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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竹马只能我亲(玄幻灵异)——茶块儿

时间:2024-07-03 09:23:46  作者:茶块儿
  宋阮没出息闭眼,眼皮微颤。下一秒,电流来势汹汹,电穿透大脑带来阵阵头皮发麻的感觉,耳朵内部激流不断对大脑发出冲击。
  一时间受不住,宋阮身体半边肌肉和肌肉控制不住开始抽搐以至于眼泪流了出来。他不想哭出声音,齿贝死死咬住下唇,唇色变得粉白。
  人在害怕时往往会渴求安全地,随着靳越舟半侧身,宋阮整个脑袋扑进熟悉又暖烘烘的胸膛,热乎乎的青柠洗衣粉味扑鼻。
  宋阮两只手因大脑的疼痛死死攥紧靳越舟的短袖下摆,十几块买的劣质衣料几下就被扯长变形,滚烫的眼泪沾满衣襟,衣服算是废了。
  “快了,马上就结束了,别咬自己。”
  靳越舟不断轻声安慰,一边又时刻注意宋阮脑袋上的设备,怀里瘦薄的肩胛不受控制得抖动,眼底满满藏不住的心疼。
  直至结束,宋阮的眼睫毛簌簌抖动着,下唇被咬得丰腴圆润。
  世间万物的细微或正常的响动化作电流转换音频,一股涌入大脑。一开始不适应,宋阮太阳穴阵阵狂跳,泪水模糊一片,细软的眉眼湿漉漉的,表情可怜怔然,正费劲适应辨别一股脑进入耳朵的声音。
  医生陈琳将宋阮脑袋上的装置拆除后,靳越舟手拿纸巾擦拭宋阮满脸泪痕,动作细致轻柔。身下人乖乖坐凳子上,任凭操作。
  尖锐的背景音逐渐平缓,宋阮雾蒙蒙的双眼变得清晰,前不久的回忆如潮水涌上,后知后觉丢人。
  他怎么又哭了。
  宋阮蔫嗒嗒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看陈琳。
  陈琳乐呵呵不在意,开口本想调侃,抬眸看清靳越舟的示意,宋阮脸皮太薄,不好再说,她只好再老生常谈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靳越舟认真询问两年后相关手术事宜,陈琳倒是有些犹豫,换人工耳蜗的手术不算小,毕竟牵扯到大脑,如果想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设备,整体费用加起来颇为昂贵,后续维护费用也不低,是宋阮目前可能负担不起的。
  陈琳最后一句话委婉,她建议一般的配置同样可行。
  从结束到出门,宋阮缓了很久,懵懵懂懂傻啦吧唧的,毫无意识被牵着在医院走,走了好半天,视线循着汇聚的热意下落,才发现自己的手被靳越舟的大手牵住。
  募然间,宋阮心尖上像被一片羽毛扫来扫去,浑身不自在,低垂着头,胳膊稍稍用力,对方力气难以想象的大,一下子没抽出来。
  宋阮瓮声瓮气,喊他,“靳越舟。”
  “嗯?”
  “撒手。”
  温热停顿两秒,骤然抽出。
  不明的失落感紧随着那只手抽离。
  没等宋阮切实体会那抹失落,抬头发现前面是一排抽血窗口。糟了!所有情绪席卷而空,宋阮脚底抹油转身就想跑。
  靳越舟看也不看一眼,有力的右臂从宋阮身后揽过,一秒扣住人,任凭他在手下挣扎,靳越舟安稳不动,两脚似钉住在原地,站在在一台机器前,扫码取号。
  宋阮不喜欢打针抽血,光是看见针头就忍不住害怕,此时他态度抗拒,抬眸只能看见靳越舟下巴,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连声拒绝,“不要,不想去,我要回家。”
  靳越舟态度和动作一样冷漠,“做完检查就回家。”
  宋阮:“不要!姓靳的,你简直是猖狂,你现在犯法了你知道吗!”
  靳越舟适时问,“什么法?”
  宋阮:“禁锢人身自由!”
