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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竹马只能我亲(玄幻灵异)——茶块儿

时间:2024-07-03 09:23:46  作者:茶块儿
  靳越舟的嗓音浸满窗外暴风雨的来势汹汹,低沉的声线像是羽毛轻轻挠,落在宋阮脆弱的耳膜,“宝宝。”
  耳膜鼓颤不已,再下一秒,耳朵上的设备被摘下。
  摄人心魂的雷声、震击窗户的风雨声忽然销声匿迹。
  像是身体自我防御机制开启,提前比大脑料到后面会发生的事,脆弱如蝶翼的蝴蝶骨不自觉抖颤。
  又一次安抚,薄冷的唇印再次印上。
  后面的动作不再轻柔。
  两条细长腿被强行并拢,白润丰盈的大腿根并紧。
  ……
  猝不及防的暴风雨席卷榆城,刚栽下的细瘦植被不堪风雨凌空折断,粗壮生长多年的大树枝干也硬生生被吹断。
  薄片的绿色树叶被狂风打下,再被肆虐的暴雨深深砸进泥土里。
 
 
第45章 死去
  狂风卷积着暴雨, 拼命地往玻璃窗上抽,榆城天际黑云密布,怒涛翻滚, 雷震霹雳咆哮狂奔。骤雨不断抽打地面,雨水翻飞,路面可见度极其低,迷潆一片。
  一辆黑色的轿车如同鬼魅, 在模糊的雨幕定位方向,油门恶狠狠一踩, 像一把磨仞长久的钝器毫不犹豫劈开浓雾, 紧接着, 巨大的碰撞声骤响, 马路上一个纤薄的身影瞬间被冲撞在地, 雨伞被主人丢弃几米外。
  凶猛的雨势将暗红色的血液冲刷,黑色轿车在撞人之后顷刻间逃之夭夭,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过路的行人被吓懵了, 骇人惊心的场面一瞬间发生, 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打120。
  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响彻雨幕中, 路面匆匆赶路的行人只投递一道好奇的目光。
  凌厉的车灯穿透雾色,以极快的速度朝医院疾驰。
  暗红色的鲜血模糊视线,宋阮觉得自己好像跌落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 听不见声音,触感微弱,他分不清顺着眼膜淌滴下滑至脸上的液体,是雨水还是自己的血。
  车辆高速的冲撞, 将他撞翻在地,宋阮此刻还未感觉到身体任何一处骨折翻疼的痛, 大脑最先开始疼得发颤。
  耳朵上的助听设备通通丢失在车祸现场。
  从救护车上到医院的路上,护士医生一句有效信息也没问出来。
  宋阮连一声“疼”也喊不出,人工耳蜗因遭受冲击错移开,剧痛在大脑之中爆炸开,无数道信号流错接神经,震颤轰隆隆作响。全身上下湿透,动不了一点,血水模糊眼睫,他想大口呼吸,胸腔像破了一个大口子呼啦啦抽痛。
  手术推车床穿梭在明亮的医院。
  刺眼的白光晃人,宋阮想抬手遮眼,发现手臂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微弱的意识沉浮,宋阮剧痛无比的脑子似在走马灯一般放映幻灯片,将自己的人生过往全跑了个遍。
  靳越舟和他的未婚夫特地在国外请来名医替他看病,准备明年的人工耳蜗手术,天不逢时,出门前一脚还是小雨,走到半路小雨变暴雨猛劈,最后撞上车祸。
  宋阮的耳朵捕捉不到任何声音,只有死一般的沉寂,眼皮子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钝重的痛不断敲击全身上下。
  浸满雨水的衣物凉飕飕贴在皮肤,宋阮极度渴望温暖的热源。
  医护人员因为联系患者家属忙得团团转,病人身上没手机,所幸他随身携带了身份证,工作人员能得以借此调医院档案。
  所有人焦头烂额之际,一位西装革履样貌端正的人路过,听见耳熟的名字,只愣怔一秒,联想到一直在门口久未等到的人,试探性去前台询问护士,“请问是哪个宋阮?”
