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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为什么把东西放在那么高，”他小声用英语吐槽。
里奥帮他扶着购物车，以免这一车奇形怪状的小玩意跑了——然后被哪个记者撞到，明天的头版头条就是‘惊！豪门继承人竟钟爱巴塞罗那的特产丑娃娃？’。
“你转会来巴塞罗那，感觉后悔吗？”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伊格纳茨很惊讶他会问出这个问题，众所周知——倒也不算众所周知，梅西先生一向不是个会为一点小事伤春悲秋大半天的性格，但他今天有点过于别扭了。
“别那么看我，你没看报道吗。”里奥说，说完就想起来伊格纳茨自从上个赛季开始就很少看体育报道这个优良品格了。
“他们都说你是因为我才来巴塞罗那的——放弃曼联主力，甘愿来到一个自己从未了解过的联赛做替补，还要面对上个赛季四大皆空的事实和目前高层派系斗争不断的闹剧。”
这个倒是众所周知，06-07赛季的巴萨明明没做什么太大的人员调整，但偏偏从上一年欧洲冠军的位置上一路下滑到一个赛季一冠未得。
小部分原因是小罗状态有些下滑，更大的锅还是在俱乐部高层上。
英超那种一个球队一个老板的模式虽说一手遮天，但破事比较少。西甲的巴塞罗那或者皇家马德里，虽然在球队的发展上球迷参与感更强，但高层人多，人多的地方就事多。
巴萨目前的主席拉波尔塔和副主席罗塞尔已经斗到了明面上——当大资本家加西亚·赫尔希辞职去了曼联之后，他们更没什么可顾及的了，下个赛季只会更严重。
大多数欧洲媒体都在唱衰伊格纳茨的未来，英格兰人向来不是西甲宠儿——上一个获得成功的好像还是几十年前的莱因克尔先生。再加上场外的因素，英格兰的巫师‘水土不服’似乎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里奥不会信这些没营养的报道，他只想知道伊格纳茨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因此而感到后悔。
小的时候足球的世界很单纯，单纯地期待同伴能和自己一起，但慢慢长大才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只有字面上这么简单的。
伊格纳茨眼睛微微睁大：“原来他们都这么说吗？”
他还真不知道传言已经发酵得这么严重了，都已经传到当事人耳朵里了，“说起来，为了你转会这件事到底是谁先传出来的？我看起来就那么没有主见吗？”
他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间接被反驳自己没那么重要的里奥内心也很复杂，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郁闷。
“哦，Leo，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当然很重要。”现实生活中思路永远比正常时间流速慢半拍的伊格纳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我为什么要后悔，爵士都说了，我选择出来闯一闯是正确的。”
他自动和里奥省略了下一句——‘不开心了随时回家’。
“你想，”他停下来，拿着还没拆包装的勺子跟里奥比划。
“我拿到了联赛冠军，拿到了欧冠冠军，拿到了欧冠决赛最佳，还有英超的助攻王。曼联在我进入一线队的前一个月赢了足总杯，四舍五入也算我半个。我几乎拿到了所有我能拿到的荣誉——金靴除外，你知道这个奖和我没关系；英格兰足球先生也不算，我还是个他们眼里的小朋友，小朋友不需要拿这个奖。”
“曼联其实一直在计划引进一个新中场——他们也确实找到了，我走的前一天他已经到曼彻斯特了。我留下来也只是重复上一年的比赛，踢差不多的队伍，差不多的人。”
“我的家庭背景让我的职业生涯注定不会像一般运动员那么长，我当然会追求新的挑战——刚好我喜欢巴萨，刚好你也在这。”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今天之前很久没说西语，说得舌头都快打结了。
因为他了解里奥——他不是因为报道而担心，而是因为他。伊格纳茨很重要，重要到会影响里奥·梅西的判断，所以他必须把每一个细节都解释清楚。
“再好不过了。”两个人慢慢悠悠地推着满满的购物车去结账，里奥肉眼可见地愉快了不少。
“其实与足球无关的一切都不会影响我太多，哪怕阿根廷媒体将我看作救世主，总体上带来的烦恼和你喜欢的那个丑丑的蓝垫子差不多—”
“……”被吐槽了审美的伊格木着一张脸看他。
里奥不理他，只是敛着笑：“我担心这些只是因为你。”