  靳越舟一脸坦然,“好吧,那抽完血你去报警,需要手铐吗?回家我买一副。”
  “我呸!你臭不要脸!”宋阮整张脸涨的满脸通红,手铐的联想让他恨不得一口咬靳越舟的下巴。
  想法闪过就是行动,宋阮低头咬人,锋利的牙尖隔着布料嵌入锁骨薄肉处。
  头顶传来“嘶”的一声,靳越舟也不推开咬人的宋小狗,皮肉处的丝丝痛意顺着脖颈上蹿,就这样么让宋阮咬。
  半推半拖的,宋阮费劲巴拉还想挣扎,靳越舟一句“你再不过去我就当所有人面抱你过去抽血”让他瞬间打消念头。
  窗口上方显示病人排号,靳越舟将纸条递进窗口给护士,宋阮坐椅子上,面对护士恍若如临大敌。
  没等他闭眼,下一秒,眼前一抹黑,粗粝的温热遮住全部光线。
  宋阮身后被紧紧压着,紧张下意识抬手抓靳越舟胳膊,指腹摸到遒劲紧实的肌肉。
  冰凉的针头扎入皮肤,白如玉脂的皮肤下,红色的血液流入血管。靳越舟深黑的眸子盯着那股红色抽出进入真空采血管。
  刺痛感没持续很久,宋阮眼睫忍不住轻颤,靳越舟感觉掌心有微微的痒意,像片羽毛在挠。
  靳越舟替他按住棉签,“胆子比猫还小。”
  宋阮翻白眼,说话时鼻音倒是不重了,“我求你带我来吗?”
  针口处不再渗血,靳越舟低声笑了笑,“不报警了?”
  医院消毒水气味浓重,宋阮很讨厌空气中化学物品的气味,没理人。
  酝酿了几天的阴云终于痛快下了场大雨,温度骤降,宋阮刚走出医院大门,冷风混着雨水铺面。
  路边的梧桐树不堪雨击风吹,树枝连带着树叶摇晃。
  靳越舟准备打车,宋阮盯着阶梯下一汪汪水涡不断溅出水花。
  雨声很大,宋阮试图将自己的声音淹没在大雨中,“靳越舟,咱俩不能再这样了。”
  靳越舟动作凝固,不明所以抬头,深邃冷淡的目光落在宋阮脸上,没有说话。
  宋阮低垂着头,目光涣散在灰色纹理的地砖上,脆弱光洁的脖颈暴露,“你不觉得吗?咱俩现在的状态就不像好哥们……就是很奇怪……”
  头顶传来声音,“哪里奇怪?”
  宋阮慢慢抬头,视线落在靳越舟锁骨处,耳根子在视线触及时悄悄发热,上面半个浅红色牙印不深不浅,衣襟处皱巴巴的,“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回答,不像好哥们像什么?宋阮。”靳越舟一字一句问,眼神漆黑,令人生畏。
  宋阮本来想说像搞对象,被对方森然的语调吓得跑偏方向,委屈巴巴,“像你儿子……”
  靳越舟气极反笑,想发脾气倒没处发了,“我倒没有你这么胆子小的儿子。”
  宋阮听出嘲讽,一下子有些急,“靳越舟!”
  他刚抬头对上那抹漆黑的眸子又失了勇气,干脆自暴自弃,“咱俩干脆别联系了,我就觉着这种关系不正常,正常朋友谁天天挂记对方,你照顾我快赶上照顾儿子了,我不想找个爹,不喜欢你管着我,我有我的自由,你也有你的自由,没必要强拉着牵扯在一起。咱俩就这样吧,干脆一了百了!”
  话音落下,周遭只剩大雨哗啦的风声,门口不断有人接连进出。忙碌的人群没工夫注意旁边气氛僵硬的两人。
  沉默了很久,靳越舟声线混着冰碴子一般,“宋阮,你再说一遍。”垂下的手臂青筋暴起,肌肉下的力量磅礴。
  宋阮抬眸飞快瞄了一眼对面沉得快滴黑水的臭脸,小声嘀咕,“不想说……你别骗人,你的记性比谁都好……”
  靳越舟盯着他,“宋阮,这是你说的。”
  宋阮慢半拍抬头,心里扑通一跳,对面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宋阮瞪大眼睛,着急喊他,“靳越舟,你去哪!”
