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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反派,我的[快穿](穿越重生)——休币

时间:2024-07-03 09:19:27  作者:休币
  “不可能师傅收徒最看中品性,怎么可能收下你这个毫无怜悯之心的孩子。”
  泽承逸下巴一抬神情倨傲,鼻孔对人的姿态实在不讨喜, 安冲拧着眉,要不是有门规束缚他直接会开始揍人。
  “我可是神骨!师傅说我生下来就是来救世的!”泽承逸从胸口掏出妙应仙人的弟子令牌大大方方地给这三人展示一番。
  八卦盘的令牌下坠双喜结, 可抵挡元婴修士三次全力攻击,是名副其实的弟子令牌。
  “即使如此, 那就应严加约束自己来承担自己的责任。”闫奕沉声说道, 摸向腰间那里有一块儿一模一样的令牌。
  这老掉牙的话让泽承逸嗤笑一声,没有说话眉眼流露出的不屑与自得让他面团般的脸染上刻薄的印记。
  这由神血滋养而出的神骨本该属于泽欢,生来就是来救世的这句批语也本该属于泽欢。
  泽欢坐在闫奕床边爱怜地亲吻着闫奕的发梢, 没想到他那蠢兄长和闫奕竟然有这么一段渊源。
  要是出现在这里的是他,他会成为闫奕的师弟, 会日日陪伴在对方身边,绝不会让他的爱人在卧床养病之时暴露魔纹, 众叛亲离。
  不过,一起和大师兄被门派追杀浪迹天涯也不错。
  想着想着他看向泽承逸的眼里已经布满阴森的杀意,只可惜他不能更改既定的过去,不然,他就亲手把泽承逸宰了,再把小时候的自己从地牢里捞出来丢到这时候的闫奕身边。
  这时候的闫奕很好骗也容易心软,会把他养起来吧。
  在安冲和贾文珠联手下把泽承逸敢了出去, 临走前对方的叫嚣简直让两人怒不可遏,两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宽慰着病弱需要保护的大师兄。
  躺在被窝的闫奕并没有师弟师妹们担心地那样被气得气血翻涌, 只是有些不理解师傅为什么会收下泽承逸, 这个孩子打个照面就会明白此子性恶,与凌轩阁的收徒标准不相符合。
  难不成只是因为一句救世的批言?就像当初因为自己是天命而收下他一样?
  闫奕望着窗边, 纷纷扬扬的洁白花瓣被风吹得飘落四散,又零落成泥,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不安。
  在闫氏他是“魔龙之孽”,那么在师傅眼中他是闫奕还是“天命”?
  在山谷里养病的日子十分平淡,闫奕如植物人平躺在床上,前天师傅刚请来蓬莱的修士把他经脉接好,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乱动,要等三天的恢复期之后才可以尝试下床走动。
  闫奕闭着眼尝试凝聚灵气,功法运转了一个周天只凝聚了一缕清烟的灵气,与之前心随意动就能调用庞大的灵气完全不同,就好像身体在排斥灵气一般。
  难不成是因为没有了灵根?
  “废人!废人!”
  孩童尖利的嗓音十分刺耳,闫奕闭上眼睛叹气,这叫泽承逸的小孩很吵。
  自从他那次说教了一番之后,对方有事没事都会来嘲讽他几句,以此来获取满足感。
  紧闭的门被踹开,泽承逸一身白色弟子服,头上插得玉簪都是三品灵宝,他环顾一圈嫌弃地拉了张椅子坐下,痴肥的脸上挂着满满的恶意,“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像我家里养的畜生。”
  闫奕掀起眼皮冷漠地瞥过这个九岁的孩童,“得鱼而忘荃,得意而忘言。蛇蛇硕言,出自口矣。①”
  先是骂对方得意忘形,后面又骂言语浅薄虚伪。
  泽承逸没听懂,但不妨碍他知道这躺床上的瘫子在骂他,在家里在师门谁不是捧着他,五官变形瞪着眼掐起五行控火术就往闫奕脸上扔。
  蹴鞠大的火球凭空出现舔舐着空气,灼热的温度上升,就算火球近在咫尺闫奕表情都没动一下,在碰上他脸上肌肤之时如撞上无形的屏障,火球顷刻间消散了。
  泽承逸狰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显得十分滑稽,他大喊着,“你应该已经是废人了才对!”
