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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犬(近代现代)——吴百万

时间:2024-07-04 08:27:52  作者:吴百万
  “边亭,丁嘉文。”看见二人回来,主管像是见到了亲人似的,迈着小碎步迎了上来,“老板让你们来一下。”* *那天下午,航运码头上有很多人都看见边亭和丁嘉文被物流主管带走了。
  两人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到码头,没人说得清他们去了哪里,因此还引申出了很多真假难辨的骇人传说。
  直到两个月后,有人在丽都酒店见到了他们。
  丽都是本市最豪华的五星酒店,也是四海集团的产业之一。
  酒店顶楼最大的那间包厢外,王经理斜眼打量了几趟面前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还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他来到几个男孩面前,再一次强调道:“一会儿进去,不要乱听,也不要乱看,更不要乱说话,明白了没有?”
  “为什么不…”丁嘉文是个闲不住的话痨,听到话头,下意识就要瞎打听。但话刚出口,瞬间又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于是忙不迭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乖巧地点了点头。
  边亭也在其中,站在他身边的除了丁嘉文,还有另外四个十几二十岁的男孩子。
  这六个年轻人看上去都不像什么体面家庭出生,从头到脚,都和周遭的这个环境格格不入。他们立在门前一扇小叶紫檀雕成的鎏金屏风前,看着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山珍海味名烟名酒,源源不断地往包厢里送。
  又一批瓶子造型浮夸的洋酒送进包间,丁嘉文壮起胆子抬头往门缝里看了一眼,被酒店经理瞪了回去。
  “刚刚怎么交待你的?”王经理问。
  丁嘉文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
  忽然,厚重的雕花大门里响起了重物摔落的闷响,紧接是几声撕心裂肺的哭嚎传来。经理面色一凛,刚把手搭上腰间,所有的声音又都消失了。
  不一会儿,穿着高开衩旗袍的女孩子进进出出,时不时有谈笑声从门缝里飘出,俨然又是一幅乱花迷人眼的奢靡景象。
  丁嘉文显然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他按耐不住心下的好奇,趁王经理不注意,给边亭递了一个眼神。
  但边亭的目光始终盯着大理石地面上的一处反光,没有给他一点回应。
  到了深夜十二点,宴会终于结束,高大的雕花门往两边打开,宾客们陆续离场。
  因为王经理的警告,门外的几个年轻人不敢抬头,全部都恭敬地盯着脚尖,看着一双双锃光发亮皮鞋从眼前走过。
  客人都离开后,经理来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回应之后,他才带着几个年轻人进了包厢。
  丽都酒店的装潢,据说是欧洲古典风格的集大成者,刚开业的时候,其奢华程度震惊了不少质朴的港城市民。而眼前这间不对外开放的包厢,比外头公共区域还要富丽奢靡上几分。
  这也就将长绒地毯上的那滩血迹,衬托地格外扎眼。
  包厢豪华,但空荡,诺大的圆桌前只坐着一个人。边亭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没理会进门前经理的千叮咛万嘱咐,抬头看向上首的人。
  未曾想,入眼的竟是一张熟悉面孔,传闻中已经死了的靳以宁,此刻正好端端地坐在正中的主位上。
  靳以宁也注意到了边亭,他的目光只在边亭的脸上轻轻一点,马上就收了回来。
  他把手里的一张白色毛巾往桌上一抛,问经理,“这又是哪出?”
  尽管很不明显,但仔细看去还是能发现,素白的毛巾中央,包裹着几抹殷红。
  王经理赶忙上前一步,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现在外边儿世道不大太平,您又刚刚出院,蒋董说了,从今往后,没有什么比您的安全更重要,上次那么危险的事,绝对不允许再发生。”
  “哦?”靳以宁轻描淡写地给了点回应,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王经理堆起笑脸,看了眼身边的边亭几人,说:“所以蒋总特地拨了几个人过来,让您带在身边以防万一。”
  王经理口中一会儿蒋董,一会儿又是蒋总,很容易把外人听得云里雾里。但其实他们分别是两个人,一个是靳以宁的养父蒋晟,一个是蒋晟的女婿,也就是靳以宁的姐夫蒋天赐。
  “原来是姐夫的好意。”靳以宁了然地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个人,问:“都成年了么?”
  这话问的是王经理,但靳以宁的双眼却如同洞悉了一切一般,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边亭。
  王经理忙不迭地说道:“那当然,我们是合法企业,不聘用童工。”
  “既然姐夫一片好心,那就不能辜负了。”说完,靳以宁先一步从圆桌后面转出来,“走吧,连山,都带回去,你看着安排。”
  见靳以宁要走,一个司机模样的男人立刻训练有素地跟了上来,走在他的身后。
  边亭这才看见,靳以宁的身下居然坐着一台轮椅。
 
 
第0003章 边亭?
