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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好了吗？”他问，“准备好为曼联，为我，为你的队友，为红魔们，为老特拉福德带来胜利了吗？”
伊格纳茨先是一愣，接着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笑起来很好看，今天的笑又比昨天的笑多了一份自信。
“为什么不呢？爵士。”
弗格森大笑着，亲自牵着他，送他走进球员通道。
“我带你来了，接下来的路要自己走了。”
他此刻就像一个和蔼的长辈，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步步成长。伊格纳茨放开他的手，转过身，背后是带着期待和鼓励眼神的队友，面前是充斥着闪光灯的山呼海啸的长廊。
他没有一丝犹豫地向前走。
“弗格森爵士真的是宠爱小加百列，或许在曼联的历史上有哪一位小球员，能够得到主教练的如此厚爱吗？”解说员看着实时转播的画面不由得感叹。
话里话外还带着点羡慕。
“要我说，没有。”同事砸砸嘴，“亲自领着替补队员从更衣室到球员通道，我难以想象这个画面——太惊悚了。”
“莫非加百列今天会上场？说实话，他已经在板凳上坐了4轮比赛了，爵士再不让他上场，电视台会收到投诉的——‘能不能不要老是把镜头对准替补席，我们想看场上的情况’。”
同事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没错，爵士，快让伊格纳茨·加百列上场吧，不然我们会在收视率和比赛上做非常困难的抉择。”
被谈论着的伊格纳茨走出了球员通道，他踏入球场的下一秒，就听见了七万人的声音，欢呼夹杂着嘘声。
杰拉德·皮克也坐在替补席上，他看起来是怕伊格纳茨被吓坏了，连忙小跑两步过来拉他。
有一个镜头一直紧紧地跟着他，现在在拍他的侧脸——他对镜头并不陌生，有一个影帝叔叔就要学会习惯活在聚光灯下。
他本来坐在那整理足球袜的边缘，想把它提到膝盖上，突然听见球场内安静了一瞬间。
“哦我的天哪…不愧是海勒·加百列的晚辈，凭这张脸——”
球场大屏幕上的镜头切换到了伊格纳茨身边的那一个，大屏幕上的侧脸无比清晰。
银灰色的发丝散落在额头上，完美比例的眉骨和鼻梁，长长得像一把小刷子的睫毛和那双仿佛画家笔下最美的蓝绿色的眼睛。
他或许是有点疑惑周遭的声音为什么突然消失了，眼里带着点迷茫四处张望。
原本寂静无声的球迷开始倒吸冷气。
“凭这张脸就可以让同城死敌握手言和一秒钟，他还只有十五岁半，我难以想象等他十八岁之后会是个什么光景。”
同事谨慎地斟酌了一下措辞：“…好莱坞跪着求曼联放人？老特拉福德坐满女球迷？”
解说室里充满了快乐的笑声。
伊格纳茨不知道这些，他还在和皮克聊天气。
“里奥今天没来？”皮克问。
“没有，他在准备下一场比赛。”
巧的是，解说员也换到这个话题了。
“根据现场的反馈来看，今天里奥·梅西并不在他前三场在的位置。众所周知，加百列每场都会给他在球员通道上方留一个安静的位子。”
“或许是德比战球票紧张？或者是航空成本上涨，巴萨的梅西先生连着缺席了两次本赛季曼联的比赛。”
邀请来的嘉宾反驳了一下：“因为西甲也开赛了，作为巴塞罗那瞩目的新星，梅西先生需要专注训练和比赛了——他再往英国跑，球迷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想转会了。”
“对，我是爵士办公室的电话，巴萨高层已经打了很多电话了。今天是加百列要去巴萨，明天是梅西要来曼联。”
“有点想他，”解说开玩笑，“有人说说加百列和梅西是什么奇妙的缘分吗？我看到报纸上的报道，加百列从伊顿毕业的典礼他也去了——换了新发型，梅西先生还挺帅的。”
热爱八卦且唯恐天下不乱的解说们或许还想再讨论讨论‘伊格纳茨的十个未解之谜’，但开场时间到了，他们只能收拾好略显雀跃的小心思，把注意力转回绿茵场。
本赛季开场以来，曼联在弗格森爵士的带领下，在联赛与冠军杯达成5连胜且一球未失；而新帅皮尔斯接掌曼城以来保持了12轮不败。
两方势均力敌，赛前预测众说纷纭。
阵容上，吉格斯与基恩本场比赛都坐在替补席上——伊格纳茨坐下没多久这两位就来了，坐在他后排。
阿兰·史密斯打后腰，克里斯蒂亚诺家中有事，韩国球星朴智星代替他出任边锋。
而死敌曼城队长迪斯汀伤愈复出第一场，安迪·科尔面对老东家。
赛前全场为两天前去世的曼联名宿坎特维尔默哀了一分钟，之后随着主裁判哨响，中圈开球。