  闫奕躺在床上眼底满是的漠视,他看泽承逸就像看一只蝼蚁、一个蚂蚱,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禁制、法器、阵法,他修养的山谷里这些多的是。
  这是泽承逸第一次吃瘪,他狠狠瞪着闫奕把门摔得震天响,在心底发誓一定要把这瘫子赶出凌轩阁,他才是阁主唯一的亲传弟子。
  或许真有上天眷顾,他还真误打误撞与闫奕有仇之人搭上了线,他们给闫奕下药,泽承逸负责叫阁主来亲眼见证闫奕入魔瞬间,不怕阁主不把他逐出师门。
  三日后,山谷。
  闫奕看着玉瓶里的辟谷丹与清心丹目光复杂,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蠢货给统一发放的丹药里下药,还是这种沾染了浓烈魔气的药。
  在他的眼里丹药上纠缠的魔气如黑夜里的星火散发着浓烈的气味,他把丹药倒出来准备仔细辨别,那上面缠绕的魔气却顺着指尖钻进他的身体。
  如鱼入大海好似他的身体天生就是容纳魔气的容器。
  闫奕垂目,浓密的睫毛剪影落在眼下与高挺的鼻梁构成完美的画卷,此刻他的丹田活了过来一样,渴望着被魔气填满。
  “师傅!就是他,我亲眼看到了,他身上有魔纹!”泽承逸大声呼喊着,眼里的算计成功的得意遮都遮不住。
  “大师兄你一直在骗我们吗?!”安冲紧握着法器低吼着。
  “魔鳞!魔龙!大师兄你怎么会是魔龙昀天的转世!”贾文珠靠近师傅颤抖的声音夹杂着哭腔。
  闫奕抬头目光直视着他的师傅,火焰般的黑色魔纹侵染了他全身,此刻他一点没有执剑为天下先的浩然正气,三岁小儿看一眼就会吓哭。
  王理仙目光一如往常地温和,下手却干脆利落打断他请蓬莱修士辛辛苦苦接好的经脉,“闫奕,我们师徒情分已尽,这是你的天命。”
  “我曾耗费百年寿命向天道问卦,登天梯何在,天道答,魔头降世以气化形。”
  “可是魔龙昀天已经被封印了,又谈何降世?直到玉鼎散人闫不尽向我求卦,问是否处死一位无辜的婴儿。”
  “封印魔龙的沧澜闫氏的老祖问我这个问题,我就知道我等的魔头降世了。”
  即使没人能听见泽欢还是抚过闫奕的额头,指着仙风道骨的王理仙,在对方耳边低语,“你的师傅一直在期待你入魔,他根本不打算为你主持公道。”
  闫奕咬牙强忍着经脉再次断裂的痛苦,冷汗不停地从他额角滑落,他已经听不清师傅在说些什么了。
  剧烈的疼痛中他第一次意识到了,他是一个人。
  想要有人看到自己,想要有人拽着自己,想要有人义无反顾地打破世俗观念独独属于自己。
  可是都没有。
  爹无视他,师弟师妹们恐惧憎恶他,师傅念着救世,他是恶的一方就必须被根除,哪怕他真真切切地从未踏错一步,从未伤害无辜,也从未有过毁天灭地的念头。
  突然一直以来坚持的保护弱小、济世匡时的信念颓然崩塌。
  同时,胸口一阵钻心的剧痛,一柄漆黑的六尺剑从闫奕心脏穿过,这柄剑名叫“沉渊”,是师傅在他成人礼那天所赠。
  闫奕抚摸着胸口流出来的鲜红血液,不受控制地低笑着,原来他的血液是红色的,不是魔头般的黑色。
  他这一生没有造过一场杀孽,临死前不如带一人走吧。
  染血的手指向窃笑地泽承逸,下一秒对方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随后黑暗追赶到了闫奕眼前,他看着窗外的落花怔愣地,第一次发现,原来被风吹过的洁白花瓣是这样的美丽。
  泽欢看着闫奕的身体渐渐凉透被草席一卷扔进乱葬岗里,他仰望着头顶黄橙橙的圆月,只觉得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
