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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省(近代现代)——猫大夫

时间:2024-07-03 09:42:24  作者:猫大夫
  他原地跺了几脚,灯亮了。
  等他打开宿舍的门,拎着行李箱和蛋糕进屋,灯又灭了。
  这反反复复的,让叶锦程没来由地觉得疲惫。
  换鞋后,他没顾放在玄关的行李箱,径直走进客厅把蛋糕放进冰箱里。
  冰箱门关上那一刻,叶锦程发现自己竟然没开灯。
  他为此愣了两秒,照着记忆里的路线走进卧室,打开次卧的灯。
  收拾行李那晚他以为起码得开学才回来了,所以房间里的一切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卧具全收进了柜子里,现在床上只有一张孤零零的旧床垫。
  叶锦程走向床头,往床头板上寻找梁承礼写下的那行字。
  床头板上没有,字在床板上,得把床垫扯起来才能看见。
  下回我一定要考100分!
  看见这行稚嫩的字体,叶锦程呆住了。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某个夏日的深夜,家里所有的大人都睡着了,只有躺在这张床上的小男孩辗转反侧。
  小男孩想着下午刚发到手里的试卷,怎么也忘不了上面的分数。他悄悄打开床头的灯,找了一支笔,偷偷在木床板写下这行誓言。写的时候,他或许还掉眼泪了。
  但叶锦程没有办法把那个想象中的小男孩和梁承礼联系在一起。叶锦程忽然发现,他远没有自以为的那样了解梁承礼,就像梁承礼真不一定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爽朗乐观一样。
  叶锦程坐在床上出神,这行字的出现,让梁承礼突然把蛋糕交给他这件事变得情有可原。他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梁承礼发微信:我看见那行字了。
  没一会儿,梁承礼回复了:哇,这么快吗?
  从这一刻开始,叶锦程怀疑这些文字里的语气词,有多少是真的。他问:这是你小学几年级写的?
  梁承礼:二年级。
  梁承礼: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叶锦程没有跟着这些文字的情绪走,说:字是有点幼稚的。
  接着,他问:后来你考了100分吗?
  梁承礼:嗯,直到毕业。
  像是刻意夸张的情绪收敛了。叶锦程也因而放松了些:够厉害的啊。
  梁承礼:现在可不敢这么写了,考满分忒难。
  他故意说:是吗?还好吧。
  梁承礼:哎哟喂。
  叶锦程笑了,问:你送我的那个蛋糕,如果和人分享,是不是就是生日蛋糕了?
  过了一会儿,梁承礼说:那我去和你分享?正好雨停了。
  叶锦程:行,你喝啤酒吗?
  梁承礼:哇,吃蛋糕配啤酒,同学,你有点独特哦。
  这个时候出现的语气词,多了一些可信度。叶锦程说:我见到冰箱里有两罐。
  梁承礼:像是为我们准备的。
 
 
第86章 小团圆-12
  那个蛋糕制作时大概是使用了很多鲜奶油,在常温下放置太长的时间,即使叶锦程拿回来后立即放进冰箱里存放,也改变不了先前已经有点融化的事实。
  叶锦程敞开着冰箱门,在要不要把蛋糕拿出来间犹豫不决。
  但很快,门铃响了。
  叶锦程意外极了,立即去应门。
  果然是梁承礼站在门外,看见他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和衣服,叶锦程又愣了一愣。他随意内疚地皱了皱眉,懊悔自己竟然没有想起外面还下着大雨。
  “门卫那里没有雨伞是吗?”叶锦程问。
  “有,但他快下班了嘛。我想他回家路上得用,就没管他借。”梁承礼往鞋柜里拿出一双客用拖鞋,一看脏得很了,又嫌弃地丢回鞋柜里。
  一个学期下来,不管是谁来,都穿这双拖鞋。除了修水管和送洗衣机那次,梁承礼来找叶锦程以外,后者住进来这么长时间,再没有人来找过他。他既是因而想着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己洗鞋,又是基本没想起这件事,现在看见这双鞋脏兮兮的,才意识到关于公共卫生方面,他和几个室友从没有过清楚的划分。
  等梁承礼走进客厅,叶锦程发现他淋湿了大半。
  “你这儿有纸巾吗?”梁承礼抹了一把脖子上的雨水。
  叶锦程快步回到房间里,拿出一包抽纸递给他,想了想,问:“你要不要换件衣服?我有干净的T恤。你这衣服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很难干透吧?”