“曼联今天的节奏很快，开场第二分钟，鲁尼就已经带球从右侧突入禁区！”
很快被对面的防守队员铲断，鲁尼有点气愤地坐在地上摊手，但是因为刚刚开场，裁判并没有中断比赛。
红色观众区发出嘘声。
三分钟后，曼城得到机会，左侧开出角球，安德鲁·科尔小禁区内头球攻门时手触球，被判手球，双方一来一往地试探，比分没有变动。
观众席的气氛在争抢逐渐激烈的过程中渐渐高涨，双方的教练都面无表情地站在各自的位置，弗格森就站在伊格纳茨面前。
“好好看看德比是怎么踢的，上半场结束，我需要你的想法。”爵士回头，在数十个摄像头的注视下和伊格纳茨说。
他甚至没有稍稍遮住嘴——下一秒各大体育媒体高薪聘请的唇语专家就会把他的话挂在官网第一行。
伊格纳茨甚至没有什么慌乱的表情，他只是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更加专注地盯着球场上所有人的动作。
“加百列可真是有一颗大心脏，就连他身后的吉格斯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抖了抖，他居然只是点点头。”
“曼联制造威胁！阿兰·史密斯中路一个直传，我们的大英金童鲁尼在禁区前接应，朴智星在球门前小角度抽射！！”
场上观众紧张地屏住呼吸。
“可惜，偏出球门柱了。”解说的话里带着一点惋惜——电视前的，酒吧里的曼城球迷欢呼的同时还骂了两句该死的曼联球迷解说。
朴智星懊恼地捶地，鲁尼连着两次参与进攻都没有带来进球，看上去有些焦躁。
年长一些的阿兰·史密斯给了他们两个一人一个拥抱作为安慰，就将注意力集中在对方门将开球这件事情上了。
曼联前场较为灵活，逐渐在争抢中占据上风，但由于罗伊·基恩的缺阵，史密斯的组织还是有些生涩。
曼城则是在逐渐争夺球权的过程中寻觅反击机会。
第22章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队都在对着球门狂轰滥炸，但不知道是老特拉福德今天心情不佳，还是各位球员都穿错了射门靴，结局不是偏出门柱就是成了高射炮。
“我说，我们能不能把镜头换给替补席了。”
范尼凌空垫射高出球门后，解说员打着哈欠问。
伊格纳茨依旧乖乖地坐在替补席上，和身边的皮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们两个说西班牙语，英超比赛通常是不会配西班牙语的唇语专家的，没人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
比赛进行到第31分钟，曼城的撒切尔铲飞弗莱彻，被裁判发了黄牌警告。
解说员立刻抛开替补席的话题，专注地解读场上形势：“本场比赛的第一张卡牌出现了，来自曼城的撒切尔。球队的成员围住了裁判像是在说什么，但裁判不为所动。”
曼城的队长似乎在争辩些什么，但裁判只是双手在面前交叉摆出一个叉号，两方人在裁判周围推推攘攘，火气十足。
主裁或许是烦了这帮球员先生们七嘴八舌的互相问候，顺势开始摸口袋——两边看他又是一副要发牌的样子才悻悻散开。
高举蓝色队旗的蓝月亮球迷爆发出强烈的不满，开始和隔着铁网和人墙的红魔对骂。
让人想不到的是，仅仅过了一分钟，曼联的当家射手范尼就因为干扰詹姆斯开球吃到黄牌。
两边一来一会，谁也没吃到好。
伊格纳茨看到爵士的脸明显黑了。
“范尼糟了，爵士在比赛结束后肯定要教训他。”吉格斯在后面小声叨叨，“因为干扰开球这种蠢事背一张黄牌真是人类现代足球社会难以理解的操作。”
绿茵场上最浅显易懂的规矩就是两黄变一红，单场两张黄牌的话当场停赛加下场禁赛，两场叠加的话下场禁赛。
尤其是在英超，比赛密集，停赛对球队主力来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放到曼联身上——克里斯蒂亚诺家中有事，暂时无法上场；朴智星比起荷兰人水平有待提高。
“小禁区之王”范尼作为进攻线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为“干扰开球”背黄牌导致在赛季初就有停赛危险，爵士没在场边就开始发作已经算是留个面子了。
皮克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表达对这个观点的赞同。
黄牌事件过去，比赛继续进行，观众席逐渐进入白热化状态。
鲁尼在中路连续盘带过掉了3名后卫，直直奔着对方禁区就去了，爵士往前走了两步，吉格斯站起来看着后续。
全队为他捏了一把汗。