“我当然知道。”伊格纳茨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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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出乎意料，我写完了，但是前面还没改完。
由此可得，写比改简单。
昨天把手机投屏到55寸大彩电上看了一个高清舔颜向没胡子的梅团视频，我觉得我又可以了。
我人间剃须刀永不认输。
第49章 番外一号
18年世界杯结束后，转会窗口成了足坛最大的新闻。
英格兰之光，年轻的曼联少帅伊格纳茨·加百列转会巴塞罗那——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哪有主教练换人叫转会的？巴尔韦德下课了？太好了，我要去买挂鞭庆祝一下。”
“不，加百列复出了。巴萨上一赛季被逆转太难受了，伊涅斯塔一走高层又找不到合适的中场，磨了加百列好几个月让他回来再踢两年。”
喝水的喷了，趴着的手机砸脸了，死寂的体育新闻又开始工作了，KPI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上涨。
伊格纳茨！加百列！巴萨名宿！曼联教头！
从俱乐部退役了一年的！传奇中场！
他又回来了！
“至于吗？”话题的主人公正在甘伯体育城体检，他为地球上各种活着的生物对此的反应而感到惊讶——旁边是疯狂拍照的摄影师。
摄影师疯狂点头，眼含热泪。
感谢上帝，巴萨又有救了；感谢加百列，他还愿意放弃几百亿的家业回来拿几百万的工资；感谢曼联，他们兢兢业业找这么个大神回去当教练却丝毫没动过让他复出再踢两年的想法。
弗洛伦蒂诺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打消了把穆里尼奥找回来当主教练的想法，众所周知，加百列克葡萄牙人是个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玄学。
巴尔韦德觉得自己岌岌可危的帅位还能再苟两年，连马卡和阿斯看起来都清秀可人起来。
他以前可是觉得他们当厕纸都侮辱厕所了。
体育记者的关注点就比较奇怪了——他们已经开始愁下赛季梅西再拿欧洲金靴的时候该写点什么了，第六次了，他们已经快没话说了。
什么？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他？联赛第一轮还没开始踢呢？
“加百列回来了，梅西的金靴还远吗——我没有说别人不好的意思，单纯是加百列太懂梅西了。金球先生转转脚腕他都能看出来该传什么球。”
友谊赛他没上，虽然新援一般都要在赛前的热身赛里面被拉出来遛遛，展示一下俱乐部的钱花得值得。
但伊格纳茨觉得自己不用了，第一他自由转会，巴萨一毛钱没花；第二他才从诺坎普离开一年，观众应该还没健忘到连他是干嘛的都忘了。
事实上他想的是对的。
他穿着久违的红蓝外套从球员通道里走出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巴塞罗那似乎不在地震带上。
九万人同时送上了欢呼，整个体育场似乎都被这个热情撬动了。球迷还给他从最上面一排拉了一副几十米的巨幅海报，一直垂到第一排。
他离开巴萨前的最后一场比赛也有一副，上面写的‘Gabriever’，意为永远的加百列，用的是17岁的他和27岁的他背靠背的照片，弄得还挺煽情。
今天这个他当场笑出声，蓝绿色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一圈摄像机围着他拍他笑场的样子。
伊格纳茨不是故意的，他也觉得在神圣的巴萨主场诺坎普笑这么大声不好，但‘加百列二世加冕’委实有些太好笑了。
梅西跟在他后面，刚刚刮了胡子的脸又年轻回了18岁。
“巴萨的新任第一队长梅西也在——他可是很少出席赛季前的友谊赛的，感觉今天的球票买到就是赚到啊。”
虚假的新援和他的顶头上司队长两个人凑在一起唠了一整场，真正的新援朗格莱和阿图尔被本场比赛替补席的阵容震惊了，时不时往场下看两眼。
西莱森气坏了。
“克莱门特！！你要防的不是队长和加百列！是对面的米兰！！看在这是你的第一场比赛的份上！加百列可以天天看！首秀只有今天！！”
年轻的法国后卫立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低声道着歉。
“我就说了你不该过来，看，给我们的新朋友吓成什么样了。”伊格纳茨熟练地用外套的领子遮住嘴巴，小声和里奥抱怨。
里奥没好气地回他：“拜托我们的加百列二世看清楚，我是为了谁才提前结束了假期，又是为了谁才在机场被疯狂围堵——最后不得不和你一起回巴塞罗那。”
