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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奥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拿球，因为他身边有了一个贴身盯防的后卫。
现在的他还只是‘青训营的明日之星’，并没有在一线队证明自己，相比于只有十七岁的西甲首秀年轻人，中场们还是更愿意把球传给快乐的巴西人或者是猎豹埃托奥。
1-0不是个可以开始培养小球员的比分，垃圾时间还没到，里奥只能老老实实地履行着赛前的战术。
边路突破，然后传中。
“2-0！！Goaaaaaaaaaal！罗纳尔迪尼奥，助攻的是第一次登上西甲联赛的小将梅西！！”
少了一个后卫盯防的小罗头球轻松破门，他甩了甩自己飘逸的长发，给了跑过来庆祝的梅西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做的很好，里奥。”伊涅斯塔摸摸他的头，哈维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这场比赛的比分定格在3-0。
里奥一个人带球突破整条防线的时候，通常是什么都不想的。
他是个极度专注的人，比赛时脑子里只有足球。
与足球无关的事情不会出现在球场上，也不会出现在里奥·梅西的脑海里。
今天却有了个例外。
他的腿向后摆，准备射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看台上有一位跨越山水的朋友。
这位朋友甚至不会在这多呆一天，看完比赛就要匆匆回英国，抛下作业训练只为了他登场的几十分钟。
这是多大的期待，又是多大的动力。
但伊格纳茨永远不会是里奥压力的来源，他稳稳地将球推射入网。
更衣室的各位队友兴奋地冲上来，他们欢呼着把小个子的阿根廷人围在中间，揉乱了他的头发。
主队球员一下子失去了斗志，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连追三球，哪怕是神仙降世都难以做到，主裁判提前吹哨，这场比赛就梦幻般地结束了。
客队球迷为他们新的未来献上了掌声，场边的闪光灯成排响起，对准了棕发的男孩，而他只是微笑地看着看台上的一角。
第20章
“西甲冉冉升起的新星——拉玛西亚之光里奥·梅西”
拉玛西亚之光这个名字真的是广为流传，伊格纳茨抬头看了正在咕嘟咕嘟喝水的皮克——八成是他传出去的。
“巴塞罗那小将西甲首秀一传一射？韦恩·鲁尼金童奖的有力竞争者！”
英国媒体依旧喜欢毒奶，夸大，而且对没有自家户口本的新星还抱有一种酸唧唧的感觉。他连翻开看看的心思都没有，把这份报纸放回一边，拿起另一份。
“伊格纳茨·加百列的至交好友？逃课逃训只为到西班牙去看你！”
他的眼神从标题移到报纸的名字上。
太阳报，不奇怪，他们老是关注一些乱七八糟且莫名其妙的事情。
头版头条的照片拍的非常唯美，身穿30号红蓝球衣的少年伸出双手，他面前的看台上银发少年眼里含笑，眉眼漂亮。
无论是构图还是光影都堪称完美，和里奥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拍过这么好看的合影的加百列先生非常满意，决定联系一下太阳报，把照片高清版要过来。
脑子一向和别人拐不一样的弯的主人公之一还掏出手机，给另一个主角发了条短信。
‘我们俩上报纸了，照片拍的还挺好，需要给你寄一份吗？’
巴塞罗那和曼彻斯特有一个小时的时差，这边还是充满朝气的上午，那边已经是可以吃午饭的时间了。
里奥回的很快——他可能是在吃饭，手机就放在一边。
‘什么报纸？寄过来好慢，我可以自己去买一份。’
‘太阳报，八卦专用，在足坛上的建树几乎和财经新闻平齐的小报。你在巴塞罗那或许买不到，我给你寄一份过去。’
‘好，我妈妈从罗萨里奥寄来了新的马黛茶和烤肉调料，等我拿到以后让加西亚叔叔给你也寄一份。’
西甲首秀进球，里奥先生得到了俱乐部的前所未有的重视，并且收获了一份礼物——一个时下最流行的手机。
得知这件事的加西亚火速给伊格也买了一个。
——“别那么看我，伊格纳茨。”加西亚面对着他怀疑的眼神，摆出一个非常商业的假笑，“你是一个大孩子了，你需要人类世界的正常社交工具，期待猫头鹰作为信使是应该被埋葬在上个世纪的天真想法。”
伊格纳茨失落地拿着手机走了。
得知这件事的里奥连着笑了好几天，伊格纳茨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沉迷魔法世界无法自拔的样子。