  寂静的后山上风声呼呼作响如同鬼哭,黑暗里窸窸窣窣传来影影绰绰的抓挠声,乌鸦嘎嘎地乱叫着。
  黝黑的阴暗地里突兀地伸出一个胳膊。
  “沉渊”沉冤。
 
 
第156章 世界源(6)
  听到召令漆黑的沉渊从胸膛飞出落在满是泥土的手心, 只是这次催动它的不是灵气而是魔气。
  剑刃如切豆腐般轻而易举将草席划破,闫奕盘腿坐在不知道哪具腐烂的身体上,身上的白袍被血迹与污泥沾染再不复洁白。
  他仰望着高悬在夜幕上的圆月, 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魔气一点点修复、改造。如果想快速回到巅峰的状态他应该穿过下位大陆去往魔界,可他闻着腐臭赏着月色奇异的并不觉得迫切。
  他成了世间最无拘无束之人却也失去了一直以来的目标。
  泽欢正弯着腰仔细观察着被闫奕随手一放的沉渊, 就是这把剑捅穿了他的腰腹让他差点儿丧命,也是这把剑陪着闫奕在魔界杀出一条血路成为历史上第二个一统魔界的魔尊。
  静默无声的闫奕被认定为无害的枝丫, 短短一刻钟时间乌鸦就踩在了闫奕的脑袋上发出粗哑喧闹的嘎嘎声, 很快就吸引了一大堆同伴过来。
  这一盛况很快也吸引了一青年的注意,他连拜带叩地痛哭流涕扑到闫奕脚边忏悔,“儿子不孝, 未能奉养您老!今就带着大师送您老回乡!”
  乌鸦沙哑地叫着,青年头也不敢抬也就不知道他拜错了人。
  “回哪里去?”闫奕平淡地问着。
  “当然是回敕建大洲的沅陵。”青年下意识回到, 说完之后他立刻发现了不对,他爹的声音没这么年轻。
  他气得浑身哆嗦, 大声叫骂着,“你有病啊!乱葬岗冒充死人,晦气死了!”
  同时一声拉长了尾音的奇特腔调响起,“马庸才你爹的尸首在这儿呢。”
  马庸才狠狠踹了一下对方随意放的长腿,闫奕收得快,他踩了个空还差点儿绊了个马趴。
  看着青年头也不回的背影闫奕两指并拢,沉渊心随意动刺入青年的身体用整剑出来, 马庸才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快速地向远方走去。
  半盏茶后他又跑到闫奕面前跪下唱念做打与之前一模一样。
  这个青年是个幽魂。
  闫奕看着青年第三次跪下来磕头哭喊实在是吵闹得让人不得安宁,于是他给快要消散的幽魂一缕魔气唤醒了对方的意识。
  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拎着沉渊转身离开, 他记得泽承逸说过他家养着一个跟他很像的“畜生”。
  泽欢视线缠绕在马庸才身上, 他知道这个鬼修,闫奕手下一左一右两大护法之一, 原来两人是这么认识的。
  泽府,地牢。
  九岁孩童静静躺在圆台之上,骨头与皮肉似乎只有几根线相连,唇色发青双眼无神地望着壁上的烛火,烛火长明不灭被称“人鱼烛”。
  或许他还得感谢泽家的恩赐没有剥夺他接触光明的权利。
  泽欢看着贯穿自己琵琶骨的锁链眼底满是嘲讽,他听着一滴一滴水滴落在水面的声音,随着水位上升声音也逐渐不同。
  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漫在他鼻腔,泽欢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睛,漆黑一片的闪过类似期待的光芒。
  今天来取血的游鱼晚了。
  不论对方是因为什么晚了,都不妨碍泽欢真诚地祝福泽府的每一个人不得好死。