  闻言,梁承礼擦脸的手顿了顿,说:“行啊。”
  滞留在玄关的行李箱这才被叶锦程拎进房间。室友不在,叶锦程心想假如梁承礼不来的话,他极有可能直接把行李箱留在客厅里过夜。
  好在他即使出门在外,洗衣服依然勤快,加之天气炎热,洗的衣服也很快干了。行李箱里全是干净的衣服,收拾得还算整齐,叶锦程看了看梁承礼的穿着,拿出一件白色的T恤递给他。
  “刚才看我,该不会在帮我考虑穿搭吧?”梁承礼开玩笑道。
  “如果你想穿丹宁衬衫配牛仔裤也可以。”叶锦程说。
  “那确实就得靠颜值来撑一下了。”梁承礼说着,将T恤放在一旁。
  见到梁承礼明显犹豫了一下,叶锦程打算还嘴的话没说出口。
  平时住在寝室里,没少打着赤膊晃荡,怎么来到叶锦程这里,就连换一件上衣也要扭捏了呢?梁承礼脱掉半湿的T恤,胡乱往身上擦了擦,把衣服随意丢在椅背上,拿起叶锦程给的衣服往身上套。
  “谢啦。”他拿起那件像抹布一样的衣服抖了抖。
  叶锦程想了想,问:“你们寝室除了你,应该都是直男吧?”
  这问题并不算完全在梁承礼的预料之外,他说:“应该吧。”他顿了顿,“你住这儿,每次换衣服都关门吗?”
  “我会把门掩上。”叶锦程说。
  “和住在寝室里,还是有挺多不一样的地方。”梁承礼说完,觉得自己这话听起来太像劝导和提醒,便换了话题,“对了,雨伞没有借到,反而借了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半个白蜡烛和一个打火机。
  看着那两样东西出现的那一刻,叶锦程愕然得说不出话来。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末了只好说:“谢谢你哦。”
  “不客气。”梁承礼得意地挑了一下眉。
  有蛋糕、有蜡烛,就更像是要过生日的样子。不过,用白蜡烛搭配普通的奶油蛋糕,叶锦程还是头一遭遇到,这值得在他过得为数不多的几个生日里,留下一些深刻的印象了。包括买蛋糕和借蜡烛的人。
  叶锦程把蛋糕放在客厅的餐桌上,两人分别坐在桌角的两侧,他打开蛋糕盒的包装,上面原本精致的花纹变模糊了些,好在很快就会吃完。
  “用什么吃呢?”梁承礼摩拳擦掌,“你这儿有水果刀吗?”
  叶锦程摇头,说:“他们好像有。”
  “你和他们真是一点也不熟啊。”梁承礼说着往厨房走。
  结果没有让他失望,厨房一看就是没有人使用也无人打扫,一些肉眼可见的污渍大约源自于泡面或者外卖,除此之外,没有使用的痕迹。
  “你介意用饭勺吃吗?”叶锦程跟进厨房,拿出自己的饭盒,“或者你用他们的饭勺。”
  “你确认自己是想补充后半句的吗?”梁承礼对着空空如也的橱柜,斜眼看向他。
  他端着饭盒,耸了耸肩膀。
  梁承礼走进客厅,喊道:“吃起!”
  这话在叶锦程听来,夹杂着些许感慨的意味。结果,他还没回到客厅,灯就灭了。
  他怔得站在原地,很快就听见打火机的声音。
  眼看着梁承礼点燃唯一的半支白色蜡烛,叶锦程脱口而出道:“你别唱生日歌哦。”
  “知道、知道。”梁承礼好笑地看他,将一些融化的蜡泪滴在桌上,用来固定蜡烛。
  烛光把梁承礼的五官照得分明,那些清晰的线条轮廓由于光和影的搭配,变得更加深刻。他的眼睛映着烛光,看起来特别亮,叶锦程能从里面看见自己的脸,这双眸子透明得像是玻璃似的。
  “不唱生日歌,愿望要许吗?”梁承礼问,“不许愿,就没有吹蜡烛的环节了。”
  叶锦程坐回原处,说:“那就不吹蜡烛。”
  “啊?”梁承礼诧异地眨眼。
  他眨眼睛时,长长的睫毛像是扇子在扇动。叶锦程看着睫毛落在眼睑下方的阴影,往餐桌靠近了些,若无其事地回答:“等蜡烛烧完,反正它也不会滴在蛋糕上。”
  “有道理。”梁承礼拿起饭勺,打算用这唯一的工具把蛋糕切开。
  他对着蛋糕比划了几下,迟迟没有切下去,问:“确认不许愿?”
