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阮,“香个屁。”
靳越舟, “好, 听你的, 臭的, 那去洗澡。”
时间猝然停顿一秒,下一刻,靳越舟略略躬身, 一手握腰,另一只手绕过宋阮膝弯,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将人直接打横抱起,双肩舒展挺阔, 臂膀因用力,遒劲肌肉微微鼓起。
宋阮两条胳膊下意识环住对方脖颈, “!!”
屋子统共就两间房,卫生间的方向明确,用意直白。
制止的话在宋阮喉咙里滚来滚去,一开口,嗓子眼却像堵着一团棉花,迟迟开不了口,莫名升腾的燥热缺口传遍全身。
靳越舟每走一步,他的心就跟着晃动一下。抬头仰视,能看见硬朗分明的侧脸轮廓线条,经过常年风吹日晒的黧黑皮肤,反而增添了男人的野性,漆黑的眸子中一抹急色外露。
心脏“砰”地朝胸腔一跳,宋阮极不自然挪移视线,眼神飘忽。
狭小的卫生间设备简陋,老式的洗漱台低矮……几乎只能容纳一个人的空间,宋阮背贴白色方形瓷砖,冰凉紧贴后背皮肤,整个人攀附在靳越舟的上半身,两条腿夹在腰身胯骨处,全身的重心无法自控,彼此之间只有依偎,身体毫无间隙的亲密。
门关上的一秒,双唇即刻覆上柔软,紧接着是熟悉的探入纠缠。
绵重的亲吻碾磨吮吸不休,上唇的唇珠被吸得发麻,宋阮脸微红,脑子热得不像话,早就无知无觉深陷其中。
靳越舟仅用一手将人托起,另一只手从腰间薄衣底侧探入,指腹厚茧搅动酥麻,电流无章乱绪窜遍后脊。
几乎只是猝然一动,挂在墙壁的盆子哐啷响猛然砸落地面。
宋阮被响动吓一跳,薄粉的眼皮轻颤。
靳越舟似无感知,没松开人,亲人的力道凶狠细致。
滴着情y的亲吻水声砖面无法吸收,形成回音反射,导致了羞耻的声音在空间中倍数放大,愈发致使脸红耳热。
门外的船船几乎是看着缠在一起的两人从自己的视线中离开,警惕之心仍在,听见室内动静耳朵、尾巴顷刻惊觉竖立,飞蹿至门口,冲着薄薄的一面门板嗷嗷叫,门外突如其来的“汪汪声”惊得两人动作同时一顿。
靳越舟眉宇立刻升起一抹不虞,面色冷了冷。
宋阮愣了零点半秒钟,第一时间推开人,偏头出声,“船船——”
门外的船船得到主人回应,情绪更加激动,前爪扒拉门,不堪重负的薄弱门板被剐蹭出刺啦的刺耳动静。
宋阮脑子理出一丝清醒线路,推开人,两手抵住人胸膛,心觉羞人更甚,“船船还在外面——”
靳越舟额上青筋忍无可忍跳了下,一字一句低哑吐息,“宋阮。”
他喊全名,“我从一开始就想问,你给它取的名什么意思,丢下我,捡了它。所以把狗当我,还是把我当狗。”
宋阮眼尾泛着一抹渐染的洇红,微抬起眼,乌黑深秀的瞳眸既是天真又带着有恃无恐,“你猜。”
说不通,装听不懂。
视线交接,靳越舟染着欲色的墨色眸子似暗底海渊,无边际的深海扑面吞噬而来,嗓音硬生隐忍,“宋阮,现在不跟你废话了。先洗澡”
蒸腾热气水雾在砖面上液化滴成无数水珠呈线而落。
两耳佩戴的助听设备被取下,温度适宜的水浇落,失去听力的宋阮不设防,整个人已经晕乎乎的。
打湿的沐浴露抹在肌肤上打滑,覆着层层厚茧的手指一点点试探,手背绷紧青筋若隐若现。
异样又敏感。
宋阮脑子轰得一热,浑身僵直,下一秒整个人天旋地转地溺了进去。
守在门口一直得不到回应的船船百无聊赖,扒拉一阵无果,乖乖趴在在门口。最后门打开时,潮湿的热气瞬间外涌。
宋阮在某人怀中几乎已经缩成一团。
靳越舟用万分之一的余光瞥了眼正老实守门的小白狗,抱着人直奔房间。
某人的平时的稳重、成熟、冷静在此刻通通化作灵魂着火的状态,但是即使再即,也做好了提前准备。
宋阮最初以为自己陷入棉花糖的柔软,反转身时,耳中忽然恢复声音,靳越舟把助听设备给他戴上了。
他说,“阮阮,听清楚。”
“听清楚我是怎么…………”
陌生的疼痛猝不及防升腾,后面再说什么也听不见了,泪水在摇晃中不断滴落,或者被靳越舟尽数吻去。
……………………………………
……………………………………
宋阮想抱人 ,耳后忽至温热吐息,“以后还会说分手吗?”
