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还是少说两句吧，里奥。”
伊格纳茨摘下帽子拨弄了一下再次被汗浸湿的头发，“我们只是出门吃个饭，都能遇到品牌活动被赞助商留下来。”
里奥现在不太想说话，他觉得自己要笑僵了。
餐厅老板就没那么热情，他似乎并不认识欧洲足坛的两位新星，这让伊格纳茨松了一口气，他随便点了点东西，“你准备在维也纳呆多久？”
“等你下场比赛结束，我就准备回罗萨里奥了。”
餐厅的落地窗透过阳光照在陶瓷花瓶上，
“俱乐部还是没有给你回复吗？”
里奥沉默了一会，点点头。
“他们担心欧冠资格赛会出问题，刚刚换了主教练，队伍人员变动也很大——球队已经两年无冠了，没人能承担这个风险。”
说到这，他好像突然有些低落，小罗去了AC米兰，德科也离开了巴萨，对他很好的两个南美人都离开了球队更衣室。
“阿根廷足协没有能和俱乐部谈判的资本，他们期待我能说服主教练和主席先生。”
服务生端着盘子过来，帮他们布好餐具，又用不熟练的英语解释了每一份食物的用法，伊格纳茨道了谢。
“你想参加奥运会吗？”
里奥抬头看他，阳光似乎能照进那双蓝绿色眼睛的深处，照出细碎的星光。
“从未有一刻不想。”
伊格纳茨知道，哪怕里奥生活在西班牙已经十年了，但心底里还是翱翔在潘帕斯草原上的鹰。哪怕家乡并未给他带来什么，他也如飞蛾扑火般将一腔热情献给了她。
“我会去说服主席先生和瓜迪奥拉先生，但我有一个条件——”
伊格纳茨故意停顿了一会，看着里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我希望能看到你站在最高领奖台上。”
阿根廷媒体不知道梅西先生是如何神通广大地说服了俱乐部放人，加泰媒体也不知道巴萨俱乐部是幡然醒悟了觉得跟国际足联对着干不是什么好事还是怎么着，本来针锋相对的两方握手言和了。
里奥·梅西顺利地参加了阿根廷国奥的训练，巴塞罗那也赴意大利进行赛季前训练。
“这件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皮克端着餐盘，坐到伊格纳茨对面，颇有些好奇地问。
08-09赛季开始前的夏季转会窗口，离家好几年的皮克终于如愿以偿，转会回到了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伊格纳茨想了想：“我去和瓜迪奥拉先生聊了聊。”
…
“就这？”皮克摊手，和他大眼瞪小眼，得到了伊格纳茨的肯定回复后丧气地戳戳盘子里的西兰花，“我还以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伊格纳茨叹气，从一边的口袋里摸出一小盒核桃仁，“多吃点，补补脑。”
巴萨晚上和AC米兰约了友谊赛，刚刚转会的小罗不在，球员通道里，他的国家队队友卡卡自来熟地过来和伊格纳茨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换号码了？”巴西人指指他身后的18号，“我记得你上个赛季是17号。”
“因为今年18岁了，俱乐部贴心地给我换了这个号码——他们说会一直换到我退役。”
一旁的阿尔维斯被逗笑了，他和卡卡也是国家队队友，今年刚刚从塞维利亚转会来到巴萨。
“不错，我还忘了祝贺你成年，一会场上见。”卡卡俏皮地眨了眨眼，小跑着上场开始热身。
伊格纳茨本来也想活动一下，却被更衣室里跑出来的瓜迪奥拉抓住了，看着有点兴奋的主教练把他拉到一边，郑重地说：
“伊格，这可是我的一线队执教首秀。”
不明所以的英国人点点头。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我可是冒险把里奥送去阿根廷了，你说过不会在他回来之前让球队输掉任何一场比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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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伊格：听我的，拿金牌回来。
瓜：听我的，好好踢，不要让我的首秀砸锅了。
皮皮熊：你俩搁这套娃呢？
第61章
“伊格！”
普约尔传球，被叫到的伊格纳茨转身接球，脚下不停地直接将球送出——博扬拿球，一连晃过几人，打门被门将扑出。
