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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机前的球迷们疯狂点头。
伊格纳茨靠在球员通道里弄他的头发——最近长得太快，又没来得及剪，消失了几年的花头绳又出现在了他的银发上。
“低点，再低点。”
里奥踮起脚尖，认真地拢起他额前的碎发，用有些褪色的头绳给他梳了个小啾啾。
前几天被英格兰人按在柜门上弄了一头蠢辫子的皮克蠢蠢欲动，似乎想要试试给伊格纳茨梳辫子是什么感受。
哈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杰拉德，你还没认清这两个人你一个也赢不了的事实吗？为什么非要跟他们两个过不去呢？’
“别紧张，球迷们都很爱你，他们不会说什么的。”解决完皮克的事情，戴着队长袖标的哈维又接着去安抚伊格纳茨，生怕他太过紧张。
“没关系，我知道的。”
马竞是马德里球队，皇马的城市德比对手。而巴萨是皇马的国家德比对手，按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他们两方应该关系不错。
事实上他们关系也确实还可以，之前阿奎罗还在马竞的时候，每次赛前的球员通道都很热闹。
联赛历史上，两队共交战152次，巴萨67胜35平50负占据上风。主场诺坎普自然是巴萨稳稳占上风，但在客场对阵马竞时，球队输多赢少。
“本场比赛阵容变化颇大，阿尔维斯伤愈复出，加百列也因场外的事情缺席一场比赛后重回首发，巴尔德斯、皮克、阿尔巴和哈维进入首发阵容，普约尔和内马尔坐在替补席上。”
开场后双方相互试探，马竞非常看重防守，巴萨一时攻不下，双方射门机会都不多。
“今天马竞客战，除了是加百列的回归之外，也是比利亚重回诺坎普的日子。巴萨在以极低的价格卖掉这位西班牙射手后，比利亚曾经表示过对主席罗塞尔的不满，不知道今天的比赛他会在场上发挥多大的作用呢？”
他话音刚落，比利亚右路挑传，禁区外围迭戈·科斯塔胸部停球，卸球后紧接着右脚凌空抽射，巴尔德斯迅速跃起将球扑出。
场边的巴萨球迷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伊涅斯塔中路拿球分边，伊格纳茨今天站在右路，接球后抬眼一看，就毫不犹豫地出球——
“加百列传球！球的路线非常聪明，抓住了马竞防线一个细微的漏洞，用假动作带开了菲利浦后将球顺着缝隙传了出去！”
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无数球迷挥舞着23号加百列的围巾——今天场上伊格纳茨的围巾似乎比里奥还多，在诺坎普盖过小国王的风头，这是件约等于不可能的事情。
可他偏偏在这么一场特殊的比赛上做到了。
佩德罗禁区左侧拿球，右脚低射偏出了近角。
上半场时间过半，马竞得到了一个角球机会，科克开球，米兰达前点头球摆渡，科斯塔小禁区左侧铲射偏出门柱。
紧接着巴萨也得到了一个角球机会。
“加百列拿球站在了角球点上！让我们看看——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Goallllllll！！！伊格纳茨·加百列直接角球破门！！巴萨1-0领先！！”
转播平台回放了这个瞬间：银发的英格兰人认真地把球摆在面前，梳起来的小辫子把他整张脸都露在了外面，眼神看起来真挚又诚恳。
哪怕他只是在看着球。
“这个力度和角度，对于球的路线的控制——加百列的直接角球破门真的是足坛一绝，不知道拉玛西亚能不能把他拉去当个角球教练之类的。”
伊格纳茨听着场边球迷明显分贝增大的声音，看起来心情很好地朝他们挥挥手。
中场休息前，哈维拿球摆脱后分给伊格纳茨，皮克立即启动从后插上，右脚大力远射被门将库尔图瓦扑出。
紧接着伊涅斯塔的射门也被扑出，裁判吹哨，进入中场休息。
伊格纳茨在球员通道门口遇上了似乎正在等人的比利亚。
“你好啊，比利亚，好久不见。”
除了第一个认识的大卫，其余的大卫他都习惯以姓氏称呼。比利亚也知道他这个习惯，熟稔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我正想去找你呢。”
中场休息时间不长，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伊格纳茨看了看表，开玩笑道：“我以为你会在比赛结束后再来找我，毕竟十五分钟可说不了什么，我还得去听蒂托的战术安排呢。”