磁性的嗓音带着叹息。
宋阮嘴巴长了又闭,闭了又张,完全失去了神。
下一秒,忽然停了动作,……………………………………轻微的刺痛和上一秒截然不同。
身下人持续懵神,好半会儿才因刺痛回神,还想说什么,大脑却怎么都理不出一句有顺畅流利的骂声。可惜对方也根本就不想得到回答,掌下的力道以及空气中的清脆声响愈发重。
无数的喘息断成无意义的高低声调碎片。
别想把我丢下。
长时间不见郁结的思念,一瞬间爆发到最后变成过分不可收拾的场面。
像是实在受不了时,宋阮嗓音带着不可耐的哭腔,哭得有些喘不过气,眼泪簌簌而落,他没法动弹,丢人难堪又想要更多。
靳越舟疯了,他也不遑多让。
…
津云镇植被茂盛,粗壮树干上的叶色浓绿,低温的山风吹卷起一片浓绿,夜色山风不止,厚密的绿色集成密密匝匝的一片,数次轻轻飘起又重重垂落。
夏蝉寻到燥热,鸣声嘶声力竭。
饱满漂亮的唇瓣开开合合,细瘦的脚踝瓷白如釉在空气中颤悬。
到最后,神智昏沉累乏。
宋阮彻底昏沉过去,睡前的最后感知是靳越舟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腕骨处烫的几个疤痕。
第64章 怒目而视再三警告
带着薄色冷意的晨曦升起, 壮硕的香樟叶子重重叠叠,树影绰约,似是不堪重负, 细嫩的树枝上结的一串串黑果实,啪嗒一下砸落地面,带动清凉的一抹绿影在窗户上偏移。
光线悄悄从破旧铝式窗缝溜进,隐约能窥探一丝屋内旖旎。
学生时代靳越舟就能表现出不同凡响、和同龄人格格不入的成熟, 目标明确,自制力极强。
考试时明明作为一个刚入学不久的小孩, 却能冷静得可怕, 等待试卷发下的过程, 其他小孩正乱哄哄打闹、玩文具, 心神以及注意力早就飘忽之外, 只有他会乖乖坐位子上。答卷姿态聪明又认真。
宋阮脑子早就晕乎乎,当年认真写试卷的某人此刻在这档子事倒显露出少年人的急性冲动。
靳越舟小时稚嫩的面孔和此刻的成年面孔在震颤中不断交叠重合, 宋阮一万次沉睡又重复知觉, 睁开眼就是大片精悍的小麦色胸膛不断起伏。
从小就像一块捂不热乎的冰疙瘩忽然发着疯, 不知疲倦。最后化成水的反而是自己。
枕巾早就被含湿, 脸腮也被舔的黏黏湿湿,某人正在不轻不重地亲咬。
宋阮已经记不起第几次被弄醒,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 每一根骨头都酸痛无比,体力在一夜中早就耗尽,努力攒够最后一丝力气瓮声瓮气警告,“姓靳的, 你再敢动就给我滚蛋……”
许是警告有了效果,黏湿湿的吻沿着耳廓细密吻下来, 最后一条胳膊被靳越舟拨起,正面抱着,终于消停了。
宋阮阖上眼,只感觉很安心,任由对方紧紧抱着,不消片刻,嗅着如有实质的青柠香沉沉入睡。
……
东边出现几抹橙红和金光,大团大团的云朵镶嵌着轻薄透亮的浅金色光边。细碎斑驳的光影穿过云层,洒满津云镇大大小小的湖面,折射出粼粼银光。
简陋的出租屋突然出现另外一个存在感强烈的陌生人,船船一整天都可怜巴巴窝在毛茸茸的香蕉窝里,卧室门紧锁,像是刻意的警告。它一旦脚步挪移、目标指向明确,身后一道视线若即若离,立刻看穿它的意图,压迫感极重的视线沉沉。
船船敌不过对方的可怖气场,呜咽一声,三步两回头瞅一瞅卧室门。
好在那人从出卧室门起就没歇停过,明显长久未打扫造成积灰堆攒狗毛的地面清理地干干净净,阳台堆攒了不知道几天的衣服随手被扔在盆里,他一点不嫌弃,甚至连头都没皱,一件一件手洗干净。
最后阳台上满满当当晾晒着干净、湿漉漉的衣物,散发着洗衣粉的好闻气息。
船船的香蕉窝挨着阳台,它半趴在软垫上,身体放松之前紧绷的警惕,似乎是察觉到男人虽对自己不满,但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实际伤害,顶多一个不善的眼神投递。
尖尖的尾巴十分灵活,不停左右摇,扁扁的黑色鼻子呼哧呼哧喷吐鼻息,闻着阳台沁着水洗的芬芳香气。
房子本来就不大,男人干活心细又出力,没一会儿功夫就拾掇整洁。
靳越舟准备回房间看看床上人情况,船船极其有眼力见地屁颠屁颠跑到一个碗橱柜子下,四只爪子扒拉柜子腿,发出轻微的“嘶嘶”动静。
靳越舟回房间的脚步顿住,终于屈尊降贵将注意力放在它身上,一高一低的视线相接,无声的静默。
柜子腿所剩无几的一片珀色木片半悬岌岌可危,船船十分执着。
靳越舟终于走过来,单手打开柜门,几大包狗粮稳稳当当立在其中。
一人一狗昨天剑拔弩张的气氛被隔天的一包狗粮化解。