  核对完准确消息,他冷静打电话给上司,仔细斟酌言辞,告知完毕后,平日以沉稳遂力著称的小靳总只问了一句话,“现在他在哪?”
  秘书立刻回复楼层位子,一秒未到,电话即刻被挂断。
  宋阮周遭人的陌生气息不断变换,步履匆忙,一股极熟悉的淡淡的青柠香挤进满是消毒水层层裹压的空间,心脏不自觉牵引跳动,他努力睁眼,辨认出那抹熟悉的面孔,是靳越舟。
  视线触及范围内,还有紧跟在身后的周知简。
  心脏一瞬间像是被无形的手捏了一把,胃里紧跟着绞痛。
  无措和害怕的情绪在看见熟悉的人时顷刻喷涌爆发。
  宋阮说不出话,喉间哽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眼角的清液不断下滑,血迹和脏污一片模糊。
  病人情况危急,不仅身上重创多处,连带大脑的人工耳蜗错移,急需开颅手术换取人工耳蜗。
  ……
  姜奶奶一接到医院电话立刻奔向医院,主治医生同她交流病情探讨手术事宜时,她强撑着所剩无几的精力坚持对话,眼尾年迈的皱纹一日之内加深,平日里干练温雅的老教师气场消散不见,苍老的手掌不停拭去泪水。
  她不敢进病房,不敢看插着呼吸机无声息躺在病床等待手术的宋阮。
  靳越舟沉默站在身侧,海似的深邃双眸布满血丝灰暗,高大落寞的阴影打落瓷砖地面,“奶奶,对不起,是我约他今天来医院和医生见面的。”
  嗓音沙哑似裹着重重沙砾。
  周知简闻声上前,纤细的手握住靳越舟,声线温润,安慰道:“你们别担心了,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生,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姜老师拭去眼尾水迹,伸手示意让靳越舟坐身边,苍老的嗓音含颤哭腔,但仍然带着不容置疑道:“孩子,和你没关系。和你没关系……”说完,再也忍不住,姜老师双手捂脸,无声啜泣。
  ……
  冰凉的手术台下飘出一股股黑色浓雾,逐渐将宋阮重重包裹,密不透风的窒息寒气层层上涌,脊骨、头骨、胸腔……寒冷窜遍身体各个器官部位。
  已经打了全身麻醉的宋阮忽然茫然睁眼,无声的世界太熟悉,天花板隐约一道强光冲破雾瘴,直直照射他的眼球。
  强光刺眼,他微微偏头,眼眸怔忪。
  宋阮极不清醒的大脑恍惚,为什么他看见了自己。
  像是自己的重影从手术台飘起,随后站在边上看着自己做手术的全过程,只是边上那人,更健康,脸上布满惊恐和害怕。
  特别不真实。
  宋阮总是会联想到不太吉利的事,他迟钝思考,这算不算回光返照,手术台上的回光返照。
  靳越舟知道了一定会骂自己。
  宋阮缓慢眨眼,不愿想他,微微启唇,长久未说话的苍白嘴唇干燥,还未发声胸腔便连带着全身神经抽疼。只能对自己的重影说唇语,“我有点疼。”
  在推进手术室前,宋阮特别想和靳越舟倾诉害怕的情绪,想同往常一样撒娇耍赖。他不爱进医院,不爱喝药,对打针害怕,若是上手术台真是要鼓足百分之一万的勇气才行。
  只是眼下对靳越舟说这些好像怎么都不合时宜,姜老师虽然在一旁强装镇定给他加油鼓劲,告诉自己一切无恙,手术结束养好病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喊着“乖宝宝不怕不怕”。
  但是眼睛哭得红肿一片泄露了姜老师极力掩藏的强撑情绪,哪怕是下油锅炸,宋阮也不能喊一声疼引得姜老师更伤心。
  “乖宝宝”的称呼还是小学时姜老师对他的昵称,眼下自己都二十来岁,不能再像个小孩样。
