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自己的想象而打了个哆嗦。
葡萄牙人扭着腰过掉了所有队友，准确地把魔爪送到了和皮克聊天而背对着他的伊格纳茨——的头上。
“爵士的神奇男孩们——十几年前他启用了曼联92班，让曼联加冕了三冠王，成就了一段美好的青训童话。而今天他又在一场重要的小组赛上再次刮起了一阵青春风暴。”
神奇男孩们之一的杰拉德·皮克死命抱着之二的伊格纳茨：“加哥，算了算了。”
伊格纳茨——可怜的伊格纳茨，欧冠首秀也要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接受全场几万观众的注视的伊格纳茨，他冷冰冰的脸看起来充满了杀气。
“进球的是你的脑袋，为什么要过来揉我的头？你们都什么毛病？我不能理解。”
他看起来心情十分不可思议，语气里满是控诉，显然是对大家沉迷于他的头发这件事感到不满。
赶过来晚了几步的其他人听见了以后大笑着过来把他的头发揉的更乱了。
年轻人之三的克里斯蒂亚诺笑得贼兮兮地跑回自己的位置。
“很巧的是，这是这帮年轻人第一次同时站在球场上，包括巴塞罗那的梅西也同时被替换上场。或许多年以后我们回味起来，突然发现今天其实是传奇起步的日子。”
终场的比分是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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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伊格：我就是绿茵场的黑子哲也，曼联的幻之第十二人。
开个玩笑。
我想了想三更还是拆开发吧，一万字放在一章好长。
第29章
“毫无疑问，我的球员们给出了一场精彩的比赛。”
——除了一时不清醒的鲁尼先生。
弗格森爵士坐在赛后记者会的主教练位子上，面前紧凑地摆着一整排的话筒，闪光灯疯狂地亮起，让这位上了年纪的绅士皱起了眉毛。
无论经历了多少次，弗格森依旧不喜欢赛后发布会。
他微微向后靠，舒服地倚在松软的椅背上。
“弗格森爵士，请问您对今天加百列的表现作出什么样的评价？”
第一个抢到话筒的是一名年轻的女记者，她看起来是个新人——问了一个非常朴素的问题，所有主教练都喜欢回答这种随便答一答都不会出错的问题。
‘优秀’或者‘圆满’，稍微差一点就是‘未来可期’，‘进步很大’，再不济用一个‘基本达到预期’也可以完美表达满意中夹杂着不满的矛盾心理。
爵士喝了口水，正了正面前的话筒：“中规中矩。”
下面原本昏昏欲睡的记者们一下子睁开了大眼睛，手里的笔仿佛受到了召唤，迫不及待等着爵士炮轰加百列——他们觉得这个小孩表现还挺好的。
七十四分钟时送给克里斯蒂亚诺一个助攻，帮助曼联打开僵局；十分钟后皮克门线前抢断，伊格纳茨一个长传找到了前场的斯科尔斯，助曼联再下一城。
英超首秀送出一个助攻，紧接着几天后的欧冠首秀直接策动了两个进球，作为中场核心帮助球队获得胜利。
任何一个只有十五岁半的男孩都不会比他做得更好了。
“只有丝毫不了解伊格纳茨的人才会满足并且沉溺于‘中规中矩’的表现，他的目标不是小报上的夸耀，而是史诗中的传颂和荣耀的殿堂。”
爵士意兴阑珊，他想早点结束发布会，他还有一个不小的麻烦要应付——精明的，具有假惺惺的真知灼见的英格兰主教练埃里克森先生。
“您的意思是，他会在未来成为——苏黎世的一员，对吗？”另外一位记者疯狂暗示。
爵士摆出一个假笑：“他哪的一员都不会是，只会是伟大的曼彻斯特联的一员。下一个问题。”
“韦恩·鲁尼的红牌是否在您的预料之中。”这个记者是个高手，第一句话就直刺要害，“并且今天英格兰主帅也在现场，他对鲁尼有什么评价，今天的红牌是否会影响您对鲁尼的信任？”
坐在爵士旁边的斯科尔斯内心咯噔一下，心想完了，该来的还是要来。
鲁小胖为他的暴脾气付出了代价，媒体们就喜欢这个，他们恨不得把自己压平了叠起来装进爵士的口袋，去听听曼联真实更衣室的议论。
“我接下来会和埃里克森先生讨论这个——如果你们能早点结束赛后发布会的话。”
爵士不想多说，他可以在更衣室举着战术板追着鲁尼骂，但不能把这种事摆在媒体的眼皮子底下。
高手不依不挠，妄图敲开其他人的嘴巴问出个一二三来，边上的眼镜男趁机一抢。
“爵士，不知道您是否关注西甲联赛——”
不关注，谢谢，助理教练心里默默地补充。