“啪嗒啪嗒”的进食声在安静的房子里格外明显。
靳越舟立站着,冷眼看着傻不愣登、埋头进食的白色小团生物。他不喜欢宋阮的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过多。
宋阮在捡到它的第一天起就拍了视频发给陈九,从印象里灰扑扑脏兮兮的受伤小团子,现在变得健康漂亮,估计是平时连自己都少照顾,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它身上了。
无声注目良久,靳越舟平静地想,行吧,喜欢就带回家,也不差这一口饭吃。
从靳越舟到了津云镇后,陈九马不停蹄换手机给宋阮发消息,数封信息这几天如沉大海,对方没有一点回复。
不明情况的陈九捧着手机苦着脸。
尝过第一次的靳越舟食之如髓,宋阮被他魔怔样气得掌心砰砰砰拍着木板床,怒目而视再三警告,这一场持续已久的荒唐事才堪堪止住。
最后是宋阮受不住,嘴里念叨念叨回家,下床时双腿恢复正常行走样子,果断联系房东退租。
事情发展超出宋阮仅有想象,他呆不住了,再呆下去,哪天被活活生吞、拆吃入腹一点不剩都有可能。
卧室的床构造简单,几块粗糙、木质差的薄板子搭在铁床随便将就,临走前,中间木板隐隐有折断的痕迹。
宋阮木着脸放下垫在床板上的棉铺,并不打算还原房间出租前的状态。
罪魁祸首领着一堆杂七杂八的行李恍若不知,落在宋阮身上的眼眸墨色深重。
宋阮故意拧过头不搭理人,抱着船船先行出门。
司机早在巷口等候多时,豪车近几日在附近转悠,不见车主真正的主人,早就吸引众多来往探究的目光。
回家之前,靳越舟早早为有关手术的事道歉,保证不会有下次。
夜色寂静,宋阮闷声说不信。
靳越舟暗色的眸子拢着一层阴郁,将宋阮整个人桎梏在怀中,力气很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他保证真的不会了。
…………
没有手术,没有车祸。
宋阮简单地把这两件完全不对等的原剧情相衔接,非常不合理的逻辑,但是他不想管,并且直接今天忽略右眼皮异常翻跳。
回程路上山路居多,明明汛期已经结束,天气又变成不可捉摸的连绵阴雨天,雨势渐大,朦胧雨雾中地面滑行难走,司机放缓速度。
雨刷器不断扬起水幕,宋阮怀里抱着暖烘烘的船船,偏头看向车窗外,不安感突如其来袭遍全身,心里七上八下完全在状况之外。
浑然失神的状态被靳越舟看得清楚,蹙了蹙眉,正打算调高车内空调冷气,危险始料未及猝然发生,墨色的瞳孔数倍放大。
黑色轿车驶出山路,一辆红色油罐车闪着大灯像是踩死油门,有目的性般直直飞速冲来。左右都是山路,司机来不及避让,巨大的撞击从正面猛然冲袭,车体的断裂声和玻璃的破碎声交织。
靳越舟几乎是第一时间,用后背抵御巨大撞击,将身边人完完全全护在自己身下。
第65章 正文完结
暴雨侵袭, 紫蓝色的闪电亮过,山林雨水落木的声音宛如一瞬时静音,而后一阵剧烈的、犹如山崩地裂的翻震声响起。
公路边坡的一排排大树像被斧头一般砍断, 树干不敌钢铁坚硬,节节坠落。
车身失控,在山坡不断翻滚坠落,宋阮双耳一阵轰鸣, 周遭的失重沉重力袭遍头顶,仿佛从后脑勺当头来了一棒。
宋阮眼前一片黑, 什么也看不清, 从油罐车冲向他们的第一秒, 靳越舟已经把自己死死拢在怀中。
伴随着最后一声巨响, 车体和百年老树撞击, 车窗玻璃碎片支离纷飞。
前半个小时吸引众多津云镇目光的车现在变成一堆破铜烂铁,车头引擎盖因撞损报废自动翘起, 一缕黑烟从缝隙中冒出。引擎仍在运转, 丝线发热震颤, 在雨幕中嘶嘶作响。油表盘的粗短针柄指向九十, 车轮悬在空中飞转。
所有变故只发生在短短一瞬。
山林恢复往日沉寂,除了边坡护栏损坏严重,其他无异平常。油罐车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剧烈的疼痛形成数道急热流漩涡, 巨大的撞击致使宋阮脑子一片空白,车身翻到,血液倒流,直至冰凉潮湿的气息从破碎的窗口灌入, 宋阮逐渐恢复一丝神智,一个助听设备早掉落车外。
死死揽住腰身和后脑的手掌松落。
不适感、错位感从耳蜗传遍全身, 全世界的声音骤然远去,变得模糊不清,晕得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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