提前被淘汰的阿根廷队长留下看完了英格兰接下来的比赛，结束后本来准备去找阿奎罗——他们很早以前，大概是十几年前世青赛那会儿说好了要一起去摸螃蟹，虽然他现在不是很想去，但是阿奎罗先生坚持，他说自己需要回忆一下童年来安慰一下卫冕冠军淘汰赛出局的苦闷。
队长里奥听完，觉得自己硬着头皮也得上，最糟糕也不过是在马德里的报纸上挂上一个月，问题不大。
所以当激动的记者冲进机场把他和伊格纳茨拦下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庆幸。
太好了，看来是上帝的意思，挖螃蟹泡汤了，我不用丢脸丢到格陵兰岛了。
“加百列！今天的转会新闻是真的么——我是说，你复出回归巴塞罗那的那个。”这是普通中立的记者。
“梅西！你知道加百列下赛季要回归西甲这件事情吗？是不是你从中运作的结果呢？”这是愤怒且阴阳怪气的曼彻斯特记者。
里奥下一秒的感觉就是自己被背叛了。
加百列，复出，回归，西甲，每个词听起来都不难，连起来怎么像洋葱日报社的新闻。
“不好意思，这些事情赛季前发布会我会一一为大家解答，现在我要先去巴塞罗那一趟——去晚了扣工资，劳驾大家让让。”
伊格纳茨眼疾手快地扯着里奥的袖子，几乎是用跑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友谊赛踢了个平手，两方倒都没什么不满——主要是下面坐着的人比场上更有吸引力。终场哨响的第二秒，场上的年轻队员就纷纷往下跑，比起场上的速度也丝毫不慢。
最后伊格纳茨和里奥的球衣，备用球衣，连外套都送出去了，如果不是有被保安请出去的风险，估计连球裤都不会剩下。
新赛季就这么闹闹腾腾地开始了。
第一场联赛，当战术鬼才巴尔韦德在中场休息时换下布斯克茨，换上伊格纳茨的时候，诺坎普都为他送上了掌声——太不容易了，巴尔韦德终于开窍了。
留了一脸大胡子的布酱看起来也快感动哭了——鬼才教练似乎致力于增加他的上场时间，他又不敢在场上明目张胆地散步，这么大年纪了每次踢完比赛都要趴三天。
伊格纳茨一回来，他熟悉的比赛节奏也回来了。
“伊格，如果队里除了里奥，要选一个为你回来第二高兴的人，那一定是我。”布斯克茨紧紧握住他的手，郑重地说。
伊格纳茨觉得一年不见，队友怎么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对手是一支去年从西乙升上来的升班马，他们第一次对阵巴萨的时候伊格纳茨就已经在老特拉福德挥舞着教鞭了，对这位传奇球员也只是略有耳闻。
长得帅，有钱，和哈维、伊涅斯塔的脑子加在一起可以吊打西甲其他队伍总和的水平。作为从未接触过伊格纳茨的愣头青，他们居然还有一丝丝期待。
当场比赛比分是3-0，小国王梅西联赛第一轮就帽子戏法，直接把五大联赛的其他前锋甩在身后。
一年来除了国家队比赛基本没踢过球的回锅肉伊格纳茨刷了助攻帽子戏法。
对手想到自己自己赛前跃跃欲试，甚至觉得对阵加百列的时候要是能进个球说不定能一夜成名，就想抱住自己默默流泪。
巴尔韦德最近做梦都能笑醒。
他本来以为伊涅斯塔离开球队以后，靠布斯克茨一个人撑着中场可能要变成纸糊的，俱乐部又一直买不到称心的中场，自己巴萨主帅的位子可能快坐到头了。
没想到，他总是被俱乐部里的爸爸们保护得很好。
‘我劝俱乐部选主帅要雨露均沾，可加百列他就是不听，就是捞我，捞我，人家有什么办法呢～’今天的巴尔韦德也是快乐的巴尔韦德。
梦三的又一位中场核心离开巴萨后，欧洲足坛都在等着看他们的笑话，结果笑话没看成，差点做了陪衬，成了‘梦四‘的背景板。
要是伊格纳茨再多踢两年，说不定还真能等来梦四。
里奥这个赛季从第一场比赛开始登顶欧洲射手榜，就没下来过——哪怕他中途因为受了点小伤伤停了几场，后面的人拼了老命的追还是没追上。
欧冠第一回合踢利物浦大胜后，第二场开场就被连进两球，巴尔韦德在替补席边上急的活蹦乱跳，他目光一扫，瞄到了面色不太好的伊格纳茨。
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火速把阿图尔换下来换上了本赛季新来的爸爸。
利物浦主教练克洛普看到上赛季和自己死磕到最后一轮的年轻人这次换了身衣服亲自上场踢球，表情都快挂不住了。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红军利物浦翻盘未果，伊格纳茨太了解他们了——他上赛季的主要敌人，还有他在国家队的队友，每一个进攻都被他按得死死的。KOP只能目送着巴塞罗那一路杀到决赛，和托特纳姆热刺进行最后的争霸。
赛季结束后，伊格纳茨和里奥在他家里打游戏。他们两个还像以前一样，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肩挨着肩，头靠着头，外面是逐渐昏暗的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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