  “可惜啊,靳…居然瘸了?”
  空旷的房间里灯火通明,上下两层的铁架床旁,四个男生的脖子上挂着毛巾,手里搭着换洗的衣物,正扎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上次听说死了个保镖。”
  “不是吧,跟着他做事居然这么危险?”
  “不然呢,你以为要这么多保镖做什么?就是替他送死的。”
  这几人聊得正起劲,房门打开,边亭和丁嘉文推门走了进来,四个男生互相对视了一眼,停止了交谈。
  一个竹竿状的瘦高男推了身边的胖子一把,说:“走走走,洗澡去喽。”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边亭和丁嘉文两个人,见四下无人,丁嘉文拽起边亭的衣袖,兴奋得双眼都在放光:“阿亭,这都是真的吗?我们现在真的在靳以宁的豪宅里?”
  丁嘉文一脸陶醉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把脸凑到边亭面前,“不行不行,要不你还是扇我一巴掌,我觉得我在做梦。”
  丁嘉文的一大爱好,就是喝成功学鸡汤,相信人定胜天,努力一定就会有回报这样的道理,所以对他眼里的那些“成功人士”,有着一种特别的崇拜。
  仿佛和靳以宁沾上边,自己也就成了人上人似的。
  “搞清楚丁嘉文,我们是靳以宁的保镖。”丁嘉文这几句话颠来倒去,已经缠了边亭一个晚上了,边亭的耐心早已告罄,残忍地打破他的幻想,“跟着靳以宁又怎么样,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条狗。”
  “保镖又怎么啦?好几个大老板都是从前台司机做起呢。”边亭这么说,丁嘉文一听就不乐意了,“再说,狗也有很多品种,就算是靳以宁的狗,命也比我们值钱。”
  说完,丁嘉文像模像样地朝边亭“汪”了一声,终于把他逗乐了。
  丁嘉文这人虽有些理想主义,也有些天真,但他这个“狗比人高贵”的结论,边亭无法反驳。
  笑够了之后,他没有继续这个无意义的话题,把脏衣服往床下一堆,翻身上了自己的床位。
  原来那天在码头上,边亭和丁嘉文被物流主管带走后,并没有发生诸如拐到泰国再转卖缅北这样的事,而是被蒋天赐送进了一个专业安保机构,和其他几十个同龄人一起,接受了为期两个月的训练。
  训练结束后,表现最优秀的六个人被蒋天赐抽了出来,以保镖的身份,送到了靳以宁这里。
  今晚从丽都酒店出来后,靳以宁就带着姐夫塞给他的这六个“便宜保镖”,回了他位于半山上的大宅。
  从头到尾,无论是离开码头进安保机构受训,还是被送给靳以宁,没有任何人询问过边亭丁嘉文几人的意见。他们就像是码头上没有人格的货物一样,凭着这些大人物的心意,随意摆弄。
  “你知道这里离靳以宁住的地方,还有多远吗?”边亭躺上床,背对着丁嘉文,问。
  “开车大概还要十分钟吧。”丁嘉文只当边亭是好奇,回答完不禁感慨道,“靳总的家可真大啊。”
  靳以宁把人带回来后,连院门都没有让他们进,直接把这六个人被安排在了大门旁的一栋小楼里。
  眼下这个境况,别说贴身保护,他们就连靳以宁的边都挨不到,离“飞黄腾达”这四个字,还有很远的距离。
  但丁嘉文并不在乎,他还沉浸在“高升”的喜悦中,爬上自己的上铺,双手摩挲着齐山刚刚让人送过来的西服,两只脚悬在半空中,兴奋地来回晃动。
  “我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哎,领带要怎么绑?”丁嘉文小心翼翼地捧起领带,仔细研究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什么花样都还没研究出,心潮倒是先澎湃了起来。
  丁嘉文放下领带,轻轻踢了一脚边亭的床头的栏杆,探下脑袋,对边亭说:“只要咱们好好地跟着靳先生,将来一定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业!”