“你是否觉得巴萨的梅西和伊格纳茨·加百列的交际有些过密了？”
爵士怀疑而充满探究地望着这名记者，示意他接着说。
“刚刚结束的比赛里，里奥·梅西替补上场，贡献了一粒进球——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面对防守球员的铲断时，他选择了和加百列上一场比赛一模一样的过人方式。”
脚尖与小腿形成一个弧度，夹住皮球，微向前起跳避过横冲直撞的腿和寒光四射的鞋钉。
紧接着来自阿根廷的小个子将球挑起，推射入网。
“目前为止，这是近十年来选择——或者说创造这个动作的唯二两名球员，上一场联赛加百列也采用了梅西的招牌过人。”
“这是否说明他们两个的交集已经密切到可以互相指导球技，甚至是交流球队战术、更衣室秘闻的地步了。”
他的话说得很吓人。
随意透露更衣室秘密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往小了说大家训练的时候踢你两脚就没事了，往大了说可能会被爵士直接挂牌出售。
往常这种问题都是敏感问题，在场的球员教练都会严肃对待，今天却有点不一样。
斯科尔斯越听越离谱，越听越想笑，但他忍住了。
“伊格纳茨甚至不知道巴萨的训练场门朝哪边开。”
爵士不想和他多聊，天知道为什么赛后发布会他要回答爱徒的私生活问题——他示意斯科尔斯来了结这个该死的提问。
“对，就是这样。”斯科尔斯敛着笑点点头，“上次伊格纳茨毕业典礼，梅西先生来曼联的时候甚至弄混了我们的名字，他对吉格斯说‘你好吗？费迪南德先生，我经常听伊格提起你’。”
记者想象了一下，那场面可太糟糕了。
“他们两个人每天的话题大概就是餐厅的菜色和小姑娘扯头花一样的无聊主张。”
“我衷心地希望伊格纳茨能多和梅西先生聊点足球——我对此求之不得，我再也不想在更衣室看见一群人聚在一起帮伊格纳茨争辩哪双袜子更好看了。”
爵士精辟地总结了发言，并且委婉地表达了对足坛双子新星幼稚的不满。
底下传来一阵哄笑。
‘正在通敌’的伊格纳茨一抖，心里毛毛的，皱起眉毛揉了揉鼻子。
他面色冷静地给发出了一条愤愤不平的短信：‘我决定以后带着假发比赛。’
紧接着又是一条：‘或者剃个光头。’
他知道‘既然进了球不如我们去揉一下伊格纳茨的头发’这件事是队友的好意——缓解小球员的紧张，帮助他更快融入队伍。
该死的，这种事居然是好意，他义愤填膺地想，这件事的本质好到他无法找出一个合适地理由拒绝。
‘或许今天你只是助攻，并没有亲自去进那个头球，不是吗？’
里奥的话总是说得很委婉，但在熟人眼里，一旦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就会感觉非常直接。
伊格纳茨排在这个熟人榜单的榜首。
‘你居然怀疑我脑子被踢坏了，梅西先生，你的做法非常过分，我给你一个黄牌警告。’
‘行吧，那就说说你的新鞋？不是说还在定做，怎么下半场就穿上了。’梅西勉为其难地退让了一步——年长一些的人总要为不懂事的弟弟多付出一些。
‘因为上半场好多媒体在讨论我的鞋，赞助商看到了商机，本来是准备明天送过来的，临时改了时间。’
费迪南德走过来敲敲他的头：“不要总是在更衣室玩手机——嘿，别那么看我，在客场的更衣室里也不行。”
伊格纳茨慢吞吞地把手机收回去了。
或许是因为现在的手机还仅仅是用来打电话的工具，连短信功能都不大受欢迎，玩手机被默认为‘聊天’和‘社交’。
作为一个球员，花费大量的时间在无关人员的‘人际沟通’上显然不是件好事。
基恩因伤修养，更衣室里的嫡系老队员就剩下费迪南德和吉格斯、内维尔他们了。
费迪南德代理队长的职务后收敛了不少爱玩闹的性子，他现在表情有些严肃地坐在了伊格纳茨身边。
“虽然你今天的表现很优秀——”他先用了一个惯例的‘表扬式’开场白。
“但是，你知道的，伊格纳茨，你是一个新人，这是你进入一线队的第一个赛季，第二场比赛。”
“你知道新人的任务是什么吗？”
“赢球？”伊格纳茨有些不确定。
“在你的位置，做好你该做的。”
费迪南德摇摇头，摸了摸他的头发，“你今天不应该在场上指挥克里斯蒂亚诺和保罗的，放在任何一个更衣室，这都是值得一次头版头条的严重事故。”
伊格纳茨·加百列的足球生涯一直是顺风顺水的，起步过于晚让他不管在哪都是年纪稍大的孩子——这是他第一次作为年纪最小的球员和一些比他大十多岁的前辈一起踢球。
而且青训营里的更衣室更多的是孩子间的玩闹，他离开青训就直接进入了一线队，没有经历一级一级的青年队二线队的磨练，根本对‘更衣室’这个可怕的词汇没有任何概念。