  靳越舟冷淡扫他一眼,“和你现在有关系吗?不是干脆别联系吗?”
  宋阮有些不是滋味,脑子里的话没经过思考一股脑全倒出去,现在收也收不回,他挺胸硬声,“可是下雨了,我没伞!”
  靳越舟冷笑了声,将手里的伞塞宋阮手里,丝毫没犹豫冲进汹涌澎湃的雨幕,黑色的身影一秒倾湿。
  宋阮愣了一秒立刻回神,冲着背影着急大喊,“靳越舟你回来!”
  靳越舟的驴脾气上来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离去的背影没有一丝一毫后悔,宋阮下意识想撑伞找他,可盯着对方毅然离去的身影,胸口憋着股气,心脏跟着急促的呼吸一上一下,明明是自己要求不联系,现下又责怪靳越舟走得的太快,怪他同意得太绝情。
  混着冰凉雨水的风刮过医院大门,宋阮觉着冰冷从头到脚灌满自己,站在冷风中忍不住打个寒战。
 
 
第20章 早在以前,关系就乱了。
  宋阮手里撑着靳越舟的大黑伞回家,不知是风雨太大还是怎么,雨伞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连心也被捂得湿乎乎,像泡发在酸水中,一颗心又酸又涨。
  外院没建筑院那么忙,他们专业大部分课都陆续结课,直至期末,有长达一个月的清闲时间复习,宋阮没打算回学校,冒着大雨坐公交回到桐林,除了脑袋没淋水,浑身都湿淋淋的,临时回家没带钥匙,只好站家门口敲门喊人。
  姜老太太开门后傻眼,赶忙让宋阮进门,嘴上唠叨,“今天这么大雨回家做什么,好歹等雨停了再回啊,你看你淋得一身,你这孩子一点不害怕感冒!”
  宋阮敷衍两声,进门后站玄关处换鞋。
  奶奶看见鞋袜湿透,嘴上虽唠叨不停,转身进了厨房准备熬姜汤给宋阮驱寒。
  宋阮换了身干爽的外衣,也没歇着,乖乖蹲在阳台搓脏衣服。
  奶奶适时出厨房拿红糖,看见宋阮小小一团远远蹲在角落,哎呦了一声,“衣服放边上有什么可着急的,喝热水了没?不许洗衣服,过来喝热水!”
  宋阮擦干净手听话走过来喝水,温热的液体入喉,胃里确实暖和了一阵。
  刚回来那阵太着急,奶奶这才认真看了看宋阮,漂亮的眼梢耷拉,眼皮子透着红肿,她皱了皱眉,按捺住疑问没说,让他回房间休息。
  宋阮嗯啊敷衍,转身又是去阳台蹲着搓衣服。
  老太太无可奈何叹气,思虑着先进厨房把姜汤熬好。
  热腾腾一碗红糖姜汤放在宋阮面前,宋阮空白的面容终于有了表情,似乎有些讨厌地皱了皱鼻子,他实在不喜欢红糖和生姜。两种讨厌的材料混在一起熬成一股难闻的热气味。
  奶奶的语气不容拒绝,言简意赅,“喝了。”
  宋阮欲盖弥彰般说太烫,得吹一吹透凉再喝。
  奶奶态度不变,自有一套说辞,“凉了哪还能驱寒,就得趁热喝。”
  宋阮听后忍不住笑,“姜老师,既然要热的那我就多喝几杯热水行吗。”
  姜老师板着脸摆出老教师的威严,“不许抬杠。”
  辛辣的姜味浸透奇怪的红糖水,宋阮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光,喝得太快呛到喉咙,他一边咳嗽一边不忘埋怨,“姜老师您怎么不放糖啊!太难喝了!”