  边亭不想打击他,把被子拉过头顶,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丁嘉文:“睡觉。”
  其实不需要边亭多说什么,丁嘉文的雄心壮志维持了不到两个星期,就被现实无情地打压。
  靳以宁虽是集团内并列的二把手,但他的作风一直不张扬,现在又伤了腿,行事愈发低调。每天就是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偶尔参加一些活动应酬,基本也就是露个脸就回。
  他的六个保镖,在绝大多数时候不过是充个排场,每天的工作不是在公司里守着电梯间,就是在家里看大门,就算是上下班的路上,他们都不和靳以宁坐同一台车。
  在大多数时候,他们连靳以宁的正脸都瞧不见,更别提在他面前大出风头。
  这样的现实让丁嘉文着实消沉了一段时间,每天垂头丧气的,连吃饭都提不起劲。边亭倒是乐在其中,这样的工作钱多事少,还没什么生命危险,用来混日子再合适不过了。
  在一连看了两个月的大门之后,情况总算发生了一点改变。月末的一天,靳以宁要出席一场慈善晚宴,大概是老板们的排面需要,晚宴当晚,靳以宁带着边亭丁嘉文他们六个人一起去了。
  晚宴在港城的一家酒店举行,这还是靳以宁第一次带他们来这样的场合,宴会厅里香鬓云影,名流云集,大小明星数不胜数,丁嘉文站在靳以宁身后,尽职尽责地当着背景板,但不妨碍他眼睛都看得直了。
  晚宴进行到中场的时候,一位身材高挑的长发美人,踩着细长的高跟鞋,笑盈盈地过来给靳以宁的敬酒,丁嘉文原本正睁着两只大眼睛四处看热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之后,激动地攥住了边亭的胳膊。
  “罗绮梦!那居然是罗绮梦!”丁嘉文瞬间涨红了脸,罗绮梦是他的女神,她演过的所有电影他都看不过下十遍。
  “如果有朝一日,我也能和她喝杯酒,真是死也值了。”丁嘉文小声问边亭,“哎,你说,我可以去和她要签名吗?”
  边亭管杀不管埋,“你可以去试试。”
  有了边亭的支持,丁嘉文跃跃欲试,他嘴里嘀嘀咕咕的,提前组织起语言。
  然而就在这时,靳以宁接了个电话。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放下手机后,靳以宁就招呼齐连山过来,提前离席。
  老板都走了,他们这几个当保镖的自然没有留下的道理,边亭跟着靳以宁往前走了几步,见丁嘉文依旧双眼发直地愣在原地,提醒他,“走了,丁嘉文。”
  “哦,哦。”丁嘉文恋恋不舍地扯下视线,快步跟了上去。
  边亭照例走在最前面开道,丁嘉文垫后,其余四人分布左右,齐连山推着靳以宁的轮椅,走在他们的中间。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宴会厅,穿过走廊,搭乘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
  这样的一套流程,怎么看都是形式大于内容,摆排场的意味更多一点,现在是法治社会,哪有那么多亡命之徒。
  未曾想,靳以宁一行人刚出电梯间,机车的轰鸣声就响彻停车场,数十个头戴头盔的男子骑着重型摩托车,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
  车灯极速逼近,像一双双穷凶极恶的眼睛。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边亭,在其他人尚未摸清楚状况的时候,他已经转身护在靳以宁身前,并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推回了电梯。
  情况紧急,边亭没功夫讲究,以一种面对面的姿势,正面推起了轮椅的扶手。靳以宁略微偏过头,越过边亭的肩膀,正好可以看见那些戴头盔的男子持着长棍短刀从摩托车上下来,如一群发现猎物的鬣狗,训练有素地朝他们逼近。
  靳以宁收回目光,看向边亭凌厉的下颌线,没打算提醒他。但是边亭的后脑勺上仿佛长了眼睛,旋身一脚飞踢,踢翻了一柄直朝他后背刺来的匕首。
  哦?有两下子。
  靳以宁弯了弯眼梢。
  边亭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把轮椅交给跟进电梯的齐连山,自己退到电梯外,按紧了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关闭,边亭挡在电梯前,用自己的身体,将所有的危险都拦在门外。
  “靳先生,先在电梯里休息一会儿。”门上的最后一条缝隙即将关闭,边亭直视靳以宁的眼睛,“马上就好。”* * *滴答 滴答,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这台电梯不知被做了什么手脚,居然就这么停在地下一层,一动不动。
  门外已经许久没有动静,靳以宁问齐连山:“时间过去多久了?”
  齐山抬手,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十五分钟。”
  靳以宁拉动了电动轮椅的拉杆,“那就出去吧。”
  电梯再次打开,这次靳以宁没让齐山搭把手,自己操控轮椅,缓缓出了电梯。
  停车场里不知何时断了电,放眼望去一片昏暗,应急通道提示灯闪烁着的绿光和电梯里的一点光亮,成为了眼下唯一的光源。
  停车场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所有人都不见了踪迹,只有鼻尖萦绕着的淡淡硝烟味,和地上散落的武器装备摩托车配件,暗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果然还都太年轻。”靳以宁走出电梯间,轮椅碾过地上的碎玻璃,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他睨了身边的齐连山一眼,“知道怎么和蒋天赐回话了吧。”
  齐山心里有数,说:“明白。”
  还能怎么回话,无非这就是蒋总的心意心领了,这几个孩子太年轻,经验不足,尚不能够保证靳先生的安全,都先带回去吧。
  靳以宁转动轮椅,往停车的位置走去,齐连山则走在靳以宁身前半步,为的是提前为他打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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