“韦恩·鲁尼带球！曼城有三名后卫被他灵巧地过掉了，现在他离球门只有二十几米了！”
“噢……”激动的解说捂脸，一时接受不了这种转变，“他踩到球上摔倒了。”
爵士气得把手里的水瓶砸在了地上。
大英金童或许是有点太过急促了，一时身体不稳，被足球拌了个跟头。皮球朝着球门慢吞吞地滚过去，被门将拿下。
上半场结束，双方互交白卷，很快进入了补时阶段，曼城后卫瓦塞尔后场拼抢过程中动作幅度过大，被判给曼联一个任意球。
斯科尔斯和鲁尼合作出球，刚刚被爵士在心里记了一笔账的范尼瞬间跑到正确位置，在门前凌空推射。
伴随着球迷们的长叹，解说的语气也有些萎靡：“球被曼城的门将詹姆斯扑出！”
可他话还没落，就被全场的欢呼淹没。
“Goaaaaallllll！！小禁区之王展现了他非凡的门前嗅觉！！补射入网！！曼联先下一城，1-0领先！！”
爵士的火勉强消了点，但还是阴沉着脸，不太愉快地走回更衣室。
一众替补队员默默离他五米远，慢吞吞地跟在后面，生怕被吹风机的怒火波及。
“伊格，”等所有人都到全了，爵士讲完了下半场的战术改进，第一句话就点了他的名字。
“说说你的想法。”
队友们全都怜悯地看着他。
伊格纳茨琢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平淡？”
上半场看似你来我往交战几个回合，观众席气氛火爆，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
但在他看起来总有些怪怪的，曼城主帅似乎并没有抱着“踢德比”的心态来，战术稳妥，场上拼抢也并不激烈。
有好几次搏一搏就可能能够创造机会，只不过危险也比较大的时候，他都没有要求球员强制进攻。
中国有句古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场上的一众球星因为注意力过多地放在球场上，无暇顾及对方主教练，只觉得今天的德比踢起来感觉不对，听他这么一说就有点明白了。
太平了，太淡了，这不是曼联的风格，也不是曼市德比的风格。
只有最后加时的几分钟才算是勉勉强强地够格。
弗格森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过头和其他人说：“听见了吗？”
“本赛季的第一场德比，我不希望在老特拉福德，我们还要束手束脚。”
“本来我还以为皮尔斯有几把刷子。”他接着说，“这么看来也不过如此，曼联流着红色的血，我们不会甘于平淡。”
“去吧，带着胜利回来。”
下半场比赛准时开始。
解说员们趁着中场休息喝了点水，听着邀请来的名宿解析一下上半场形式。
“难以想象，加百列居然还在替补席？”放下水杯的解说员非常惊讶——
今天爵士赛前亲自领着他出来，场上又当着所有转播媒体的面让他分析场上形势，本来上半场没来的娱乐媒体听说后，几十分钟内就赶到现场架设备了。
结果银发美少年又和那个西班牙来的高个子勾肩搭背地出来了。两个人看起来心情都还不错，嘴里巴拉巴拉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临时邀请的西班牙语唇语专家在路上堵车，估计是来不了了。
同事还想挣扎一下：“说不定爵士是想再进一球稳定一下形式再让他上呢？——加百列才十五岁半，是目前英超联赛注册球员最小的一名，他还年轻！”
结果先等到的是曼城将比分扳平。
下半场开场后十几分钟，曼城球员米尔斯拉扯鲁尼，裁判非常冷漠地给他发了一张黄牌。
紧接着，鲁尼禁区边沿拿球，利用外脚背巧妙地一个直塞——朴智星在门前转身右脚扫射，再次偏出门柱。
今天甚至不需要门柱大显神威，两个队不约而同地直接偏出球门范围，连打铁都没打上。
按爵士的话说，给你一个无限高的球门都能射空的高超技术，通常需要去英冠历练一下。
皮克和伊格纳茨悄悄瞄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爵士。
“他们两个，回去射门训练少不了。”吉格斯把头探过来，说着俏皮话，脸上表情却严肃不少。
下半场渐渐过半，第72分钟，曼城队换了一次人，来自中国的孙继海换下右后卫米尔斯。
“Goaaaaaalll！！！曼城中场巴顿！！在老特拉福德，在弗格森爵士的眼皮子底下！！成功扳平了比分！”两分钟后，无聊了半天的解说一个激动从椅子上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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