  叶锦程看向他,想了想,说:“那就许一个能实现的愿望吧。”
  “许一个有难度的愿望会不会好一些呢?”梁承礼建议道,“毕竟生日每年只过一次啊。”
  他摇摇头,说:“也不算完全没有难度。我希望……今晚你可以住在这里。”
  听罢,梁承礼怔住了。他猜到叶锦程的愿望十之八九和自己有关,是要求他做某件事,而且是他的能力范围内一定可以做到的。然而,他没有想到会是如此。
  正如叶锦程所言,这是能实现的愿望,也确实有难度。
  梁承礼犯难地挠挠后脑勺,失笑摇摇头,说:“好,你的愿望实现了。”
  叶锦程抿嘴笑了笑,拿过他手里的饭勺,往蛋糕上挖了一大块奶油,送进嘴里。
 
 
第87章 无意外-1
  雨后的晚风没有想象中的凉爽,空气里像是包裹着厚重的水分子,沉闷地笼罩着静谧。池塘传来青蛙咕呱咕呱的叫喊声,节奏分明。
  梁承礼靠着阳台的栏杆,望着远处的学生公寓楼,呷了一口冰啤酒。舒爽感瞬间浸透了他的心肺,他微微打了个颤,舒坦地哈了一声,竟然有些犯困了。
  对面的公寓楼黑魆魆的一片,只能校道上的灯光看清些许轮廓,究竟是何模样,全凭梁承礼的记忆。才从这里搬走一年多,记忆还清晰得很,他不但记得站在这里眺望到的学生公寓是什么样子,也记得自己第一次喝着冰啤酒在这里吹风是什么时候。
  那是初一升初二的暑假,某一天,梁晋和廖惠汝因为某件小事发生争吵。他们吵架的时候,梁承礼像鸵鸟似的逃避,他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躲进卫生间里洗澡,等到确认外面的声音平息了,才敢出来。
  那时,他看见梁晋靠在阳台的栏杆喝啤酒。梁晋问他要不要喝,他惊讶得很,同时又免不了新奇和诱惑。能和爸爸一起喝酒,仿佛是一种长大的象征,梁承礼没有多犹豫就同意了。
  从梁晋的口中,梁承礼得知,廖惠汝假以加班之名出门了。
  梁承礼表面上淡定,实则心里害怕得很。因为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他们这样大吵是什么时候了,而且,他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吵得那么凶。毕竟,他们争吵的原因真是一件非常小、非常不值得一提的事情。那件事情小到现在的梁承礼已经想不起是什么事了。
  就像是害怕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那时梁承礼借着酒意壮胆,用开玩笑的语气问梁晋,他们会不会离婚。梁晋只是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给出任何言语上的答案。
  那件事后来有后续。
  深夜加班回家的廖惠汝发现梁承礼喝了酒,又和梁晋发生了争吵。她用激烈的言辞把梁承礼骂醒了,说他只会向着他爸爸。
  那是梁承礼有记忆以来过得最不开心的一个暑假。尽管,关于他们一家人后来怎么过回原本平静的生活,梁承礼抓不到明确的线索,正应了那句话——不了了之。
  眼看时间将要到晚上十一点,梁承礼对着手机犹豫半天,最终在爸爸妈妈之间做了选择,给廖惠汝打电话。
  没多久,电话接通了。
  “喂?”听见廖惠汝的声音,梁承礼没来由地忐忑,“妈,那个,今晚我住学校里。”
  廖惠汝奇怪道:“现在放假了,哪里有地方让你住?”
  “呃,就是……”梁承礼挠挠眉心,“前两天赵劲桐他们不是去凤城了吗?然后叶锦程和他们一起的。今天他们回来,叶锦程没赶上回壶城的车,就回学校住了。暑假期间学校不是不能随便出入吗?我和门卫叔叔说通了他才能进来的。”
  说着说着,梁承礼就察觉自己说的话非但没有重点,而且完全没有回答廖惠汝的问题。
  廖惠汝沉默了几秒钟,问:“你住他那里?”
  “啊。”梁承礼的脸皮发麻,“就是他租的房子嘛,我们家以前住的地方。”这是无需说明的事实,显得尤其多余。
  “嗯,好,知道了。”廖惠汝说。
  听罢,梁承礼愣了。他凝神听了一会儿,竟然没有听见廖惠汝说补充的话或者新的疑惑,电话那头是沉默的。
  “还有什么事吗?”她问。
  “没有了。”这应该是梁承礼最希望听见的答案,但不知道为什么,太顺利反而让他不安,他补充道,“哦,对了,今天是叶锦程的生日。”
  “哦。”廖惠汝淡然地说,“那祝他生日快乐吧。”
  梁承礼握住放在栏杆上的啤酒罐,迟疑着,实在没什么可说了,道:“嗯,好。”
  通话在沉默中延续了三秒钟,廖惠汝把电话挂断了。梁承礼打开电话录音,想从录音中找出一些自己没有留意的蛛丝马迹,又觉得这样的行为神经质了些。
  不久以前,廖惠汝对他的劝导仿佛还在耳边。即使她当时没有说过那样的话,突然听说他不回家过夜,也不多问几句吗?梁承礼眉头紧蹙,再次听见对话中自己无语伦次的说明,真是觉得自己蠢透了。
  “那是什么?”突然,叶锦程的声音从梁承礼的身后冒出来。
  梁承礼吓了一跳,立刻停止录音的播放。他转身,随着叶锦程走近,闻见一阵清新的马鞭草香味。叶锦程刚洗完澡,头发没有干透,白皙的皮肤在光影中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是能掐出水来。梁承礼怀疑他的睫毛还是湿的。
  “哦,刚才给我妈打电话报备。”梁承礼讪讪收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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