伊格纳茨和一旁的哈维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两个都觉得当时博扬完全可以传球给埃托奥，猎豹的位置比他更好。
不过年轻人嘛，总会有些这样那样的问题，哈维安慰自己，完全忘了和他站在一块的伊格纳茨其实只比博扬大几个月。
瓜迪奥拉在场下皱着眉毛。
伊格纳茨第二次拿球的时候，衡量了一圈，最后还是传给了博扬——瓜帅挑了挑眉。
“伊格纳茨看起来公正极了，上赛季俱乐部为了捧博扬出来可是打压了梅西不少，场上都没什么人给梅西传球，也就伊格每次都爱传给他。”
“现在他居然看起来丝毫不介意——他和里奥关系那么好，我以为他觉得博扬判断失误后会换个人喂饼，没想到还是谁位置好给谁，他可真是个乖宝宝。”
瓜迪奥拉自言自语。
这次博扬没有辜负其他人的希望，球稳稳入网，巴萨1-0领先。
“伊格真的只有十八岁吗？”瓜迪奥拉问他的助教。
助教觉得巴萨的新任主教练可能脑子出了点问题。
“是的，先生。”他回答，“90年3月出生，到今天18岁零4个月，大英帝国官方认证的年龄。他出生那天还有媒体报道，满月宴也有照片，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诺坎普的旧国王咂咂嘴：“他可真的不像个年轻人，年轻人不都应该是冲动、活力四射、张牙舞爪的样子吗？我认识他一年多，好像从没见过这些品质在他身上出现。”
拼抢中卡卡不小心撞倒了伊格纳茨，银发的年轻人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十八岁还会被人撞倒，愣愣地坐在地上，看起来有点委屈。
巴西人失笑，伸手拉他起来，裁判就在旁边叉着腰看着，友谊赛没必要弄得乌烟瘴气，发牌什么的都没必要。
普约尔叹了口气：“伊格吃那么多都吃不胖，营养师都拿他这个小身板没办法。”
哈维也沉重地点点头。
一旁的伊涅斯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两个：一米八七的小身板？我们三个和他站在一块入镜都只有半张脸了！伊格只是瘦，但他可一点也不小。
巴萨的操心二人组未免对小巫师的滤镜有点太厚了。伊涅斯塔想说自己果然是队内最客观的，可是看着看着，伊格纳茨可怜巴巴地被比他矮一点但壮很多的卡卡拉起来——
…果然有点太瘦了啊，小白总不自觉地陷入了沉思。
“加百列和之前比变化还挺大。”米兰这边的教练组在场边看着，不由得感慨，“当年欧冠决赛上，他的风格非常适配曼联，现在居然又能完美适应巴萨，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支队伍，真是个可怕的小孩子。”
“当然，欧洲金童，去年表现与天赋最强悍的新星之一。巴萨果然还是运气好，总能碰上一心红蓝的小天才。”主教练呵了一声，“想点好的，如果我们下个转会期把他买来，不用等几场比赛就能看见他踢球完全‘米兰化’了，丝毫不用担心能不能融入球队的问题，多好。”
阿尔维斯右路传中，伊涅斯塔接球后带球突破，伊格纳茨心领神会地跟上。
瓜迪奥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两个在禁区前连续传球，过掉了米兰的整条防线。
今天的伊格纳茨比起上赛季也有了些变化，他的出球速度更快了，除了盘带过人，几乎每次都是丝毫无停顿。
这让巴萨今天的攻势流畅迅速了很多。
“他比我想象得还要好，我和他说，我想要看到什么样的踢法，他真的能百分百满足教练的想象，像个哆啦A梦。”
不，他可比机器猫清瘦多了，伊格纳茨要是能有那个壮硕的体型，队内营养师做梦都能笑醒，助教在心里吐槽。
最后比赛2-1结束，巴萨小胜一球，赛后双方亲切握手，AC米兰众人似乎也对伊格纳茨足坛独一份的发色感兴趣，眼巴巴地看着卡卡伸手去揉小巫师的头发。
“我们不能随意出借伊格的头发了。”哈维把伊格纳茨抱起来转了个圈，避开其他意大利人的魔爪，“这是巴萨的宝贵财产，想揉自己转会。”
巴尔德斯一本正经地跟着点头。
“小气。”其他人想要过掉护崽子的巴萨人，结果两方人都拿出场上正式比赛的气势，被工作人员拖着分开了。
“咱们应该制定一个规则了，不要遇到谁都上来摸伊格的头——他还这么年轻，谁知道会不会触发英国人的什么奇怪基因。”
普约尔非常担心伊格纳茨英年早秃，甚至把‘禁止其他队伍接近伊格的头‘和’更衣室禁止食用的食物‘提到了同一个议程。
伊格纳茨无语地看着他们边走边说，瓜迪奥拉看着自己的球员为了保护小巫师的发际线义愤填膺，怪好笑地把他拉走了。
“你觉得博扬怎么样？”他问。