  好在有个自己的幻影,他能悄悄对自己表达害怕。
  幻影似乎看懂了他的话,眼尾泛潮红,晶莹的水珠滑落。
  幻觉也会哭吗?宋阮闭眼,不再看他。
  天花板的强光倏然关闭,厚重的黑雾再次将手术台包拢。
  连接病人的监测仪发出瞬间警报。
  患者大出血,医生极力抢救无效。
  检测仪的各项数据最后趋近直线,设备持续不断发出“滴”的声音。
  手术失败,患者已无生命体征。
  紧候在手术室门口的一行人神色紧张,姜老师在医生说出“很抱歉时”三个字时,建设许久的心理防线终于决堤,浑身脱力,接受不了事实瘫坐在地面。
  姜老师忧伤过度,当天高烧生了一场大病,年近七十的老人不堪失亲的重负,白发人送黑发人两遭,家里孤零零只剩下她一个,白发稀疏,疲老的面孔增加了数道皱纹。
  前些天还朝宋阮炫耀自己仍旧能继续带班教书的老太太,一日之间恍若失去了生活的全部支撑力。
  墓地葬礼的事宜是靳越舟一手操办,宋家的几个近亲早就不再来往,葬礼从简。墓地他挑了建在山谷的墓园,地段幽静,离市区很远。
  靳越舟记得很清楚,阮阮不喜欢热闹。
  墓园寂静,偶有乌鸦的高亢叫声响彻回荡山谷。
  榆城早已入秋,凛冽的寒风似刀霜硬生生刮人脸。靳越舟恍然不觉,凌厉的轮廓染上从未出现的颓丧,眉宇疲色触目惊心,心口好像破了一个大洞,一股股的寒风不吹人,直往心口的大洞鼓吹。
  冰凉的皮肉下汩汩流动鲜血,平静的外表下是靳越舟本人都惶然不知的痛苦。
  胸腔内阵阵跳动心脏明明完好无损,却疼得他宁愿断骨裂筋。
  为什么?
  靳越舟问自己,视线聚焦落在墓碑上的黑色相片。
  那是宋阮刚上大学时拍的照片,笑容引得浅浅的酒窝出现,漂亮清秀得要命,和他去世前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
  去世前三个字引出宋阮已经不活在人世的事实,心脏猛然抽痛。
  靳越舟想要感受那股疼痛的具体内容,但就如同错觉一闪而过,如同他第一时间接到秘书电话时的错觉,天崩地陷却瞬间消失,好像世界不允许他拥有那股感受。
  什么蛛丝马迹都未抓到。
  “为什么?”靳越舟垂眸,低喃自语。
  摆在墓地的白色花瓣染上尘土,山谷的冷风吹落花瓣。
  花瓣被风卷起,不断飘升再下落,最后停在离墓地几米外的地方。
  在手术室的幻影再次出现。
  …………
  暴风雨席卷榆城一夜,树木枝叶不堪风雨折断,房屋路面一片狼藉,排水系统好的地区路面正常,排水极差的地段几近淹没,积水漫过成年人的小腿。
  空气中悬浮着雨后的湿气,天空仍旧阴霾,暗示暴风雨还未结束,提醒市民不要放松警惕,还有一场同大自然的硬仗要打。
  靳越舟手掌半撑床面坐直,温热粗糙的掌面贴着柔嫩的脸蛋,神色紧张,深邃的双眸倒映着一直醒不来做噩梦的宋阮。
  卷长的睫毛几颤,似是囚禁人的梦魇终于结束,宋阮终于惶然睁眼,粉容薄面不知经历什么不停沁出汗珠,额前的黑发沁湿,双唇苍白失去血色,透着惊慌过后的白。
  天色尚早,加上阴云密布,投射进卧室的光线微弱。
  仿佛重新再历经一遍死去的人生的宋阮心脏战栗,清透的双眸浸润将滚落的泪珠。
  靳越舟不断俯身亲吻抚慰,薄冷的唇下落面颊,大手不断摸着宋阮乌黑的软发。
  泪珠滚落,长睫毛湿成浓密的一簇簇,脸上的湿痕被人一点点亲吻干净。
  只有宋阮自己知道,时刻悬在头顶的剑刃这是在提醒,提醒他快逃。
 
 
第46章 火热的掌心挑入褲縫
