼前的这个问题已经非常严重。
  通常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乖乖闭嘴听训,不要再忤逆他。
  但是今天,边亭打定了主意要在老虎的脸上拔毛,继续为自己辩解:“我没动手杀人。”
  至少不是他亲自动手。
  边亭的这句话在靳以宁听来,就是狡辩,见边亭居然死不悔改,还搁这和他玩文字游戏,靳以宁的火气“噌”地一下烧到头顶,压都压不下。
  “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是吗?”怒气蹿到顶点之后,靳以宁的表现反而是冷静下来。他弯眼梢,冷笑了两声,给了边亭一个建议,“如果你觉得在我这里屈才了,可以去找蒋天赐,相信他会在四海给你安排一个满意位置。”
  没由来地,边亭因为靳以宁的这句话,突然哑了火。
  他紧抿双唇,表情虽仍然是不甘,但没有再说什么。平日里他是没大没小,也没少惹靳以宁不高兴,但还是第一次见他冲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甚至还想将他扫地出门。
  边亭深刻地怀疑自己的职业发展路径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作为靳以宁的保镖,靳以宁不让他参与公司内部的事务,反而给他布置了一堆又多又杂的学习任务,以致他混了五年,除了读了一肚子书,压根没能混进核心圈层。
  如果在这种时候从靳以宁身边离开,他作为线人的任务算是彻底失败了。
  边亭先服了软,他放松了始终笔挺的脊梁骨,低下脑袋,小声且含糊地说道:“我错了,靳总。”
  他把自己的这次退让,归结成了为了让任务继续进行而作出的牺牲,并没有去探究其中更深层的原因。
  “我最后警告你,边亭。”然而今天这招对靳以宁不奏效,靳以宁没有那么容易消气,“不要让我发现有下次。”
  “知道了。”边亭向靳以宁保证,“以后不会了。”
  他收起了全身的锋芒和尖刺,像一只做错了事乞求主人原谅的小狗。
  “知道了就滚出去。”
  靳以宁气得够呛,并没有因此心软,眉头反倒是越锁越紧,手掌也下意识地在自己的腿上按了两按,嘴上开始赶人,“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但是边亭没有走,他顶着靳以宁厌倦的目光,自作主张转到桌子后,推起他的轮椅来到窗前,找到一处阳光最好的位置,停了下来。
  边亭绕到靳以宁面前,蹲下身半跪在他身边,观察了片刻他双腿的情况后,一圈一圈卷起他的裤腿。
  靳以宁陷在轮椅里,没有说话,只是搭下眼睫,看着边亭手上的动作。
  不出边亭所料,因为一个晚上的血液循环不畅,靳以宁的双腿已经浮肿了起来。经过几年的康复训练,他的下肢逐渐有了一点知觉,现在他的腿应该酸痛得厉害。
  多年来靳以宁坚持训练护理,他这两条腿并没有发生严重的肌肉萎缩,看上去依旧健康有力,很难想象他已经近六年没法走路。
  “琴琴晚点才会上来,我先帮你按着。”边亭拉过一张矮凳在靳以宁身前坐下,捞起他的一条腿,架在自己的身上,“我知道你生气,如果不想看见我,就把眼睛闭上。”
  靳以宁没有拒绝,但他并不打算就此原谅边亭,于是接受了边亭的建议,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闭上了眼睛。
  边亭不是体贴周到的性格,更和知冷知热这四个字不沾边,但跟在靳以宁身边这么多年,对于一些日常护理的工作,已经驾轻就熟。
  不过他的按摩手法虽然专业,但远不如琴琴那般细致入微力度得当。然而就是腿上这忽轻忽重的力道,让靳以宁的心莫名地平静了下来。
  电视的音量已经被边亭调小,靳以宁闭着眼,侧耳倾听窗外的声音,风声、树叶的沙沙声,麻雀的吵闹声,在这一刻,好似没有先前那般恼人。
  靳以宁已经连续失眠了不短的时间,然而在这个瞬间,他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靳以宁的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边亭忽然开口轻声说道,“那个人落在蒋天赐手里,就算我不动手处理,蒋天赐也不会放过他的。”
  边亭的语气耐心和缓,手指不疾不徐地从靳以宁的脚踝按到他的小腿,“他横竖都要死,我…只是给他一个痛快。”
  他在为自己解释。
  “这不是你做这些事的理由。”靳以宁闭着眼睛,说,“错了就是错了。”
  边亭说,“我知道。”
  虽然错已铸成,但边亭此时的表现,让靳以宁郁结的怒火消散了一些,他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很难真的对他生气。
  今天的情绪,更多的是来源于痛心和失望。
  靳以宁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边亭说,“边亭,我想告诉你,人的手上一旦沾了血,就回不了头了。”
  边亭按摩的动作一顿,微微抬起头,他很诧异靳以宁为什么会和他说这些,以靳以宁的身份和立场,这样的话,不应该从他口中说出。
  靳以宁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立刻又说道:“我对你有别的安排,公司发展到现在,已经和刚创立的时候不同。”
  他睁开眼睛,看向边亭被阳光镀了一层金的发梢,这些年边亭在他眼皮子底下成熟不少,完全褪去了过去尖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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