  或许是他诚信的祈愿感动了上苍,他真的等到了实现他心愿的神。
  地牢的石门被打开,阳光、微风与花香迅速填满泽欢整个心房,他蜷缩在冰冷的圆台上,即使眼睛被刺得生疼他也不愿意错失这感触温暖的机会。
  一连串的头颅被串到剑上,上面有泽欢所熟悉的人也有他不熟悉的人,笑声不断从喉咙里溢出,直到最后他才意识到这干哑难听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咳咳咳。”泽欢咳得撕心裂肺,干呕得近乎把胃吐出来,他望着踏光而来的“神”,乌发雪肤,眉眼冷漠,整个人透露着冰雪堆砌而出的漠然。
  他第一次深切的明白什么是自惭形秽。
  珠玉在侧,觉我形秽①。
  “泽家的秘密就是一个小鬼?”闫奕随手把深渊上的脑袋一甩,圆滚滚的脑袋一个个滚落到泽欢面前。
  泽欢颤抖着闭上眼睛引颈受戮,等待自己的命运,他能感受到冰凉的剑刃停留在侧颈时的冷意,也能感受到对方居高临下的审视。
  “这么期待死亡,我反而不想如你的愿了。”
  对方低沉的嗓音在泽欢耳边炸开,他睁开眼睛,已经瘦的脱相的孩童好看不到那里去,但唯独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执拗着追问着一个答案,“为什么救我?”
  “只是突然想做一个恣意妄为的人而已。”闫奕迅速地砍断对方身上的锁链,唯有他胸前的琵琶骨锁链很难去除,上面被下了禁咒。
  而恰巧,这个禁咒的破解方式他知道,第一种温和地用灵气慢慢滋养,第二种粗暴地直接抹除上一任主人的神识,只不过第二种被下禁咒之人会十分痛苦。
  闫奕摸向黑玄锁链,魔气一点一点从手心涌出侵染霸道成习惯般,把贯穿对琵琶骨的神识变成自己的东西。
  泽欢面容扭曲如厉鬼般可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眼泪糊了满脸,琵琶骨之处更是有火钳烧烤一般,恍惚间他嗅到了微妙的烧焦味道。
  他双手不断乱抓不知如何直接拽住了闫奕的裤腿。
  衣袍被瘦削的手拉住了,闫奕皱着眉头用脚尖把陷入昏迷的孩童踢远了些。
  “咳,当时只是条件反射。”闫奕挠着后脑勺不忍直视一脸嫌弃样子的过去自己。
  自从闫奕踏入地牢,小泽欢的背后灵与少年闫奕的背后灵顺利会师以来,闫奕就一直维持着要死了的生无可恋。
  黑历史完完整整暴露在对方眼下的事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承受。
  他知道过去已经发生无可挽回,能珍惜把握的只有现在和不远的未来,但不可避免,还是会为了减少泽欢的痛苦而思索着方法。
  两人同时伸出手触碰对方的身体,不可思议的是两人碰到的不是虚空,而是真实的本体,温度、气味就是对方本人。
  泽欢手按在闫奕心脏处,闫奕轻抚着泽欢的肩胛骨眼露疼惜。
  “你要看吗?”泽欢反手按住闫奕的手,狭长的凤眼眯起带起一地波澜。
 
 
第157章 世界源(7)
  “在这里?”闫奕看着黑漆漆的地牢, 烛台明灭间少年时的他正准备把泽欢扔下独自离开。
  这么个分离的场面怎么也不适合宽衣解带吧。
  泽欢笑着摇头,他只是口头一说,把手放在闫奕的宽大的掌心, 看着迷茫挣扎着站起来的自己,目光复杂难言, 像是在追忆,也像是在看刚出壳的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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