伊格纳茨回头看了一下队伍里呵呵傻笑的弟弟，又转头看了看一脸不怀好意的主教练。
“问我？”
瓜迪奥拉点头，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揽着他的肩膀，“对，问你。”
“挺好的。”
“…”
“…”
“这就完了？”主教练先生露出了一个皮克先生一般夸张的表情，“你不是挺能说的吗？加泰罗尼亚的媒体都被怼得有点怕你了！”
伊格纳茨一言难尽地看着瓜迪奥拉，不知道他到底想听点什么。在主教练面前互相揭发，谁谁谁又在更衣室悄悄打游戏了，再说队友的坏话？听起来不像巴萨的风格。
“他就是有点冒进，还是太年轻了。”他憋了一会，勉为其难地又说了两句。
“这话听你说出来还是有点怪怪的——你们两个同龄，对吧。”
“严谨一点，我比他大了半年。”
瓜迪奥拉不在意地挥挥手：“倒数第一小和倒数第二的区别，没人关心。”
巴萨第二年轻的球员准备挣脱主教练的手臂，宁可听普约尔们讨论‘伊格纳茨法’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博扬可是破掉了你的里奥在拉玛西亚的所有记录一路升上来的，再加上他是土生土长的加泰人，俱乐部之前一直尝试着让他代替里奥成为核心。球迷还是很认户口本的，这点和英超一样”
“你可是我看好的未来之星，未来球队的中路可全都靠你了，我当然要问问你的意见。”
伊格纳茨不懂：“你不是更看好里奥吗？你想让里奥做核心，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个问题看起来没什么意义。”
在他印象里，瓜迪奥拉从B队开始就对里奥格外重视，前两个月坚决反对里奥去参加奥运训练也是因为赛季前的磨合不能缺了核心。
“…”
“你这个人就是不懂社交，伊格纳茨，这样不行。”
瓜迪奥拉觉得普约尔应该关心关心亲爱的主教练的发际线，再这么下去他肯定比伊格纳茨秃得早。
“说正经的，你觉得博扬怎么样——如果你真的更加看好他，我会再次考虑球队的规划，你能和谁更好地配合，这对我非常重要。”
伊格纳茨知道他在打算什么，瓜迪奥拉并不满足单一的战术，一个学习能力极强的中场就是变阵的核心，哪怕他并不是很看好博扬，如果伊格对他有很高的评价，他会改变一些关键的安排。
“你还在惦记他不回B队比赛的事儿？”
与回来扶贫的伊格纳茨不同，博扬从B队走出去，但他拒绝了时任B队主教练瓜迪奥拉的几次请求，不想回到西乙，媒体都在说瓜迪奥拉为此记仇，博扬在一线队的日子不会好过。
“有点，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希望多和一线队磨合，保证上场时有更好的表现，我也可以理解。这不会影响我在场上对他的安排。”
伊格纳茨点点头，“他是个很好的前锋，论天赋，在我配合过的、交手过的顶级前锋中他可以排在一个靠前的位置。”
毋庸置疑，拉玛西亚场均三球的成绩足以说明他的天赋。
“但里奥是不一样的，他不仅仅是一个前锋，他可以回撤前腰位置组织，甚至可以回己方禁区防守——或许除了守门员，他每一项做得能都很好，只要他想，他可以超过99%专注于该位置的球员。”
“博扬是一个好前锋，但中规中矩，失去了中场支持他可能会和其他前锋一样哑火。但里奥不会，他永远是球场上最具有创造力的一个。”
“他有无限可能。”
瓜迪奥拉似乎是被他这番话惊到了，陷入了沉思。
商议好了伊格纳茨法草稿的哈维示意当事人加入讨论，伊格纳茨留下原地沉思的主教练，转头跟队友汇合去了。
“这不是挺能说的，怎么让你说说博扬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瓜迪奥拉嘟嘟囔囔。
里奥不知道他的队友和教练都在为什么而发愁，也不知道巴萨最近又多了什么法，阿根廷国奥队一路闯进了08年北京奥运会的决赛，他正在缓缓接近人生中的第一个成年国家队荣誉。
决赛的场地设在奥运会的主场馆“鸟巢”，东方式的设计与他人生中所熟知的其他建筑都不一样。
说起来伊格中文说得特别好，里奥站在球员通道里放空自己。
今天奥运村的报纸还印了一条趣闻，主办方本来想要邀请伊格纳茨·加百列担任特邀解说嘉宾，但巴萨说已经放走梅西去比赛了，再把加百列送出去欧冠资格赛就不用踢了，该收拾收拾参加欧联去了，只能遗憾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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