哈维看着吃吃停停，一会拿起手机摆弄一会的里奥，清了清嗓子：
“里奥，或许你可以跟我们聊聊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拉玛西亚之光，一线队新星平常有点太沉默了，好不容易把他拖出来参加对内聚餐，这个时候当然要多交流增进感情。
他非常聪明地选择了一个里奥感兴趣的话题。
“嗯…”里奥的大眼睛转了转，“是我的朋友，他和我说，我登上了英国的报纸。”
罗纳尔迪尼奥从桌上的大盘子里叉走了一块盐烤牛肉：“事实上，里奥，你也登上了西班牙的报纸，这没什么的。”
年轻人总是会因为一次微不足道的小事而烦恼或激动，常年驻扎在各类小报头版头条的巴西人想。
“不，这不一样。”伊涅斯塔说，“英国人只爱追捧他们自己的天才，他们并不爱关心别的欧洲人。里奥能出现在英格兰的报纸上，简直是意义重大。”
作为临时的奖励，伊涅斯塔从桌面的糖盒里翻出来一颗水果糖递给里奥。
“想必你的那位朋友是伊格纳茨·加百列？”
里奥含着糖慢吞吞地点头。
“加百列，是个不错的孩子，我们很开心你有一个同龄的好朋友——他好像是赫尔希先生的家人。”
德科接过伊涅斯塔递过来的调料罐——这位刚刚加入不久的葡萄牙人在更衣室里有着不错的人缘。“没错，据说他现在在曼联一线队训练了，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是弗格森爵士非常喜欢他。”
巴塞罗那的各位淳朴村民对伊格纳茨这个流着一半红蓝血脉的小朋友态度很友善，梅西也心情不错，所以他十分自然地参与了接下来的聚餐话题。
哈维看着小甜菜逐渐融入新的队伍，心里给加百列又加了一分。
“阿嚏！”
放下手机准备训练的伊格突然打了个喷嚏，过来找他的韦恩·鲁尼有点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加百列？你还好吗。”
鲁尼是新来的——今年九月，两个月前，爵士花了两千多万英镑才把他从埃弗顿带到梦剧场，当时英格兰各种报纸铺天盖地都是这位新任天才球员的消息，比曾经的千万英镑男孩克里斯蒂亚诺的转会新闻还要火爆几分。
因为是爵士带来的人，又是拿大不列颠户口本的本土天才，曼联里一大半的人都会是他未来的国家队队友，鲁尼的更衣室生活非常顺利。
——非常顺利，更衣室恶作剧从来没有遗忘过他，‘挑个好日子惹怒爵士’的活动也在不知情下把主角设置成了可怜的小鲁尼先生。他在短短两个月就充分领会了伟大的曼彻斯特联特立独行的团建和队友情。
因此，他更喜欢和同龄人交流，每周末固定回到曼彻斯特训练的伊格纳茨就成了他最爱拉着讲话的人。
“不，我挺好的。”他站起来，手搭在替补席的横梁上稍稍拉伸了一下，收获了矮他大半个头的鲁尼羡慕的眼光。
他们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到训练场上，克里斯蒂亚诺在发对抗赛的马甲——鲁尼分到了黄色，而他分到的是红色。
“克里斯蒂亚诺，你这是很明显的失职。”费迪南德懒洋洋地说，“我们让你帮忙发训练赛的马甲，但是你应该是和韦恩一队的——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怎么把自己换到伊格纳茨这边了。”
韦恩·鲁尼瞬间用一种被抛弃的控诉眼神看着假装听不懂英语的阿维罗先生。
爵士没理这帮人无聊的行为。他示意助教开球，别再听这些小男孩扯头花的故事了。
伊格纳茨和克里斯蒂亚诺踢中场，加里和费迪南德防守，荷兰人范尼负责进攻，门将是被按在替补席上有一段时间的霍华德。
球传到了伊格纳茨脚下，对面防守队员上前逼抢，他甚至没有停球，顺着来的方向脚下一拨，皮球拐了个弯顺着两个人之间的缝隙滚到了克里斯蒂亚诺脚下。
卷发的葡萄牙人带球突破，把球带到对方半场后就被盯得严严实实，他踩了个单车——“僵硬，多余，让克里斯蒂亚诺戒掉这个技术动作，他看起来就像是个程序坏了的机器人。”爵士很不喜欢他踩单车。
如果有一键删除，他第一个把‘踩单车’这项技能从克里斯蒂亚诺的面板里删掉，永久删除。
成功过掉防守队员的克里斯背后一凉。
球又回到了伊格纳茨脚下。
他很快地环视了一圈，爵士又皱眉了，“他怎么老喜欢在球场上望来望去，我第一次看他比赛的时候，他就爱站在场中间望——那个谁！别铲他！注意他的腿！”
再给我一个机会，弗格森想，把伊格纳茨原地东张西望的技能也一起打包丢进回收站。
伊格纳茨灵巧地躲开了四面八方伸过来的腿，准确地把球挑起，门前的范尼很快跑到了正确的位置，球进了。