比利亚无所谓地耸耸肩，“几句话而已，中场休息足够了——你甚至还有时间在听完主教练的安排再洗个澡。”
他确实只说了几句话，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自己被突然挂牌出售的过程，也说了他自己的猜测。
“本来我还想找时候跟你说说罗塞尔的问题，不过最近的新闻看上去，这个问题似乎解决的差不多了。”
比利亚已经三十多岁了，算是巴萨里的老将，被球队‘放弃’他其实并不怨恨——低转会费让他在马竞拿到了一笔可观的薪水。
马竞也是欧洲强队，联赛欧冠国王杯的成绩都不错，他也挺满意。
“虽然已经离开了，但是在巴萨的几年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回忆，记得帮我给罗塞尔主席问好。”这个简短的聊天以西班牙人颇为愉悦的语气告终。
下半场易边再战，内马尔换下里奥·梅西，布斯克茨换下伊格纳茨。
刚开场，巴萨角球机会，皮克头球攻门被库尔图瓦扑出，法布雷加斯中路补射偏出门柱。
随后图兰中场断球后直传，科斯塔远射同样偏出球门。
直到补时阶段，双方都没有任何进球入账，巴萨靠着上半场的进球优势拿下了本场比赛的胜利，将联赛积分榜上的数据再一次拉大。
‘罗塞尔回来了，交了罚款，不需要坐牢。’
回到更衣室打开手机，加西亚·赫尔希的消息就出现在屏幕上。
意料之中，伊格纳茨并不生气。
但他回到家之后，却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访客。
“不请我进去坐坐？”儒雅的中年男人似乎并不介意他们之间的隔阂，看起来心情不错。
伊格纳茨猜到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沉默地打开院门，请这位报纸头条上的人物进来。
“真是奢华——听说是里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是。”
他也没有对罗塞尔大吼大叫，双方都保持了非常良好的社交礼仪。
今天巴萨是早场比赛，踢完之后外面阳光明媚，伊格纳茨没有开灯，阳光顺着落地窗照进屋子里。
“我真的是小瞧你了。”
罗塞尔接过伊格纳茨刚刚泡好的茶，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有些感叹，“你从巴塞罗那消失之后那几天，我甚至都觉得我的计划成功了，如此轻松简单。”
“你为什么没发那张照片——毕竟我送你去警察局，你也该拼个鱼死网破了。”
罗塞尔像是听到什么新奇的事情了一样。
“你在问我？不是你们家封锁了全欧洲报社和我的联系？难道你要我像个天天蹲在明星家门口的狗仔一样直接发在社交媒体上？”
伊格纳茨倒不知道他的家人还在他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听起来不错。”他放下杯子，“其他人看来，这只是个小小的fēng ? bō罢了，你损失了点罚款，我缺席了一周训练。”
“我觉得就这么下去就挺好的——你改邪归正，在你任期内好好为俱乐部做点贡献。只要不涉及球队的成绩，我也不再干涉你们高层的事情。你说呢？”
伊格纳茨话里有话。
这次是罗塞尔大意了才毫无准备地被他摆了一道，哪怕他的身家甚至比不上不怎么接触商业的伊格纳茨，但真要制造点麻烦还真的挺让人头疼的。
他的任期也没剩多长时间了，这几个月安安稳稳结束，谁也不要找谁的麻烦。
伊格纳茨能在世界杯前度过半个平静的赛季，罗塞尔也算是保住了最后的一点尊严，没有中途被迫下课。
巴萨也不至于赛季中换主席，弄得满地鸡毛。
怎么看都是双赢的局面。
中年人沉思了一会。
“我有一个问题，”他想了很久之后说，“你和梅西如果是真的的话，为什么不公开呢？”
“他送你豪宅，陪你一起过圣诞，也几年如一日地对外保持单身，你们为什么不公开呢？”
“是你还有什么顾虑吗？你害怕舆论，还是你家人不支持？”
他的神情十分无辜，仿佛真的是因为好奇才问出来这个问题。
伊格纳茨今天第一次认真地看了他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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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话说
友谊赛的粉球衣差点把我送走了。
太辣眼了。
第155章
“你篡改账目，涉嫌金融犯罪，是因为喜欢吗？”