  死亡持续不断入梦, 自上回的梦境后,一切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堵不住。
  宋阮脑袋一旦靠枕头睡着,雾瘴混沌顷刻将自己包裹, 车祸、手术台、葬礼墓地……宋阮一次次在半夜惊醒,额头被冷汗浸湿,后脊背涔虚汗,新换的睡衣一大片濡湿。清润的眸子一再布满惊恐和害怕。
  怀中人一旦处于不正常的状态, 靳越舟必定会跟着一同醒来,有时甚至提前预知, 干燥的手掌不断摸抚困在噩梦中无法醒来的宋阮。
  卧室的大灯没开, 仅有床头柜的一盏暖色黄灯点亮。
  层层网住自己的雾瘴终于消散, 宋阮猛然睁眼, 眼角潮红得厉害, 两瓣唇不自觉张开呼吸喘气。
  醒来的一刻眼神发散惶然失焦,眼球不转动, 徒然看着天花板。
  靳越舟神色担心, 困疲的眉宇染上少见的焦虑情绪。
  视线一点点重回聚焦, 宋阮呆呆看着神色紧张的靳越舟, 轻眨眼,晶莹的水珠顺着泛红的眼尾而下,剔透的双眸上薄薄的一层水雾晕开, 白脂软玉般的肌肤沁着冷汗,像只受伤的幼兽可怜又极其漂亮。
  靳越舟深色的瞳眸微不可查的缩瑟,心头猛然一撞,密密麻麻的酸疼被撞开, 他将人捞起抱入怀中。安慰性的吻不断落在乌黑的头顶,亲吻随后下移, 亲了亲冰凉的脸颊和唇角。
  服帖柔软的睡衣遮掩精壮结实的腹肌铜臂,宋阮整个人埋首于热烘烘的胸膛中,脸蛋依偎其中追求热源,好闻舒适的青柠香萦绕鼻腔,让宋阮不安定的心一静再静。
  怀中人皮肤冰瓷般的凉意让靳越舟心里一紧再紧,手背青筋隐忍暴起,“怎么会这么冷?”
  近几天下暴雨潮湿的汽水太重,卧室空调是常温除湿模式,被窝明明也是暖和的。靳越舟想到此,空出一只手随意朝宋阮另外一侧的床铺摸了摸,冰凉一片震颤。
  靳越舟沉默将双臂箍紧,侧脸蹭了蹭宋阮柔软的黑发。
  宋阮长时间半夜做噩梦惊醒,任凭靳越舟怎么问,他都死活不告诉实话。
  靳越舟了解宋阮的程度甚至超过自己,对他脸上神情的各种小细节了如指掌,宋阮一口咬定自己不记得、醒来就全忘光了时,眼神都不敢往面前人瞟。
  一脸的心虚模样。
  若是逼问太过,宋阮便一声不吭垂脑袋,就要抱着自己的枕头被子去另外一间卧室睡觉,离开床刚走两步,人和家当一齐被靳越舟一只手轻松揽抱起后丢床上。
  第三夜,宋阮半躺在双人床铺上,趁着靳越舟还在浴室淋浴,他决定先斩后奏,第三次抱着自己家当试图回另外一间房间时,刚一转身,靳越舟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息占据卧室门,脸臭的滴水,头顶黑发湿漉没来得及擦干,滴得实质意义的水。
  宋阮抱着自己的蓝色小枕头和小软被,神色有些犹豫,好言好语相劝,“我不能影响你睡觉呀,我最多做个噩梦时间长一点,但是好歹睡着觉呢,你回回都被我吵得提前醒过来,还得费心神守着我……”
  后面的话音越来越弱,靳越舟沉默站卧室门口,脸色越来越黑。
  宋阮眼一闭一睁,非常硬气但小声说完最后一句话,“要我看,咱俩还是分床睡,可不能影响你。”
  再眼一闭一睁,门口人依旧沉默没动静,略微向前一步微弯腰,不容拒绝的气息铺面而来,宋阮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膝一软,整个人天旋地转被靳越舟一把横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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