“真是可怕。”助教看着抱成一团庆祝的球员，笑着感叹，“十五岁的男孩，这个年纪送出去租借都是天才，他居然可以和一线队合练还丝毫不输。”
爵士不予置评，可能还在生东张西望这个技能的气，只不过微微提起的嘴角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任谁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爵士，您并没有真正地看着他每天的训练。’——助教的话被弗格森忽略了，从苍白瘦弱的小豆丁成长为球场上的少年郎，心情都不会太差。
一场比赛下来，红队赢得很漂亮。
鲁尼毕竟年纪小，在训练场上远没有在比赛场上那样的专注和灵光，被两个老滑头防得拿不到球。
“先生们，你们是吃了什么大力菠菜吗？”他不敢置信，“为什么我们当时比赛的时候结果完全不一样。”
当时踢埃弗顿，由于没有防住鲁尼而被打穿了后防线的费迪南德笑而不语，心里回荡着爵士充满艺术的语言。
伊格纳茨和克里斯蒂亚诺虽然是第一次搭档，但两个按照爵士的话说“踢球花里胡哨”的人意外配合得还好，虽然和对面斯科尔斯、吉格斯的组合相比在经验上稍显逊色，但依旧没有成为短板。
克里斯蒂亚诺甚至还进了个球，来自加百利的助攻。他看起来非常开心，拉着伊格纳茨用不太标准的英语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
“加百列家除了女爵士，影帝，数学天才以外，或许要出一位足球巨星了。”场边的记者从不吝啬对任何一个有苗头的新星的追捧，“有鲁尼，有小小罗，还有加百列，或许未来几年的英超和欧冠局势会被改写。”
他的同事很认真地说：“听起来真的太棒了，希望鲁尼能够早日突破内维尔的防守，小小罗纳尔多放弃他的花哨足球，加百列能够在身体素质上有一些进步——你看到了吗？他的大腿甚至还没有其他人的胳膊粗！”
记者翻了个白眼：“算了吧，你这个冷嘲热讽的该死的切尔西球迷。”
同事耸肩：“其实我是曼城的死忠。”
第21章
“2005年9月10号，这里是天空体育，正在直播的是本赛季的英超联赛第五轮，曼彻斯特联坐镇老特拉福德迎战同城死敌曼城。”解说员坐在麦克风前，脚下是红色的海洋。
——梦剧场，老特拉福德，欧洲最恐怖的主场之一。能够容纳76200人的球场，呐喊的声音叠加在一起或许能震碎上空盘旋的直升机。没有一个球队敢放言，来到了红魔的地盘，有绝对的自信带走三分。
今天是05-06赛季的第一场曼市德比，七万人的球场找不到任何一个空位。
铁丝网，防暴警察，隔离带，防火设施，连门口的可乐售卖点都拒绝提供瓶盖——没有瓶盖的空瓶飞不远，要知道在德比战里，冲着球员扔瓶子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更衣室里，爵士站在战术板——曼联著名的战术板前，做着最后的动员。
“事实上，”他说，“我已经看到了曼城带来了庆祝横幅，香槟，礼花和那一张张令人讨厌的脸。”
“没人敢如此自信地走进老特拉福德，曼城也不行，就像没人能在曼联轻易得带走三分。”
他的语气很平缓，平淡地就像在宣布‘食堂从此不提供全熟蛋作为早餐’一样波澜不惊。
“让他们知道如此自信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伊格纳茨看到几名球员明显地士气大振，他们眼里有了光，有了火，仿佛下一秒就会在球场上燃烧信念。
弗格森爵士不愧是心理战高手，赛前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去客场更衣室附近，他在和伊格纳茨谈话，更别说看见香槟礼花之类的东西了。
或许只有上帝知道曼城到底有没有带这些“莫须有”的花哨物资了。
离比赛开场时间近了，替补球员应该先行走过球员通道，在替补席上等待着首发队员出场。
伊格纳茨穿着红色的外套，把拉链拉到最顶端，遮住略有些尖的下巴。
他本来跟着霍华德一起走出去——新赛季引进了范德萨让这位美国门将和俱乐部的关系闹的有点僵，但是他很喜欢伊格纳茨，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门将，领着从未见过如此大阵仗的德比的男孩一起走是很必要的。
走出更衣室的路上，费迪南德，内维尔，范德萨，范尼……每个人都拍了拍他的肩膀。爵士一般是不会说什么的，今天却罕见地拦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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