罗塞尔：…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们两个虽然现在看起来十分和谐，但心里都清楚没办法和对方继续聊下去。
罗塞尔有些惋惜地放下茶杯——这好像还是在英格兰定制的骨瓷茶杯，绘着加百列家的百叶蔷薇家徽。
“真可惜，看来你不愿意和我多聊聊。”
他起身准备离开，伊格纳茨罕见地没有遵守社交礼仪送他离开，而是平静地端着茶杯喝茶。
“记得把门口的车快点开走，那里是不允许停车的，再不走就会被保安拖走了。”
罗塞尔脸上多了两分怒气，他走到门口，对着刚刚进门的人无辜地叹气。
“我本来还想关心一下你们两个的感情生活的，但很可惜，加百列并不想和我多聊。”
“我也一样，先生。”里奥温柔地对他笑了笑，“快点走吧，记得把门口的车开走。”
巴萨的主席先生心情不佳地冷哼一声，摔门走了。
“你竟然摔我的门——里奥？”
同样心情很糟只不过装得岁月静好的伊格纳茨把杯子一放，好像立刻就要撸袖子出去和罗塞尔理论，转身却看见了一个同样不在他意料之中的人。
“你怎么回来了？”他有点惊讶，“不是说今天要去拍广告。”
怪不得罗塞尔刚刚阴阳怪气的——他已经知道自己肯定是斗不过伊格纳茨了，也放弃了继续和他作对的打算，但能给他添添堵还是很好的。
罗塞尔刚刚坐的位置是正对着院门的，一定是顺着落地窗看见了里奥进来，所以才故意问那几个问题，希望能挑拨一下他们两个，就算挑拨不成功在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也挺好。
心真黑，伊格纳茨又给罗塞尔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了两笔。
“怕你突然走了，上周我回家，就发现你消失了，然后一整周都没有见到你。”
小国王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戳心窝子的话。
伊格纳茨顿时就被名为内疚的情绪占据了全部思绪。
“我真的很抱歉，里奥。”他接过小国王的背包放在一旁，“我反思了一下，即使我知道你不会为此而和我闹情绪，我也不应该什么都不说。”
他当时真的非常害怕任何一个队友牵扯进来，只要他向更衣室透露了什么口风，哪怕有一个人演技不到位没瞒住，整个巴萨一线队都要被拖下水。
没有一个人有伊格纳茨自己的家世背景，整个一线队都会被打上挑衅高层的标签，这个险不能冒，他就真的什么也没说。
他更不敢和里奥说，在他身上，伊格纳茨不允许任何‘风险’出现。
但他没想到的是短短七天会给看起来不会把任何事放在心上、坚强得像机器人一样的小国王留下心里阴影。
甚至还在拍广告的间隙要跑回来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好好地呆在家里！
“所以这次呢？罗塞尔又说了什么？”
其实只是提前拍完了广告、不知道他脑补了些什么的里奥立即抓住机会——
他向来擅长这个，球场上那么密集的防守都能被他抓住破绽一击即中，现在他当然能看出来伊格纳茨态度的软化和妥协。
伊格纳茨退让一步，他就要立刻把这一步夺过来。
“啊…我忘了，你都听见了。”
英格兰的瑰宝苦恼地揉揉头发，一整场比赛让他的发丝被固定变了形，看起来卷卷的，整个人都可爱了不少。
这个话题他本来不想和里奥提起来了的——已经解决了，就更没什么提起来的必要了。
再给阴险狡诈的罗塞尔记一笔。
刚刚指挥司机开车离开的罗塞尔狠狠打了个喷嚏。
“就，他的记者拍到了我们两个疑似接吻——注意，是疑似——的照片，他觉得靠着这个可以先逼我转会，再逼你走人。”
他干巴巴地说，“然后建立属于自己的巴萨帝国。”
里奥先是瞳孔一紧，然后越听越无语，最后甚至想给罗塞尔鼓个掌。
“怪不得他刚刚说了好多我听不懂的话。”
“…你介意吗？”伊格纳茨突然问，“就是他刚刚问的问题。”
“别人谈恋爱都是在其他人的祝福下，而我们——甚至不会有人知道。”
他突然就有些难受，似乎有人抓住他的心脏狠狠揉搓，又把它泡在了冰冻的盐水里。池塘里无忧无虑的胖锦鲤猛地跳起来，水渍甚至溅到了离落地窗只有几步的位置。
“为什么一定要别人知道？”那双焦糖棕色的眼睛望过来，好像在说‘你是吃坏脑子了吗？’。
伊格纳茨的表情变得有点疑惑，原本细长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更像朝你挥爪的小猫咪了。
啊，想捏。
小国王伸手捏捏巫师先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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