‘更衣室’在他眼里更多地只是一个字面意义上换衣服的地方，听到费迪南德的话后他愣住了，眼神很不解。
或许这还有什么问题吗，他想，比赛的目的是胜利，能够通往胜利的一切都是可以的不是吗？
学数学的思维让他对这种做法很不理解。
“更衣室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自己的任务，这不仅仅只是你上场前下场后休息的小房间，更是整个球队的灵魂所在。”
“它就像一个微缩版的社会，你所知的一切社交礼仪都适用且必须应用在其中。”
“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自己被一个新来的小豆丁教训，相信我，伊格纳茨——哪怕克里斯和保罗很喜欢你，他们不会将这种小小的不满表现出来，这也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
伊格纳茨沉默了，他突然感到有些恼怒——为自己先前的天真和无知。
理所当然地认为顶级联赛的球队就像宿舍队伍一样松散而毫无规矩可言，大言不惭地指挥着球队元老为他的想法而战斗。
太蠢了，每一件事看起来都像是一个自大到无法形容的大不列颠蠢货。
“我是不是也给爵士添麻烦了。”他很快想明白了费迪南德的意思，轻声说。
“曼联的更衣室只有一个权威，曼联的绿茵场也只有一个教练。”
他的蓝绿色眸子慢慢变暗了，“我不只是在挑战更衣室的规则，我更是在挑战爵士的权威，不是吗？”
费迪南德默认了这个说法。
加百列家的大少爷一直是天之骄子——如果天之骄子也要分等级的话，那他也会是当仁不让的大天使长。
他有点生理性的面瘫，虽然不严重，但他依旧很少露出这种有些无助的表情，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气，茫然无措，像一只懵懂的动物幼崽。
“如果不是爵士偏爱我的话，或许整个赛季，我会被连人带着椅子被按死在替补席上吧。”他低下头，把脸埋在膝盖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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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更衣室学一直是我研究不透的足球文化之一，这里我就把它简化一下，按我自己的想法写了。
踢球真难。
又：大家有感兴趣的论坛体题材可以在评论区提建议，我挑我能写的写一些作为以后的作者有话说例行小剧场。
第30章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教他更衣室生存法则，费迪南德心痛地想。
他看着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一副霜打的茄子样，心里把他之前的队友和教练拖出来暴打了一顿。
偏心眼的代理队长自动忽略了面前的人第一个正式球队就是曼联一线队的事实。
“我知道你会觉得难受，但这是每个球员都必须知道的事情——忽略了更衣室的教育是你之前教练和队友的失职，但我们不会让你依旧这么无知下去。”
其实并不存在的之前教练和队友：勿Cue
费迪南德扶着他的肩膀，把他的头抬起来，转过来和他对视：
“这是你的足球生涯必备的法则，如果我们因为心软而放任你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因为更衣室而受连累。”
他的话说得很隐晦。
一人一生终老一城是足坛的童话故事，没人能放言自己能一直留在曼彻斯特联，在神圣不可侵犯的老特拉福德挂靴。
即便永远留在曼联，伊格纳茨·加百列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十五岁的男孩，队友不可能永远都是这么一群几乎看着他长大的老父亲。
总会有人因为他的更衣室观念缺失而不满。
“我们很爱你，伊格，但是我们也希望你能够成为伟大，不要被这些琐事缠住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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