  说完宋阮抓个干净杯子忙接水,试图灌走口腔与喉咙的苦味。
  “谁熬姜汤放糖,我熬姜汤从来不放糖,功效会减弱的,你想吃甜还是健□□姜和红糖都是好东西,大有裨益,要多吃的。你就是和你爸爸一个样,就不爱吃生姜。”
  姜老师的声音从厨房传出,她觉着宋阮大惊小怪,习惯性絮絮叨叨,最后一句话声音骤降,像是呢喃絮语,听不太清。
  “靳越舟就放糖。”宋阮下意识反驳,说完他自己也愣了下,有些不是滋味地仰头猛灌了口水,喝得太急,水呛过喉管,连通着进入鼻腔,然后整个人弯腰在饮水机边上狂咳。
  姜奶奶听见动静跑出来看他,连声询问,“怎么了怎么了?”
  宋阮边咳边解释。
  姜奶奶没好气帮他顺背,“喝那么快作什么!平时干什么都动作慢悠悠,喝口水还会呛住。”
  宋阮藏着心事,自然是不吭声,回了房间。
  他不打游戏,手机随便拨弄两下便没了意思,社交软件跳出明星网红的新闻,宋阮不认识也不感兴趣。
  窗外的雨水没有减弱的趋势,劈里啪啦打在老旧的玻璃上,紧闭的窗棂处有水满进。宋阮使劲儿关窗,依旧有水渗进。
  宋阮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染上些许灰尘的灯泡,眨了眨眼,思绪不可控制偏移。
  宋阮出生便早产,十岁不到的年纪历经一场大手术,落□□质弱的毛病,经不住风寒。榆城换季总是不知不觉,前一天还艳阳高照,第二天就下起冰雨。宋阮经常来不及反应就着凉得了感冒,喝了很久的姜汤,那抹难喝的苦味像是烙印在舌尖。
  一旦起风换季,宋阮就觉着自己变成生姜和红糖的容器,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告诉靳越舟这件事,之后再喝姜汤,靳越舟总能找到机会从楼下跑上来,背着姜老师偷偷递给他好几颗蜜饯。
  再后来,姜老师需要跟教师团队做课外调研,入秋之际,宋阮又感冒了。
  靳越舟从小就聪明,无师自通地熬了一碗姜汤,热腾腾又甜丝丝的,暖烘烘的甜蜜比以往的姜汤更有效。
  宋阮美滋滋喝完,明明生病了却仍旧笑得眉眼弯弯,夸赞靳越舟太厉害。
  靳越舟冷淡的眉眼微不可察地动了下,说话举动都远远脱离同龄人的成熟,他认真提醒宋阮多加衣。
  而靳越舟自己,身上除了多加一件薄薄的秋季校服外套和平日没任何区别。
  宋阮对靳越舟说:“你比奶奶做的好喝多了。”
  —
  模糊凌乱的记忆不成片段,最后靳越舟说了什么?宋阮轻眨了眨眼,沾染灰尘的记忆被一点点从角落翻腾出。
  最后靳越舟慢慢说“我可以一辈子做给你喝。”
  心跳杂乱无章,呼吸紊乱,宋阮耳根子连接白净的面庞,全部都失了规律。
  宋阮一把将枕头盖住脸,试图冷静情绪赶跑记忆。
  未褪下青涩的靳越舟从模糊到清晰,胸腔下的心脏失了频率,舌尖烙印的蜜饯味又从回忆里泛了出来。
  原来早在以前,关系就乱了。
  宋阮蒙着枕头不撒开,柔软的枕巾洇上一抹潮湿。
  接连两天宋阮心情郁闷,心事写满在脸上。
  姜奶奶怎么问都问不出原因,所幸上次冒雨回家没感冒。她算着日子突然反应过来,问宋阮是不是到了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宋阮终于肯回答,告诉她复查情况。
  姜奶奶之后又打电话问过陈琳,从对话中捕捉到靳越舟陪同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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